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期《上》

◎

記得當我把她交給伯母的時候，伯母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問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火車延時的什么，然后我看見她一點點的揭開我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她的臉一下子青了，跑過來猛垂著我的胸口朝我喊著，你對我女兒做了什么。而我，就跪在了地上。我說“阿姨，我沒有照顧好軒琦，你要打要罵我都沒關系。”看著地上，如果當時我能看著她，如果當時我能看著她的臉，那張臉一定是毫無血色的，突然一個巴掌打在自己左臉，又一個巴掌。

“我……對不起”

阿姨咬緊嘴唇瞪著我跪著，爬到自己女兒的身邊抱著她。

“現在說什么對不起有什么用……枉我那么……瞎了眼了。”阿姨，她是哭的說的，門呯的一聲合上了，好像石頭的撞擊聲般，心里的黑洞被無限擴大，終于淹沒了這個世界里的所有陸地和海洋，誰也不知道最后還會剩下什么

“怎么樣？”

“他門幾個在打籃球，被我們抓到了。”凱鋒

“那我讓那些人呢？”

“暫時還找不到。”凱鋒

“好好打聽，一定要找到”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那個人。”凱鋒

“你````````看著辦吧”

凱鋒和幾個人離開了我的視野，我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用到這些人，正如人常說的學校就是一個近于社會的小社會，不是說好好讀書就可以考上好的大學，學校里邊有許多幫派之類的，他叫旺德，是什么表叔的舅媽的姨父的什么我已經忘記了，只是他說過有困難可以找他幫忙，我記得我沒有讓他幫我，好像是他自己來找我的，也就是籃球場上那件事的原因，消息不知道怎么傳到他耳朵里的。雖然知道這樣不太好，可我還是挺感謝他們的。

食堂距教學路永遠是那么一條長長的，沒有一個人的影子，因為是上課的時間，而現在的我所有的思路都被那件事所纏繞短路了，誰還能指望我會聽見18%的課程，應此我一個人空虛的走著，直到她把整個學校從里大小不依的走廊都繞了幾圈，畫面便定格在那片藍藍的天空，想想她沒來上學已經好幾天了，是我毀了她不是嗎，我想著苦笑，真想對著天空喊出來。

冰冷的空氣里，兩只手抓緊了草皮，一個氣上來便會被我連根拔起好些，濕濕的綠色液體附著在手心，記得以前這動作要是被她看到，絕對不會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一個勁的把我往死里教育，然后轉身去給小草辦什么葬禮，可是她不在，我開始瘋狂的嘲笑著自己，人都不在你這是做給誰看。

當天空又灰了一遍，我懶的從地上站起來，聽著學校那頭傳來貝多芬優雅的鋼琴鈴聲，看著空礦的操場上繼續著空礦，想著她不在，這個學校還能剩下些什么。

“軒琦”就像做夢一樣，我猛一回頭才發現旁邊站著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好像很久，只是我現在才發現她，她嚇得后退一步轉過身想要離開我，那一剎那，我抱住了她，從她要離開的背后抱緊了她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留在那里，不應該逞什么英雄，……我不應該……，真的不應該……，你不要走……，不要再讓我絕望，再給我個機會，讓蕭然能守在軒琦的身邊好嗎？”

我抱著她，等待那一句幾天來都一直盼著的回答。

“對不起”她說

“對不起？你為什么要和我說對不起，這明明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是我……”她說

轉過身來看著我，我那里的手縮了回來，因為……她并不是軒琦。

“為什么是你？”我說的不可思議“……你走吧……如果是來道歉的話……沒有必要……”

“對不起”姚晨

我轉身想要離開，說實話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尤其是她。

那只手從后面拉著衣服，轉過去我看到一雙哭得紅紅的眼睛，充實自責與悲傷的表情，兩道淚痕，她哭的是那么絕望，一個突然跪在身邊，旋在衣角的手放了下來捂住自己的臉，坐在草地上。

“……是我的錯，……本來就應該是我，……為什么是軒琦，……她是我最好的妹妹，……老天瞎了眼，……她是無辜的。”姚晨

“你起來……，我不知道當時那叫什么情緒。”只是我沒讓她這樣做，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不怪她

“我``````對不起她``````”她的自責出乎我的意料，哭紅的臉，嘴邊不停的咬著

“她沒有怪你，你走吧”我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扶著我的手，眼睛看著問我“真的……”

“真的”我回答，除了這樣還能說些什么

昏暗的路燈下走，一路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看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旁邊的姚晨也冷靜了一些，不過眼里微微冷著光。

“謝謝你，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和我說過這么多話。”姚晨

會多嗎，好象一開始都是她在講，我只是插了幾句。因為她實在太激動了，路上邊走邊哭著，知道的我在安慰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她還好嗎？”姚晨

我手又在暖和的口袋里撞擊著，仿佛可以看得到那串鑰匙在口袋里發出微弱的金屬光澤，透著厚重的銅氣，寒冷從口里一直蔓延全身。

“她```````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