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一些人試圖用來“調節房價”的物業稅或房產稅,我們不妨來回顧一下另外兩個稅種。
一是媒體報道有機構預計未來5年內,中國奢侈品市場將會占據全球奢侈品消費額的首位。這其實是條老新聞,但該新聞之后有個說法,說是五成以上的奢侈品用于送禮。后面還有個討論,就是要不要征收奢侈品稅?贊成者認為可以調節社會分配不公;反對者認為這么征稅只能把消費力量浪費在國外。
其實長久以來,我們這里對于奢侈品都征收高額的關稅,個別商品還征收特別消費稅,弄得我們的消費者紛紛親自到國外或中國香港等地消費,或者找朋友代購。別的地方成了消費者的天堂,我們則什么稅都沒有收到,更別提什么“調節收入分配”的崇高理想了。
與此如出一轍的經驗教訓是,中國內地的個人所得稅幾乎居全世界最高,其偉大的雄心抱負也是為了“調節收入分配”,但結果和對奢侈品征稅一樣,逼得很多跨國公司高管大部分時間待在海外或中國的香港、臺灣等地,因為那些地方個稅稅率低得多,只要他們一年在外待足183天,就不用在內地繳納個稅。結果是個稅損失了,其他各種消費的稅收也損失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住房保有環節上征收物業稅或房產稅的機理與此相同。
挺稅者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在住房保有環節征稅,不管叫個人住宅消費稅,還是叫物業稅、保有稅,都只對二套(含)以上的房屋開征,自住的首套房不在其列。但哪個權威部門答應說自住的那套房不在內?你在農村有套房,離開農村后到城市買一套算不算二套?你賣舊換新算不算第二套?據我所知現在的二套三套房貸政策,只要你經手過的房子就算一套,哪怕你現在只擁有一套房!
誠如一位經濟學家所言,我國的房地產稅費不輕也不合理。62種,30%~40%的比例,輕嗎?不合理,是因為在稅費交易環節而不在持有環節。
但不管是在持有環節還是在交易環節征稅,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稅費成本最終都要轉嫁給使用房屋的人。現在一些人特別一些年輕人吃不消高房價,就情緒激動要求開征新稅、重稅以打壓擁有二套以上住房的人,但過不了多久他會發現這是自己給自己下套,不僅購房成本上升,租房成本也上升。這一做法值得商榷。
再者,就算通過類似于限制房貸、加稅等辦法讓房價跌了,買不起的還照樣買不起。北京、上海動輒三萬元一平米的房子,降價20%后是兩萬四,下降30%也是兩萬一,你就買得起么?而此時房價下降,正好給富人們以新的利潤空間。李承鵬這話說得對:不要以為房價低對窮人有利,其實對富人更有利,他們會再次上演低價進高價出的把戲,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奇跡。
如果加上土地費用,當前房地產的絕大部分收益其實都已經以稅或費的形式成為了地方政府收入。如果開發商不想撈一票就走的話,你會發現,如果它在50畝土地上蓋樓,幾年后連本帶利也許在同樣地段買不回20畝的地!利潤到哪兒去了?還不都以稅費形式進地方政府腰包了!但這么高的稅費,調節居民的收入分配了嗎?或者用于居民的保障性住房了嗎?你分明看見保障性住房大部分都內部分配給了政府公職人員。
從更宏的觀角度,我國內地居民的稅費總負擔,已穩居世界最高行列,但“調節收入分配”仍然是鏡花水月,因為城鄉居民們享受到的只是世界最末流的社會保障水平,而我國的行政管理成本卻是名列世界前茅。取之于民,用之于官,也叫調節收入分配?
稅收的憲政本質是什么?是公民和政府的契約!公民讓出自己的部分利益換取國家提供的人身和財產安全、社會保障、法律公正等公共服務,它一定要經過嚴格受公眾權利制約的法定程序,方可實施。任何鼓吹稅收為短期經濟和行政目標服務,讓稅收成為經濟和行政工具與奴仆的行為,最終必然成為這個國家和國民的絞索,越縛越緊,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