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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狼心之怒

只能一步步來。

驚恐之余,她見三只狼忽然分叉開,另外兩只緩慢的朝兩邊人群走去,許是人太多,狼也覺得孤軍勢敵不劃算,許是在度量正確的出擊時機,而中間那一只,是朝她而來,呲牙咧嘴,狼眸如火,憤怒至極,它的腳處拴著一根長長的鏈子,所過處,鮮血沾草……

她突然意識到這兒為什么會有狼,怕下一刻還會蹦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

五月祭天,助興活動,聽聞奴桑貴族很喜歡看人與獸的搏斗,這人自然是低等奴隸,大部分搏斗結果輕則斷胳膊少腿,重則人亡獸勝,貴族反而看得越興奮。所以,這三只狼本來在與人搏斗,卻不想,過于激烈,鏈子掙脫,一下竄逃而出,驚嚇了人群。

只剩五步,三步,時間漫長。

她盯著大狼前行的腳步,像個木頭人,她確定自己一定是被嚇得無法動彈,袖底雙手,微微動彈,抬眼見狼那一瞬,已做好生與死的準備。

狼先是靠她很近,嗅聞她身上氣息,狼并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這狼受到過人慘烈的攻擊,否則不會絕地反撲,它們很有靈氣和智慧,但——

顯然這匹狼是怒的,被當做玩寵一樣為人消遣娛樂,為命而與人類搏斗,圈外人類瘋狂的嘶叫吶喊,早已激起了狼心之怒!

一聲凄厲悲涼的嘶嚎,獠牙咧嘴,一躍,狠狠朝她撕咬而去!

手舞飛揚,匕首鋒嘀。

一箭鳴鏑,旋轉破空。

只不過是兩個瞬間。

眾人大驚之余,不禁佩服中間那女子與狼一搏的勇謀,個個瞪直眼珠。

只見那一瞬間,騰躍而起的狼,被一箭的阻力擊中,翻滾至遠處,奄奄一息。另外兩只,卻是少正辛桓與少正修魚兩人見狼傷婦女小孩,來不及拿刀劍,正空手相斗,兩只狼卻也是被兩人打得半死不活了。

汗珠滿額滑下,她仍沉浸在方才的恐懼中,手臂酸痛,五指顫抖,手上沾了血跡,方才……她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么?甚至,她傷了那條狼。

兇狼殘暴撕咬臨近瞳孔放大的模樣,深刻在腦海,揮之不去。

回過神來,身邊已經快步走來了一個人,狂喃大笑,高聲向所有人宣布了什么。

她聽不懂。

那邊一眾權貴出列,在她身上盯了一刻,亦是笑聲盈然,每個人大氣朝汗王恭賀一句話,高昂之聲,令所有人都能聽見。

人群有了回應,滿地嚷嚷,一遍遍忽然響徹。

她模糊的聽到兩個音譯過來的字。

“嫣支!”

她像個茫然的人,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嗎?

向旁邊不遠一瞥,是少正修魚見她容貌那一瞬的詫異驚懼,另一邊卻是少正辛桓諳沉誨默的臉,她緊張搜尋著韓馀夫蒙的人影。

在她用匕首與狼相博,生死關頭,她隱約瞥見是他拉開弓,射出最關鍵的那一箭,救了她一命,憑她這點本事,怎可能勝過豺狼。

也是他帶她來到這里。

她突然只想找他。

一切都很稀里糊涂,她強裝鎮定,忽然被汗王綺里遏渠一路拉著,來到這方權貴之地,甚至能坐在汗王身邊。

那些奴桑權貴亦是重新軀身就坐,個個威武雄姿,臉上似乎洋溢著喜悅,對汗王連番說道什么,玩笑客套,她不知道這些人的笑是真是假,就如同晉國諸王侯與權臣面對皇帝一樣,眉笑之間是否藏刀,背地里又如何風起云卷。

她甚至不知,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念頭?

明明一派和氣。

她沒有說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說什么,奴桑話不會說,干脆,也就默默陪在汗王身邊。眾人只當她是晉國女子的溫婉嬌羞。

她又瞧著身邊老當益壯的汗王,心里一股異樣感覺,沉思之間,宴會當中響起了一道音,她順勢看過去,卻是韓馀夫蒙回來了。

他首先豪笑說話,似乎是謙聲道歉的意思,是對汗王,汗王高興,擺手夸贊他箭法幾句。

方才那一箭……

韓馀夫蒙的目光終究落向汗王身邊的她,忽然用晉國話說道,“能娶得一位公主,是我們奴桑所有勇士的榮耀,恭喜遏渠哥哥,又得一位聰慧善謀的公主。遏渠哥哥突然說今晚是與公主的婚宴,我的賀禮還在路上,今日可是來不及送了?!?

她不可思議,再度抬眼看韓馀夫蒙,他的話解答了她的疑惑——方才汗王宣布的事,就是和她的婚禮。

難怪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喜慶,這婚宴來的令她措不及防,只知外面歌舞歡快,似乎更喜慶熱鬧,此處更是又送來了大批美酒果實,供王侯權貴飲用。

可婚禮只是宣布嗎?不需要做其他的什么?

韓馀夫蒙一說,大部分人聽得懂,紛紛表示這來的太突然,他們還以為汗王和這新來晉國公主的婚禮或許是要在祭天結束之后舉行,不曾想會在這里同時宣布,不過,他們的賀禮都已準備齊全,只差送上。

眾人笑談,又是齊齊舉杯恭賀,一時熱鬧不已。

夜下,她被送到汗王寢帳,她本就是被人偷偷帶來這攏城,自然無處可睡,且忽然又成了她與汗王的婚禮之夜,送進這兒理所當然。

她心里難受,又不明白,汗王為什么冷落她,忽然又讓她在這么多人前露臉。

簾子甩開,腳步跌宕,有人進來,接著便是沉穩有力坐在她旁邊,呼出了大口氣,繚繞狂烈的酒氣,這么硬朗,竟還能與那些人喝這么多酒?

她緊擰著五指,那接下來……是不是要……

終究要來的。

即便會有如此一天,她也不能退縮,只是……手,卻絞得更緊。

忽然有一聲輕笑,是汗王的,又說了一個字,“像?!?

她不明白。

“幫我解衣吧,難受?!?

說著,汗王整個往后邊的榻子仰倒了下去,似是很累,累得無法支撐,微閉著眼睛。

撇過昏昏沉睡的汗王一眼,平靜心中復雜情緒,她靠過去,照做,輕顫著將他的外衣解開,脫下,掛在帳內鉤處,她又慢吞吞回了榻邊而坐。

汗王全身不舒服,輕微挪動,眉眼緊皺,“再解?!?

哆嗦片刻,她又開始解開一層衣,曼斯條理,生怕磕碰了他,要知道解完這一層,他若是再說解一層,那就什么都看見了,她別過眼,好想把這件衣服慢慢解到天亮,更希望,他快點醉睡過去。

哪知,見她解得如此慢,汗王會突然問,“你是不是喜歡夫蒙?”

呃……喜歡?

絕對沒有。

莫不是她與韓馀夫蒙在路上獨處多天,傳到了汗王耳朵里,起了疑心,那汗王這么問是誤會了什么?今夜又是韓馀夫蒙把她帶來這里,汗王該不會已經誤會她與韓馀夫蒙……

她掐斷自己思緒,說道,“汗王為何如此問?”

“有人在我耳邊吹風,說你是夫蒙親點嫁過來的和親公主,你們兩人必然有關系,還說,你是他要特意安在我身邊的人,好日后助他奪汗于王之位?!彼脸烈宦?,模糊之間睜眼,邊說邊費力抬手,蒼老黝黑的指腹,在她側臉微滑。

輕輕捧著她側臉,目光深幽,很是專注。

專注得不像是在看她。

沒有躲避這種輕軟的觸碰,她心中害怕至極,無論因何,果然還是被汗王疑心了,才剛來兩天就是人眼中釘了么?可——夫蒙親點嫁過來的和親公主?

思緒打住,她旋即涼聲道,“我委身于奴桑,是望奴桑與晉國和好止戰,解黎民百姓之苦,并不想挑起汗王與左賢王內亂?!?

他笑了一聲,一抹冷涼,“真是如此?你對夫蒙——沒別的意思?”

“汗王想聽我的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聽真的?!?

她仗膽,冷道,“奴桑屠我晉國城池,殺我晉國眾多百姓,驅使為奴,擄掠我晉國財富女子,可恨可恥。當中以左賢王最為勇猛無敵,接連破我晉國城池,殺戮百姓,逼得我不得不離開家國來此異鄉,我早已視之為仇敵,恨之入骨,又何來喜歡。”

“在我面前辱我奴桑勇士,若非你是和親公主,是個女子,只怕也會像那個來奴桑談和,卻張狂無比的晉國使節一樣,立即斬首,頭掛城前示眾三日?!毖哉Z之間已是冰涼刺骨,汗王放下撫弄她的手,磕了瞌眼皮,不耐道,“你的假話又是什么?”

“假話……”她輕輕笑了笑,“既然汗王已選擇聽了真話,我又何須,再去捏造假話?”

“真真假假,總是難辨,為了討好我,你說的真又有幾分真?!焙雇醢櫭?,嗔嘆一聲,又轉而看向她,“我只是問你是否喜歡夫蒙,你原本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卻偏偏扯出那么多,極力想撇清關系,卻不知,關系更亂?!?

她心中一驚,“恕我愚鈍,不明汗王之意?!?

“別緊張,我不是懷疑你們,只是想問問你心跡,你真甘心,服侍我?”汗王滲出一抹笑,蒼老凝白,帶著戲謔之意。

汗王知她是緊張的,不過一直強裝鎮定罷了,一個六甲男人,一個碧玉女子,說真的,他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可真當這一刻來臨,在他眼里浮現的,是那果敢善謀的女子,她會不開心。

他亦不舍。

解憂蒙生一個念頭,難道汗王怕她會不甘心屈身于他,要另找男人早就打算?他以為她——選中了韓馀夫蒙?

低咬著唇,明知他話意是試探,她啞聲回道,“是,解憂真心服侍汗王,對他人無任何妄想?!?

聞閉,他開口道,“那就再幫我解衣。”

眼睛,瞄上那一層衣衫,最后一層。

雙手微抖,屏息,她視死如歸,開始去解。

不知是嫌她太輕柔,還是嫌她笨拙,時分一息一分過去,衣衫只解開大半,他便突然抓緊了她的手,隱約間可見他胸膛起伏。

他忽然說,“你這樣子,哪是情愿,即便能征服你的人,也無法征服你的心,我沒有心情跟一個不情愿的人做什么,你出去?!?

手被甩開,人影已是側身就眠。

解憂怔愣半息,望著那抹背影,寢帳空氣漠然冷了一層。

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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