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從小聰慧，若能去天樞書院的小班接受教導，將來定能報效朝廷。”

蘇明珩正偷偷往嘴里塞一塊糯米糕，聽到姐姐提到自己，連忙坐直了身子，小臉上還沾著糕屑。

母親沈望舒忍俊不禁，掏出手帕替他擦拭。

蘇靖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樂呵呵笑道：

“阿湛想去書院讀書？”

“想！”小男孩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認真道：

“孩兒也想像父親一樣，以后當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蘇靖川記憶的閘門。

他想起去年發現的事——阿湛曾向他抱怨過，林氏掌家時，故意克扣他的筆墨紙硯，連請的啟蒙先生都是個連舉人都沒中的老秀才。

當時他只當是小孩子夸大其詞，如今想來……

他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掃過林硯秋精心裝扮的臉龐。

這個女人，當年就是用下作手段爬上了他的床，如今她教出來的女兒，竟也企圖用同樣的方式攀附皇室！

“林氏母女搬回洗硯居住，但仍不得出府門。”蘇靖川聲音冷淡道。

“茂霖既然在書院表現優異，年后便多費心，照顧下幼弟的學業。”

蘇茂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局面，竟被蘇棠矜輕描淡寫地破解了。

更糟的是，父親那一眼中的失望與厭惡，讓他心底發寒。

“兒子…遵命。”他艱難地應道，袖中的手攥得生疼。

蘇緋月更是臉色煞白，手中的帕子幾乎要被絞爛。

她怨恨地瞪了蘇棠矜一眼，卻見對方正溫柔地給弟弟夾菜，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父親。”蘇棠矜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開口道：

“阿湛身子弱，女兒想請位武師教他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聽說天樞書院的騎射教習徐師傅很是不錯……”

蘇靖川看著長女沉著大氣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

“甚好，就依你所言。矜兒如今越發有長姐風范了。”

蘇棠矜放下茶盞，聲音清潤如珠落玉盤：

“父親，女兒還有一事相求。”

“過了年女兒便十四了，聽聞天樞書院前些年設了女子班，教授經史子集之余還教騎射，女兒也想隨弟弟一同去。”

“女兒認為女子也當明理知義，不該困于閨閣。”

蘇棠矜目光堅定地望向父親，認真道：

“女兒身為長女，更應為弟妹作表率。若能在書院學有所成，將來也能為父親分憂，光耀門楣。”

蘇棠矜指尖輕撫茶盞上纏繞的梅枝紋，靜候父親回應，隨即又補充道：

“若是二妹妹也想去，正好與我作伴。”

“而且云舟哥哥和昭兒姐都在天樞書院就讀，云舟哥哥明歲還要應秋闈。”

“女兒想著……既能與親戚互相照應，也好讓弟弟多些玩伴。”

說罷抬眼看向父親，眸中含著恰到好處的期待，袖中手指卻悄悄掐緊了帕子——她得讓蘇緋月也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嗯，所言有理，便按矜兒說的辦。如今矜兒考慮問題如此有遠見，為父十分欣慰。”蘇靖川笑道，他是真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