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悅然
書名: 筆尖的舞蹈:80后文學見證作者名: 許多余本章字數: 8479字更新時間: 2015-06-02 22:11:03
第一節 初現鋒芒
從傳統意義上看,1982年11月7日出生于山東濟南的張悅然自幼就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學生。張悅然成長于優越的家庭環境,父親是中文系教授。小時候父母對她有很多期望,送她去學過畫畫、學過琴,還讓她接受過書法之類的藝術教育。大部分她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但經常是很不投入。當時她非常茫然,不知道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很想告訴父母她不喜歡學這么多東西,只是喜歡坐在那里發呆。后來她知道這是一種做夢的表現,從小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在那兒做夢。這些兒時的夢后來都被張悅然寫進了屬于自己的文字中去。
從14歲起,張悅然就開始陸續在《萌芽》、《芙蓉》等雜志上發表作品。2000年1月,還在山東省實驗中學念高三的張悅然參加了由《萌芽》雜志社聯合多所國內知名高校聯合舉辦的第三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并一舉獲得A組一等獎。這個獎,對于很多“80后”作家意義非凡。韓寒、郭敬明等“80后”作家領軍人物正是通過“新概念作文大賽”走上了成名之路。張悅然也憑借這個大獎得到了一個被保送清華大學的機會。但是張悅然在保送的專業上猶豫不定。一心想學法律的張悅然很快被告知保送的事情擱淺。
張悅然于是重新準備高考,2001年夏天,她考上了山東大學,一個法律與英語的雙學位班。“因為耽誤了一段時間的學習,否則我可以考上一個更好的大學。”張悅然后來說。進入大學3個月后,張悅然便考取了新加坡政府獎學金,繼而遠赴新加坡過起了留學生活,在新加坡國立大學學習計算機專業。
雖然張悅然本人偏好于文字,但實質上張悅然一直在學理科。學理科其實是張悅然父親的建議,一方面他擔心張悅然讀《紅樓夢》、讀瓊瑤的書,把小說里面的那片天空當成整個天空,視野狹窄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走上一條比較穩定的道路。但冥冥中的安排,卻讓張悅然最終還是走上了寫作的道路。
在異國孤獨的留學生活恰恰刺激了張悅然的創作欲望和靈感。雖然學的專業是計算機,但是她逐漸感到自己可能更適合寫作。隨著年齡的增長,感性的東西越來越多,遠遠超過了理性的東西。在新加坡,張悅然終于又回到了寫作的路上。寫作讓張悅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21歲的張悅然很從容地談論著“情結”、“故事的內核”、“迷戀文字”,她看庫切、阿蘭·德波頓這些最流行的小說,她還看時尚類的雜志,“因為想讓自己好看”。她想在大學畢業之后能以寫作為生,她回憶她的少女時代,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小說。
2003年張悅然在新加坡獲第五屆新加坡大專文學獎第二名;在《上海文學》舉辦的第一屆短篇小說新人大賽中獲得二等獎;2004年獲得第三屆“華語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2005年獲得春天文學獎;2008年獲得“茅臺”人民文學獎;其《陶之隕》、《黑貓不睡》等作品在《萌芽》雜志發表后,在青少年中引起巨大反響,并被《新華文摘》等多家報刊轉載。在《萌芽》官方網站的民意調查中,張悅然先后獲得“最富才情的女作家”、“最受歡迎的女作家”等稱號。她被認為是“新概念作文大賽”推出的最具實力和潛力的女作家。她的作品在青少年中引起極大關注,很多讀者在全國各大文學網站上對她的作品連續發表了熱烈的評論。張悅然的小說從少年的成長入筆,洞悉力極強,一絲一扣地把少年成長中的困惑和無助表現得淋漓盡致。許多讀者把她推為最擅長描寫青少年成長過程中思想感情變化的女作家。
與多數“80后”的寫作相似,張悅然的作品更多的是在寫個人的生活感受,寫作局限在狹小的生活空間中。與傳統作家比起來,她的作品中社會的廣度與歷史的深度似乎都顯得不足。
第二節 《誓鳥》及其他
張悅然曾說,是那種不能倒回的時間與人世的不可為使寫作具有意義。
從2003年至今,張悅然已出版了小說集和長篇小說《葵花走失在1890》、《櫻桃之遠》、《是你來檢閱我的憂傷嗎》、《紅鞋》、《十愛》等多部作品,深受廣大青少年的喜愛。張悅然的作品打破了80后作品中專業評價與銷量成反比的定式,可以說張悅然是80后實力寫手中較早被普通讀者大眾所接受的。部分國內外知名媒體對其作品和獨特的創作個性給予了較高評價。
如果僅憑張悅然美麗的外表就把她歸入偶像派的行列,確實有失偏頗,因為正如著名作家莫言所說:“張悅然小說的價值在于:記錄了敏感而憂傷的少年們的心理成長軌跡,透射出與這個年齡的心理極為相稱的真實。他們喜歡什么、厭惡什么、向往什么、抵制什么,這些都能在她的小說中找到答案。”她那細致入微的細節、豐富新奇的意象以及凄婉動人的文筆,都是其“最富才情女作家”稱號的最好例證。
一、《葵花走失在1890》
2003年,已經完全和韓寒、郭敬明相提并論的張悅然推出了自己的首部作品——《葵花走失在1890》。這是一部集合了張悅然風格的諸如《黑貓不睡》、《毀》、《赤道劃破城市的臉》、《葵花走失在1890》、《痣愛》等名篇的小說集,這部作品上市后立即引起讀者的強烈反響。
張悅然小說向來不以故事取勝,但憑靠對外在世界和個人心靈的敏銳體察和聰穎感悟,細細密密地串起了一串串夢想的文字珠鏈,便營造出了一個個五光十色、美輪美奐的奇景。強烈的夢幻色彩使她的這部《葵花走失在1890》顯得超塵拔俗而又高貴華麗。《葵花走失在1890》讀起來既給人帶來冷颼颼的涼意又附帶有暖烘烘的溫和,既朦朧又明澈,既真切又虛幻。在這部作品里,張悅然主要圍繞親情、友情和愛情展開敘述。她筆下的愛情,是她用稚嫩而早熟的心靈放飛出去的一只只飄搖而空懸的風箏。愛情成為夢想的唯一附依。這樣的夢想在《葵花走失在1890》中頑強而專注。張悅然的想象力是驚人的。在少女執著的夢和悲劇意識雙重構筑的基座上,想象力將故事依次循序彈開,火花一樣閃耀著它們特有的迷幻光彩。想象力在張悅然有限的實際經驗的輔佐下,開出了美妙的情節和細節花朵。如《殘食》中魚和魚之間的殘殺;《黑貓不睡》中那只無辜黑貓的悲慘遭遇,以及黑貓被毒打后“參差不齊的血淋淋的牙茬”;《毀》中的天使之死,以及《葵花走失在1890》中因借助女巫的力量而有了雙腳毅然奔赴所愛的向日葵,等等,這樣的例子在張悅然的小說中比比皆是。想象使張悅然的小說不同凡響,充滿了濃濃的詩意。夢幻的氣息、想象的氣息及詩意的氣息兼備于張悅然的小說。
《葵花走失在1890》是個標志,讓我們看到那個耽于夢幻、沉浸在五顏六色奇想中的年輕張悅然,已經基本從強烈的個人化情懷中跳了出來,正走向文化思考、走向文學大境界。“我”的愛情所迷戀的對象也已從前衛時尚的少年,走向偏執的、極富個性色彩的成人,這是作者心力所及的范圍已有所拓展的表征。這是一個新變化,無疑也是一個新的寫作方向。不難看到,張悅然在這個方向上給自己留下的發展空間和開拓另外的發展空間的可能性。懷抱愛,懷抱夢幻,懷抱深切的悲楚,這使小說中呈現的人物因充滿憂傷而異常高貴。在他們心中,愛高于一切,甚至生命。他們堅守著這樣的信條,為自己鼓著勁,慰藉并攙扶著自己極易受傷的心。毫不夸張地說,張悅然的小說說出了一代人的希冀與痛楚。他們渴望被理解,被關愛——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學會照看好自己,自己的夢及所信奉的一切,一點一點長大。成長在小說中是一個言之不盡的話題。盡管愛情對他們這個年齡而言是五顏六色的氣泡,蒼白易碎,不可抵達,但這也并不影響他們探索、辨別和不斷行進,他們在一點一點步入成年的營壘。其實對任何過來人而言,那些記錄著少年心跳和痛楚的細節,即便容易覆蓋年少時的無憂和傷懷,回憶起來也是美的。
二、《櫻桃之遠》、《是你來檢閱我的憂傷了嗎》
《櫻桃之遠》是張悅然2004年推出的首部個人長篇處女作。小說講述了兩個息息相關的女孩從小到大,由敵為友,面對友誼、愛情、生存和死亡的心路歷程,從小身世可憐的段小沐6歲時與杜宛宛相遇,但是段小沐的先天性心臟病讓童年的杜宛宛無端地感到疼痛。種種跡象使杜宛宛認定段小沐就是傷害她的魔鬼,對其恨之入骨。在一個幼兒園沒有人的中午,她設計把段小沐從秋千上推了下去,段小沐成了跛子。長大后,兩個女孩經過無數的波折后冰釋前嫌。在這個時候,一直纏繞兩人的心臟病又惡化了,曾經在兩個人生命中出現的人全部都來到了病床前,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將再次面臨生命、友情與愛情的選擇。這部作品強調了人與人之間伴隨著成長過程而不斷迂回的愛和對幸福不倦的追求,同時強調了人與自然萬物的和諧相處。正如作者在書中所說,幸福是生生不息,卻難以觸及的遠。它能使人像是中了蠱,囚禁在了桎梏,然而又是那么輕易地挽救人于絕境,送人以極樂。
小說情節曲折,文筆優美,具有深入人心的力量,哀婉的細節描寫催人淚下。同年張悅然還出版了《是你來檢閱我的憂傷了嗎》的圖文集,這部作品的部分小說重復了《葵花走失在1890》,大量精彩的插畫是本書的亮點所在。文字格調和寫作風格依然延續了張悅然一貫的手法。
三、《紅鞋》、《十愛》
2004年7月張悅然同時出版了圖文長篇小說《紅鞋》和小說集《十愛》。
《紅鞋》是一部精致的圖文長篇小說,講述的是一個殺手和一個女孩的故事,其中紅鞋作為一個意象和依托貫穿全文始終,并輔以作者親自設計的以紅鞋為主題的諸多美妙嫵媚的圖片,與文字水乳般交融得恰到好處。看似背離了自己一貫觀照的青少年成長主題,但實際在驚悚的故事背后,張悅然依然在為這樣一個群體寫作,依然流瀉著一種執著的關懷,關乎成長的幸福與殘酷,關乎情感的掙扎和抉擇,關乎人性的善良與卑劣,關乎靈魂的墮落與救贖,由華美的簡短句式編織的故事給人心靈無比的震撼。
《十愛》是繼《櫻桃之遠》后的張悅然又一部小說集,講述十個關于愛的故事,文風更加成熟。張悅然耽于幻想的稟賦與憂傷的氣質,使她的小說神秘而婉約。在這部作品中,張悅然有更為大膽的嘗試,在內容上更為激烈一些,充斥著關于流血、殺戮、死亡、撕破、折斷、碾碎的描寫。形式上也有一定的突破和創新,滲入了一定的影像效果。也正如作者所言:這是生猛的愛,動得那么厲害,像是一只你根本握不住的彈跳不止的脈搏,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如何平息。
四、《水仙已乘鯉魚去》
本書是張悅然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講述一個叫璟的女孩的成長歷程。璟小時候奇胖無比,母親因此常冷嘲她的丑陋,11歲時璟的奶奶和父親先后亡故,母親曼帶著璟由此改嫁,住進桃李街3號;璟此時罹患暴食癥——常常突然無比饑餓,夜半跑去廚房狼吞虎咽吃下整個冰箱的食物;而后璟又愛上繼父,母親曼覺察后強制把她送往寄宿學校,并開始制止其暴食。多年以后,璟出落成一個窈窕的美少女回到桃李街3號,母親卻早已再次改嫁他人;接踵而至的是璟最好的朋友優彌也因她之故被關進了監獄,不斷遭受苦難的生活逐漸使她變得自閉。
《水仙已乘鯉魚去》是張悅然本人最為滿意的一部作品。在總結了以往作品的不足和缺陷之后,作者在這部作品中盡可能不留下遺憾。同時《水仙已乘鯉魚去》也可以說是一部半自傳體的長篇小說。這部長篇與作者前幾部已出版的作品相比,有了質的飛躍。作者已經徹底擺脫青春文學泛有的稚嫩與矯情,完全進入成熟寫作期,故事情節起伏跌宕,人物塑造豐滿準確。
五、《誓鳥》
2006年出版的《誓鳥》是張悅然花費兩年時間精心打造的一部長篇小說。
《誓鳥》的創作靈感來源于印度尼西亞大海嘯,融入了鄭和下西洋的歷史。在大航海時代的宏大歷史背景下,一個美麗的中國女子(大臣之女)遠下南洋,在一次海嘯中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女子在大海和島嶼上顛沛流離,被欺侮,被拋棄,經歷了生育、病痛、牢獄之苦,她刺瞎了自己的雙目,僅憑一個神話故事去尋找遺失的記憶。
張悅然延續了她以往作品的主題,再次講述了這樣一個關于信念、執著、堅忍的神話。女主人公春遲的容貌也和誓鳥相似,嘴唇蒼白,腳掌赤紅。作者較為殘忍地安排她刺瞎自己的雙目、鉗掉指甲,尋遍大海里的每一顆貝殼,閱讀記載在貝殼里的記憶。春遲終于沒能在滄海中找到那枚藏著她的記憶的貝殼,但她并沒有把自己的故事歸于茫茫。有人說曾在舊城的廢墟瓦礫中,看到過一個眼瞎的女人。她像一只鳥兒一樣掠過地上的死人,拾起散落在他們身邊或握在他們手中的貝殼。攻進貝殼城邦的那些士兵們,都曾看到這個女人踮著她鮮紅的腳掌在坍塌的木梁和死人的身上跳舞。她蒙上患病的兒童的眼睛,引領他們閱讀裝載著快樂記憶的貝殼,為他們驅除病痛。她被人們視為圣女。她是世上最富有的女人。
在《誓鳥》中,張悅然用貝殼做道具,使得原本獨立完整、彼此并行不悖的各章文脈貫通。小說從一開頭的“貝殼記”到最后始終是在尋找貝殼,通過貝殼尋找記憶。海盜、歌女、宦官、部族首領、西洋牧師,他們的命運在南洋魔幻旖旎的風光里交匯。張悅然延續她華麗、殘忍的筆觸,增添了魔幻的色彩,書寫了一部攝人心魄的悲劇。
《誓鳥》是張悅然試圖超越自我的一部作品,事實上,《誓鳥》代表了張悅然創作的新的高度。
張悅然被稱為80后“玉女作家”,成長中的張悅然也已經走出了早期創作中“愉悅又茫然”的青春狀態,開始尋找和擔當寫作的意義和責任感,并且越來越擅長于捕捉生活,把握悲劇。有評論者認為:“把她放在當代作家的行列里,她已經是風姿綽約,自成一家了”。
2004年張悅然獲得了由《新京報》和《南方都市報》聯合主辦的第三屆華語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授獎辭中說道:張悅然的年輕、才情和清醒令人欣喜。她純真而神秘的文字,蘊藏著豐盛的青春激情和自由渴望,以及一種未被時代喧囂所損壞的氣質和耐心。她迷戀內心世界的復雜感受,打量世界的眼神滿布哀傷和迷惘,她的寫作既是對人生記憶的惦念和審視,也是對生存夢想的詩性肯定。她在2004年度出版的短篇小說集《十愛》,盡管只是一些凄美、浪漫的片斷,但那婉約的語言、奇崛的想象、富于生活洞見的細節運用、對人物幽微內心的細致描摹,還有她對愛和信念的艱難呵護,作為新一代人精神成長的獨特記錄,充分顯示出了她燦爛的藝術才能。
2007年,張悅然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張悅然儼然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少年作家”,她所講述的顯然不僅僅是青春放縱、反叛傳統,而是在成長的迷惘中,小心翼翼地夢想和求證,思索和感悟。
她的小說中,沒有了大多數80后作家作品中那種已經變成了時髦套路的憤世嫉俗,沒有了那種貧嘴饒舌和不著邊際的喧囂浮躁,沒有了那種僅僅停留在字面意義上玩弄文字的技巧,那其實還是一種學生腔調。而這一切,是與她思想的深度分不開的。
張悅然的縝密思考深度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齡,涉及了人類生存的許多基本問題。而這些問題,盡管先賢圣哲也不可能給出一個標準答案,但思想的觸角,只要伸展到這個層次,文學,也就貼近了本質。
第三節 曖昧之《鯉》
張悅然在短短幾年時間內連續出版了《葵花走失在1890》、《誓鳥》等六部作品。張悅然的作品銷量從最初的10萬本、20萬本攀升到現在近百萬本,小說《誓鳥》更曾賣出了百萬天價的音樂劇改編權。張悅然也迅速成為80后實力最強勁的萌芽作家,獲得國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和廣大青少年讀者的熱烈追捧。
對于寫作,張悅然的態度比較純粹。張悅然曾說:讓我們相愛,否則,死。
張悅然的性格儼然更接近一種極端,沒有模糊地帶,非黑即白,非好即壞。當然,張悅然的這種寫作或者說認知狀態,也讓無數的年輕人把閱讀張悅然奉為時尚。張悅然在眾多80后讀者的眼中,無疑具有十分巨大的號召力。
剛畢業的張悅然,并不用為生計而四處奔波,寫作為她帶來極為豐富的物質財富和名譽。盡管寫作提供給她可以生活下去的自由空間和優越條件,但張悅然不希望寫作完全成為她的職業。張悅然固執地認為,一旦寫作成為自己的職業,就會讓自己喪失對未來的主動權。所以剛從國外大學畢業歸國的張悅然,對未來還是存在一定的顧慮。
《誓鳥》之后的張悅然,開始著手準備更為長遠的未來。
繼郭敬明成為80后作家第一雜志主編后,張悅然在2008年也開始經營起一份屬于自己的類雜志主題書系——《鯉》,成為80后作家的第一女主編。
《鯉》系列書系在中國內地開創了“主題書”這一全新的出版物概念。這一系列圖書在形式上沿襲著書籍的形態,編輯和設計上融合了雜志的概念與光影,在內容上跨越了傳統書籍的樊籬,每本均圍繞著同一個主題展開,從內容安排上,以文學性很強的作品主導,題材上關照的是當下青年女性的生活狀態和內心世界,使她們找到自己在從女孩到女人的成長歷程里的同伴,認識真正的自己。
《鯉》書系以張悅然為核心,匯集了諸如周嘉寧、棉棉、顏禾等一批80后新銳女作家,承襲了張悅然一貫的深入思考方式和唯美文字風格,為80后青年讀者提供最賞心悅目的時尚讀物。于作者和作品而言,《鯉》系列主題書是一片充滿新銳活力的優雅地帶,把近乎唯美的小說和動人的圖片搜羅起來,交相輝映。于讀者而言,《鯉》是一個全新的閱讀門戶,打開它,置身其中,便可開始別樣的閱讀之旅。
《鯉》從傳統文化中來,但是又具有不息的生命力。它質樸而妖嬈,沉靜而富有激情。《鯉》書系同樣是一個承載著令人感動的文字和圖片的容器。它是優雅的,卻又很尖銳。它是從容的,卻又很劇烈。它是天真的,可是正在慢慢地走向滄桑。它是告別了一次又一次,挽留了一次又一次的青春。
與此同時,《鯉》書系封面上赫然出現的“NEWRITING”這個名字,給了這套書系另一個比較正統的詮釋。就是一種新的寫作,是屬于年輕人的文學讀物。新在有活力,形式多變,沒有任何局限。好的標準,也是多種多樣的。它們更自由大膽,更跳躍和充滿激情。
從2008年6月第一輯《鯉·孤獨》開始,至今為止已經相繼推出了《鯉·嫉妒》、《鯉·謊言》、《鯉·曖昧》、《鯉·最好的時光》、《鯉·因愛之名》六期。
《鯉·孤獨》以“孤獨”為主題,以當下青年最關注的日本流行文學里的強烈孤獨感為引子,展現和挖掘了女性“孤獨”這一心理狀態的不同側面。本書收錄了日本暢銷作家青山七惠、80后作家張悅然、周嘉寧、安意如,70后作家周潔茹,臺灣女作家胡淑雯的最新小說和隨筆。其中有中日80后生活和內心狀態的展現,也帶來了70年代和80年代作者和作品的碰撞。
《鯉·嫉妒》是以探討人性深處中“嫉妒”情緒為主題的一期,張悅然自己的小說《怪阿姨》講述了一個永遠無法感受到嫉妒情緒的奇怪女人,試圖感到嫉妒,體會到人間感情的故事,故事延續了張悅然一貫的風格,詭異而妖艷。德國年輕作家尤迪·海爾曼的小說《露特》、殳俏的《厚煎雞蛋卷》兩個小說分別通過輕描淡寫的生活場景,展現了內心深受嫉妒折磨之沉重;周嘉寧的《密斯特保羅》傳神地刻畫了一個落魄、邋遢的生活失敗者,描寫了他與主人公之間的惺惺相惜,以及由此擦出的一種微妙又稍縱即逝的嫉妒之感;葛亮的《龍舟》,用一個驚悚的鬼故事,捉住了嫉妒這只頑固而邪惡的心魔。《鯉·嫉妒》的小說部分幾乎將人性中嫉妒的各個層面都進行了深入的剖析。而當帕慕克、蘇童、棉棉、彭浩翔、王小慧等人直面自己內心中的嫉妒一面時,更讓讀者從這些坦率的自我招供中洞悉人心。最終,張悅然的目的是在這一系列對“嫉妒”的探討和追問中,慢慢地深入80后一代那迷亂紛擾的內心。
《鯉·謊言》從“謊言”這個古今中外無所不在的存在出發,以多角度的專題形式深入探討分析了中西文學影視作品、時代精神及個人生活中謊言這一混沌領域的隱晦主題,從阿加莎的推理小說到安徒生童話,從匹諾曹到愛瑪再到潘巧云,還有魏晉風流、人人都愛的美國夢,這本書圍繞著謊言及其表現和由此派生的——如“轉世”、“世界末日”、“不死藥”等,逐一進行了分析;另有分量厚重的內地作家張悅然、周嘉寧、于是、路內、韓麗珠等人的小說作品,當代作家保羅·奧斯特的采訪等,從而呈現給讀者關于謊言的多方位解讀,帶給讀者豐盛獨特的閱讀感受。
《鯉·曖昧》試圖探索出“曖昧”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姿態存在,它危險而安全,壓抑也挑逗,對峙卻交融。《鯉·曖昧》以大膽的思維闡釋曖昧,極度的壓抑中又充滿希望,富有活力的故事里處處彌漫著危險而誘惑的氣息。收錄了張悅然、于是、周佳寧等內地作家的作品,從不同角度表現曖昧的特點,不同的結果,以及不同地區文化衍生的不同曖昧,體現的卻是同一個經典而熟悉的主題——曖昧。作品中展現的個性獨特的視角,剖析人心和城市的文化,精彩絕倫地展現了曖昧的魅力,回味無窮。
《鯉·最好的時光》里提出了全新的分享概念,從主編張悅然到每一個編輯都與讀者分享了生活里最美妙的細枝末節,從一個電影插曲到一個唱片封套,再到小說欄目里編輯們大為推崇的約翰·歐文的小說與創作手記,《鯉》試圖把分享這個概念延續下去。張悅然用隨筆《盜美賊》描摹了自己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過程,路內的《四十烏鴉鏖戰記》繼續少年關于工廠生活的回憶,還有新加入的小說作者老王子與徐斯韡都從男孩的角度寫了那段私人化的最好時光。
《鯉·因愛之名》中,張悅然試圖了解那個特殊環境給父母親所造成的或多或少的影響,同時她也逐漸認識到,在父母變老的過程中,愛已經以另外一種面貌展現在了我們眼前。這本書也帶著青年人回饋給父母的愛,而這次的方式,是一次我們希望跨越巨大的溝壑,貼近他們的努力。
無疑,《鯉》書系在張悅然敏感的觀察和深度的思考中呈現給了讀者最好的心靈探索歷程,張悅然也正在努力將這一優勢繼續發揮到源源不斷的《鯉》書系中。
張悅然也似乎以《鯉》為跳板,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文學操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