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催眠暗示的現象及原理(6)
- 暗示治療學:催眠術的實質及其應用
- (法)希波萊特·伯恩海姆
- 2757字
- 2015-05-29 11:24:19
在我曾經接診過的另一個癔病病例中,我成功證明了我的這種解釋是正確的,而且我得出一個結論,整個現象都源于人的想象。病人的左眼出現色盲。用這側眼看到的紅色物體呈現的是灰色,而右側眼則能看到正常的紅色。我讓她兩眼都睜開,透過棱鏡看物體。她會看到兩個物體。我合上她的色盲側眼,讓她僅用右眼透過棱鏡看物體。她看到的是紅色物體,這非常符合視覺定律。然而,如果閉上右眼,把一個綠色或紅色的物體放在她的左側色盲眼前,她只會看到灰色的物體。如果把棱鏡放在這只眼前,她會看見兩個與物體本來顏色相同的影像,而不是灰色的影像。棱鏡依據物理和生理原理重構了物體真正的顏色。通過消除病態的想象,它消除了幻覺。所以,這種現象只不過是一種不自知的自我暗示罷了。就這樣,我證明了暗示性和癔病性黑內障和色盲根本不是源于任何器質性病變。這種現象只是一種心理幻覺的結果。癔病患者出現的盲癥是一種心理性盲。在我看來,神經病理學家對心理性盲的命名是錯誤的,因為這種現象有一部分是因為視覺記憶的缺失造成的。病人能夠看到物體,但是他不記得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東西。也不記得看到的物體表示什么。我建議將這種現象命名為視覺遺忘,而把心理性盲的名稱用來命名我在上文中提到的心理現象。心理性盲是一種由想象引起的眼盲。是由于心理原因而造成的影像損壞。
還有一點,在我接診過的所有癔病病例中,在施行過催眠暗示后,幾乎所有病人身上的心理性弱視和心理性色盲的癥狀都會消失。總之,癔病性黑內障和暗示性黑內障無法進行解剖定位。它們的病因不是出自視網膜、視神經或者大腦視覺中樞的病變。它們的確會導致眼盲,但是這種眼盲只存在于病人的想象中。其他的暗示性麻痹的原理也是一樣的。在耳聾癥狀的病例中就可以證明這點。我對一個被催眠的夢游癥患者說:“當你清醒后,你就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你變得耳聾目盲。”我叫醒他,對他說話,在他耳邊低語。他根本無動于衷,面部毫無波瀾。如果非常堅決對他說:“你可以再次聽到聲音。”,重復這話一次或幾次,他的臉上會出現極度震驚的表情,因為這時他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并回答我的問題了。如果我說:“你肯定一直能夠聽到我的話,你只是在我告訴你可以再次聽到我的聲音時假裝能夠再次聽到我說話而已。”,則毫無效果。他相信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為什么可以再次聽到聲音。我重復這個實驗多次,每次都得到同樣的結果。一個有如此才能可以進行偽裝的人不會任人戲弄自己。一個被施加耳聾暗示的人可以聽到聲音,一個被施加目盲暗示的人可以看到事物,只是每次他都通過想象將感知到的聲音或影像看抵消,并讓自己相信沒有聽到聲音。我將在第九章講一講另外一種多樣化的幻覺,我將之稱為回溯性幻覺,我會把重點放在這個問題上。知覺、妄想性幻覺和暗示行為一樣可以在一段時間后才被執行。在我曾經提到過的G夫人的病例中,我向病人暗示在五天后,在與今天她來訪的時刻相同的時間,她會出現劇烈的頭痛,而這個暗示也成功實現了。在另外一個場合,我對她說:“下周周四的晚上(六天后),你會看到護士走近你的床,并把一瓶水打翻了,灑在你的腳上。”下周五的時候,她憤怒地抱怨護士昨晚把水打翻了并灑在她的腿上。我叫來護士,她自然否認了。這位女士對此一無所知。我對病人說:“這只是一個夢,瑪麗沒有對你做任何事情。你非常清楚這只是我給你施加的一個幻覺而已。”她強調這不是幻覺,而是她親眼所見,她能夠感覺到水,她身上曾經被打濕過。
有些病例中,暗示性現象會在一段更長的間隔后出現。以下就是兩例。1883年12月22日,一個周六,在催眠了G女士之后,我向她暗示:“在下周二的三星期后,當我在清晨巡視經過你的床鋪的時候,你會看到我的同事V.P先生和我在一起。他會問你你怎么樣了。你會向他詳細描述你的病情,然后就你感興趣的話題和他攀談。”當她清醒后,她對此一無所知。在她面前,我絲毫沒有提到過這個暗示,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的任何一個學生。在此期間她又接受了幾次催眠。她被施加了其他的暗示。她以不同催眠姿勢拍了幾張照片。在2月15日,周二,在我晨間巡視期間,我非常自然地像往常一樣在她床前停下來。她正看向自己的左側并且有禮貌地低頭致敬。在幾分鐘后,她回答想象中的問題:“啊,V.P先生,我現在好多了,不再感到疼痛了。不幸的是,我的膝關節仍舊是脫位的,沒有支撐物的時候,我無法行走。”她傾聽著想象中的對話者的另一個問題,然后回答:“非常感謝您,你知道,我正在看護你的同事——市長助理B先生的孩子。如果你向他提起我,他或許能夠讓我住到療養院里去。”她再次傾聽,然后感謝他,低頭致意,然后目送著我的同事的影像,看向門口。我說:“你知不知道V.P先生今天會來看你?”她說:“我不知道。”她向我保證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預料到此事。所以這就是一個暗示后23天內生效的復雜幻覺。我將講述一位老警官S的病例。他是一位夢游癥者,1883年8月,在他被催眠時我問他:“十月第一周哪一天你有時間?”“周二。”“好的,那你聽仔細了,在十月份的 第一周周二,你要到李波特醫生那里去(這個病人是他介紹來的),然后你會在那里看到共和黨首腦,他會給你一枚徽章和一筆退休金。”他回答:“我會去的。”我不會再對他提起這件事。在清醒后,他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記憶。在此期間我看到過他幾次,向他施加了其他暗示,但是從未提到過第一個暗示。在10月3日(暗示后的60天),我接到了來自李波特先生的一封信,信上說:“夢游癥者S今天下午1點10分的時候來了我這里,他向F先生打招呼,F先生在他進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然后S旁若無人般地走向我的圖書館的左側,然后我看見他恭敬地點頭致意,然后我聽到他說:‘閣下。’因為他的說話聲很小,我立刻走近他。就在那時他伸出右手然后說:‘謝謝您,閣下。’
然后我問他他在和誰說話。他說:‘怎么了,我在和共和黨的領袖說話。’我注意到他附近沒有人。最后,他轉過臉去,點頭,走向F先生。在他離開一段時間后,看到過這個奇怪場景的人問我有關于這個傻瓜的事情——他們認為他肯定是傻瓜。我告訴他們他不是傻瓜,他和我們一樣正常。一定有人在他身上施行了什么暗示。”我補充一點,當我幾天后再次看到S時,他向我保證去李波特先生那里的想法是在10月3日那天上午10點突然萌生的。在前一天他還不知道自己一定要去,也對即將發生的會面一無所知。無論這些暗示現象多么奇特,多么難以理解,這些現象都在很長的間隔后在預定時間實現了,這些暗示被病人的大腦解讀出來并回憶出來了,但是病人本身卻對此毫無察覺,我馬上就要講述這些病例。因為有例外的病例存在,所以我似乎不應該馬上就講這些病例,但是我經過多次重復實驗,在不同夢游癥病人的身上都得到了相同的效果。關于它們的解釋屬于心理學范疇。在下一章,我會試著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