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沈瑜腦中混沌如迷霧。

被送回住處時，那扇熟悉的門，她腦中又好像有點印象了

推開門，陳默正將煎蛋滑入盤中。他轉身時，血絲密布的眼睛透著壓抑的疲憊，聲音卻異常輕柔：“你去了哪里？”

他想來抱住沈瑜但身上都是油煙味。

沈瑜啞然，喉嚨堵著千言萬語。

沉默片刻后，她忽然轉身沖向門外，走廊的風呼嘯而過。

她卻反悔了此時她找不到臺階和理由跑回陌生又熟悉的男友那里。

腦中計算房屋里的陽臺朝向——跑去了能看見的方向。

涼風襲來多了一份清晰，她感覺自己從前某個瞬間，好像也是這樣計算著角度謀算著什么，沈瑜試圖在記憶的迷宮中找到出口。

果然看到了陳默與在陽臺駐足朋友交談。沈瑜攥緊衣角，假裝啜泣。希望男友看到這出苦肉計會沒那么生氣。

朋友也都看到了，紛紛勸他拉沈瑜回來。

他走到沈瑜身邊。他想到可能是今天的婚宴發生了什么。放下那分怒氣，指尖撫過她額角的舊傷疤——車禍留下的印記在光里泛著淡粉，像一道未愈合的月光。沉默片刻后，他輕聲道：

“回來吧，今天……是我生日。”

她點點頭趕緊順著遞來的臺階下，跟著他回去了。

燭光搖曳的蛋糕上，二十九根蠟燭明明滅滅。她已經怔住，望著他哼起走調的歌，記憶碎片像走馬燈一樣在燭火中閃爍：

高中長廊、雨中的磚塊、墜落的窗戶、黑暗里狹小的空間……所有碎片旋轉，最終定格在雨夜——她蜷一旁，窗戶玻璃碎裂，陳一欽的臉與陳默重疊，鮮血與雨水混作一灘。

朋友已然離開，將獨處的空間留給給兩個深愛的人。

“你想起來了？”陳默握住她滿是冷汗的手，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燭火映出交疊的指紋。平復下心情他聲音低沉如溫柔的夜風：

“當年，他死后，我們以為用窗戶制造意外就能保護你。可是，你目睹這件事，驚慌逃離，不小心出了車禍，醫生說有后遺癥，你把這件事埋藏起來了。

這些年來，你總是在深夜驚醒，本能的害怕窗戶，這個答案你連在夢里都在找。其實，真相一直在你內心深處。”

他伸手貼上過沈瑜額角，輕輕撫摸著那道傷疤，那是車禍留下的印記，也是他們相愛的雙面印證，指尖溫柔如春風拂過凍土，

“其實，你剛剛在樓下廊柱假裝委屈時，我就在想——你明明害怕窗戶，卻又被它們吸引，冥冥之中，似乎被過去的影子牽引著。”

但其實被牽引的人不止她一個而是陷在其中的三人。

窗外的夜風掠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沈瑜忽然輕聲問道：“為什么……是我？”

陳默拭去她眼角的淚，指尖殘留著粉底的觸感，此刻，他終于道出真相：

“那天，救護車來到將你送進醫院時，渾身是血，卻攥著我的校徽。說‘這是你們的勛章’。”

他輕笑，笑聲里藏著那時的羞澀，“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決定，要成為配得上這枚‘勛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