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篝火晚宴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3011字
- 2024-05-13 14:03:00
修魚又勸說幾句,解憂勉強應下,還是決定過去和那邊幾人一起吃宴,至于韓馀夫蒙……暫時忍忍。
解憂過去,這才發現幾個人竟然已經就地圍坐,中央篝火,烤著牛羊肉。
想都不用想,其他幾個不敢亂動,肯定是韓馀夫蒙發了話先吃東西。再且堂堂左賢王與奴仆坐一塊吃東西,怎么看都不真實。鎖奴與琉璃卻專心弄著食物,還未察覺兩人已經歸來。
訾兒第一個發覺,拉著修魚到空位便坐下,解憂方要坐修魚旁側,不想訾兒又端著一碟熱騰騰烤得油膩的牛肉片,擠進順勢坐下,不給她機會說什么,訾兒已經拿起一片熟肉送進修魚碟中,嬌嗔道,“修魚哥哥,快嘗嘗這個,好不好吃。”
解憂半彎腰的姿勢尷尬,只得退出。
巡視一圈,琉璃與破丑挨著,琉璃有些不自在,壓根也沒注意解憂此刻情況。破丑旁邊是韓馀夫蒙。少正修魚左邊是訾兒,右邊是低首只弄食物的鎖奴。
然后……只有韓馀夫蒙與鎖奴的中間有空位。
像是故意給她空的。
鎖奴抬眼,指了指中間這個空位,趕緊說道,“嫣支,這邊。”然后,給她擺好了食物。
解憂明白訾兒方才這么做,可能有原因,她不想爭無所謂的東西,下意識不想去惹。鎖奴坐修魚旁邊挺好,所以她不能把鎖奴調開讓鎖奴挨著韓馀夫蒙,破丑與琉璃,還是不要拆了。思考來思考去,她只有一個選擇。
這一幕,韓馀夫蒙是看在眼里,直到見她咬牙坐在自己旁邊,他是一臉滿意模樣,唇角弧度大開。
解憂只覺身邊坐了一只魔,冒著蹭蹭魔氣,時刻盯梢著自己,毛骨悚然!
奴桑人吃食物擅用小刀,喜歡將肉自己親手切割下來,仿佛這是一種極為刺激又興奮的活,即便她將這次的食物大部分切成了大片,但他們仍然喜歡用小刀插著送進嘴里大口享受。
上次在右王庭也弄過這些食物,她古靈精怪的點子加上琉璃精湛的廚藝,各式各樣的調料,得到一雜人的好感。解憂也已習慣不拿筷子,她用兩把匕首,一把稍稍鈍化不鋒利,拿來戳東西吃,另一把鋒利,則是來切食物。
她認為這樣吃,比較有趣。
眾人覺得她這法子有趣,紛紛效仿過,所以此刻,除了韓馀夫蒙,其他幾位都是用這種法子,韓馀夫蒙倒也覺得有趣味,可眼下他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已經用來切割食物。
許是鎖奴眼色好,不知從哪兒悄悄遞了把小刀過去。
破丑瞟了眼眾人,琉璃心不在焉,他想是不是上次說的那些話,嚇著了她?
而訾兒郡主一個勁與小王子談論吃食,面子小盤子里堆得滿,小王子也只是淡淡回應,反倒一直看著嫣支與左賢王,生怕兩人坐的太近會發生什么。再看嫣支,一個勁的拿小刀戳牛肉,猶有咬牙切齒的感覺,不知是想將牛肉搗得更碎,還是,拿牛肉撒氣?
唯一比較淡定的,唯有左賢王,專挑難吃的吃食,還咽得有味。破丑看得心跳又心驚,這難吃的一看就是嫣支弄的……有這么好吃?
反正自從上次被騙吃過之后,他是不會再上當去吃的。
眾人無話,破丑只覺今日氣氛怎的有些詭異,怪怪的,到底沒有上次在右王庭那般熱鬧,嫣支上次還能與小王子斗酒拼豪氣,一連串精靈古怪的斗酒點子,惹得眾人醉得想哭,樂得想笑。
今日,連他也因為左賢王的存在,而變得拘謹。
氣氛默然片刻,訾兒忽然道,“修魚哥哥,你的匕首好漂亮,以前從沒見你用過。”
聽到好奇事,正吃食的幾人紛紛抬頭,幾雙目光,盯在那匕首之上。
訾兒已經輕巧奪過那匕首把玩,似是好奇這匕首與眾不同,手柄之處有些惟妙惟肖的細膩雕琢,尤其手柄上吊著的一枚血紅櫻結,櫻結的打法,還有穿過櫻結中央的紅玉血珠。
訾兒盯著血珠精致的圖案,突然生生一頓,這個是……
鎖奴瞧出端倪,并未多說。
琉璃瞧著匕首只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破丑與修魚則是兩個木然人,不曉得一把匕首,還能有什么好奇。
其中,眾多目光,有一道,尤其灼熱。
解憂冷不丁感受到身側氣場凝了半截,一會兒冰涼徹寒,一會兒火熱榛怒,兩種感覺交纏夾雜,最后化為看好戲的冷嘲熱諷。
“這把匕首,不是晉國公主的嗎?”韓馀夫蒙彎起冷笑的嘴角,“原來,晉國公主還送了這好東西給修魚,難怪,修魚會回贈一瓶雪顏香!”
琉璃心中驚呼,難怪眼熟,這不就是公主的匕首嗎?只是公主見這匕首厭煩,隨手丟了一個角落,具體為何,琉璃不知。
瞟了眼眾人奇怪的臉色,解憂感覺到身邊這人,一定在給她惹禍上身,好端端的,突然說這匕首好東西,回贈雪顏香?
什么聯系。
他怎知俢魚送了她雪顏香?
果然,訾兒一聽這話,不可思議瞪著解憂,手中匕首猶如燙手熱炭,訾兒看著修魚,不肯相信的纏著,“修魚哥哥,這匕首,是嫣支送的?”
“是,”修魚腦袋暫時沒拐彎,只是很大方承認,又看著訾兒,疑惑,“怎么了?”
解憂看著修魚,心里幽怨的念叨,是個頭啊是!
這真是顆榆木腦袋,沒看到訾兒語氣明顯不對么,恨不得過去立刻敲他一下,給他個警醒。
再說,明明是他自己先看上,所以她才送的啊。
訾兒忍著再問,“修魚哥哥,你真的,送了雪顏香給了嫣支?”
提到雪顏香,修魚明顯底氣不足,遲疑了半天,有點心虛之色,“我確實……送了。”
只見公玉訾兒一怒,那匕首,深深插入食物中。
訾兒看著解憂,又看著修魚,“你們兩個真好,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心中一陣委屈,訾兒再也沒臉看人,也沒臉待在這里,起身慌亂跑開。
修魚一臉不知發生了什么。
琉璃等人更不知怎么回事,訾兒郡主竟生氣離開?
眼瞅著訾兒抽狂騎馬離去,修魚還不行動,解憂起身,恨鐵不成鋼,發話道,“修魚,快去追。”
果然她的話威嚴,修魚卻是快速起身追去。
雖然不知突然怎么回事,但去追人總該沒錯。解憂還是擔心,早知該再多叮囑兩句,得好好哄哄。可又一想,這都什么事,她只是送個東西還送出天大事來了。
匕首?雪顏香?
隱隱不好的感覺。
看著那兩人一追一趕騎馬走遠,解憂忽然覺得身邊冷了好幾度,抖擻了幾下,這才發覺韓馀夫蒙竟已起身到對面,將那把插入羊肉中的匕首拔出來,兩只眸子,盯著她,怒火似的燃燒。
她稍避開目光,怎么感覺自己麻煩更大。
這匕首……難道有大問題?
韓馀夫蒙擦拭著匕首上的臟垢,擦完入鞘,對她冷笑一聲,“一箭雙雕,你玩得還真有一套!”
她聽得糊里糊涂,但至少知道肯定不是好話,沒有弄清楚什么原因,她當下無法說明白,無法為自己辯駁,更不想與韓馀夫蒙辯論,只是保持著沉默。
而她的沉默,韓馀夫蒙以為她是承認,她玩這種套路!
韓馀夫蒙輕涼嗜笑,涼聲道,“冥解憂,你勾人的本事真是一流,連這樣的東西也敢送出手。”
解憂一怒,只關注幾個字,她勾引人?
對于他的諷刺,她終于忍不住,冷冷丟了幾字給他,“左賢王,你瘋子。”
他是左賢王也好,是奴桑權貴也好,她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總之,她也沒想要與他嬉皮笑臉友好相處,那壓根這輩子都不可能。
鎖奴卻是輕顫,左賢王竟如此說嫣支,而嫣支竟然敢罵左賢王。
“公主……”琉璃察覺不好,忙起身,過去輕側護著她,生怕萬一或是一萬,左賢王怒極忍不住打人怎么辦?
且無人知曉左賢王好端端的,怎會突然發怒。
公主哪里又得罪了他?
韓馀夫蒙依舊冷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看上了修魚,想找他做依靠,可我告訴你,修魚沒那個能力,也不可能會給你所想要的,你趁早死心吧。”
這是當她面說,受到汗王的冷落,她如此迫不及待找男人嗎?
她看上了修魚?
似乎被他的話觸及心底,在奴桑,她沒有什么認識的人,唯有俢魚能說上幾句話,且俢魚又是小王子,雖說沒什么權力,但至少有身份,她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這幾月,與少正俢魚熟絡最多,她似乎也確實有些依賴少正俢魚了,她只是希望有個依靠,希望有朋友,但不是他所說的那個意思。
韓馀夫蒙自以為把她的心思猜透,解憂冷不丁反唇怒極,又咬牙道,“左賢王,我是因你身份才留下你,若你亂說話,那抱歉,我這里已經不再歡迎你。”
韓馀夫蒙冷嘲一聲,負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