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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湖邊密謀

解憂覺得自己快沒了呼吸,不管對方何方神圣,便用鋒利的指甲在捂她嘴的手背上一撕扯。

后面人低低輕痛,壓聲道,“是我。”

卻仍是沒有放開她,她透不過氣,呼吸越漸困難,抓得他越用力,他便也更捂得緊,最終她眼皮一翻,倒了下去。

醒來時,一團火光。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只覺頭腦一片空白,意識模糊,這是哪?她怎么會在這?還有,火堆對面那人,是誰?

再睜眼,視線又清晰了些,終于看清了對面人,是個衣著綽約的華衣男子。對面人亦是同樣看過來,很是關(guān)心問道,“你醒了。”

等真正看清他容貌,她似乎一下把方才失憶的片段連接了起來,三下兩除二跳了起來,打探四周,是個簡陋的沙洞,一堆小火,她立即對他產(chǎn)生了十級的防備與警戒心。

而端坐在火邊的流丹對她突然這般舉動很是疑惑。這兒應(yīng)該沒狼沒豺沒野獸吧?出于禮貌的關(guān)心,他站了起來,走向她,“冥姑娘,你可好些了?”

“你別過來!”解憂戒心更濃,劃出了一把匕首。想想方才就是這個人差點把她捂死,指不定現(xiàn)在又玩什么花招想把她弄死在這沙洞。

不能不防。

“冥姑娘。”流丹蹙眉狹長,手攤開,指著她的匕首,“我只不過是約你出來賞月游湖,你怎的要這般對我?”

解憂在心底不由嗤笑,他要真只是賞個月游個湖,干嘛躲在暗處秘密觀察她半個時辰都不出來,甚至還用這種辦法劫持她,誰曉得他什么鬼心思。

她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剛才,你是不是想殺我?”

“你誤會了,方才只是情非得已。不小心弄暈了你,實在抱歉。”流丹解釋道。

她斂了一下眼皮,不信,“什么情非得已?”

“你一路過來,身后有人跟隨,我便不敢現(xiàn)身,直到把那人引開,才用這方法拉你過來,只是那人忽然又折回來。我捂你口鼻,本意是不想讓你出聲,豈知一不小心就……”就這樣了。流丹很是無奈解釋。

解憂似信非信,“那你可有看到,是誰跟著我?”

“那人在暗處,且有意離得遠,我并未看清。”

他的樣子極為誠懇,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她又瞄到他右手背上緋紅的抓痕,倒是她有點過意不去,漸漸放下匕首,收了回去,“我暫且相信你一次。”說著,便離他遠些,坐在了火堆旁。

流丹在對面微坐,笑道,“冥姑娘可還在生氣?那我在此再賠個不是。”

“不必了。咱們說的爽快一點。”她平視著他,“上次你說合作,我想知道,如何合作?”

“冥姑娘果然爽快,難怪左賢王不舍得放手。”

她瞪了他一眼。

他這才扯開話題,“合作其實很簡單,過程不重要,只要達到我們的目的就好。我想,冥姑娘的目的,只是想離開奴桑,回到晉國。這很容易。”

解憂笑了一下,“流丹王子這話放得未免太大,要真那么容易,我會過來和你這般游湖賞月么?”

她想得很清楚,她一個和親公主,要離開奴桑,不可能逃,只能光明正大,而且是要得到奴桑汗王與晉國皇上的批文許可,但那怎么可能。

奴桑指名點姓讓她嫁過來,即便汗王說可以把他當父親,可以培養(yǎng)父女感情,卻也是不可能輕易讓她離開的。尤其是韓馀夫蒙,一個提議讓她來奴桑的左賢王,會同意放她走嗎?

若汗王哪天起了心思,一句話將她送韓馀夫蒙,她將再也沒有機會離開。

——我要定了你,不會放棄你。

——你既來奴桑,只能認命,也別管,我會用哪種方式得到你。

——本王喜歡你,所以,誰敢跟本王搶你,本王必讓他萬劫不復(fù)。

——本王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賭上全部。你也不例外,但這和喜歡你想要得到你沒有任何沖突。

——我想問你,愿不愿意隨我回左王庭?

當初嫁來奴桑和親,她是沒得選擇。但一旦奴桑變天,王位換人,以后的路怎么走,她可以選擇,而且必須給自己找條后路。但絕不是按照韓馀夫蒙的想法來,她不可能答應(yīng)一個不喜歡的人。

可偏偏,她不喜歡的人,一直執(zhí)著。

流丹不以為然,“冥姑娘想離開奴桑,目前最大的難題,有兩個,第一是要奴桑汗王首肯,第二是韓馀夫蒙。這第一倒是簡單,最難的是第二,我聽聞韓馀夫蒙曾向汗王要你,如今汗王又允你住在他處,這顯然是要把你送給他。你若想回晉國,韓馀夫蒙是你最大的一個障礙。”

“你方才說第一倒是簡單,這怎么個簡單法?難道你還有辦法讓汗王同意?”她微微一挑眉。若是汗王允她離開,什么事都好解決。

“我沒有辦法,但是……”流丹清爽而笑,“如今的奴桑汗王不同意,不是還有新汗王么?按奴桑風(fēng)俗,老汗王一死,你將是過繼給下一任汗王的隨帶物品。你的去處,全憑新汗王決定。只要新任汗王不是韓馀夫蒙,你就還有機會。”

“即便不是他,可若是新汗王依舊不同意呢?”

“不會的。”流丹瞇了瞇黑色的眼瞳,“你若親手把他推上王位,他又怎會不應(yīng)你的要求。冥姑娘認為,這奴桑王位給誰最適合?”

她低低沉思。

誰會做新奴桑王,她想過無數(shù)次,汗王兄弟兒子,多得她手指頭都數(shù)不過來,然而每次,除了韓馀夫蒙,她再想不到還有誰。如今要她推另一個人出來去壓過韓馀夫蒙勝任這王位,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她看向流丹,直勾的眼神,“你呢?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對方知曉她的目的,還知道她與皇甫衍之間的那些情愛糾葛。

她卻對對方一無所知,這可不是好事。

流丹道,“韓馀夫蒙這人好爭好戰(zhàn),他若成王,無人能阻他,第一件事必是集齊兵力南下,奪回曾屬奴桑的領(lǐng)地。高驪西境如今已與與左王庭相鄰,西境又是一方干果富饒之地,即便城墻圍繞,也不免多次曾遭狼尼人堪擾。如今狼尼歸屬左王庭,韓馀夫蒙又怎會放過周邊這富庶之地。我只是想削弱他的實力,能有人能壓制他,也讓兩國少些戰(zhàn)爭。”

他為自己的國家,削弱對手實力,合情也合理,她找不出這話的瑕疵。而韓馀夫蒙……如何狠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雄心志向豈止是這一小塊富庶之地。

她說道,“韓馀夫蒙并不是一個很好對付的人,他擁兵十萬,疆土萬里,汗王非常賞識他,奴桑王位他若不坐,還有誰敢?流丹王子話說得如此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經(jīng)有了好主意?”

“自古孤軍難成大事。”流丹看著火堆焰苗,“他若是人心所向眾民所擁的王位繼承者,那我們,就得讓他孤立無援親離民怒!”

回到氈帳,亥時三刻。

天色還早,他果然還沒有回來。

她輕輕坐在長案榻邊,沉思片刻,忽然輕喃,“他真的是真心的,不是玩玩么?”

“公主在說左賢王?”琉璃插話道。

解憂點點頭。

“我不知道公主是如何想,也不知道公主說的真心如何才算真心。公主不能因為皇上……就再也不相信別人。公主也許可以相信一次,左賢王是真的真心?”琉璃真摯說道,似乎知道她在晉國受了太多委屈,若真有良人不介意,琉璃也會真心祝愿,無論如何看,左賢王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解憂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肯相信他的情話,許是對那些權(quán)力巔峰的男人,他們的話,誰又能保證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真心話誰不會說呢,可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傻傻呼呼的去當真么?

而且韓馀夫蒙……在晉國差點劫過她。信任早沒了。

無論他是否真心。她愛的人,不是他。

想起流丹方才的話,她略微緊張了一下,伸手去拿茶水喝,壺中卻沒了水,琉璃忙拿著壺道,“我去沏茶來。”便出了去。

她呆呆的,忽然間又想了很多。

帳簾輕微掀開,身后的琉璃端了茶水過來,輕放在長案一側(cè),便沒有出聲。

她低微斂著眼眸,忽然說,“琉璃,我想回晉國。”

其實。

她……想他了。

不得不逼自己承認,她就是想,沒有辦法去抑制。從她忽然夢見他的時候,從她以為真的可以慢慢忘記他的時候。即便他對她曾說過的話,她一句句都記得,卻沒有實現(xiàn)過。即便她知道,他身邊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即便他可能,都忘了她這個人。原本以為她真的可以在奴桑生活。可一個夢,卻又再把她陷進去了。

她知道這不可以。可她就是更加的想啊。

想回去了。想見他。

琉璃依舊沒有出聲音,像個靜默的人在她身后。

她知道琉璃可能不明白她如今的心情,才選擇不說話,也不明白一個曾傷她那么深的人她怎么又能去想,她應(yīng)該要徹徹底底忘了他才是,既然已經(jīng)逃離那個地方,如今念著回去,又算什么呢?

回去,也只是痛苦罷了。

她苦笑道,“算了,我也說不明白,你先出去吧。”

身后依然沒動靜。

她察覺不對勁。

轉(zhuǎn)過頭去,她完完全全驚愣住。饒是也不明白,明明應(yīng)該是琉璃,怎么就一下變成了韓馀夫蒙!

她一下彈跳起來,深思微慮,方才的話,他聽到了?

“你去哪了?”他問,語氣與平常無異。

“湖邊。”鎮(zhèn)定半響之后,她給他這答復(fù),末了,她輕輕又補上另兩字,“散步。”

“和誰?”

他在審問她嗎?她語氣忽然冷道,“我一個人。”

他唇邊微動,“你和琉璃說法不一。”

心跳一下緊張,他問她之前居然已經(jīng)問過琉璃。

“不過,她倒是很衷心。”他見她奇異的臉色,也是末然補上一句。

她不明白他意思,這種時候不說話永比說話好,便默然著。只見他忽然走過來,她站著未動。他身體靠得,太近。她稍微偏了一下側(cè)臉。

驟然,他單手輕然在她腰側(cè)觸碰。

她立即警覺退后兩步,一抹鈴聲清脆入耳。低頭,那串星月鈴鐺經(jīng)由他手,又重新別系在了她腰間。她突然驚恐的想起,自己這一路沒有聽到鈴聲,竟然一直都沒注意這鈴鐺已經(jīng)不在。

似乎是流丹在拉她的時候,掉在了湖邊。

莫非,是韓馀夫蒙一直跟著她!?他原本便是故意給她機會出去嗎?他是想試探她,亦或者,懷疑她?

他淡淡說道,“為什么每次本王給你東西,你不是送人就是弄丟。下次不許再這樣。”

她沒說話。僅僅是看著他。

他這是又做什么?既然他是跟著她去的,那就該知道,她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還能如此溫軟情意的跟她說話么?

她抓著鈴鐺,緊咬著唇。

他已是大不悅,忽然一下單手環(huán)過,摟緊她,她很訝異的直視他眼睛。越微掙了掙。他卻越摟緊,越讓她靠近他身前。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輕涼的語氣,劃過她耳邊,“你可以討厭我,可以不順從我。但千萬別背叛我,冥解憂。”

陰森的語調(diào),如修羅煉獄的魔音,令她身體一陣冷颼颼的。

可她壓根從來就不是他什么人,從何而起的背叛?在他眼里,什么又叫背叛?若真背著他做了什么,他要怎樣?殺了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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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擾的鬧市。

燕嫆搜刮了一大堆沒用的小玩意,卻仍然還不曾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看到好看的字畫,買,看到漂亮的簪子,買,看到美艷的衣衫,買,甚至看到養(yǎng)眼的小寵物,也是買。

眼瞅著燕嫆真快要把那自愿賣身為奴仆英俊清秀的少年也給買了,再看后面抱著一大堆小玩意,外牽著一只小狼狗的燕麒,千年不變的冰冷臉色,終于皺了那么一丟丟眉頭。解憂看著眼急,千呼萬哄,才把燕嫆拉離那地方。

待尋到館子坐下,解憂熟練的點了三碗羊肉泡饃。瞅了眼伸舌哈氣的小狼狗,再叫了一份石烤羊肉,一份山熏野雞。

解憂搓了搓手,終于可以飽吃一頓了!知不知道每天和韓馀夫蒙那魔鬼吃飯,小心這個小心那個的,壓根不敢放肆,這簡直要她命。

燕嫆已經(jīng)華麗麗的在拆她的寶貝玩意,忽然拿出一個銀圈鈴鐲子,二話不說把解憂手抓了過去,“這個給你。”說著,便要親自給她帶上。

解憂忙掙脫掉,“我從不帶這個。”

“那你帶什么?”燕嫆好奇似的把她手腕亮出來,她可不信身為一個女子,竟然會對這些鐲子不感興趣,又怎會不帶首飾。一看之下,手腕上卻是與她水藍色衣衫相配的一條薄細護帶。燕嫆驚了眉,“只是陪我逛逛,又不是練馬,你帶這個做什么。”

說著,手一拉解開紐帶,解憂想阻止已來不及,“不要……”

護帶三下便被燕嫆扯下來,燕嫆看見解憂手腕處的異樣,唇間輕微發(fā)抖,不敢置信會是這樣。

即便是燕麒見了,眼神之中亦是閃過一抹復(fù)雜。在手腕處能留下那樣的疤痕,只有帶過手鐐銬的人,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種。她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嗎?

燕嫆突然一拍桌子起身,怒極道,“你說,是不是左賢王那魔鬼做的?本公主非找他算賬不可,誰也別攔著我!”

啊?

“你說這個傷疤?”解憂壓制住怒跳的燕嫆,看了眼自己手腕,隨手輕輕撫了撫,“不是他。是我以前……以前被一個壞蛋抓了,不小心留下的。”

“啊……”燕嫆低低諾諾的一聲,有點尷尬坐下,把水藍護帶還給她,“那個,我不是故意,對不起啊……”

“沒事,又不是見不得人。”解憂連忙笑道,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除了,這疤痕確實丑的有點難看之外。未免掃了大家意興,她又重新系好護帶。

“我……”燕嫆看見那耀眼的銀圈鐲子,幾乎是又給藏了起來,翻了自己的東西好幾番,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最喜歡的手腕飾物,哪里還有其他的。抬個頭,指了指正吐舌的小狼狗,“不如,我把小狼狗送給你好了,它好可愛的。就當我賠禮,好不好?”

解憂見燕嫆苦眉著臉,這要是不答應(yīng)她,估計不太容易消停,只好道,“好啦,我收下,就當原諒你了。”

燕嫆這才如負釋重,對這事也就不在意了,拋之于腦后,重新打量起她的其他小玩意。解憂也不怎介意,三碗泡饃上來,分配好,就開始吃了。瞅了瞅眼神巴巴的小狼狗,摸了摸它頸部,解憂丟了幾塊羊骨頭給它,好好去磨磨小牙吧。

良久,她正吃得爽快,一抬頭,卻瞄見燕麒一閃而過的目光。再看去,燕麒的注意力已經(jīng)沒有放在她身上。

她不由心中嘀咕,這個面冷的家伙,方才是偷看了她一眼么?

解憂心中突然已有主意,擦了擦手,便對旁邊女子嘆息說道,“燕嫆,上次你說你想嫁左賢王,你為何偏要嫁他呢?”

果然,下一息,她瞄到燕麒容色又冰霜了一層,眼神涼涼的。

“我……”燕嫆正用小刀叉著羊肉,一聽解憂提起,好想大快淋漓的說,手舉了半高。忽然半瞄到燕麒還在,燕嫆便推搡道,“你離遠點,記住,不許聽,也不許偷聽。”

燕麒便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約摸這距離,即便內(nèi)力再高深也無用。

燕嫆接著說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嫁左賢王,可是,在沒來奴桑之前,我就只知道他的鼎鼎大名。而且我當時想,若是我嫁了他,奴桑和高驪就可以聯(lián)姻,我就可以為父王分憂。我可是千里迢迢跑來,想看看他能不能被我看上,我本來有好感的,可是,他居然對我見死不救,我心都死了。后來,我又覺得那小王子也不錯,可他居然也有未婚妻了。唉。”

嘆氣嘆得那個心容交瘁。解憂也有點同情,這見死不救的事她聽鎖奴提了一回,不免嘆道,這好好的機會,覺得韓馀夫蒙真不會憐香惜玉。還好修魚是個善良的人。

解憂忽而抓住其中重點,說道,“你父王想讓你來聯(lián)姻?”

“不是,我自己跟著流丹來的。”燕嫆神秘微笑,“我想著若是能和奴桑結(jié)親,應(yīng)該對父王來說是件好事。父王對我那么好,我自然該孝順一下。但是也不能讓父王太過操心我的婚事,我得自己選擇。”

解憂靜靜聽完,忽然很是佩服眼前這女子,一紙婚姻,終身大事,她居然可以這樣去定義,好似這么簡單。解憂笑笑,“你跟流丹真不像是姐弟。”

“我和他本來就不是。”燕嫆道,“只是我比他先出生一天,都是同一個父王罷了。我記得以前他可討厭我了,每次都想寧愿躲著我。但現(xiàn)在,他好像不那么討厭我了吧。”

流丹討厭燕嫆?不像吧。

前幾天流丹邀她上場打馬球賽,可是句句都顯示著關(guān)心他姐姐,賽場外,也是與燕嫆談?wù)勑πΓ馊送耆床怀鰜磉@姐弟以前不合。難道,流丹只是因地處奴桑,而對燕嫆比較表面的客套關(guān)心?

流丹……是個怎樣的人?他那么費力想扳倒韓馀夫蒙,真的只是想削弱對手實力,為他自己的國家減少戰(zhàn)爭?再沒了別的目的嗎?

解憂如今覺得這話漏洞百出,他若真想和平,方式很多,為何會選最卑鄙的一種。親離民怒孤立無援,若把逼一個人到這個地步,那這人還會有半點活路嗎?流丹不僅僅是想削弱實力,這是想把韓馀夫蒙推翻,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可是不對,這么做,對流丹沒什么利益。反倒沒了韓馀夫蒙,王位繼承少了一個對手,對奴桑其他人卻是天大的好處。莫非,流丹與奴桑的哪個想要王位的人聯(lián)手?

想得越深卻是越可怕。

燕嫆見她面色焦慮,還以為她是被這事實給嚇住了,目光忽然往下,瞄到解憂腰間鈴鐺,眼色一亮,一把扯了下來。

“難怪你不要我的鈴鐺,原來你有一個這么好的。”燕嫆欣然喜道,“這月亮和星星做成的鈴鐺,我還是第一次見,好特別,嗨,居然還有香味。你給我好不好?”

湊近一看,卻原來是鈴鐺里頭涂抹了一層不易掉的香料。

解憂直到鈴鐺被拿走,這才回神,一急道,“這個我不能送人的。”

這要是被韓馀夫蒙知道,她的小日子又得慘了。

“為什么?難道,是你喜歡的人送的?”燕嫆不依不饒,“你快說是誰,不然,本公主就占為己有。”

“別胡鬧。”解憂伸手去拿。

燕嫆傾后一斜,避開她這一爪,連忙起身把鈴鐺扔了出去,“燕麒,接著。”

鈴鐺落入空中,很快,一道身影在空中飛閃而過,火速接住。

解憂更急,便是過去站到燕麒面前,“你給我。”

燕麒左手拿著鈴鐺,放置在身后,面無表情。

解憂眼色一使勁,便是出手攻他左邊,燕麒輕易化解,鈴鐺入右手。她再反手攻其右側(cè),他還是不動聲色,拆了她的小招式。眼見無望,她出其不意緊緊抓著他右手,不放開,道,“你把鈴鐺還我,我就告訴你,燕嫆最喜歡的人是誰。”

燕麒遲疑了一下。

這招湊效!

解憂眼疾手快便是去拿他手里鈴鐺,眼見著就要碰到。燕麒卻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只讓她摸到鈴鐺一角,很快鈴鐺轉(zhuǎn)入他左手,他整個人也略微退后。

燕嫆一看,還以為燕麒放水,便道,“你們干嘛呢,燕麒,把它給我。”

解憂瞪著燕麒道,聲音尖利,“你敢扔一個試試?老娘絕不饒了你。”

燕麒眉色皺了一層。

燕嫆瞪跳起來,學(xué)著解憂的樣子,“你要是敢不扔,老娘也不饒你。”

燕麒微微看了眼解憂,表情凝肅,最終,輕手一轉(zhuǎn),鈴鐺拋出。解憂臉色著急萬分。

燕嫆面帶笑容,伸手便是去接。然而……

鈴鐺溜溜的從指尖遛過。

啪嗒一聲,湯水四濺。還弄臟了燕嫆衣裙。

解憂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燕嫆也瞪大了眼睛,看著已經(jīng)泡在泡饃里的鈴鐺,一時半會兒沒有回過神。明明眼神使得挺好,就要接住了的啊。

燕麒依舊表情凝肅。

解憂面色僵硬,心碎滿滿的走過去,勾住鈴鐺的金色系繩,把它撈了出來。面對這條濕漉漉的星月鈴鐺,已經(jīng)無法再形容解憂此刻臉色以及表情該有多么的……灰敗,心如死灰。

尤其,小狼狗居然跳上來,還舔了舔那顆星。

燕嫆也有一瞬間尷尬捂著額,這個她真不是故意……一轉(zhuǎn)身,便是臭罵,“燕麒,都是你,明明知道我接不住,干嘛使那么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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