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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驟雨驚破暖春夢

  • 禾燼風停
  • 月棲檐
  • 2531字
  • 2025-08-25 11:37:55

晨讀的習慣堅持了半個月,魏青蕪的成績有了明顯進步,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她不再總是低著頭,會在江白禾講冷笑話時彎起嘴角,會在他打球出汗時遞上紙巾,甚至會主動分享媽媽做的小餅干。

江白禾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沒那么冷了。他開始期待每天早上在樓下等她的時光,看她裹著厚厚的圍巾從樓道里走出來,鼻尖凍得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平安夜那天,班里組織聯(lián)歡會。大家都在忙著布置教室,江白禾把一個包裝好的蘋果塞到魏青蕪手里:“平安夜快樂。”

蘋果上系著藍色的絲帶,是他跑了三家文具店才找到的,和她最喜歡的那件連衣裙一個顏色。魏青蕪捏著蘋果,指尖有些發(fā)燙:“我沒準備禮物。”

“沒關系,收下就好。”江白禾笑得一臉燦爛,“這是祝福,不用回禮。”

聯(lián)歡會進行到一半,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瓶口轉了幾圈,偏偏停在了魏青蕪面前。大家起哄著讓她選真心話,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魏青蕪,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魏青蕪的臉瞬間紅透了,手指緊張地絞著裙擺。江白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別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那個在書店見過的男人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地看著魏青蕪:“跟我回家!”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門口。魏青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張叔,你怎么來了?”

“你媽病了,在醫(yī)院等著呢!”男人幾步走過來,不顧周圍同學的目光,伸手就要拉她。

“我不信!”魏青蕪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帶著哭腔,“你又在騙我!”

“騙你?”男人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診斷書,“自己看!急性闌尾炎,再不簽字就要手術了!”

魏青蕪看著診斷書上的名字,身體晃了晃,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抓起書包,跟著男人往外走,經(jīng)過江白禾身邊時,腳步頓了頓,卻沒敢回頭。

江白禾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發(fā)緊。他抓起外套就想追出去,卻被班長拉住:“江白禾,別添亂,可能真是家里急事。”

可他忘不了魏青蕪轉身時眼里的絕望,那根本不是擔心親人的眼神,而是被逼入絕境的恐懼。

那個平安夜,江白禾第一次嘗到了失眠的滋味。他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零星的燈火,手里捏著原本準備送給魏青蕪的第二份禮物——一枚用槐樹葉葉脈做成的書簽,上面用金色顏料寫著“平安”。

第二天魏青蕪沒來上課,第三天也沒有。直到一周后,她才出現(xiàn)在教室,臉色比之前更蒼白,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被校服袖子遮了大半。

江白禾在課間堵住她,聲音因為擔心而發(fā)顫:“你手怎么了?那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魏青蕪避開他的目光,聲音冷得像冰:“我說過,別管我的事。”

“我不管誰管?”江白禾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你!”魏青蕪突然抬頭,眼里蓄滿了淚水,“怕你對我好,怕我忍不住依賴你,最后卻害了你!”她用力推開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江白禾,我們到此為止吧,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說完,她轉身跑進了女廁所,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江白禾站在原地,心口像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地往里灌。他不明白,為什么剛剛看到的微光,突然就被一場驟雨徹底澆滅了。

從那天起,魏青蕪像是變了個人。她不再和江白禾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刻意避開。她的成績一落千丈,上課總是走神,作業(yè)本上的字跡越來越潦草,有時還會帶著淚痕。

江白禾看著她日漸沉默的樣子,心里急卻又無計可施。他嘗試過再次遞紙條、送筆記,都被她原封不動地退回。有一次他把熱牛奶放在她桌上,她直接當著他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二月末的一天,江白禾在放學路上看到魏青蕪被幾個混混攔住。為首的黃毛男生拽著她的書包,嘴里罵罵咧咧:“你爸欠的錢什么時候還?再不還錢就跟我們走!”

魏青蕪死死抱著書包,臉色慘白:“我已經(jīng)在打工還了,再給我點時間……”

“打工?你那點錢夠塞牙縫的?”黃毛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臉,“要不跟哥幾個走,陪我們玩玩,就當?shù)謧耍俊?

“住手!”江白禾像瘋了一樣沖過去,一拳砸在黃毛臉上。他沒打過架,動作笨拙卻用盡了力氣,自己的指骨也疼得發(fā)麻。

“哪里來的臭小子?敢多管閑事!”幾個混混立刻圍了上來,拳頭雨點般落在江白禾身上。他死死把魏青蕪護在身后,任憑拳腳落在背上,嘴里還在喊:“你快跑!”

魏青蕪看著他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撿起地上的磚頭,朝著黃毛的胳膊狠狠砸下去:“放開他!我跟你們走!”

混亂中,不知是誰報了警。警笛聲由遠及近,混混們一哄而散。江白禾掙扎著站起來,嘴角破了,鼻血順著下巴往下流。他走到魏青蕪面前,伸手想擦她的眼淚,卻被她躲開。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我不是讓你別管我了嗎?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我做不到。”江白禾咳了兩聲,嘗到嘴里的血腥味,“魏青蕪,我做不到看著你被欺負。”

那天警察把他們帶回警局做筆錄,江白禾才從魏青蕪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拼湊出真相——她的父親嗜賭成性,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債主找不到她父親,就天天來騷擾她和生病的母親。那個姓張的男人是父親的賭友,經(jīng)常來家里要錢,稍有不順就動手打人。她脖頸的淤青、手腕的劃痕,還有這次受傷的手,都是這么來的。

“你為什么不告訴老師?為什么不報警?”江白禾的聲音里充滿了心疼。

魏青蕪搖搖頭,眼神空洞:“沒用的,他們會報復的。我媽身體不好,我不能讓她再受刺激。”

從警局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江白禾送魏青蕪回家,路過一家藥店時,他進去買了碘伏和創(chuàng)可貼。在路燈下,他小心翼翼地給她處理手上的傷口,她的手背有塊紅腫的淤青,是被混混拽的。

“疼嗎?”他的動作很輕,指尖帶著顫抖。

魏青蕪搖搖頭,眼淚卻掉了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江白禾,你走吧,別再管我了。我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人生,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江白禾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魏青蕪,我不會走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陪你一起扛。”

路燈的光暈落在他臉上,把他嘴角的傷口襯得格外明顯,可他眼里的光卻亮得驚人。魏青蕪看著他,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所有防備,把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和恐懼全部哭了出來。江白禾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淚浸濕他的校服,心里默默發(fā)誓,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女孩,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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