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WTO的法律體系和機構設置

1.3.1 WTO的法律體系

WTO的法律體系的框架是以GATT《臨時適用議定書》為基礎，經過歷次多邊貿易談判，修改、增加、補充了一系列協定、議定書而最終形成的。其中，烏拉圭回合所達成的“一攬子協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WTO的法律體系的基本框架及其內容都集中體現在了《烏拉圭回合多邊貿易談判的最后文本》中。而《建立WTO協定》及其4個附件組成WTO的法律體系。《建立WTO協定》是WTO的基本法，規定了WTO的宗旨和原則、活動范圍、職能、組織結構、成員資格、法律地位、決策機制和協定修改等。4個附件就規范和管理多邊貿易做了實質性規定。附件1包括貨物貿易多邊協定、《服務貿易總協定》及其各附件、《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附件2是《關于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的諒解》；附件3是《貿易政策審議機制協議》；附件4是《政府采購協議》、《民用航空器貿易協議》、《國際奶制品協議》和《國際牛肉協議》。其中，《國際奶制品協議》和《國際牛肉協議》已于1997年12月31日終止（見圖1-1）。

附件1、附件2和附件3要求所有WTO成員都必須接受，不允許有所選擇，所以稱為“一攬子協定”，或者多邊貿易協定（Multilateral Agreements on Trade in Goods）。附件4屬于諸邊貿易協定（Plurilateral Trade Agreement），僅對簽署方有約束力，成員可以自愿選擇參加，也就是說簽不簽署諸邊貿易協定不影響其作為WTO成員的資格。

1.WTO的基本法

《建立WTO協定》是WTO的基本法，該協定列于《烏拉圭回合多邊貿易談判的最后文本》所列各項協定之首。實質上，WTO的整個法律體系就是以該協定加之4個附件所組成的。《建立WTO協定》的正文有16個條款，條文本身未涉及多邊規則和管理多邊貿易的實質內容，只是就WTO的建立、范圍、職能、機構、決策、成員資格、接受、加入和生效等問題做出了原則性規定。這些條款屬于WTO體制中的組織機構規則和程序性規則，決定了該協定在WTO中的地位。

2.WTO的具體法

（1）貨物貿易法律制度。貨物貿易是GATT長期以來調整的傳統部門，也是WTO法律體系的基礎。WTO的貨物貿易法律制度由2個部分組成：①《GATT1994》；② 烏拉圭回合達成的有關貨物貿易的12個協議。

1）《GATT1994》。《GATT1994》并不是全面修改原《GATT1947》，而是在原協定的基礎上增加了烏拉圭回合談判的成果而形成的新協定，主要包括以下4個方面。①《GATT1947》。② 在《建立WTO協定》生效之日前在《GATT1947》項下已經實施的法律文件，主要包括以下4個方面：第一，與關稅減讓相關的各項議定書和核準書；第二，各國成為GATT締約方的加入議定書（但不包括關于臨時適用和撤銷臨時適用的規定，以及規定應在與議定書訂立之日已存在的立法不相抵觸的最大限度內臨時適用《GATT1947》第2部分的條款）；第三，根據《GATT1947》第25條所給予的且在《建立WTO協定》生效之日仍然有效的有關豁免決定；第四，《GATT1947》締約方全體的其他決定。③ 烏拉圭回合所達成的6項有關解釋GATT條款的諒解：《關于解釋GATT1994第2條第1款（b）項的諒解》；《關于GATT1994第17條的諒解》；《關于GATT1994國際收支條款的諒解》；《關于GATT1994第24條的諒解》；《關于豁免GATT1994義務的諒解》；《關于GATT1994第28條的諒解》。④《GATT1994馬拉喀什議定書》。

2）其他有關貨物貿易的多邊協議。烏拉圭回合以單列的協議形式來強化過去多邊貿易談判達成的協議或制定的新協議，一共包括以下12個協議：《農產品協議》、《衛生與動植物檢疫措施協議》、《紡織品和服裝協議》、《貿易技術壁壘協議》、《與貿易有關的投資措施協定》、《反傾銷協議》、《海關估價協議》、《裝運前檢驗協議》、《原產地規則協議》、《進口許可程序協議》、《反補貼協議》和《保障措施協議》。

（2）服務貿易法律制度。WTO關于服務貿易的法律制度主要體現在《服務貿易總協定》之中，該協定確立了服務貿易領域的原則、規則等。除此之外，《烏拉圭回合多邊貿易談判的最后文本》的部長會議決議和宣言中也有相當多的文件與服務貿易有關，如《關于服務貿易與環境的決定》、《關于自然人流動談判的決定》、《關于金融服務的決定》、《關于專業人員服務的決定》、《關于金融服務承諾的諒解書》等。同時，《關于服務貿易總協定中機構安排的決定》和《關于服務貿易總協定中某些爭端處理程序的決定》也是WTO服務貿易法律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

（3）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烏拉圭回合談判達成《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使其成為WTO與貿易有關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主要確立了對版權、商標、地理標志、工業設計、專利、集成電路設計和未泄露的信息（即商業秘密）共7類知識產權保護的國際標準，制定了保護的基本原則，明確了知識產權的效力、范圍、取得和保護及相關程序，以及爭端的防止和解決的規則。

3.WTO的諸邊貿易協定

諸邊貿易協定是只有WTO部分成員接受的協議，現主要有《民用航空器貿易協議》、《政府采購協議》、《國際乳制品協議》、《國際牛肉協議》（后2個已經失效）。從法律上講，諸邊貿易協定不屬于烏拉圭回合“一攬子接受”的范圍，其生效與接受遵從其自身的規定。也就是說，WTO的加入方即使不接受諸邊貿易協定，也可以成為WTO的成員。

4.WTO的程序保障法

（1）爭端解決機制的法律制度。作為《建立WTO協定》附件2的是《關于爭端解決規則和程序的諒解協議》，該協議所確立的規則和程序構成WTO爭端解決機制法律制度的主要內容和具體的程序規定。另外，《關于服務貿易總協定中某些爭端處理程序的決定》則確立了一個WTO爭端解決程序中針對服務貿易的特別處理程序。

（2）關于貿易政策審議機制的法律制度。WTO的貿易政策審議機制是伴隨著WTO而產生的，其法律基礎是《貿易政策審議機制》。它也是貿易政策審議機制的法律淵源，確定了貿易政策審議的目標、機構、審議范圍和程序等方面的規則。

1.3.2 WTO的機構設置

根據《建立WTO協定》的規定，WTO的主要機構有部長會議、總理事會和各專門委員會等（見圖1-2）。

1.部長會議

部長會議是WTO的最高權力機構，由所有成員方的代表組成，至少每兩年召開一次會議。部長會議負責履行WTO的各項職能。部長會議具有廣泛的權力，主要包括以下4種。

（1）有權對WTO的各項協議做出修改和權威性解釋。

（2）對成員方之間發生的爭議或其貿易政策是否與WTO規定相一致做出裁決或提出修改意見。

（3）在特定情況下豁免某個成員方的義務。

（4）批準WTO的新成員或觀察員。

部長會議下設貿易與發展委員會、國際收支限制委員會及預算、財務和行政管理委員會。

2.總理事會

總理事會是WTO的常設決策機構。在部長會議休會期間，由總理事會執行部長會議的各項職能。總理事會也由所有成員方代表組成，可視情況隨時開會，自行擬訂議事規則及議程。

總理事會的職責是：① 執行部長會議的各項職能；② 行使爭端解決諒解所規定的爭端解決機構的職責；③ 行使貿易政策評審機制所規定的貿易政策評審機構的職責。

總理事會下設貨物貿易理事會、服務貿易理事會和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理事會3個專門理事會，分別負責貨物貿易協定、服務貿易協定和知識產權協定的實施和運作。這些理事會的成員應在全體成員方代表中產生。各理事會可在必要時召開會議，也可以根據需要設立自己的輔助機構，并視情況制定各自的議事規則。各理事會的決議須經總理事會批準后方可執行。

3.各專門委員會

根據《建立WTO協定》的規定及WTO這幾年的實踐情況，專門委員會可以由不同的機構來設立，具體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1）由部長會議設立的委員會。根據《建立WTO協定》的規定，部長會議下設貿易與發展委員會、國際收支差額限制委員會和預算、財務與行政委員會3個專門委員會，它們均對總理事會負責。

其中，貿易與發展委員會負責與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最不發達國家有關的事務；在一成員方根據《GATT1994》第12條和第18條為解決其收支平衡困難而采取貿易限制措施時，則由國際收支差額限制委員會負責協調該成員方與其他成員方之間的關系；預算、財務與行政委員會負責WTO財政和預算方面的事務。

（2）由總理事會設立的委員會。總理事會在認為適當時可以設立具有特定職能的委員會。例如，總理事會于1995年設立了貿易與環境委員會；1996年2月，總理事會設立了區域貿易協議委員會，負責審查區域貿易協議，并考察這類協議對于多邊貿易體制的影響。

（3）各項協議設立的委員會或其他名稱的機構。例如，總理事會下設的專門理事會還設有分委員會。其中，貨物貿易理事會設有12個委員會，分別是市場準入委員會、農產品委員會、衛生與植物檢疫措施委員會、與貿易有關的投資措施委員會、原產地規則委員會、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委員會、海關估價委員會、貿易技術壁壘委員會、反傾銷措施委員會、進口許可證委員會、保障措施委員會和紡織品監督機構。服務貿易理事會下設基礎電信談判組、自然人流動談判組、海上運輸服務談判組、金融服務貿易委員會和專業服務委員會。

4.秘書處及總干事

WTO下設秘書處，秘書處由總干事領導。

（1）總干事。總干事是秘書處的首腦，由部長會議任命，其權力、職責、服務條件和任期等也由部長會議決定。WTO總干事領導秘書處，其主要職責包括以下幾點：① 最大限度地向各成員方施加影響，要求它們遵守WTO規則；② 考慮和預見WTO的最佳發展方針；③ 籌劃多邊談判的議題和議程；④ 調解各成員方之間的爭議；⑤ 負責秘書處的工作，管理預算和所有成員有關的行政事務；⑥ 主持協商和非正式談判。

（2）秘書處。秘書處的工作由總干事領導，它的職能是為WTO的各種機構提供秘書性工作。

總干事及秘書處工作人員的職責具有完全的國際性，即其工作并不代表任何國家的利益，只代表WTO的利益；他們只服從部長會議和總理事會的安排，不能接受任何政府或其他組織的指示。各成員方應當尊重總干事及秘書處工作人員職責的國際性，不應對他們履行職責施加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