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畫了半天感覺自己畫的跟鬼畫符似的，她沒學過國畫，用毛筆畫畫真的太為難她了。

要是趙決明在就好了，他說自己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可惜趙決明不在，東方腦海里閃過一個片段。

她好像在隔壁家書桌上瞄見過一副未完成的畫作，她一個外行都覺得畫的極好。

這樣想了，東方跟陳氏打了個招呼，拿著紙筆找去隔壁。

陳氏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攔。

她其實挺看好隔壁那位公子的，家里頗有資產，模樣又好，可惜不能好好說話。

東方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且先觀察觀察，若這丫頭不嫌棄那位公子，倒是可以去探探隔壁的口風。

聽她是來找主子的，念在昨日烤鴨的份上，天權沒說話，直接將領了進去。

云中衢跟上次一樣坐著看書，跟從畫里走出來的美景一般。

“妖孽！”

東方暗罵一句，沒了上回扭捏，直接坐到他旁邊，開口就說：“幫我衣蛾忙唄！”

云中衢無聲地看了她一眼，就見他手指在矮幾上寫了三個字。

什么忙？

紫檀矮幾襯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修長，讓東方見色起意，有種想摸一把的沖動。

不過她很好的抑制住了，說：“我要花房屋的設計圖紙，但我不會。”

云中衢又無聲地看了她一眼，寫到，畫什么樣的？

“嗯！”東方將自己記憶中兩進四合院的草圖說給他聽，末了補充，“房屋倒是其次，關鍵是如廁和沐浴的地方，要專門設計。”

這下換來云中衢更長久的凝視，半響才矜持地寫下，跟我說這種事，你怎不害羞？

害羞？

那是什么東西！

古人就是麻煩。東方回過味來，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說：“咱們還是鄰居呢，也算請你吃了幾次飯吧，因為我不跟你避嫌，就不理我了？”

云中衢沉默，又一會才寫下，不會。

“這才對嘛！”東方細細將自己想要的廁所和盥洗室的模樣描述給他聽。

云中衢稍稍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后，起身抬腳走向了畫桌。

東方走了過去，眼瞧著他下筆如有神般，將自己想要的東西，一一呈現了出來。

“真的是神了！”東方沖他豎了個大拇指，“我還擔心自己描述的不夠詳細呢。你比趙決明還聰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提到趙決明，云中衢提筆頓了下，找來另外一張紙寫下，你喜歡他？

東方被他突然這一問都懵了，好奇地問：“我為啥要喜歡他？”

云中衢提筆沒寫，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寫下這一句。

東方瞅他也茫然，忽地就想到之前在牛背山的感覺，難道他真的喜歡上自己？

他這不會是吃醋吧？

她越想越就覺得有可能，畢竟她也是十分優秀的。

一抹紅暈悄悄爬上她的脖子，她干咳了兩聲，裝做若無其事地解釋，“決明是我弟弟，我可是他姐。”

不是親的。

云中衢在心里自語了一句，又繼續去畫她口中的“設計圖”。

她總能給人不一樣的驚喜。

神秘的身手，從未吃過的美味，如今還有這設計圖。

又想到她肚子可能會有的孩子，視線偷偷掃了一眼她的小腹，已經月余，但她的小腹依舊平坦。

他想，找個機會讓大夫給她再診一次脈。

云中衢一心二用，東方要的設計圖很快就畫了出來。

“不錯，不錯，跟我想要的一模一樣。”

東方收了圖道了謝就要走，典型的用完就扔。

這回，云中衢拉住她的衣袖。

“怎么？”她不解地回頭。

見他持筆寫下，這種建筑村里人做不了。

“沒事，我可以找鎮上的工匠。”不是什么大事，她現在身上有的是銀子。

他寫下，鎮上也無，需京城方向來的。

“你有人？”他應該不是無緣無故提這個。

云中衢點了點頭。

東方問，“那你能借給我用？”

云中衢又點了點頭，寫下，“明日，得意樓。”

他直接把人叫來不行嗎？又不是不給銀子。

東方皺眉想了想，難道他是想跟我約會？

“那，那行吧！”東方結巴了一下，“明日幾時？”

辰時三刻，我去接你。

這不就是約會？

東方心里多了一抹甜蜜。

回到趙家，正在給小雞喂食的梔子看她臉頰微紅，暈乎乎的模樣，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說著，伸手就要來摸她的額頭。

東方連忙避開，臉頰又熱了些，說：“沒事，我去房間了。”

她的舉動顯得她更奇怪了。

陳氏在屋里繡帕子，聽到動靜出來，只看到她逃也是似的背影。

“怎么了？”她問梔子。

梔子先是搖搖頭，突然靈光一現，杏兒看到弟弟決明時可不就這樣嘛？杏兒暗戀決明，那東方豈不是？

她沒替東方隱瞞，“娘，她八成是心里有人了。”

陳氏聽她這么說，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看來東方這丫頭對隔壁的公子動了心。

她一定得找個機會探探隔壁公子的口風。

不知云公子有沒有成親？

家中長輩可都還在？

東方如果嫁過去，會不會受委屈。

這些都是要問的，

東方現在都是跟陳氏住一塊，衣服啥的也搬進了東屋，等臉上的熱意散去，翻出自己的衣服。

陳氏回來看見，“找什么呢？”

“上次你給我做的那件白衣在哪兒？”她回頭問。

“我收拾的，讓我來找！”

上次東方買了很多料子回來，陳氏便挑了一塊最好的白色錦布，做了一套如今鎮上大戶小姐都愛穿的純白襖裙。

陳氏找到遞給她，不解地問：“你不是嫌干活穿不耐臟？我就給收起來了。”

東方含糊解釋，“最近不怎么干活。”

陳氏狐疑，直到第二日看到隔壁云公子的馬車停在門口。

東方穿著陳氏新作的衣裳，頂著她了然的視線，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跟隔壁的屋子似的，馬車外面看著平平無奇，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云中衢指著虎皮鋪的車廂，示意她隨便坐。

又寫了一張紙條送了過來。

你這身新衣很美。

東方看的面紅耳赤，偷瞄了他一眼，看他表情真摯，像是真單純夸陳氏手藝好。

不像是調情，亦不像是恭維她，從而獲取她的放心。

東方臉上的熱意漸漸淡了下來，妥帖地回了句，“多謝夸獎。”

該不會是她會錯意了？

沒談過對象的她，心里有些錯亂，有些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