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輾轉趴在蕭從墨的左邊,盯著他的臉看得出神,雖然蹙著眉,但是依舊好看得過分,我伸手揉他兩邊的眼眶,讓他不再皺著眉頭。
他身上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了,眼睛里像是住著星星,金燦燦的,像是填滿了整個星空。這世上再也沒有像他那樣好看的眉眼吧?
少年啊,你擁有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眉眼,可別輕易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我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蕭從墨床前,等了一天一夜他才清醒過來。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窗簾上打上一層斜影,花盆上抖落下清晰可見的灰塵,頭頂的玻璃燈反射出弧形來。
我睜開眼的時候蕭從墨就坐在我身邊,看到我醒來才叫我的名字:“曜寧。”
我疲倦的坐起身來,難以掩飾心里的興奮:“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頭怎么樣?”
對方遲疑了幾秒鐘才舍得開口:“我很好,讓你擔心了。”
“來喝點水。”
他低頭抿一口水才又開口:“我怎么會在醫院里?”
“景瀾送你來的,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會憐憫你的。”
蕭從墨握緊手里的杯子:“我……”
“但是我要罵你,做人怎么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差點變成植物人。”
蕭從墨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臉看著我:“我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我們簽過不平等條約,這一生我除了死能解脫便再無它法。我在夢里夢見你,所以一直成為支撐我活下去的念頭,但另一邊我內心深處又想死去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所以兩種念頭在腦海里一直糾纏,最后我隱隱的看到你在哭,我才堅持醒來。我怕我死了,你就會一直頹廢下去,我怕我死了,你會受別人欺負。”欺負他愛的人,那是他容忍不得的。
他本來都做好死去的準備,卻因為我而咬牙堅持,我感動的流下熱淚:“一切都還好。”我擦掉眼淚,露出欣喜的微笑:“對了你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蕭從墨眉毛挑的很高:“你就這樣走了?我怎么在夢里聽見你說要給我一個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你怎么知道?”
對方悠悠的回答,臉上似有若無的微笑:“我雖然重度昏迷,但是我的腦子還沒壞死。”
“哦。”
“你那是什么回答?”
我清清嗓子,這才低聲開口:“如果我喜歡你并沒有你喜歡我,你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我嗎?”
“不論你怎么對我我都愛你,喜歡不是無可更改,我總會替代他的。”
我直直的盯著窗外,瞥見窗外新生的朝陽,每天都是嶄新的,人生也是新的,總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點點頭,暗示同意,隨即拉開門上的把手輕輕推開走出門外。
我癡癡,有些自嘲的想,愛一個人沒有錯,重復愛一個人才大錯特錯。
走到附近的餐飲店門口,遇到掂著保溫桶的徐景瀾。
“美女,從墨醒了沒有?”徐景瀾朝我招手,嘴里悠閑地嚼著口香糖,一開口便是薄荷的清香。
“醒了。”
“那你這是準備給從墨買飯?”
“對。”
“他一病人你給他到快餐店買這么不健康的東西,我這有我媽煮的魚湯,你拿去給他喝。”徐景瀾說著將手里的保溫桶遞給我。
我木然的接過魚湯,隨口問道:“你不去嗎?”
徐景瀾忍不住咆哮:“你家閨蜜要我隨叫隨到,告訴從墨我身不由己啊!!!!”
“好……好吧。”
我拎著魚湯打道回府,剛開門進到病房,蕭從墨張口問:“你手里拎的什么?”
“哦,我在路上遇到徐景瀾,他給我的,說是他媽媽熬的魚湯。”
蕭從墨臉上清楚的寫了兩個字不悅:“他怎么不親自送來?”
我打開蓋子,將湯倒進碗里,這才回答:“他說他身不由己,憶蓉叫他隨傳隨到。”
蕭從墨腹誹:“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
“行了,你難道沒有見色忘友的時候,把這湯喝了。”
“有魚刺。”
“我幫你挑。”于是我挑了一會魚刺又重新送到對方嘴邊,對方只是搖搖頭還是不接過去。
“你怎么不接著?”我手都酸了。
“你喂我。”
“好……好吧。”我做的是女朋友,操的是親媽的心。
蕭從墨圓滿了,我們的關系不再像以前那么僵了,畢竟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戀人關系。
不過他這次的傷勢比較嚴重,醫生說估計要在醫院躺十天半個月。
由于這個月我請假比較多,陸清婷拒絕我以任何理由向她請假。
所以蕭從墨醒來第二天,我便去公司上班。
“你們知道嗎?鴻星集團、華耀集團兩家要和我們公司合作呢。”
“知道知道,前些天不上了新聞嗎?沒想到我們一直仰慕的蘇帥竟然名草有主了?”
“我們幻滅的少女心哎。”
“這么來說,那個林曜寧豈不是小三?”
“別說了別說了,她來了。”
我忍無可忍,這些欺軟怕硬,惡意毀壞他人名譽的人我見的多了,比其他人用害怕的眼神看我,我還是覺得別人在背后說三道四比較適合我,至少不會覺得拘束。我輾轉回敬她們:“我說你們這些隨意散播謠言的人,不明事理千萬不要亂說。第一我和你們口中的蘇帥再也沒任何關系,我們是和平分手,第二我有男朋友,有正室可做誰還會做地下情人你們說是不是?”
“呦,這是典型的欺壓人那我可是第一次見,阿騰你說我們要不要替這些員工討回公道?畢竟你和他們以前是同事。”不知何時付新月已經和蘇展騰一起來到我們的工作室,她對我滿是嫌惡的眼神。
蘇展騰的心更緊了,他聽到我之前的一番話不由得揪心起來,他略帶懷疑的看著我:“我現在不是這里的同事,而是作為華耀的總裁來談論工作的,所以這些私事我不會管的。”
蘇展騰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我背脊一涼,本能的避開他的眼神,裝作若無其事。
“既然是私事的話那我們就走吧,阿騰,工作重要。”付新月像是刻意做樣子給我看,碰了碰蘇展騰手肘說道。
這一親昵的舉動,讓我眼里心里都偷偷滲進了風沙。
蘇展騰也沒有拒絕,陪著她離開我的視線。
我的心又一次在滴血。
很多時候,我都想住在蘇展騰心里一次,那樣我就可以明白他每時每刻想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時候他開始變得像蕭從墨那樣讓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