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主子與掌柜討價還價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柔軟。

那些高門貴女們從不會親自采買，更不會為幾文錢與商販周旋。

他的主子，竟是這樣與眾不同……

夕陽西下時，兩人沿著護城河慢慢往回走。

蘇棠矜摘下面紗，任由晚風吹拂臉頰。臨淵走在外側，不著痕跡地為她擋去寒風。

“阿淵，你看那邊。”

蘇棠矜突然指向河對岸一棟三層樓閣，疑惑道：

“那是什么地方？”

臨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尷尬道：

“醉春樓，京城最大的酒樓兼…青樓。”

蘇棠矜眼睛一亮：“我有個想法。”

她轉身面對臨淵，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我想開一家集餐飲與娛樂于一體的高級場所，但不是簡單的青樓。”

“我們可以收留那些有才藝卻無處可去的女子，給她們一個安身之所。”

臨淵微微睜大眼睛：“主子的意思是……”

“賣藝不賣身！”

蘇棠矜堅定地說，“達官顯貴們需要一個既能彰顯身份又能放松的地方。”

“這樣的場所，必然成為消息匯集之處。”

蘇棠矜越說越興奮，手指不自覺地抓住臨淵的前襟笑道：

“舅父給我的那一百暗衛，可以安插在店里。”

“既能保護那些姑娘，又能收集情報，若是賺到些錢，也可以補貼下諸位弟兄，改善下大家的生活質量。”

臨淵凝視著眼前神采飛揚的女子，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從未見過哪個閨閣小姐有如此膽識和謀略，更沒想到主子會將這些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過了年就著手準備。”

蘇棠矜松開他的衣襟，轉而握住他的手，俏皮笑道：

“阿淵會幫我的，對吧？”

臨淵反手將她微涼的指尖包裹在掌心，眼神流露出不自知的繾綣：

“屬下萬死不辭。”

回府的路上，華燈初上。

蘇棠矜哼著小曲，時不時偷瞄身旁的臨淵。

白衣的他與平日的黑衣形象截然不同，卻同樣俊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今天開心嗎？”蘇棠矜突然問。

臨淵怔了怔，隨即唇角微微上揚：

“…很開心。”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蘇棠矜心頭一暖。

她知道對臨淵這樣寡言的人來說，這已是極大的情感表達。

“那以后常帶你出來。”

蘇棠矜輕聲承諾，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指，俏皮道：

“就我們兩個。”

臨淵沒有回答，只是將那只作亂的小手整個包入掌心。

夜色中，無人看見冷面暗衛眼中化不開的溫柔。

蘇府后墻下，臨淵輕松攬住蘇棠矜的腰肢，縱身躍上墻頭。

落地時，蘇棠矜卻沒有立刻松開環住他脖頸的手臂。

“今晚謝謝你，我的好阿淵。”她在臨淵耳邊輕語，隨即飛快地在他臉頰落下一吻，不等他反應便笑著跑開了。

臨淵呆立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被親吻的地方。

那里仿佛被烙鐵燙過，熱度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再也逃不開這個叫蘇棠矜的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