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風長老一怔,神色復雜,道:“這事還真不好辦,幫主如今忙于公務,已然抽不出多余的時間,倘若可能的話,我丐幫可以發下告示,讓那些被黃千仞算計利用害死之人,皆來建昌府,我讓幫主在分舵將人全部請來,擇個日子,再開一次大會,以幫主的處事方式,只盼能夠說服眾人。”
唐云兒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派的傳功長老,果然機智過人,倘若如此,想必沒人敢造次,畢竟丐幫百年來的威望,不是說著玩的。”
青蘭雨道:“云兒姐姐所言甚是,倘若此計允許,或許真能辦成,說服眾人,指日可待。”
袁紹峰都覺有理,余風長老告別袁紹峰等人后,便去了分舵,去見霍元晟,稟明此事輕重與原委。
時間匆匆流逝,十日后……
丐幫分舵附近的各家客棧,擁擠了各大名門正派的人士,隨著丐幫的一張告示貼,整個武林也知曉了丐幫的所作所為,無論有怨無怨,都匯聚到了建昌府。
丐幫大會聚在建昌府城西外郊野五六余里地的一片山谷荒野之處,而丐幫幫主霍元晟親臨現場,給予各派解釋。
袁紹峰、唐云兒、青蘭雨三人早已在余風長老的安排下,先一步趕到,三人一到時,就見得那由丐幫中人搭建的臺子,四下均是丐幫弟子,還在忙不停手。
過不多時,只見得一大群人,衣著各異的人向此走來,袁紹峰一眼便認出了五岳劍派的嵩山派、恒山兩派,還有火焰門,除了三大門派外,袁紹峰全不認識,現在眾人涌來,袁紹峰卻是不知,黃千仞究竟得罪了多少勢力。
袁紹峰道:“丐幫的召喚力還真是非同小可。”
唐云兒道:“袁大哥,這不是丐幫的召喚力強,這大多數人都是些幸災樂禍之輩,有得想要取了霍幫主的姓命,一舉成名,又有得,則是為了擊敗丐幫,讓自派成為天下第一大幫派,所以其實丐幫的敵人雖多,但只要霍幫主謹慎以對,想來也沒多大礙,就看其中有沒有像黃千仞那樣的狗賊,在人露出破綻之際,突下殺手。”
青蘭雨笑道:“云兒姐姐說的甚是,這些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燈,黃千仞這狗賊幸好死的早,倘若再晚死個十天半個月,不知如今要來的人,會是多少。”
袁紹峰與唐云兒二人頗覺有理,只見得那些涌來之人將大臺圍得水泄不通,又忽然聽到一聲馬蹄聲,那霍元晟馳馬而來,只見得霍元成離此將近不到二十米時,馬尚未停下,霍元成人已棄馬而來,運勁輕功,縱身上臺,武臺周邊一片喧嘩,只聽得有人稱贊道:“丐幫幫主果真了得,輕功厲害的緊。”
霍元晟朗聲道:“今日展開丐幫大會,諸位的來因,霍某已知一二,敝幫出了黃千仞那等狗賊,實屬我丐幫之過,但如今,那狗賊已死,而諸位想要的交代,我霍元晟只能告訴大家,我無能為力。”
只聽得一人道:“黃千仞既然死了,不如就請霍幫主將其尸首交出,也好讓大眾親眼瞧瞧,總不能單憑霍幫主的一句毫無根據之言,便輕言信任,我們大老遠的來此,可不是一句話,就能算了的。”
霍元晟道:“今日,霍某千里迢迢請來三派,就是想要給大家一個交代,黃千仞此賊叛出丐幫,三派皆有人證,當初青城山之上,所發生的一切,三派的幾位都親眼目睹,今日請他們來,就是來替在下。
不僅如此,黃千仞之死,諸位眼前的這位火焰門的劉兄更是有目共睹,當初黃千仞的尸首在丐幫分舵時,他也在場。”
嵩山派與恒山派,外加火焰門都坐在大臺之上,卻聽得那火焰門的劉姓長老站起身來,對著臺下眾人道:“霍幫主之言不虛,劉某確實親眼目睹黃千仞的尸首,今日既然來此作證,也是敬佩霍幫主的慷慨就義。”
屆時,嵩山派的代表陸為民也起身道:“在下嵩山派陸為民,久仰霍幫主大名,故而前來為其作證,我以嵩山派的名義,向諸位擔保,霍幫主所言,一字不虛。”
卻聽得恒山派音方師太也起身道:“我恒山派也可以作證,黃千仞確實已經叛出丐幫,與丐幫再無瓜葛。”
音方師太和音正師太同出恒山派,不過兩人分管兩地,一南一北,因離這兒近,所以被霍元晟請來作證。
霍元晟也道:“諸位豪杰能來建昌府一聚,也是看得起霍某,我不知黃千仞得罪了多少武林豪杰,但我霍某可以擔保的是,此事與我丐幫絕無干系。”
卻聽一人道:“霍幫主為人,我們巨鯨幫也是素來敬佩,今日來此不過是想向霍某問個緣由,既然事已言明,就憑霍幫主與三派的威名,陳某也信霍幫主的話,后會有期。”
話畢,卻見一行人頓時轉身離去,卻有另一人道:“巨鯨幫都發話了,又有三大門派作證,我鐵砂幫還有何理由再糾纏此事,告辭。”話畢,也帶人離開。
就在屆時,忽然之間,只聽得那數丈之外,忽有數只利箭向他疾來,霍元晟反應下,順手運勁接過,只見得那箭頭黑漆漆的被涂滿了毒液,倘若稍被劃破皮膚,都有生命危險,霍元晟不知何人竟會做出這等卑鄙之事。
又見得幾騎快馬疾來,那是五匹快馬,其中四人懸掛拉弓,另一人卻是虎背熊腰,袁紹峰等人轉頭一看,赫然發現,竟是在建昌府中肆意搗亂,被青蘭雨激將而去的彪佃戎,此刻返回,袁紹峰三人均想,這下可麻煩了,不僅幫忙不成,反而給霍幫主捅了一個大簍子。
只聽得那彪佃戎人未到,聲先到,卻聽得他大喝道:“霍元晟你個小人,快快下臺受死。”
話畢,彪佃戎縱馬而上,四人齊齊運勁躍來,站上了臺前,彪佃戎環看四周,目光在臺上一掃,喝道:“哪個狗賊是丐幫的幫主霍元晟,給你彪爺爺站出來。”
霍元晟一看眼前的粗莽漢子,聲如虎嘯,心想此人內力不淺,但卻不明此漢與他有何仇怨,問道:“在下就是丐幫幫主霍元晟,閣下尊姓大名。”
那彪佃戎轉頭一看,話也不說,寬大的身子拔地而起,向著霍元晟一刀劈去,霍元晟見其不問所以,就已出手傷人,不由怒上心頭,大喝一聲,一股陽剛掌勁,破掌而出,竟將彪佃戎推出臺下。
霍元晟原以為彪佃戎會因此住手,卻不料,彪佃戎依舊不言,棄刀揮拳,霍元晟又是一掌呼出,這下竟被他給躲開,一拳剛到,霍元晟雙手化爪,緊緊抓住彪佃戎的拳頭。
卻見彪佃戎左掌又出,霍元晟棄而退之,一招潛龍在淵,打的彪佃戎又退數步。
霍元晟剛推開,立即喝道:“住手!”
彪佃戎這才停下手來,霍元晟暗松口氣,卻見三大門派的代表,已然拔劍欲攻,幸好霍元晟叫停及時,要不然,被四大幫派圍攻,彪佃戎就更加只能默默挨打的份。
只聽得霍元晟道:“閣下何人,為何不發一言,就猛攻在下。”
彪佃戎狠狠道:“你小子就是霍元晟?你不是想和我決斗嗎?倘若不怕死,彪爺爺成全了你。”
霍元成道:“足下此話何意?霍某何時說過這等挑釁之言,不知足下怎生稱呼。”
彪佃戎道:“你彪爺爺叫做彪佃戎,彪佃戎的彪,彪佃戎的佃,彪佃戎的戎,聽明白了吧。”彪佃戎說起話來,聲如蠻牛,四周之人皆聽得清楚。
“彪佃戎?”霍元成皺眉思索,又道:“足下大名,在下聞所未聞,又豈會出言挑釁。”
彪佃戎說道:“放屁,七日前,我到了會川府,找到了火焰門的閆二公子,我本不認識他,是他自個跟人說了身份,我正好找他出氣,我一怒之下,便和閆二公子較量了一番。
我看其武功頗好,輕功甚妙,我左一刀,右一刀的,打他不到,最后我來了招‘天牛推山’,將閆二公子打的屁滾尿流,之后閆二公子怕極了我,便和我說道:‘足下怎生稱呼,為何對在下大打出手,在下貌似與閣下不曾見過,更未結過什么梁子。’
我看他長得斯斯文文,頗有書生氣質,便道:‘放屁,你小子可真行,敢跟別人說,我被人打的屁滾尿流,損我名聲,看你彪爺爺今兒個不好好教訓你個小癟三。’
說著,我又是揮刀砍去,我只砍得三四刀,只見得那客棧外突然闖進一人,將那小癟三救了下來,我甚是氣憤,便和他交起了手,他使得是鋼鐵長棍,我使得卻是大關刀,怎能和他對比。”
火焰門劉姓長老道:“那是保護少門主的曹長老。”
彪佃戎又道:“我不知道什么曹長老,當時幸好我機靈,三下五去二便打的他落花流水,我抓起那小癟三,說道:‘你小子快說,為什么胡言亂語,倘若不交代個明白,你彪爺爺拔了你的牙,扒了你的皮。’
那小癟三嚇得夠嗆,卻不覺得理虧,道:‘你這瘋子,想要做什么,我可是火焰門的少門主,得罪了我,對閣下并無好處,不如大家心平氣和的聊聊,化敵為友。’
我聽了這句,甚是惱怒,心想,這小子心表不一,故作大儒,便狠狠的抽了他一頓,便問道:‘快說,你作甚胡亂造謠,險些害我身敗名裂,這個仇,如何抉擇。’
我聽得那使鋼鐵長棍的家伙說道:‘還不知足下名諱,為何對我家少主大打出手,總得有個原因。’
我聽了這話甚是氣憤,不想則好,一想便是一肚子的悶氣,又揮拳給了他一下,說道:‘你彪爺爺叫做彪佃戎,彪佃戎的彪,彪佃戎的佃,彪佃戎的戎,記住了么。’
那小癟三道:‘你是來赴霍幫主戰帖的?’
我道:‘你說什么?’
那使鋼鐵長棍的家伙,也就你口中的曹長老,搶在小癟三前頭道:‘在下似乎從未聽過這名字,不知足下為何要打我家少主,他自愛云游,自問不曾得罪過什么江湖好漢,是否有什么誤會?’
我便道:‘甚么狗屁誤會,你家這狗崽子在他人面前,說甚么我被一個無名之輩打的屁滾尿流,聽了這話,我焉有不怒之理。’
那曹長老道:‘閣下是否有所誤會,我家少主從不干涉武林中事,向來以云游四海為樂,又怎會對別人說甚么閣下的壞話。’
我聽了一愣,心想這兩個家伙定是打我不過,想要脫罪,便道:‘你少要裝糊涂,你彪爺爺我打聽的清楚,怎會有假。’
便又揮刀攻去,那使長棍的漢子也很了得,竟和我過得十數招后,氣也不喘一下,有些氣憤說道:‘彪佃戎,我火焰門不曾與你結下梁子,為何咄咄逼人,倘若再來,曹某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我一聽‘不再手下留情’的話,怔了一怔,尋思:‘這老家伙沒用全力?’
便道:‘好個小子,敢在你彪爺爺面前裝蒜,看招!’
說著我放下小癟三,又攻將過去,只見得那曹長老左右上下的揮動那鋼鐵長棍,運轉自如,我被他的招數轉的暈頭轉向,但是一想,大意不得,便是揮刀猛砍,那曹長老被我險些砍中了左肩。
當然,只是在他肩頭劃出一道血痕罷了,便道:‘你的高招再強,也強不過你家彪爺爺我,你家彪爺爺我可是厲害的緊,人稱‘南北彪爺’的就是我了。’
我贏了他,便甚是得意,很久沒有痛痛快快的打過一架了,就不想再打,便道:‘今兒個你彪爺爺我高興,就不和你計較,倘若你家的狗崽子嘴再不收好,再敢胡言亂語的造謠,你彪爺爺我定是抽了他的筋。’
說完我便出了客棧,我那四個手下之一,突然跑來,我問其為何如此匆忙,他答道:‘有一人送來書信,要與彪爺在會川府城外決戰。’我問其是誰,他說道:‘信上未寫姓名。’
我一尋思:‘我才來會川府不久,怎就有人知曉我來了這兒?真是奇了個怪。’但未多想,便匆匆離開,回了客棧,休整了一天。
次日,我便聽得有人傳聞,丐幫要舉行甚么丐幫大會,我一尋思,剛來此地,又要返回,有些不甘,便先去了會川府的城外郊野,在那兒我見得三四人在哪兒觀看風景,便問道:‘向我挑戰者,可是你們。’
那三人中有一人說道:‘我們幾個儒雅書生,怎敢跟你這魁梧漢子動粗,我三人合力也打你不過,閣下定是認錯了人。’
我便問道:‘那你們可曾見到有甚么武林高手在此地經過?’又一人說道:‘閣下這般問起,我還真想起了一人。’
我問道:‘誰?’
他道:‘半個時辰前,有位爺兒從此匆匆而去,想必就是閣下要找的人吧,不過現下他已然不在此地,恐已去了建昌府,去參加那個什么丐幫大會了。’
我道:‘怎么可能,那人既然約了我,不可能就此離去,這不壞了江湖規矩么,言而無信。’
那人說道:‘閣下這么一說,我又想起一事。’
我問道:‘何事?’
他道:‘那位爺兒離去前,曾讓我將一封書信交予一人,不過那人去的匆忙,我未來得及問其姓名。’
我道:‘書信?是何書信?可有說是交予何人?’
他道:‘聽說是交給一個自稱‘南北彪爺’的漢子,看這位爺兒的體型,難道閣下就是那位爺兒口中的‘南北彪爺’彪佃戎么?’
我聞言應是,說道:‘將書信給我瞧瞧,你彪爺爺倒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挑釁我。’
那人從懷中取出書信,交給了我,說道:‘這便是那位爺兒讓我們交予閣下的書信,閣下幸好來得早,倘若閣下再晚來少許,恐怕我們也走早了,必定等的煞苦。’
我從懷中去了三兩銀子交給了他們,便道:‘既然如此也不能讓你們白等,拿去喝酒吃肉吧。’
三人接過銀子,便要離去。
我心想其中必定有詐,心中默念:‘這三個家伙怎會平白無故的等人,想必必有陰謀。’
便在三人轉身離去時,我長刀一揮,直砍其中一人的背心,我的鋼刀將近那人背心半尺,我就不曾再砍下去,見得他們無動于衷,毫無察覺,不像練過武,便心想定是多慮了,只見得那人突然轉身,見得我鋼刀架在了左肩,直嚇得跪地,說道:‘爺兒,我們可是無故的,爺兒作甚要殺我們?倘若是銀子的事,我們不要即可,爺兒切莫殺我們。’
我聽了這話,更加確定他們是書生,心想:‘這三人不會是害我之人,倘若他們是高手,剛才那一刀下去,必會有所防范,可他們卻無動于衷,全不知情,這三人不會武功,是個儒弱書生。’
我道:‘銀子送給了你們就是給了你們,豈有收回之理,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剛才不過開個玩笑,現下你們快走吧。’我見得那三人走的好快,如怕了我似的。”
霍元晟問道:“不知那封信上寫些甚么?是何人所寫。”
彪佃戎道:“我當時拆開信封,只見得上面寫著一行行細字,我不識字,便讓我的手下念讀,只聽得他照書信所讀道:‘臨時又公事要辦,故而離開,數日后的丐幫大會,我霍元晟,必將你打的滿地找牙,以振幫威。’后面寫著‘書信人:丐幫幫主霍元晟。’”
霍元晟大驚,心想自己何曾寫過這等信封,定是有人誣陷。
卻又聽彪佃戎道:“聽了此話,我便連夜想要趕到建昌府,找你比試一番,看看誰才是高手,可誰知,我在來的路上,突然遇到風云教的人,在一小鎮強取豪奪,人神共怒,便將他們統統打的飛血四濺,連滾帶爬的離開,我心想他們定然不敢再犯,誰知第二天,我剛要離去,又聽得有搶匪襲來,乍眼一看,又是風云教的那幫小崽子們,我一怒之下,將那三十多個小崽子統統殺掉,永除后患,我頗不放心,在那鎮上住了幾天,直到昨夜才發現,今日便是丐幫大會,便連夜快馬加鞭的趕來。”
霍元晟問道:“風云教不會胡亂殺人,除非有人指使。”
彪佃晟道:“沒錯,指使他們的,赫然就是風云教的玄武堂主的手下,不過他們武功雖好,卻也被你彪爺爺三兩下打的吐血身亡。”
霍元成這下登時明白彪佃戎的出現,說道:“彪兄,我看你也是被人所騙,才故意來此尋我麻煩,不過足下可否將那書信承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