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打掉正在對他施暴的爪子,下榻穿上靴子,不在管后面正張牙舞爪的丫頭,向藥屋走了過去。
“喂,你可千萬要把他弄正常,他這樣子太嚇人了”
樓之畫追上去繼續(xù)道:“你如果治不好他,你的白袍神醫(yī)的招牌就算砸了,喂老頭,你倒是聽到?jīng)]有!”
要走到房門的腳停了下來“大清早的,你消停點(diǎn),可把我這老人家的耳朵給震聾了”實(shí)在是身邊的人兒太吵,老頭恨不得拿針線把嘴給她縫上。
老頭走進(jìn)屋里,摸了摸病人的脈搏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很正常,就是因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
放下手,在上移到眼睛,老頭就看見一雙可憐沒人愛的大眼睛,有些戒備的看著他,也不管別人眼睛里的控訴,翻了翻他的眼皮。
轉(zhuǎn)過身對后面脖子都快觸到他臉上的樓之畫道:“這幾月讓你看了那么多的醫(yī)術(shù),怎就不見你有長進(jìn),這點(diǎn)小問題都需我親自出馬來看,你也真是……真是……孺子不可教”
“我那不是沒那天分嘛,快說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樓之畫也見是她有些理虧。
聲音不由得小了些道:“下次我好好努力還不行嘛”
看她有悔改之,心里稍微滿意道:“沒有問題,昨晚我已經(jīng)把他的筋脈都給接上了,亂竄的內(nèi)力暫時也壓制住了,這外傷嘛,也上了藥,看你這丫頭對他這樣上心,我可用了修顏藥,保證好的不僅快,而且不會留下一點(diǎn)疤痕,把心給我放進(jìn)肚子里去,看著讓我這老頭子就心煩”轉(zhuǎn)身就要走。
“誰說我對他上心了,老頭小心我告你誹謗!”
看著他要走,樓之畫上前拉住老頭的后衣領(lǐng)繼續(xù)道:“什么叫沒事,他整個人都不對,看”
指了指那雙還用小鹿眼神盯著自己的凰莫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反正我不管拉,這樣子看他太嚇人了”
看老頭眼神不對,樓之畫氣場不禁弱了些“你在給看看還不成么?”
“你是在懷疑老頭我的醫(yī)術(shù)?想老頭我行醫(yī)幾十年,你這死丫頭,可是第一個敢懷疑老頭我醫(yī)術(shù)的人”想來這丫頭跟這人也有某種聯(lián)系
“你以前認(rèn)識他”老頭用肯定的語氣試探的問道。
“好吧,認(rèn)識,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我見過一次啦,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反正跟以前的反應(yīng)完全不一樣,這雙眼眸可凌厲了”
樓之畫想不到自己一時松懈和慌亂竟然嘴快的說出來,對于他是鳳凰國君主這回事,是盡量不能透露的。
本應(yīng)好好待在皇宮受到最高享受待遇的帝王,卻從如此高的懸崖掉了下來,傷的如此之重,里面肯定有很大的禍患跟陰謀。
她跟老頭還是少知為妙,腦袋轉(zhuǎn)的飛快,樓之畫趁熱打鐵上前拉著老頭的袖子往榻前走,繼續(xù)道:“好歹也有一面之緣,你到是在給看看”
半信半疑的盯著丫頭的動作,老頭順勢又坐在榻邊“你去拿杯水來,給他潤潤喉”
不管病人眼里蓄積的淚水和戒備,繼續(xù)用手撥開耳后的紗布,摸了摸,看了看。
用小刀劃開后腦的紗布又摸了摸看了看,在翻了翻那一雙滿是戒備的眼皮內(nèi)部,然后放下。
“水來了”樓之畫端著一碗清水上前,奇怪的是,剛還是一雙戒備的雙目看向她的時候。突然就放的好柔好似依賴。
以為是她看錯了,樓之畫空出一只手來擦擦眼睛,確認(rèn)沒有看錯,連忙道:“老頭,那個……他真沒事吧”
“剛才我仔細(xì)檢查了一遍,他沒問題,丫頭,你可以放心”
看了一眼,她一點(diǎn)也不信的表情,老頭不禁有些上火,什么時候被人懷疑過醫(yī)術(shù),想他堂堂的白袍神醫(yī),走到哪里不是萬人敬仰和全身心的信賴。
這死丫頭到好“身體無礙,內(nèi)力亂竄這個問題還需時日,掉下時受過重?fù)簦竽X后部有淤血凝結(jié)”在看一臉聽的認(rèn)真,不放過任何一處的丫頭有些無奈。
搖搖頭,真是孺子不可教,繼續(xù)道:“準(zhǔn)確通俗來說他失憶了”
“哈”本還想著他如果醒了傷好了,就讓他自哪里來滾回哪里去,他現(xiàn)在就是個特別嚴(yán)重的燙手山芋,這要真失憶了,可就麻煩了。
越想越不對,到最后不禁有些激動“你不是說有淤血么,那就想辦法讓他變得沒有淤血啊”
老頭恨不得撬開樓之畫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用手重重的敲了下她的腦袋,見她呼疼才罷手。
有些氣胡子瞪眼道:“叫你一天看醫(yī)術(shù)你天天偷懶,說什么都不知道,你這是要?dú)馑览项^子我,才罷休是不是”
老頭無可奈何的再次擺了擺頭道:“罷了罷了,也不能強(qiáng)求與你,這淤血是受重?fù)粼斐傻模壳耙荒苡盟幵囋嚕缛舨恍兄荒芸此旎耍昧耍项^子也餓了”搖搖頭走出了房間。
房間里就只剩下張著嘴,還在吃驚中的樓之畫,凰莫邪也覺得好生奇怪,那個怪老頭是誰,干嘛碰他,娘子都不理她。
臭老頭還打娘子,娘子都喊疼了,可是嗓子就是出不了聲,好討厭,越想越著急,本還包在眼里的淚珠兒簌簌的往眼淚線邊掉。
隔了一會,樓之畫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某人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樣子不僅好生可憐,也好生覺得可愛。
樓之畫空出一只手拍拍腦袋,好讓她變的更加清醒,端著水上前,用手抬起他得頭細(xì)致的喂進(jìn)口中。
喉嚨有了水的滋潤,凰莫邪眼淚關(guān)了閘,感覺他能說話,一雙小鹿的眼睛盯著面前的女子弱弱的叫了聲“娘子”因?yàn)樵S久沒有說話的關(guān)系,充滿了引人入勝的沙啞。
“哈”樓之畫沒聽清他說了什么,自動過濾剛才所聽道的,放下瓷碗,沒有在說話,心里早就亂成了麻,剛才聽到了什么,絕對是幻聽,要瘋了,不會真傻了吧。
“娘子”不顧眼前女子的驚訝,凰莫邪眨著好看的眼睛,珉珉嘴唇鼓足勇氣沙啞的重復(fù)叫了一遍。
樓之畫處在原地已經(jīng)不能在動,只知道她已經(jīng)被一聲柔柔的娘子,雷的是外焦里嫩。
腦子里突然就串出凰莫邪的一張菱角分明的臉,欲哭欲泣雙手拿絲帕嘴兒親咬。
嘴里還柔柔弱弱的吐出娘子二字,樓之畫一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到底是真傻了?還是真傻了?
看著娘子愣在他面前沒有答理他,凰莫邪不由得有些委屈,眼淚又竄到了眼睛里,他到底那里做錯了。
娘子都不理他,越想越覺得難受委屈,身體動不了只由眼淚像線一樣順著眼角不停的流。
回過神來,樓之畫也是醉了,又哭,拿出她隨身攜帶,擦汗的破布手帕,忙腳亂的給他擦拭著,心想:算了,也怪她倒霉,反正來這破地方她就沒好命過。
“你倒是別哭了成不,我錯了還不行么?你好好的一大男人哭得像淚人樣,你好意思不?”凰莫邪的眼淚還是不停在流。
實(shí)在沒法子,樓之畫只有放柔音量柔聲道:“好吧,你要哭,你到告訴我,因?yàn)槭裁词驴薨桑腋某擅矗俊?
凰莫邪哭聲順勢止住,漂亮的眼睛有些微紅,似水的眼神瞧著樓之畫柔諾諾道:“娘子,你都不理子淳”說完好看的薄唇撇撇,小眼神都不眨的直勾勾望著她。
樓之畫擦眼淚的手僵住沒法子在動了,子淳,誰?腦袋轉(zhuǎn)了一打圈才記起,在宮中時老麼麼說過,凰莫邪也是叫子淳,曾其在艷王妃也就是皇帝的生母在世時叫過。
可自從艷王妃離世后便鮮有人提起,還讓警告我們別太嚼舌根,當(dāng)時一聽就忘耳后了。
樓之畫只知道從剛才那刻起,她的這顆小心臟快爆表了,曾今活了二十多年都沒現(xiàn)在這樣刺激過。
見娘子又不動了,凰莫邪薄唇不滿聲音軟綿綿的嘟囔道:“娘子,你說過要改的”娘子說話不算數(shù)。
樓之畫理了理頭緒,收回手盯著眼前這張布滿擦傷的臉蛋柔聲問道:“那我問你”用手比出三“這是幾?”
凰莫邪只知道他的娘子好笨,三都不認(rèn)識,心想著要是他猜對了,娘子得多傷心,咬咬牙
似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決心,一雙好看的眼睛有些閃躲道:“娘子,這是二么?”
暗了暗心神,樓之畫比出五“這又是幾”
凰莫邪小眼神又閃了閃,覺得如果被娘子發(fā)現(xiàn)自己在騙她,會不會生氣,可是……糾結(jié)了好久才咬咬薄唇說道:“娘子,我……我不認(rèn)識”
樓之畫只當(dāng)他是真傻了,不由的垂頭喪氣,想著好好一個聰明的君王怎么說傻就傻了呢?這也太不科學(xué)了。
接著問道:“那你還記得什么?比如人和事”樓之畫眼里寄予一絲期望,等著答案。
看著樓之畫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凰莫邪顫顫巍巍的動了動腦袋輕晃了下“我……我不記得了”小眼神里含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