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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為政篇(8)

馮樹堂接受到易念園家教書,是我推薦的,是書啟兼教讀,每年可收入一百六十兩銀子。李竹屋離京城后,已來了四封信。在保定時,訥制臺送了三十兩銀子,并且留他一個有名無實的教席給他。在江蘇時,陸立夫先生也薦了有名無實的教席給他,他很感謝我。考教習,我是總裁,而同鄉寒士如蔡貞齋等都沒有錄取,我實在抱愧得很。

寄回祖父、父親袍褂二付,祖父的是夾的,要好好收拾,每月看一看,隔幾個月曬一曬,百年之后,就用這種斂服。因這是皇上送的,材料外面買不到。父親的是棉的,不妨時常穿著,不必把它穿許久,因父親還不到六十,將來或更有皇上送的衣服,也不一定。祖母大人安葬后,家中的事情都順遂,祖父的病已好了,我的癬疾也好了,并且一下子升到二品,那么風水的好處可以想見,萬萬不可以改葬了。如果再改葬,那叫做不祥,并且是大不孝。

然而,那塊墳地我究竟還是嫌它前面不太寬敞,不便立牌坊,建造封碑亭,也不方便建享堂,立神道碑。我的意思想求堯階相一塊吉地,做祖父大人將來的幫藏之地,弟弟們可以稟告祖父,看他允許不?因誥封碑亭,決不可以不修,而祖母又不可以改葬,將來勢必不能合葬,求你們稟告祖父,總以他老人家的意思為定。前次信中間長女對袁家,次女對陳家,不知堂上大人的意思如何?現在陳家來信說,我家一定對他家,他家很高興。其余以后再寫。兄國藩草。(道光二十七年六月十八日)

致諸弟·喜述補侍郎缺

【原文】

澄侯溫甫子值季洪四位老弟左右:

正月十日曾寄家信,甚為詳備。二月初三接到澄弟十一月二十夜之信,領悉一切。

今年大京察,侍郎中休致者二人,德遠村馮吾園兩先生也,余即補吾國先生之缺。向來三載考績,外官謂之大計,京官謂之京察。京察分三項,一二品大員及三品之副都御史,皇上皆能記憶其人,不必引見,御筆自下朱諭,以為彰癉,此一項也。自宗人府丞以下,凡三四五品京官,曾引見,有黜而無陟,前在碾兒胡同時,間墨學士奎光,即引見體致者也,此一項也。自五品而下,如翰林內閣御史大部,由各堂官考差,分別一二三等,一等則放府道,從前如勞辛階易念園。今年如陳竹伯,皆京察一等也,此一項也。

余自到禮部,比從前較忙冗,恨不得有人幫辦離中瑣細事:然以家中祖父之病,父叔勤苦已極,諸弟萬無來京之理。且如溫甫在京,佟主再三勸誘,令之南歸,今豈肯再蹈覆轍,今之北來。江岷樵以揀發立官達浙,岷樵即應允矣。適徐愛渠清星階教書,星階立即就徐館,言定秩間仍往浙依江,江亦應允。

鄒墨林自河南來京,意欲捐教,現寓圓通觀,其為人實誠篤君子也。袁漱六新正初旬,忽吐血數天,現已痊愈。黃正齋竟為本部司員,頗難為情。余一切循嫌恭之道,欲破除江平,而黃總不免拘謹。余現尚未換綠呢車,惟添一騾,蓋八日一赴園,不能不三牲口也。書不一一。兄國藩草。(道光二十九著二月初六日)

【譯文】

澄侯、溫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左右:

正月十日曾寄信,很是詳細。二月初三日接到澄弟十一月二十日晚上的信,知悉一切。今年京官三年考績,侍郎中休致的兩個,即德遠村、馮吾園,我便是補吾園先生的缺額。向來三年考績,外官叫做大計,京官叫做京察。京察分三項:一、二品大員及三品副都御史,皇上都記得這些人,不必引見,由皇上御筆自己下朱諭,表彰的表彰,懲惡的懲惡,這是一項;自宗人府丞以下,凡三、四、五品京官,都引見,只有罷免沒有升遷,前在層兒胡同時,隔壁學士奎光,便是引見體致的,這是一項;自五品以下,如翰林、內閣、御史大部。由各堂考基,分別一、二、三等,一等的放府道,從前如勞辛階、易念園,今年如陳竹伯,都是京察一等,這是一項。

我自從到了禮都,比以前要忙些,恨不得有人幫忙理寓所中的瑣屑雜務。然而,家中祖父有病,父親叔父都非常辛苦,弟弟們萬沒有來京城的道理。并且像溫甫在京城,我再三勸說誘導,叫他回湖南,現在難道又重蹈覆轍,叫他北上。江氓樵以揀發去浙江做官,補缺不知道什么時候補上?我因溫弟臨別叮囑,薦鄧星階同岷樵往浙江。岷樵馬上答應了。恰好徐蕓渠請星階教書,星階立即去了徐家,說走秋天仍然往浙江依靠朗據,江也答應了。

鄒墨林從河南來京城,意思想捐教,現任圓通觀,他的為人實在是誠實敬篤的君子。

袁漱六新正初旬,忽然吐了幾天的血,現在好了。黃正齋竟為禮部司員,很難為情。我一切遵循對有嫌隙的人恭謹相待的態度,想破除隔閡,而他總免不了拘謹。我現在還沒有換綠車呢,只添了一匹騾子,因為八天之中去圓明園一次,不能不養三匹牲口。不一一寫了。兄國藩草。(道光二十九年二月初六日)

致諸弟·述奉旨為較射大臣

【原文】

澄侯溫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十月初二日接到澄弟八月廿六一書,具悉一切。是日又從岱云書內,見《南省題名錄》,三弟皆不與選,為之悵喟!吾家系世積德,祖父及父叔二人,皆孝友仁厚,食其報者,宜不止我一人,此理之可信也。吾邑從前鄧羅諸家,官階較大,其昆季子孫,皆無相繼而起之人,此又事之不可必者。

吾近于官場,頗厭其繁俗,而無補于國計民生,惟勢之所處,求退不能。但愿得諸弟稍有進步,家中略有仰事之資,即思決志歸養,以行吾素。今諸弟科策略遲,而否在此間,公私萬事叢集,無人幫照,每一思之,未嘗不作茫無畔岸之想也。

吾現已定計于明年八月,乞假歸省,后年二月還京,專待家中回信,詳明見示。今年父親六十大壽,吾意不克在家叩祝,悚疚之至!十月四日,奉旨派作較射大臣;順天武闈鄉試,于初五六馬箭,初七日步箭,初九十技勇,十一發榜,十二復命。此八日皆八武闈,不克回寓,父親壽辰,并不能如往年辦面席以宴客也。然予既定計明年還家慶壽,剛今年在京,即不稱必觴,猶與吾多重逢一不王晉十之例相合。

家中分贈親族之錢,吾恐銀到太遲,難于換錢,故前次為書寄德六七叔祖,并辦百折裙送叔曾祖母。現在廷芳宇尚起行,大約年底乃可到湖南;若曾希六陳體無二家,必待照到,乃送錢來,則我家今年窘矣。

二家捐項,我在京其去京平足紋二百四十一兩大錢,若合南中漕平,則當二百三十六兩五線。渠送錢若略少幾千,我家不必與之爭,蓋丁酉之冬,非來煤壟,則萬不能進京也。明年春同,應寄家用之錢,乞暫以曾院捐項用之,我上半年只能寄鹿茸,下半年乃再寄銀耳。《皇治經解》一書,不知取回否?若未取回,可令人去取;蓋此等書,諸清弟略一涉獵,即擴見識,不宜較以贈人也。

明年小考,須進十干,大場又須送十千;此等錢家中有人分領、使是一家之祥瑞。

但澄弟須于在省城時,張羅此項,付各考者,乃為及時。京宮大小平安。紀澤兒已病兩月,近日痊愈,今日已上書館矣。紀鴻兒極結實,聲音洪亮異常。仆婢輩皆守舊,同鄉各家,亦皆無恙。鄒墨林尚在我家,張雨農闈藝甚佳,而不得售,近又已作文數首,其更可畏愛也!書不詳盡,寫此畢,即赴武闈,十二始歸寓。余俟后報。國藩手草。(道光二十九年十月初四日)

【譯文】

澄候、溫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十月初二日,接到澄弟八月二十六日的信,知道一切。當天,又從岱云的信中,看到了《湖南省題名錄),三位弟弟都沒有考上,真為你們感到喟嘆!我家歷代積德,祖父、父親、叔父,扶孝順父母、友愛兄弟、仁厚待人,得到回報的,應當不止我一個。

這個道理是可以相信的。我們家鄉從前鄧、羅各家,官都比較大,他的兄弟子孫,都沒有相繼而起的人,這又是事情的不一定的一方面。

我在官場,很討厭官場的繁文縟節,庸俗虛偽,而對于國計民生并沒有補益。只是處在這個位置上,想跳出來也不行。但愿弟弟們稍有進步,家中略為有一點仰事父母的資本,便想辭官歸家,我行我素。現在弟弟們科舉考試不得志,而我在這里,公私百忙,萬事集中,沒有人幫忙;每一想到這里,未嘗沒有茫茫大海,看不見靠岸的地方的感覺。

我現在已決定在明年八月,請假探親。后年二月回京城,專等家中回信,詳明指示。

今年父親六十大壽,我竟不能在家叩頭祝壽,真是愧疚得無地自容!十月初四日,奉了圣旨指派我為較射大臣。順天武考鄉試,于初五,初六考騎馬射箭,初七、初八步行射箭,初九初十技勇,十一日發榜,十二日向基上復命。這八天都在考武場內,不能回南。

父親的壽辰,并不能如往年一樣辦面席宴帶客人。然而我既然已決定明年回家慶壽,那今年在京城即使不請宴,還是和我們家鄉“重逢一不重晉十”的慣例相吻合。

家里分送親戚族人的錢,我怕銀子到得太遲,難以換錢,所以前次寫信給德六七叔祖,并且辦了百折裙送叔曾祖母。現在廷芳宇還沒有動身,大約年底才可到湖南。如果曾希六、除體元兩家,一定要等到拿到執照才進銀子來,那么我家今年就窘迫了。

兩家捐官的款項,我在京城共支出京平足紋倉皇二百四十一兩六線(大約合南中糟平銀二百三十六西五錢)。他們送錢如果略少幾千,家里不必和他爭,因為丁酉之冬,沒有他的煤壟資助,兒子是萬萬不能進京城的。明年春天,應寄家里用度的鐵,請求暫以曾、除兩家的捐官款項先用,我上半年只能寄鹿茸,下半年再寄銀茸。《皇清經解》

一書,不知道取回沒有?如沒有取回,可派專人去取,因這類書弟弟們略為涉獵一下,便會增長見識,不適宜輕易送給別人。

明年小考,要送十千,大場又要送十千。這種錢家里有人分領,便是一家祥瑞。但澄弟要在省城時,張羅這筆錢,付給考生,才算及時。京城家里大小平安。紀澤兒病了兩個月,近日好了,今天已經上學了。紀鴻兒極結實,聲音洪亮非常。仆婢們都好。同鄉各家,也都平安。鄒墨林還在我家。張雨農的兒子考試各科都學得很好,但卻沒有考中,近來又做了幾篇文章,精神可嘉可畏!信寫得不詳細,寫完,馬上去武考場,十二日才回家。其余下次再寫。國藩手草。(道光二十九年十月初四日)

致諸弟·喜聞九弟得優貢

【原文】

澄候溫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廿六日王如一朱梁七至營,接九月初二日家書,廿九日劉一彭四至營,又接十六日家書,具悉一切。沅弟優貢喜信,此間廿三日彭山屺接家信,即已聞之。廿七日得左季高書,始知其實,廿九日得家書乃詳也。沅弟寄信在省,業江西大營甚便,何以無一字報平安耶?十月初當可回家,為父親叩祝大喜。各省優貢朝考,向例在明年五月:沅弟可于明年春間進京,若由浙江一途,可便道由江西至大營兄處聚會。吾有書數十箱在京,無人照管,沅弟此去,可經理一番。

自七月以來,否得聞家中事,有數件可為欣慰者:溫弟妻妾,皆有夢熊之兆,足慰祖父母于九泉,一也。家中婦女,大小皆紡紗科布,聞已成六七機,諸子侄讀書尚不懶惰,內外各有職業,二也。闔境豐收,遠近無警,此間兵事平順,足安堂上老人之心,三也,今又聞沅弟喜音,意吾家高曾以來,積澤甚長,后人食報,更當綿綿不盡。吾兄弟年富力強,尤宜時時內省,處處反躬自責,勤儉忠厚。以承先而啟后,互相勉勵可也。

內湖水師,久未開仗,日日操練,夜在防守,頗為認真。周鳳山統領九江陸軍,亦尚平安。李次青帶平江勇三千在蘇垣渡,去湖口縣十里,頗得該處士民歡心。茶陵州土匪,聞審擾江西之蓮花廳,永新縣境內,吉安人心震動。頃已調平江勇六百五十人前往剿辦,又派水師千人往吉防堵,河道或可保全。

余癬疾迄未愈,幸精神尚可支持。王如一等來,二十四日始到,余怒其太遲,令其即歸,發途費九百六十文,家中不必加補,以為懶惰者戒,寬十在營住一個月,打發銀六兩,途資四千。羅山于十四日克復崇陽后,尚無信來,羅研山兄于今日到營。紀澤紀梁登九峰山詩,文氣俱順,且無猥瑣之氣,將來或皆可冀有成立也,余不一一。(咸豐五年九月三日書于屏風水營)

【譯文】

澄侯、溫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二十六日,王如一,朱梁七到軍營,接九月初二日家信。二十九日,劉一、彭四到營,又接十六日家信,知悉一切,沅弟優貢喜信,這邊二十三日彭山屺的家信里,就已聽到。二十七日,得左宗棠的信,才知道實在情形。二十九日得家信,才詳細知道。沅弟寄信到省,到江西大營很方便,為什么沒有一個字報平安呢?十月初應當可以回家,向父親叩問慶祝大喜。各省優貢朝考,慣例在明年五月。沅弟可在明年春間到京城,如由浙江走,可順便由江西到大營長處聚會。我有書幾十箱在京城,無人照看,沅弟這次去,可經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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