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就確定我是你娘子,怎么就記得你叫子淳!”
還是有點不能相信,樓之畫繼續道:“喂,凰莫邪,你丫不會耍我吧!”
想當初第一次見他,是在進宮不久的一次洗塵宴會上,為慶祝攻退塞外叛黨凱旋而歸的大將軍祁連,宴會上幾乎所有的嬪妃貴人都到齊了,場面之宏大。
為了能看到傳說中的戰神,她就偷穿了宮女的衣服,躲在大殿的紅色柱子后,當時想著反正人多不可能被發現。
就有些大著膽子繼續往前挪了挪,正眼看目標越來越近,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卻被撞翻在地。
有些惱怒抬起頭的時候,她差點嚇著沒再摔回去,連忙低頭,跪身在地,磕頭直道:“陛下,萬福金安”。
這就是她第一次見凰莫邪,當時只感覺頭頂一陣寒冷,雖看不見他得表情但也能猜到,他在用怎樣的眼神看著趴跪在地上的她,身體本能的在顫動,可他卻沒有理睬,直徑拂袖離去。
她也是嚇的腿軟,一直沒能站起來,最終還是教導的麼麼,發現跪在地上的她,得了好一頓教訓,才把她扶起來。
“算了,你現在有傷,得好好休息……”見他沒答話,樓之畫轉過頭在看看有些呆子的凰莫邪,心里嘆了口氣。
要是他恢復了神志,知道她這么大不敬的對他,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樓之畫想著這里,態度和語氣緩和許多。
見樓之畫語氣變得溫柔,凰莫邪臉上也笑開了,扯著傷口有些犯疼,眼睛里迅速蒙起一層水霧道:“娘子,子淳臉好疼,為什么子淳的身體也動不了,子淳也好餓……”
“因為你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治療,所以你不能亂動,餓的話等一下我去熬粥”樓之畫心里無數次在告訴自己。
他是皇帝,是皇帝,哪怕是傻了呆了他也是皇帝,盡量的把語氣壓低放柔,樓之畫起身準備出去,走到中途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來。
指著道:“我可不是你的娘子,別在喊錯了!”
雖然依道理來說在幾個月前,她也算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可現在已經被貶出宮,早已不是什么才人,這聲娘子是萬萬來的沒有理由的。
叫娘子時還如撒嬌一般的延長數個音,柔柔弱弱的直叫人酥到骨子里,石頭好似都可以變成粉末,她怕是抵擋不住。
“可……可你就是子淳的娘子啊……”凰莫邪充滿邪氣的雙眼里蒙上了薄薄的霧氣,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五官瞬間皺在了一起,哭了出來。
“難道,難道娘子你不要子淳了……”可能因為臉傷太疼的緣故,凰莫邪松開五官,直接毫無形象的大哭出聲。
“嗚嗚嗚……子淳好可憐,娘子不要子淳,嗝`……子淳以……嗝后會乖的嗝……娘子不要嗝……不要……嗝……子淳”
“你別哭啊……”樓之畫捂著額,一臉的頭疼狀,不知道該怎么辦,
“誰哭的這么慘,老頭子我在大堂都能聽見”老頭一臉好奇的踏進屋,看著躺在榻上哭得稀里嘩啦,毫無形象喊著娘子不要不要子淳的凰莫邪。
又瞅了瞅一臉無奈扶額的丫頭有些佩服道:“嘖,丫頭厲害”
“算了”樓之畫用手重重的揉了揉眉心,轉身繼續道:“臭老頭,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去熬一些粥,也該餓了”轉身出了房門。
鍋里熬著清粥,樓之畫蹲在爐火邊,雙手拖著雙頰,眉毛緊皺,心里是萬分的糾結,看著爐子里裊裊的火光。
就如她此時的心情,在焦灼,以后怕是平靜的的生活不多了,在心里默默地嘆口氣,站起來,把熬好的清粥端了出去,捻下心神,只當是順其自然。
走進屋里,老頭早已不見了人影,想來今天差不多是月末,家里用度快耗光了,定是下山置辦去了,走到榻前。
凰莫邪睜著兩只天真到極致的眼眸,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娘子”糯糯的聲音脆生生的叫著她。
樓之畫縱然是剛經過一陣“娘子”的洗禮,此時還是處于一種十分震驚的狀態,干脆不理會,把粥放下,呈在小碗里。
本想叫他自己吃,轉眼看著被綁的像粽子的某人,吹了吹還燙著的清粥,樓之畫費勁的扶起凰莫邪的頭,枕在她身上“喝吧,你不是餓了么?”
聲音比最初多了絲絲的溫和,少了些許的不耐煩。
“娘子,你對子淳真好”凰莫邪看著樓之畫用心的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清粥,還親自喂他吃,是在關心自己,心里就好像抹了蜜糖。
甜絲絲的,娘子對他真好,感覺好生幸福,凰莫邪喝著喂來的清粥,只感覺幸福的不能自抑,好似要飛起來。
沒有搭理,樓之畫不知道躺在她臂彎處男子的小心思,喂完清粥,也匆匆忙忙喝下一碗,等收拾好碗筷。
在次進到藥屋里,凰莫邪已經陷入睡眠中,看來生病的人,就是比較嗜睡,樓之畫走到榻邊,鬼使神差的坐了下來,靜靜的端詳起他的整個臉。
比起昨日,俊顏上的傷好了許多,但還是看得出,整個臉上四處布滿了擦傷和掛痕,有些已經開始結疤,顯出些粉色的小肉。
劍眉有些微皺,看來他在夢里面,睡的并不踏實,梁鼻高懸,鼻翼不知被什么東西給戳傷,結了疤,有些難看。
薄唇也因失血過多,而始終慘白,十分的干燥,整個嘴唇有些嚴重的掉皮,仔細看去眉宇正中間還有顆淡淡的美人痣,妖嬈獨特。
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樓之畫覺得她整個右手都在發顫,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偷偷輕薄一名男子,忍不住笑出聲。
樓之畫正準備起身,拿過醫術,只細細微微的聽見,睡夢中凰莫邪說了什么,只是恍然,沒太聽清,停下拿書的動作,傾身上前,貼下身子,專注的聽著。
只聽凰莫邪細細弱弱道:“娘子,子淳疼……”便在也沒了聲音。
收身回到榻邊,樓之畫心里好似被什么東西給拉扯住,有些泛著疼痛,又有些期許,靜下心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突然覺的她有被重重需要的感覺。
這種情感把心漲的滿滿的,在也容不下其他,樓之畫嘴角無聲的翹起,也許有一個傻傻呆呆叫著她娘子的人,待在她的身邊,其實也不錯。
不在想其他,樓之畫拿起一本醫術看起來,老頭時常不在山上,行蹤也有些詭異。
如果等著他來醫治,這呆瓜怕不知要等到何日才能見好轉,她不妨學一學,技多不壓身。
不知看了多久,只覺得這醫學博大精深,背部也有些僵硬,直直伸個懶腰,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脖子。
轉過頭,樓之畫嚇了一跳,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精呆呆的望著她,看向凰莫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癡癡道:“娘子,你真好看!”
不知為何,樓之畫頓時羞紅了臉,氣惱的用醫書敲了下凰莫邪得腦袋“呆子”
說到好看,他自己才是風華絕代,她頂多算個清秀佳人,平身還沒有被誰如此贊賞過,今日還是被她不知,要好看多少倍的男人,夸贊好看。
樓之畫真不知道這真算夸獎,還是諷刺,心里有些無奈。
“痛,娘子本來就好看,至少在子淳心里,娘子是最好看的”凰莫邪覺的有些委屈,娘子本來就好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雖然記憶里也就只見過娘子,但是就是他心里最好看的。
為什么說實話,娘子還要打他“沒有人比娘子還好看,子淳說的真的哦!”凰莫邪最后還不忘補充一句,增加話里的可信度。
樓之畫有些窘迫,果然呆了就是呆了,難以想象,如果他的腦袋現在還正常,又是那一番光景。
“嗯”樓之畫只有輕點頭,輕嗯一聲,算是回答,還有些恍然的錯覺,如果一直這樣,其實也不錯的想法,轉進腦袋里,嚇的拍了拍腦子,只感覺她是要瘋了。
轉眼過了小半月,這些時日里,老頭除做了最重要的幾個救人程序,果真沒在管凰莫邪其他的死活。
為了可以讓他恢復的更好,樓之畫可是下了好一翻功夫,書房的醫書也被看了將近一半,充分發揮當初考大學時的苦勁,現今有好多傷勢,她都能應付過來,也算是托了他的福。
這些時日,凰莫邪越來越依賴她,每天盯著給他換藥和喂飯的樓之畫,睜著大大的眼睛,笑的像偷了腥的小貓,看得樓之畫,好幾次都差點,沒有把持住的撲上去。
實在是凰莫邪現在呆了的表情,和說話的呆萌,實在是不能當日在皇宮里,見著的凰莫邪相提并論,完全是兩個極端,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這個,就是裸著的萌物。
也全得了這些時日,樓之畫的精心照料,凰莫邪的身體出奇好的快,傷痕不僅結疤,好多都已脫落,長出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