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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鹿林之行

  • 彼岸之狐
  • 狐小尋
  • 6529字
  • 2018-04-08 23:38:03

我夢到了漫山遍野的風花。就在一條小河邊,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在星光下沒有顧忌地開放。

星光一下子又變得明亮起來。

我還看見,有一尊狐貍的石像孤零零地坐在小河邊。它有一對深邃的眼睛。

我無論怎樣,也無法得知它所思考的一切。

我突然醒了,因為我好像感覺到了一絲冷冷的風。

小尋房間里面的燈還沒有關,依舊是昏黃,令人疲倦的色彩。我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幾只小飛蟲繞著燈罩隨意地飛舞。我覺得腦袋暈沉沉的,很不舒服,于是我便揉了揉眼睛,又打開了房間的窗,想吹一吹冷氣醒醒腦。可是卻一點風也沒有。

四周圍是不可思議的安靜,連青蛙的叫聲也聽不見。整個世界如同在此刻悄無聲息地靜止了。

我睡多久了?我不知道。

我又看了看四周,那個小女孩早已睡覺了,就躺在小尋的身邊。東野獲也離開了,這個房間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我找到了房間燈的開關,關了燈,眼睛瞬間便舒服了些。我繼續躺在鋪在地上的毯子里,隨意想著一些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了門外輕微的腳步聲。在這個寂靜的世界里,一切細小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待到他的腳步聲漸漸變遠,我這才悄悄滑出毛毯。我光著腳,小心翼翼地來到門邊,貼著門框,朝遠方走道深處望去。那里果然有一個人!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再加上無法望穿的黑暗。我根本分不清他是誰。

對了!他一定是東野獲先生,他答應過我的,要幫小尋占一下星。

那我一定要跟著他去。

想到這兒,我立馬穿上了一雙平底布鞋,因為怕吵著睡覺的人。接著,我走出了門,小心地朝著那人走的方向追去。

那人走得很快,幾乎沒有腳步聲,如同腳底下生出了風。

他似乎很熟悉這里的路,在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穿梭。我跟在他后面緊緊追著,即使我的速度也不慢,但怎么也追不上他。

有一陣子我差點把他跟丟了。幸好,他后來又出現了,而且是朝著出城的方向走。

夜里的工廠依舊在忙碌著,運煤的傳送帶不停地旋轉,鍋爐的通風口里是耀眼的光。大型機械轟隆的聲音在夜間格外的刺耳,無數的管道縫隙有時還噴出白色的蒸汽。又粗又高的煙囪依舊大口大口地吐著濃煙,無風的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煙霧變成了一道道沖天的光柱。

他靈活地穿越了工業區,一下子出了城。月光從煙霧的縫隙中鉆了出來,照亮了他腳下的土地,在他的大衣上鍍上了一層模糊的銀邊。

他的影子好長。

我這才意識到,他根本不是東野獲先生。

我已經回不去了,因為我根本不認得路。也許我應該追上那個人,但這時的我又害怕了起來。深更半夜地跑出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頭頂上的月亮已經是逐漸變瘦的半圓。

也許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到月底了。再過一個星期,我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了。

中考的成績也應該早就出來了吧。爸爸還在等我嗎?

突然,我看見前方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在一片黑漆漆的樹林邊緣。他向著樹林里面張望著,似乎在等什么。

沒過多久,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黑暗的森林里逐漸出現了一絲光亮,好像有什么東西正朝這里走來。最后,光源終于出現了,是一只渾身發著白光的鹿。

它長著漂亮的犄角,通身雪白發亮的毛。漸漸地,光亮越來越多,更多的白鹿走出了森林,站在那個人的面前。

后來他走進了森林,融入了黑暗。白鹿圍在他的身邊,光亮也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可不好,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猶豫了下,我還是跑上前去,從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進入森林。就算有危險,也總比深夜在荒郊野外迷路好。

可是剛剛走進森林我就后悔了。我甚至沒有燈來照明,頭上的月光怎么也無法穿過樹葉照亮我的道路。而那個男人和那群白鹿,我卻怎么也看不到。

我害怕了,心跳得厲害,腿也不停使喚,就是一個勁的想往外走。可是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突然,出現了一陣穿越在森林間的風。

我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我轉頭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我身后的他。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蒼白的青光,他的臉顯得格外的冷峻。而我的心也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那竟然是司空晉。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躺在客棧的地鋪上。還是小尋的那個房間,她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小女孩也還在睡夢中。

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那是天亮的信號。一道深紅色的光斑在云縫中被無限地拉長,只是天空依舊灰蒙蒙的一片。

我出了門,就在走道里看見了雀應侯先生。

“早。”我招呼他。

“早,狐小尋好些了嗎?”他回應道。

我搖搖頭。“她還是沒有醒。”我告訴他。

“那我們要趕快把她送到那位醫生那里去。你去把大家都喊醒吧,在做些準備,我這就去準備車輛,馬上就出發。”他對我說。

我朝他點了點頭,走出了過道,來到了客棧的院子里。這個客棧是個類似四合院的構造,四面的小樓將一塊空地圍了起來,院子里種著各種花木還有一小片竹子。

就在那片竹林之下,我看見了司空晉和東野獲先生。他們坐在一個小石桌邊下棋。

看上去他們已經在那里對弈多時了,露水滴落在他們的身上也毫不知曉。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而現在,司空晉就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甚至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記得昨晚剛剛看到他的時候,我好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擊中了頭部,之后我眼前一黑,隨即倒在了地上。至于之后發生了什么,就我一點也不知道了,直到我在小尋的房間里醒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問他。

等到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之后,我們就出發了。我們要先去那個住著醫生的山谷。小尋仍然在病危之中,也許有些繞路,但也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之后我們就將離開風花國,到更遠的北方去,直到我們的目的地。

我們的交通工具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一開始雀應侯找到了幾臺內燃機車,就像是人類世界的老爺車,那是客棧老板推薦的東西。“這東西可以走多遠?”雀應侯見過有軌的電車和蒸汽機車,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汽車。“有了它可以環繞整個風花城。”客棧老板說。

“可我們要去的是大明塔。”雀應侯告訴他。

“什么?”老板吃了一驚,“那種荒涼的地方還是你們自己去吧,這幾輛車開不到那里。”客棧老板嚷嚷著。

的確,我們的目的地還是很遠的,那個地方不適合再帶個司機過去,而且馬廄里還是隨行的幾匹馬不知道如何安置。雀應侯搖了搖頭。大家一起思考,最終還是想出了個好主意:由雀家軍的八匹馬拉著兩輛車,前面由雀應侯騎著自己的駿馬帶路。

這就是我現在所乘的東西,馬拉汽車。客棧老板倒也挺周到,雖然知道我們可能用不上內燃機,依舊為我們加滿了油,還為我們找了個向導。

“從敬之離之死我總有種感覺,人類軍團好像知道我們的路徑。雖然我不能確定我們隊伍里有人通風報信,但我們行路的速度仍然越快越好。”出發前雀應侯對大家說。

不知為什么,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司空晉。他面無表情。

小尋躺在車廂里,我和小女孩坐在她的旁邊。司空忘川和他的父親以及隨從在另一輛車上。

在我們出發之前,雀應侯先去了趟電報房,給遙遠的雀宅匯報了現在的情況。

我們穿過整個風花城的市區,一路向北走去。也許是隊伍奇特,大街上的人都停住了腳步來看我們,就連當當響的電車也為我們避開了道路。我們一路前進著,看著窗外景色的變化。我看清了那座高塔,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一座高大的金色琉璃寶塔。每一層都掛著風鈴,我真想聽聽這些風鈴一起響起來的聲音。

東野獲告訴我,那里是風花國的皇宮和城隍廟的所在地,城隍廟供奉的是風神大人,風花城的保護神。

在風花城邊緣山丘上,我還看見了許多巨大用于發電的風車。也許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轉過,銹斑和藤蘿爬滿了風車的扇葉。

越過一個狹窄的關口,我們最終出了風花城。一路上,我始終都沒有聽見風鈴的聲音。

風花國的植物看上去都營養不良,土地也到處是干涸的跡象。唯獨這片山谷,就是我們來到的這片山谷,卻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

大約在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們終于看見了大夫所說的那片山谷。在此之前,我們還路過了一些小城,都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這是一座四面環山的山谷,只有一條狹窄的道路可以進入。車隊就在這條林間小路小心地走著,在路上,我們還遇上了幾只攔路的妖獸,都被雀應侯的馭火術一一解決。

就在我們進入山谷的一啥那,前方的景色瞬間豁然開朗起來,我看見,在群山的環繞下,在山谷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小村子,星星點點的稻田,炊煙慢慢的屋舍,還有巨大的風車。

就在這時,一種久違的感覺撫在臉上。

是風的感覺。

風從遠方帶來了珍貴的水汽,形成了雨云漂浮在群山之間,環繞著村子的,是一條安靜的小河。飄渺的云霧中,小小的茅舍若隱若現。

向導告訴我們,雖然這里山清水秀,還有極其珍貴的風,但由于進入山谷的路上有太多的野獸,在之前沒有人能夠進得來,于是這個位于山谷深處的村落就一直與外界隔絕著。

“放心吧,雖然這個山谷雖然偏僻,但這里面確實住著一位名醫。雖不能起死回生,但也能治愈百病。”向導還告訴我們。

村子里面,房舍樸素,雞犬相聞,小河上的水車吱呀地響。男女的裝束,看起來比外界的更要古老。也許這里真的與外界隔絕了好久。

村子里到處是綠色的竹子和淡紅色的花。

順著村里人的指點,我們終于找到了醫生的住所。那是一座精巧美麗的小屋,屋后有一棵開滿了粉紅色花的花樹,風吹過,花瓣落盡于地。在院門口,我們整頓了下衣衫,雀應侯也取出了數兩黃金和白銀,以作報酬。只有司空晉還留在車里,不知為什么,他始終不愿意下車。他好像在怕些什么。

也許小尋很快就有救了。

我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尋。現在的小尋,呼吸都很微弱,仍舊用小女孩的心的力量維持著她的生命。

雀應侯敲響了院子的大門。

住在屋里的是一位人形老者,頭頂微禿,花白的胡子比頭發還要密。

屋子里的陳設簡單樸素,只有一面高高的藥材柜格外地引人注目。

雀家軍的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將小尋抬進屋里。隔著很遠,老人就說話了。

“小姐是中了紅鶩之毒嗎?”他慢慢地問我們。

我點點頭,心里嘆服著,真不愧是名醫。

眾人輕輕地將小尋放在病榻上,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我一邊看著他為小尋把脈,一邊在心里默默祈禱。

“紅鶩毒也有多種,幼雛之毒最輕,千年老鶩之毒最重,每種毒的解法也略有不同,那就讓我來看看她中的究竟是哪種毒。”

說著,老醫師開始使用法術,按壓小尋腋下,脖頸,丹田之處的穴位。在他的內力逼迫下,從小尋身體各處隱隱流動一股黑色的暗流,匯聚成一小團一小團黑色的斑塊,在小尋的皮膚下方緩緩移動,由上至下,最終流至左腳腳尖。老人用利錐在小尋左腳的大拇指上戳了一個口子,只見一股黑色的血液緩緩流出,腳趾頭上的黑斑也慢慢消失。

老人用手指蘸了蘸黑血聞了聞,搖搖頭。

“小姐看上去有危險了。這是百年老紅鶩的毒,難以消解。”他隨后緩緩地說。

“您有辦法嗎?”我急切地問。

“只是……”他后來說的話卻讓我嚇一跳,心也一下子涼了半截,“諸位抱歉。這位小姐我不治。”

“您可是風花國的名醫啊?”顯然,誰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雀應侯問。

“很遺憾,這種病老夫我治不得。我知道你們為了來我這里,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方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我行醫一向有原則。”

“什么原則?”

“曾經我因為一時疏忽害了整個風花國的國民,我不能再犯下類似的錯誤。我的原則只有三條:來者身份不明不治,療方危險不治,無酬謝不治。”

聽了他的話后,雀應侯隨即取出了包裹里的金塊和銀條。

“這種東西在我們村里毫無用處。先生您還不了解我的為人,那么,諸位請回吧。”

“那您想要什么。”

“我只要求你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讓風花國重現風鈴的聲音。”

“我們要怎么做?”

“自已尋找辦法。”

“自己找辦法?你這是故意刁難我們!”說話的是司空忘川。

“我可沒有為難你們的意思。風花國全民都期盼著,哪怕是最微弱的風,希望你們也要了解我們的難處。你們應該去做。”他不緊不慢地說。

“你不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說罷,突然間,一支銳風,托著一根短箭飛射而出。那是小川放出的。

就在短箭飛向老者的一啥那,他寬大的袖子忽然一扇,一陣巨風居然反向射出,短箭也隨即向小川飛去。要不是被司空晉的隨從一劍劈斷,小川就將傷在自己的箭下。

“無禮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氣呼呼地說,“這點和你父親倒有二分相似。”

“不送。”他最后說。

等到我們走出山谷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經過一番簡單的商議之后,我們重新上路。我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們需要趕緊到達我們預定的地方。我們繼續朝著北方走,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風花國的另一座城市。

到了那里之后,我們就將離開風花國,向更遠的國度去。

小川惹怒了那位老醫生,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解決風花國沒有風的問題。小尋想得到他的幫助已經很難了。我們只好期待著能再遇上能力更高的神醫。

小尋,你能堅持住嗎?

很快,黃昏時刻,我們就看見了遠方城市的跡象。這是一座大城,卻不像風花城那樣有太多的工廠。也許天空要潔凈些,但依舊是陰霾一片。

其實妖神界的天空那里不是陰霾呢?

這座號稱風花國第三大城市的地方看起來居然比風花城衰敗得更加厲害。依舊是每家每戶掛著的風鈴,依舊沒有任何的風。而且,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這座城市有著明顯被破壞的跡象。且不說坑坑洼洼的道路和大片岌岌可危的房屋,單是那殘缺的城墻,就已經可以告訴人們這里發生的戰爭。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城墻下,一叢酸棗,卻長得十分茂盛。

空氣里還有淡淡煙塵的味道。

“這座城市的星象呈現出暗淡,隕落的跡象。這里,就在不久之前曾經發生過戰爭。”東野獲告訴我們。

我們雖然沒有進城。但也可以想象住在這座城市里的人的樣子。于是我們在城市附近找到了個小山,那里有一座荒棄的驛站。我們就在那里安定了下來。

星群已經布滿了天空。山谷外沒有風,星星的光也變得格外的安靜。

我們在山腰處安了營,升起了火,簡單做了一些東西來填飽肚子。

“為什么讓我們去?風花國沒有風又不是我們造成的。”晚飯后,司空忘川找了個機會對我說。他坐在我的身邊,小尋也在這里。

“怎樣才能讓風花國出現風?”我問他。

小川搖搖頭。他站了起來,兩只手簡單做了幾個動作,我們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陣環繞在我們身邊的風。

只是,這僅僅是一場短暫的風。

“狐小尋的病很有可能是風花國無風的空氣加重的,她無法順利地呼吸。無風的時候,環境也很差。”小川又告訴我們。

“他一定不想幫我們,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治。那人的心真得不是一般的惡毒。”他接著說。

我們都不說話了。

天上的星星很亮。東野獲已經不見了。很明顯,他一定是去觀星了,不知道我們旅途的結果如何,或許他能有所了解。

回營的鈴聲響了起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黑夜,大家都要睡覺了,或許除了東野獲先生。所有人都要為明天的遠程做準備。

小尋,加油吧。

我細數著身邊小尋細弱的呼吸聲,卻怎么也睡不著。睡眠有一種討厭的特點,你越是想快快睡覺,卻越睡不著。我枕著木枕,看著營篷縫隙里透過的星光,回憶著和小尋在一起的那些天的樣子,回憶起爸爸,姐姐。還有媽媽。

大家都睡著了嗎?

也許已經過了幾個鐘頭了吧。也許已經是很深的夜了吧。

就在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奇特的聲音。

斷斷續續的樂曲聲,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來。我坐起來,細細地聽著。

誰家玉笛暗飛聲?

我穿著睡袍,走出營房。尋找著笛聲的來處。

月光如水。

樂音是從山谷的頂端傳來的。柔和的月光就從山頂頃泄而下。我踩著柔軟的細草,悄悄地走,生怕打攪了夢般的樂音。

我終于來到了山頂。

果然,有一個人,坐在山頂的一塊石頭上。他吹奏著的是一只口琴。

那是一首我不知道的曲子。琴聲悠揚,纏綿。空靈,明麗,卻又包含著口琴特有的,難以言盡的傷感。琴聲融入了空氣,也融入了這一片寂寥的月光。

他的頭上,是廣袤的蒼穹。無限的星空和海一樣的月夜。他默默地坐著。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感到了一種由天而降的,巨大的,孤獨。

我認出來了。我知道他是誰。

我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真好聽,這是什么曲子?”我小聲地問他。

琴聲戛然而止。

他轉過頭來看見了我。月光下,我猜的沒錯,果然是司空晉。

“原來是你。”他淡淡地說。

“我睡不著,聽見了你口琴的聲音。挺好聽的,它叫什么名字?”我禮貌地問。

“‘昔年。彼川’,這就是這支曲子的名字。為了紀念一位我曾經愛過的人。”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不知為什么,聽了他的樂曲,我突然想問他。

司空晉沒有回答我,只是抬頭仰望著無限高遠的夜空,看了看穿行在白蓮花般的云朵里的,透明的月亮。

靜謐。微冷。

月亮已經開始變彎。我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多天了,再過不到兩個星期,小尋村子旁那座山里的水就會退去,我就可以回家了。

“你愿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一個關于這首曲子,關于小川,還關于我自己的故事?”他轉頭問我,月光下的司空晉,蒼白冷酷的面孔里居然流露出了一絲傷感。

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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