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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進(jìn)入沙漠(1)

我們一共殺死了9頭大象,整整兩天,我們都在割象牙、把象牙運回營地,并把它們埋在一棵大樹下的沙土里,那棵樹非常顯眼,方圓幾英里都能看到。象牙非常精美,是我見過最優(yōu)質(zhì)的。每根象牙約重40到50磅,踩死希瓦的那頭大象的一對象牙,我們估計得有170磅。

至于希瓦,我們把他的遺體埋在一個食蟻獸的洞穴里,身旁放了支長矛,希望在通往極樂世界的路上保護(hù)他。第三天,我們又踏上了旅程,盼著某天還能活著回來挖出這些象牙。沿著預(yù)定的路線,經(jīng)過長途跋涉,我們終于來到了盧坎加河附近的斯坦達(dá),一路上經(jīng)歷的艱險我就不一一細(xì)說了。斯坦達(dá)是我們探險的真正起點。剛來到這里的情景,我至今記憶猶新。河流右邊零散有幾間當(dāng)?shù)厝说姆课荩€有一些石頭堆成的牛棚,河邊有幾處耕地,是當(dāng)?shù)厝朔N植谷物的地方。往北一點是一大片草原,成群的小動物在草原上來回活動。河流左邊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看來這里就是富饒的鄉(xiāng)村最靠邊的地方。至于是什么自然原因造成了這種鮮明的對比,誰都不清楚。但情況就是這樣。

一條小溪流過我們扎營的地方,小溪對岸是石頭坡,20年前,我親眼見到可憐的西爾韋斯特雷尋寶失敗后從那里爬回來。斜坡那邊就是干枯的沙漠,只生長著耐旱的灌木。

傍晚時分,我們搭好了帳篷,太陽像個大球一樣慢慢沉下,耀眼的余暉灑滿整片沙漠。古德留下來安排宿營的事,我?guī)е嗬羰孔叩綄γ娴男逼马敚魍麖V袤的沙漠。天空一片澄澈,我依稀能分辨出遙遠(yuǎn)的前方蘇里曼冰山淡藍(lán)色的輪廓,山頂有些地方還覆蓋著白雪。

“看,”我說,“那就是圍繞著所羅門王寶藏的屏障,天知道我們能不能爬上去。”

“我弟弟應(yīng)該在那里,果真如此,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亨利爵士語氣中充滿自信,是個真正的男人。

“希望如此。”我說著,轉(zhuǎn)身看看身后的營地。這時,我發(fā)現(xiàn)我們并不是唯一在這里的人,身后還有一個人正熱切地望向遠(yuǎn)處的群山——是高大的卡菲爾人烏姆寶帕。

看到我發(fā)現(xiàn)了他,那個祖魯人就開口了,和自己的主人——亨利爵士說話。

“你們是要到那里去吧,因庫布?”(“因庫布”是當(dāng)?shù)氐耐猎挘矣X得是“大象”的意思,是卡菲爾人給亨利爵士起的名字。)烏姆寶帕用長矛指著高山問道。

我厲聲問他為什么用這種隨便的語氣和自己的主人說話。當(dāng)?shù)厝藶榱私涣鳎o別人取名字是很正常的事,可當(dāng)著那個人的面用這種非正式的名字稱呼別人,則是非常不體面的行為。烏姆寶帕聽了我的話居然輕笑起來,這可惹惱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伺候的這位老爺不平等呢?”他說。“顯然,從身材和眼神就知道,他出身貴族。可說不定我也是貴族呢。至少,我和他一樣都是身材高大的人。馬庫馬扎恩,把我的話翻譯給主人因庫布聽吧,我有話想跟你們說。”

我很生氣,不能接受一個卡菲爾人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不過奇怪的是,他讓我很驚訝,此外,我也很好奇他要說什么。于是就把他的話翻譯給亨利爵士聽,同時還告訴亨利爵士我覺得烏姆寶帕是個狂妄的人,行為實在過分。

“沒錯,烏姆寶帕,”亨利爵士說,“我就是要去那里。”

“這是片廣闊的沙漠,里面沒有一滴水,那些山都很高,山頂還有雪,而且沒人知道太陽落下的地方有什么,因庫布,你怎么來的?為什么要去那里?”

我翻譯了烏姆寶帕的話。

“告訴他,”亨利爵士說,“我去那里是因為我相信我的親人——我的親弟弟之前去了那兒,我要去找他。”

“因庫布,是這樣的,我路上遇見過一個霍屯督人,他說有個白人兩年前和一個仆人——也是個獵手,一起走進(jìn)了沙漠,想翻越高山,至今都沒回來。”

“你怎么知道說的是我弟弟?”亨利爵士問。

“不,我不知道。但我問那個白人的長相時,霍屯督人說他有明亮的眼睛和黑色的胡子。霍屯督人還說,和白人一起去的獵手是個穿著衣服的貝專納人,名叫吉姆。”

“那就沒錯了,”我說,“我很了解吉姆。”

亨利爵士點點頭說:“我也確定了。喬治決定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他還是個孩子時就是這樣。如果他想翻過蘇里曼冰山,那肯定已經(jīng)翻過去了,除非發(fā)生意外,我們必須到山那邊找他。”

雖然烏姆寶帕不太會說英語,可他聽得懂。

“因庫布,這趟旅程可不短啊。”烏姆寶帕說完,我翻譯了他的話。

“沒錯,”亨利爵士說,“是很遠(yuǎn)。可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雙腳到達(dá)不了的遠(yuǎn)方。烏姆寶帕,一個人只要有愛的指引,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生死之事愿意聽從上帝的安排,那就沒有他做不成的事,就沒有他翻越不了的山,也沒有他穿越不了的沙漠,除非他不知道山和沙漠處于何地。”

我翻譯了亨利爵士的話。

“我的主人,您說得非常好,”這個祖魯人說——盡管他不是個真正的祖魯人,我還是經(jīng)常稱他為祖魯人——“這才是真男人嘴里說出的話。您說得沒錯,因庫布,我的主人。聽著!什么是生命?生命是一片羽毛,是一粒小草的種子,被吹來吹去,也許它會生根發(fā)芽,圓滿而終,也許會被帶到天堂。可如果這粒種子自身飽滿,就能走得更遠(yuǎn),抵抗空氣的影響,嘗試探尋自己的路是件好事。人終有一死,最糟糕的不過就是死得早一點而已。我的主人,我愿意和你一起穿越沙漠,翻過高山,除非我倒在半路。”

烏姆寶帕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起來,他言辭有力,運用了祖魯人非常熱衷的修辭方式。在我看來,這些不過是蒼白的重復(fù),正是這個民族缺乏詩意與智慧的表現(xiàn)。

“生命是什么?告訴我,噢,聰明的白人,了解世界上所有秘密的白人,了解所有星球的白人,了解宇宙的白人。是誰從遠(yuǎn)方無聲地傳遞了你的話語,告訴我,白人,告訴我生命的秘密——它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你不能回答我的問題,你并不知道答案。聽著,我來回答。我們從黑暗中來,到黑暗中去。正如黑夜里被暴風(fēng)雨追趕的小鳥,我們從虛無中來。某一刻,火光將映出我們的翅膀,哦,看!我們又回到了虛無中。生命什么都不是,生命也是一切。生命是死神的手,我們遲遲不肯接近。生命是夜晚發(fā)光、白天變暗的螢火蟲,是公牛在冬日里的呼吸,是跑過草原、消逝在夕陽中的影子。”

“你是個奇怪的人。”烏姆寶帕說完,亨利爵士說道。

烏姆寶帕大聲笑起來。“在我看來,我們并沒有太多不同,因庫布。也許我也是到山那邊找弟弟的。”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你是什么意思?”我問,“關(guān)于那座山,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一點而已。山的那邊有片陌生的土地,既美麗又神奇。那里有勇敢的人,有樹木溪流,有雪山還有一條白色的大道。這都是我聽說的。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天快黑了,活著的人才能見到那種美景。”

我再一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

“馬庫馬扎恩,你不用怕我,”烏姆寶帕看我看著他,就對我說開了。“我不會暗害你,也不會耍花招。要是我們能到達(dá)太陽落下的地方,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但死亡籠罩著那座山。明智一點,回去吧。我的主人們,如我所說,還是回去獵象吧。”

他沒再多說一個字就拿起長矛向我們致敬,轉(zhuǎn)身回營地去了。很快,我們就看到他和其他卡菲爾人一起清洗槍支。

“他真是個怪人。”亨利爵士說。

“沒錯,”我附和道。“相當(dāng)奇怪。我不喜歡他的舉止。他知道一些事,卻不說。但我想和他爭論也沒用。我們正在進(jìn)行一次奇怪的旅程,多一個神秘的祖魯人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我們做好了出發(fā)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我們不可能帶著沉重的獵槍還有其他工具穿越沙漠,于是就遣散了腳夫,和一位上了年紀(jì)的當(dāng)?shù)厝俗隽斯P交易。這個當(dāng)?shù)厝嗽谏衬吷嫌虚g房子,我們請他保管武器,直到我們回來。看到他賊溜溜的目光,想到要把這些有用的工具交給一個貪婪的土著老賊看管,我實在不放心。不過,我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

首先,我把所有的槍都裝上子彈,上好膛,告訴那個老頭要是他敢碰這些槍,槍就會發(fā)射子彈。他馬上就用我的八口徑步槍試了一下,確實有子彈打出來,在一頭正好剛回欄的公牛身上打了個洞,而槍的后坐力也把這個人震得摔了個跟頭。他站起來,大驚失色,看到自己失去了一頭牛而非常生氣,不過卻沒敢讓我賠,現(xiàn)在,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碰這些槍了。

“把這些魔鬼扔到房頂上吧,”他說,“否則總有一天它會把我們?nèi)珰⑺馈!?

聽到這話,我告訴他,我們回來的時候要是丟了一支槍,就用魔法殺死他和他的親人。要是因為我們死了,他就敢偷槍的話,我做鬼也會糾纏他,讓他的牛都瘋掉,還會把牛奶變酸,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糟,而且我還會把槍里的魔鬼放出來,用一種他不喜歡的方式和他談?wù)劇N易屗认牒煤蠊B犕曛螅攀牡┑┑卣f會像照顧自己父親的靈魂一樣好好照顧這些東西。他是個非常迷信的老卡菲爾人,也是個十足的惡棍。

妥善處理好多余的工具后,我們就開始整理自己——我、亨利爵士、古德、烏姆寶帕還有文特烏戈爾——一路上要帶的東西。我們能帶的很少,但都得盡力帶上需要的,每個人大概要帶50磅的物品。下面是我們要帶的東西:

三支快槍,200發(fā)子彈。

兩支溫徹斯特牌連發(fā)步槍(是給烏姆寶帕和文特烏戈爾用的),200發(fā)子彈。

五個科克倫水壺,每個水壺里裝了四品脫水。

五張?zhí)鹤印?

25磅重的肉干——就是曬干的肉。

10磅上好的混珠禮物。

一系列的藥品,包括一盎司奎寧和一兩件手術(shù)工具。

我們的匕首,幾樣雜物,比如指南針、火柴、小型過濾器、煙草、一把泥鏟、一瓶白蘭地還有要穿的衣服。

這就是我們?nèi)康难b備,對這樣一次冒險來說,這些東西的確不多,但我們不敢?guī)Ц嗟臇|西。實際上,對每個人來說,背著這些東西穿過熾熱的沙漠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這種情況下,每一盎司都是負(fù)擔(dān)。但我們也不能再減少重量,因為帶的都絕對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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