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雅琪被綁架的消息傳來時，南風正在給剛找到的賬目做掃描備份。電話是綁匪打來的，聲音經(jīng)過處理，粗啞得像砂紙擦過木頭：“想讓你老婆沒事，就把林慧藏的賬本交出來。老地方，舊廠區(qū)倉庫，一個人來。”

南風“啪”地掛了電話，手都在抖。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沖，被上官晨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去救雅琪！”南風紅著眼眶，聲音都劈了，“他們要賬本，我給他們就是！”

“你知道那賬本有多重要？交出去，董振國就徹底沒罪證了，沈衛(wèi)國和林慧的冤屈永遠翻不了！”上官晨攥著他的胳膊，語氣硬得像石頭，“而且你怎么確定他們會放了雅琪？這是調虎離山！”

“那我怎么辦？！”南風甩開他的手，眼眶紅得厲害，“那是我老婆！”

辦公室里的人都沒說話。誰都知道賬本重要，可儲雅琪是南風的軟肋——他們倆是大學同學，一路苦過來的，儲雅琪總說“你查案我教書，咱們守著日子過”，現(xiàn)在日子被人攪了，南風怎么可能坐得住。

沈青霧突然開口：“我有辦法。賬本可以給他們，但得做手腳。”她拿起賬本復印件，“我們把關鍵頁換成假的，真的藏起來。綁匪要的是賬本，不一定會當場一頁頁翻，只要南風拖延時間，我們就能趁機救儲雅琪。”

“可行?！鄙瞎俪苛⒖厅c頭，“南風，你按綁匪說的去舊廠區(qū)倉庫，我們帶人埋伏在周圍。你記住，盡量拖延時間，看到信號就往東邊跑?！?

南風咬著牙點頭，指尖攥得發(fā)白。

邊旭跟著上官晨去布置埋伏時，手機一直震動。是他哥邊強發(fā)來的消息，問他“隊里是不是找到賬本了”。邊旭看著消息，心里沉得厲害——他哥當年是舊廠區(qū)拆遷隊的，董振國的親信，這次綁架儲雅琪，說不定就有他哥的份。

“怎么了？”容相依注意到他不對勁，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我哥……”邊旭低聲說，“他可能摻和這事了?！?

容相依愣了一下，隨即握住他的手：“不管他是誰，做錯事就得認。你要是難辦，等下抓人的時候你別上?！?

邊旭沒說話。他想起小時候，哥總把省下來的糖塞給他；想起爸去世那年，哥輟學打工供他讀書；可也想起去年過年，哥喝醉了說“當年拆遷那事，我手上沾了不干凈的東西”——原來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就是人命和冤屈。

舊廠區(qū)倉庫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點著盞煤油燈。儲雅琪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看到南風進來，眼里急得掉淚。

“賬本呢？”綁匪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刀，正是邊強。

南風把裝著假賬本的包扔過去：“放了我老婆?！?

邊強打開包翻了翻，沒細看，隨手交給旁邊的人：“把人帶過來?！?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警笛聲！是上官晨發(fā)的信號。

邊強臉色一變：“耍我！”舉著刀就朝南風撲過來。

南風側身躲開，撲過去解儲雅琪的繩子。邊旭從外面沖進來，正好對上邊強：“哥！住手！”

邊強看到他，眼睛都紅了：“小旭？你幫他們抓我？”

“哥，你做錯事了！”邊旭攥著槍，手都在抖，“跟我回去自首，還有機會！”

“自首？董振國不會放過我的！”邊強嘶吼著，舉刀又要往前沖。

“砰！”一聲槍響。不是邊旭開的，是上官晨。子彈打在邊強腳邊的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再動就開槍了。”上官晨舉著槍，眼神冷得像冰。

邊強愣在原地，看著圍上來的警察，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就知道……沒好下場……”

儲雅琪被解開繩子，撲進南風懷里哭得發(fā)抖。南風抱著她，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邊旭走過去，給邊強戴上手銬。手指碰到哥手腕的瞬間，邊強突然低聲說：“小旭，照顧好媽?！?

邊旭沒說話，只是用力咬著牙，把眼淚憋了回去。容相依站在不遠處看著，沒上前，只是輕輕攥緊了拳頭——她知道他現(xiàn)在有多難，可有些選擇，只能他自己做。

倉庫外的陽光很亮，照在每個人臉上。南風抱著儲雅琪往警車走，腳步慢慢穩(wěn)了；邊旭押著邊強，背影挺得筆直；上官晨拿著真賬本，回頭看向沈青霧，眼里有松了口氣的光。

好像離真相大白，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