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2章 文賽傳訊,兩星初遇(下)

第六章:楸葉封箋傳遠意,桐香入墨系長緣

1999年秋的西安青少年宮,暮色已沉得漫過檐角風鈴,后院的百年楸樹在晚風中抖落最后一批金葉,葉片簌簌落在“文脈寄遠”的木架上——按西安“文人寄信”的舊俗,離別前需在此行“封箋禮”,將寫好的書信用地域風物封存:西安用楸葉裹箋,商丘用桐花襯紙,取“葉隨信走,香伴文行”之意。陳謙墨捧著剛寫好的信箋,指尖還沾著未干的松煙墨,目光卻牢牢鎖在劉寧悅手中那方“韻庭”舊硯上——硯臺里的桂花墨汁泛著柔光,與她淺紫布裙上的泡桐花繡紋相映,像極了馬爺爺藏本里“桐墨伴楸”的古畫場景。

“墨娃,把信箋封好吧,再晚郵局就要關門了。”周先生拄著棗木拐杖走來,手里托著一張楸葉紋桑皮紙——是陳秉文特意為他裁的,紙邊還留著祖父手剪的楸葉輪廓,“你太爺爺當年給劉家太奶奶寄信,就用的這種紙,說‘楸葉紙藏長安意,能讓商丘友聞見楸香’。”陳謙墨點點頭,小心地將信箋鋪在木架上,信里寫滿了西安書齋的日常:楸樹落葉如何鋪滿書案,祖父擦硯時如何念“墨勻則文順”,“傳燈角”里卓霖、修竹圍著《商丘府志》討論宋纁苦讀的模樣,甚至提到王大壯偷偷把自家的紅棗塞進書袋,說“給商丘的姐姐補身子”。

不遠處,劉寧悅正踮著腳往木架這邊望,淺紫布裙的衣角被晚風掀起,露出裙裾內側繡的“韻庭門樓”朱印——是蕓卿用舊線給她繡的,說“帶著家門印記,走到哪都有文脈護著”。她手里攥著剛寫好的信,信紙是馬爺爺送的商丘老桑皮紙,上面還留著《商丘府志》殘本的墨痕,信里寫了書攤旁的泡桐樹:“泡桐果已經掛滿枝頭,馬爺爺說等落了果,就給你寄幾顆,說能種出‘文運樹’”;寫了“贈典角”的趣事:“宸浩畫了西安楸樹貼在書攤旁,張婷抄了你的《書齋記》貼在墻上,路過的人都問‘長安的書齋真有這么暖嗎’”;還寫了母親蕓卿的叮囑:“娘說下次寄信給你帶桂花干,泡在茶里能解讀書的乏”。

“寧悅姐姐!”陳謙墨揮了揮手,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又藏著幾分怕錯過的急切。劉寧悅立刻提著布裙跑過來,裙擺掃過地上的楸葉,發出細碎的聲響,像商丘泡桐葉在風里的輕吟。她在陳謙墨對面站定,將信箋輕輕放在木架上,兩人的信并排鋪開,西安的楸樹手繪與商丘的泡桐圖案恰好相鄰,像一幅跨越八百里的“楸桐共生圖”。

“你信里寫了楸樹院的窗?”劉寧悅指著陳謙墨信里的手繪,眼底亮得像商丘夏夜的星,“我太奶奶日記里寫‘長安書齋窗朝南,楸花能落滿書案’,原來真的是這樣!”陳謙墨也指著她信里的泡桐樹:“你畫的泡桐樹,和我爺爺說的一模一樣!他說‘商丘泡桐粗又高,能為書攤遮風雨’,果然沒騙我。”兩人頭挨著頭,指尖在信箋上輕輕劃過彼此的字跡,楸香混著桂花墨的香氣漫過來,讓陳謙墨想起自家書齋的晨景——祖父磨墨時,墨香里也常摻著楸花的甜;讓劉寧悅想起書攤的午后——馬爺爺翻書時,舊書香里總裹著泡桐的清。

此時,陳秉文與劉望旌并肩走來,手里各拿著一個布包。陳秉文打開布包,里面是幾片剛摘下的楸葉,葉片上還帶著露水:“按西安舊俗,封信用楸葉裹邊,能讓信里帶著長安的秋意。”他拿起一片楸葉,小心翼翼地貼在陳謙墨信箋的邊緣,“你太爺爺當年給劉家太奶奶寄《論語》抄本,就用的這種法子,說‘葉隨信到,如我親臨’。”劉望旌也打開布包,里面是曬干的泡桐花瓣,淡紫色的花瓣還保持著綻放的模樣:“商丘的規矩,信里夾片桐花,能讓讀信人聞見家鄉的香。”他捏起一瓣桐花,輕輕夾在劉寧悅的信箋里,“我太岳父當年給陳家太爺爺寄《商丘鄉賢詩》,每封信里都夾著桐花,說‘花伴詩行,情誼更長’。”

蕓卿與王秀蘭則在一旁準備“寄信禮”,蕓卿從布包里取出一個藍布小袋,里面裝著商丘的桂花墨條:“謙墨弟弟,這個給你,研墨時能想起商丘的香,寫《書齋記》時添點文思。”王秀蘭也取出一個紅布小袋,里面是西安的紅棗干:“悅悅姑娘,西安的紅棗,讀書累了就嚼一顆,能暖身子,也能想起長安的友。”兩位母親還拿出針線,將陳謙墨的楸樹書簽與劉寧悅的泡桐花書簽縫在各自的布書袋上:“這樣,走到哪都能帶著彼此的念想,文脈也能跟著你們走。”

“對了,地址!我們再把地址核對一遍,別寄錯了!”陳謙墨突然想起什么,從布書袋里掏出劉寧悅寫的地址,上面的“劉記書攤(泡桐樹下)”被他用紅筆圈了又圈,旁邊還注了行小字:“辰時出攤,申時收攤,找悅悅姐姐去泡桐樹下”。劉寧悅也掏出陳謙墨的地址,上面的“楸樹院”三個字被她畫了個小圈,旁邊注著:“書齋在楸樹東,窗朝南,寄魚化寨郵局”。兩人對著地址念了一遍,像是在確認一個鄭重的約定,念到“泡桐樹下”“楸樹院”時,都忍不住笑了——這兩個帶著地域印記的名字,成了彼此心里最溫暖的坐標。

“我明天一早就去寄信!”陳謙墨把劉寧悅的地址小心翼翼地夾進《詩文鈔》里,夾在她題字的那一頁,“我讓爹拉板車送我去魚化寨郵局,爭取讓信最早一班走。”劉寧悅也把陳謙墨的地址放進《商丘府志》的“宋纁拒賄”章節里——那是她最珍視的一頁:“我讓爹明天順路去華夏路郵局,把信寄出去,說不定我們的信能在半路遇見呢!”兩人相視一笑,都想起了周先生說的“文脈相通的人,連書信都能心有靈犀”。

晚風更涼了,青少年宮的宮燈一盞盞亮起來,橘黃色的光落在木架上,把兩人的信箋染得暖融融的。劉望旌看了看天色,輕聲說:“悅悅,該走了,再晚就趕不上回商丘的火車了。”劉寧悅點點頭,卻還是舍不得挪步,指尖最后一次拂過陳謙墨信里的楸樹圖案:“謙墨弟弟,你要好好保管我的信,就像保管《商丘府志》一樣。”陳謙墨也輕輕碰了碰她信里的桐花:“寧悅姐姐,你也好好收著我的信,就像收著《詩文鈔》一樣。”

離別終究還是要面對。劉寧悅跟著父母往門口走,走幾步就回頭望一次,每次回頭,都能看到陳謙墨舉著她的信箋朝她揮手,淺藍短衫在宮燈下發著柔和的光;陳謙墨也站在木架旁,舉著她的信箋不肯放下,看著那抹淺紫身影漸漸遠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信箋還保持著舉起的姿勢——那是楸葉與桐花的約定,是墨香與文思的聯結,是兩顆在困頓里堅守文學的心,第一次在秋風里,用書信許下的長久之約。

陳謙墨跟著祖父往家走,懷里緊緊抱著劉寧悅的信箋、桂花墨與泡桐花書簽,布書袋里的《詩文鈔》硌著胸口,卻讓他覺得格外踏實。路過魚化寨郵局時,他特意停下來,盯著郵局的綠色門牌看了好久,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明天要早點起,把信親手交給郵局的阿姨,讓她一定要放在最早的郵包里;要在信封上畫棵小楸樹,讓商丘的郵遞員叔叔一眼就知道,這是來自長安楸樹院的信。

同一時刻,劉寧悅坐在前往火車站的公交車上,懷里抱著陳謙墨的信箋、紅棗干與楸樹書簽,《商丘府志》就放在腿上,信箋被她小心地夾在最珍貴的一頁。車窗外的西安街景慢慢后退,她打開信箋,借著公交車的燈光,又讀了一遍“楸樹院的窗朝南,楸花能落滿書案”,嘴角忍不住上揚——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陳謙墨坐在楸樹下讀她信的模樣,看到了西安書齋里,楸葉落在信箋上的溫暖場景。

回到魚化寨的陳家小院,陳謙墨第一時間沖進書齋,點亮煤油燈——按西安“文人寄信”的舊俗,寄信前需將信在燈前烘一烘,說“燈芯暖信,心意能更真”。他把劉寧悅的信箋放在燈旁,看著楸葉邊在燈光下泛出的暖光,又想起白天在青少年宮的相遇:她舉著《詩文鈔》朝他走來的樣子,兩人頭挨著頭翻書的模樣,交換地址時指尖相觸的慌亂……每一個細節都像在眼前,讓他忍不住拿出桑皮紙,又寫了幾句:“寧悅姐姐,剛想起我家楸樹的樹皮是灰褐色的,上面有好多紋路,爺爺說那是‘文脈紋’,記著陳家的書緣。”寫完,他把這張紙夾進信封,又放上一片楸葉,才小心地封好口。

八百里外的火車上,劉寧悅也借著車廂的燈光,在信箋旁補了幾筆:“謙墨弟弟,剛想起馬爺爺說泡桐花能入藥,下次寄信給你帶點曬干的桐花,你讀書累了就泡水喝,能清火氣。”她把補寫的紙夾進信封,又放進一瓣泡桐花,才用紅繩把信封系好——按商丘的規矩,系信要用紅繩,取“紅繩系信,情誼不斷”之意。

1999年秋的深夜,西安的楸樹與商丘的泡桐,在月光下靜靜佇立。陳家書齋的煤油燈與火車車廂的白熾燈,像兩顆遙遙相望的星,照亮了桌上的信箋。兩封帶著楸香與桐香的信,即將在第二天清晨踏上旅程,跨越秦嶺淮河,把西安的楸樹院與商丘的泡桐書攤連在一起,把陳家的“耕讀傳家”與劉家的“守書香脈”連在一起,把兩個熱愛文學的少年的心連在一起。

這不是離別,是另一種相遇的開始——是文字與文字的相遇,是墨香與墨香的相遇,是兩顆困頓卻熾熱的心,借著書信,在文學的世界里,擁有了屬于彼此的萬里河山。而那棵西安的楸樹與那棵商丘的泡桐,會在每年的秋風里,繼續落滿帶著墨香的葉片,等待著書信的往返,等待著文脈的續緣,等待著下一次,在更廣闊的文學天地里,兩顆心的重逢。

第七章:楸墨封函承舊契,桐箋載意續新緣

1999年秋的西安青少年宮,暮色已濃得漫過朱紅宮墻,后院的百年楸樹在晚風中抖落最后一批金葉,葉片簌簌落在“文脈寄遠”的青石案上——按西安“文人贈書寄信”的舊俗,此時需行“雙封禮”:先以地域風物封書,再以文脈信物封函,西安用楸葉裹典籍、松煙墨題函,商丘用桐花襯書頁、桂花墨寫箋,取“書載文脈,函藏心意”之意。陳謙墨捧著剛收妥的《詩文鈔》,指尖反復摩挲封皮上“韻庭門樓”的朱印,目光卻牢牢鎖在不遠處的淺紫身影上——劉寧悅正踮腳將《商丘府志》放進布書袋,淺紫布裙的衣角被晚風掀起,露出裙裾內側蕓卿用舊線繡的泡桐花紋,與青石案上的楸葉相映,像一幅跨越八百里的“楸桐伴典圖”。

“謙墨,該封函了,再晚郵局的最后一班郵車就要走了。”陳秉文拄著棗木拐杖走來,手里托著一方祖父傳下的舊木函,函身刻著“耕讀傳家”四字,是陳家太爺爺手刻的,函蓋內側還留著1946年劉家太奶奶題的“典緣永續”小楷。陳謙墨連忙接過木函,小心地將《詩文鈔》放進去——按西安舊俗,寄典籍需墊楸葉,他從布書袋里掏出三片剛摘的楸葉,一片墊在書脊下,一片夾在劉寧悅題字的扉頁間,一片貼在函蓋內側,“爺爺說楸葉能存長安的秋意,讓寧悅姐姐打開函時,能聞見楸香。”

不遠處,劉寧悅正與蕓卿整理寄信的物件,她從布書袋里翻出一張泛黃的紙——是馬爺爺送的商丘老桑皮紙,上面還留著《商丘府志》殘本的墨痕,紙邊被她按太奶奶日記里的圖樣,剪了泡桐花形狀。“娘,我再給謙墨弟弟寫幾句附言吧,剛才忘了說泡桐果的事。”劉寧悅的聲音軟得像商丘的棉花糖,提筆蘸了蘸桂花墨——是蕓卿用商丘秋桂與陳年墨塊搗制的,寫出來的字帶著淡淡的桂香。她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謙墨弟弟,泡桐果已掛滿枝頭,馬爺爺說等落了果就給你寄幾顆,說泡桐果埋在書齋旁,能長出‘文運樹’;娘說下次寄信給你帶桂花干,泡在茶里能解讀書的乏;還有‘贈典角’的宸浩,畫了西安楸樹貼在書攤旁,路過的人都問‘長安的書齋真有這么暖嗎’……”

“寧悅姐姐!”陳謙墨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穿過晚風落在劉寧悅耳中。她立刻提著布裙跑過來,裙擺掃過地上的楸葉,發出細碎的聲響,像商丘泡桐葉在風里的輕吟。她在陳謙墨對面的青石案前站定,將桑皮紙附言輕輕放在《詩文鈔》旁,兩人的字跡并排鋪開,西安的楸樹手繪與商丘的泡桐圖案恰好相鄰,墨香混著楸香與桂香漫過來,讓陳謙墨想起自家書齋的晨景——祖父磨松煙墨時,墨香里總摻著楸花的甜;讓劉寧悅想起書攤的午后——馬爺爺翻舊書時,書香里總裹著泡桐的清。

“你給《詩文鈔》墊了楸葉?”劉寧悅指著木函里的楸葉,眼底亮得像商丘夏夜的星,“我太奶奶日記里寫‘長安文人寄書,必墊楸葉,說葉能護典,也能傳情’,原來真的是這樣!”陳謙墨也指著她附言里的泡桐花:“你剪的泡桐花,和我爺爺說的一模一樣!他說‘商丘文人題箋,愛剪桐花形,說花能引文思,也能寄意’,果然沒騙我。”兩人頭挨著頭,指尖在紙上輕輕劃過彼此的字跡,陳謙墨突然發現,劉寧悅附言里的“守書如守心”,與自家《陳氏家乘》里的“守心即守脈”,筆跡雖異,意趣卻完全相同——就像兩家人隔著七十多年的時光,在紙上達成了文脈的共鳴。

此時,劉望旌與陳守義并肩走來,手里各提著一個布包。劉望旌打開布包,里面是商丘的桑皮紙與桂花墨條:“守義兄,這是商丘的文房,給謙墨用,寫《書齋記》時能添點桐香文思。”他還掏出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曬干的泡桐花瓣,“按商丘規矩,寄信需夾桐花,讓讀信人聞見家鄉的香,也記著典緣。”陳守義也打開布包,里面是西安的松煙墨與端硯殘片:“望旌兄,這是西安的念想,給寧悅姑娘研墨用,磨墨時能想起長安的楸樹。”他還拿出一包紅棗干——是王秀蘭攢了半個月的口糧換來的,“悅悅姑娘,西安的紅棗能暖身子,讀書累了就嚼一顆,也能想起長安的友。”

兩位父親相視一笑,當年因“舊族身份”各自隱忍的委屈,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文脈相惜的暖意。劉望旌拍了拍陳守義的肩膀:“當年咱們兩家太爺爺太奶奶以典結緣,如今這兩個孩子以書續緣,這就是文脈的力量啊——不管日子多難,只要典籍在、心意在,脈就斷不了。”陳守義點點頭,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謙墨小時候總問我‘為啥咱家再難也要守著舊書’,今天他見了寧悅姑娘,該懂了——守書不是守一堆紙,是守心里的光,守能遇見同路人的緣。”

蕓卿與王秀蘭則在一旁縫補著“文脈袋”,蕓卿手里拿著劉寧悅的泡桐花書簽,王秀蘭手里拿著陳謙墨的楸樹書簽,兩人用紅繩把兩個書簽系在一起,再縫進各自的布書袋里:“這樣,走到哪都能帶著彼此的念想,讀書時也像有人陪著一樣。”王秀蘭還從布包里取出一個小布偶——是她用舊布縫的楸樹娃娃,“悅悅姑娘,西安的楸樹娃娃,能護著你讀書,也能讓你想起謙墨弟弟。”蕓卿也取出一個布偶——是用舊線縫的泡桐娃娃,“謙墨弟弟,商丘的泡桐娃娃,陪你寫《書齋記》,也陪你等我的信。”

“對了,地址!我們再把地址寫清楚,別寄錯了!”陳謙墨突然想起什么,從布書袋里掏出一張桑皮紙,用太爺爺的狼毫筆寫下“SX省XA市雁塔區魚化寨陳宅(楸樹院)”,旁邊畫了個小小的院落,院里有棵楸樹,還特意標注:“書齋在楸樹東邊,窗戶朝南開,每天辰時爺爺會在書齋磨墨,寫信寄到魚化寨郵局就行,郵局的張阿姨認識我。”劉寧悅也掏出一張紙,寫下“HEN省SQ市梁園區華夏路劉記書攤(泡桐樹下)”,旁邊畫了個書攤,書攤旁立著棵泡桐樹,標注:“每天辰時出攤,申時收攤,找我就去泡桐樹下,馬爺爺會幫我收信;要是寄典籍,就寫‘劉記書攤轉劉寧悅’,郵局的李叔叔知道書攤在哪。”

兩人交換地址時,指尖不經意間相觸,像被硯臺里的墨汁燙了一下,都慌忙收回手,臉頰卻比青石案上的黃桂糕還紅。劉寧悅看著陳謙墨紙上的楸樹院,突然想起太奶奶說的“文脈相通的人,就算隔著千山萬水,也能通過書信聞到對方書齋里的墨香”。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聲音軟得像商丘的桂花茶:“謙墨弟弟,以后我們常寫信說讀書的事好不好?我給你講《商丘府志》里沒寫完的鄉賢故事,講馬爺爺舊書攤的趣事,講泡桐樹結果、落葉的樣子;你給我講你家楸樹院的書齋,講爺爺擦硯臺的模樣,講‘傳燈角’里卓霖、修竹他們讀典的趣事。”

“好!”陳謙墨用力點頭,把地址小心翼翼地夾進《商丘府志》里——恰好夾在“宋纁苦讀”的章節,那是他最愛的一頁,“我回去就給你寫第一封信!明天一早就讓爹拉板車送我去魚化寨郵局,爭取讓信最早一班走;我還會把‘傳燈角’的事都寫進去,卓霖說要給你畫西安楸樹,修竹說要抄你的《商丘府志》解讀稿,連王大壯都要我給你帶他攢的紅棗,說‘給商丘的姐姐補身子’。”

晚風更涼了,青少年宮的宮燈一盞盞亮起來,橘黃色的光落在青石案上,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劉望旌看了看天色,輕聲說:“悅悅,該走了,再晚就趕不上回商丘的火車了。”劉寧悅點點頭,卻還是舍不得挪步,她從布書袋里掏出一本線裝小冊——是她手抄的《商丘鄉賢詩》,封皮上畫著泡桐樹,“謙墨弟弟,這個給你,里面有宋纁先生的《勸學詩》,我抄了三遍,你讀書累了就翻一翻,就像我在你身邊陪你讀一樣。”陳謙墨也掏出一本小冊——是他手抄的《楸下書齋詩》,封皮上畫著楸樹,“寧悅姐姐,這個給你,里面有我爺爺寫的詩,還有我寫的《書齋記》續篇,你想長安楸樹時就看一看。”

離別終究還是來了。劉寧悅跟著父母往青少年宮門口走,走幾步就回頭望一次,每次回頭,都能看到陳謙墨舉著《詩文鈔》朝她揮手,淺藍短衫在宮燈下發著柔和的光;陳謙墨也站在青石案旁,舉著《商丘府志》不肯放下,看著那抹淺紫身影漸漸遠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典籍還保持著舉起的姿勢——那是楸葉與桐花的約定,是墨香與文思的聯結,是兩顆在困頓里堅守文學的心,第一次在秋風里,用典籍與書信,把彼此的名字刻進了文脈的長卷里。

陳謙墨跟著祖父往家走,懷里緊緊抱著《商丘府志》、劉寧悅的地址與泡桐娃娃,布書袋里的《楸下書齋詩》硌著胸口,卻讓他覺得格外踏實。路過魚化寨郵局時,他特意停下來,盯著郵局的綠色門牌看了好久,心里已經開始盤算第一封信的內容:要寫楸樹院的窗朝南,楸葉落在書案上像鋪了金;要寫祖父磨墨時念的“墨勻則文順”;要寫“傳燈角”的伙伴們圍著《商丘府志》討論的模樣;還要問劉寧悅,泡桐樹下的書攤,是不是真的能聽見桐葉在風里的輕吟。

同一時刻,劉寧悅坐在前往火車站的公交車上,懷里抱著《楸下書齋詩》、陳謙墨的地址與楸樹娃娃,《商丘府志》就放在腿上,地址被她小心地夾在最珍貴的一頁。車窗外的西安街景慢慢后退,她打開《楸下書齋詩》,借著公交車的燈光,讀起陳謙墨寫的續篇:“楸葉落時逢故友,墨香牽意過山河”,嘴角忍不住上揚——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陳謙墨坐在楸樹下讀她信的模樣,看到了西安書齋里,楸葉落在信箋上的溫暖場景。

1999年秋的深夜,西安的楸樹與商丘的泡桐,在八百里之外的月光里,同時見證著兩段“文脈傳信”的啟航。陳家書齋的煤油燈亮到了后半夜,陳謙墨趴在書案上,鋪開劉寧悅送的桑皮紙,拿起祖父磨好的松煙墨,寫下“寧悅姐姐親啟”五個字——墨汁在紙上暈開,帶著淡淡的楸香;商丘的火車車廂里,劉寧悅借著微弱的燈光,鋪開陳謙墨送的桑皮紙,拿起母親給的桂花墨,寫下“謙墨弟弟親啟”五個字——墨汁在紙上流淌,帶著淺淺的桐香。

兩封帶著墨香的信,即將在第二天清晨跨越秦嶺淮河,把西安的楸樹院與商丘的泡桐書攤連在一起,把陳家的“耕讀傳家”與劉家的“守書香脈”連在一起,把兩個在困頓里堅守文學的少年的心連在一起。這不是結束,是華夏文脈里一段新故事的開始——是文字與文字的相擁,是典籍與典籍的對話,是兩顆熾熱的心,借著秋風與墨香,在文學的世界里,擁有了屬于彼此的萬里河山。而那棵西安的楸樹與那棵商丘的泡桐,會在每年的春秋里,繼續落滿帶著墨香的葉片,等待著書信的往返,等待著文脈的續緣,等待著下一次,在更廣闊的文學天地里,兩顆心的重逢。

第八章:楸雪封書傳歲暖,桐梅伴信賀年新

1999年冬的西安,雪落滿了雁塔區魚化寨的青石板路,陳家小院的楸樹枝椏裹著銀霜,像極了陳謙墨在信里給劉寧悅畫的“雪楸圖”。書齋的煤油燈亮了整整一晨,陳謙墨趴在鋪著靛藍粗布的書案上,手里攥著剛收到的商丘來信,指尖反復摩挲著信封上的泡桐花印章——那是蕓卿用商丘陳年朱砂蓋的,在雪天里泛著暖紅,信箋里還夾著一片曬干的泡桐葉,葉面上寫著“商丘冬暖,桐梅同開”的小字,是劉寧悅的筆跡。

“謙墨,把新寫的信包好,你爹去郵局送年貨,正好順路寄走。”王秀蘭端著剛煮好的紅棗粥走進書齋,布圍裙上還沾著面粉——她一早就在蒸西安過年必備的黃桂年糕,特意留了塊沒放糖的,說“給悅悅姑娘寄去,讓她嘗嘗長安的年味”。陳謙墨點點頭,把信箋小心地放進木函——是陳秉文特意找木匠做的“歲末函”,函身刻著“韻庭”二字,內側墊著剛摘的楸樹雪枝,按西安“年節寄信”的舊俗,函里需放三樣物件:長安雪楸枝、黃桂年糕片、松煙墨條,取“雪傳歲暖,墨續文緣”之意。

書案上堆著三封往返的書信,最上面那封是劉寧悅十天前寄來的,信里寫滿了商丘的年俗:“馬爺爺的舊書攤掛了紅燈籠,是用《商丘府志》殘頁糊的,晚上點亮時,字影映在雪地上像‘文脈燈’;娘給我縫了新棉襖,里子繡了泡桐花,說‘帶著桐花過年,能護著讀書人的文氣’;還有‘贈典角’的宸浩,抄了你的《書齋記》貼在書攤旁,張婷說要等開春寄給你她畫的‘桐梅圖’……”陳謙墨摸著信里夾的泡桐梅枝——是商丘冬天特有的“桐梅共生”枝,馬爺爺說“這枝能跨冬開花,像咱們的文脈緣,再冷也斷不了”,此刻枝椏上還留著淡淡的梅香。

“爺爺,寧悅姐姐說商丘過年要貼‘典緣聯’,咱們也寫一副吧?”陳謙墨抬頭看向坐在藤椅上翻《陳氏家乘》的陳秉文,祖父手里的狼毫筆還沾著朱砂,正在書頁上圈畫“歲末傳典”的舊俗。陳秉文放下書,笑著點頭:“好啊,就按你太爺爺當年給劉家太奶奶寫聯的規矩,上聯寫長安文脈,下聯寫商丘書香,橫批就用‘韻庭續緣’。”爺孫倆湊在書案前,陳秉文磨墨,陳謙墨裁紙——用的是西安老紙坊的紅桑皮紙,紙邊剪了楸葉形狀。上聯“楸雪護典長安暖”剛落筆,院外傳來王大壯的喊聲:“謙墨!修竹和卓霖來了,說要給商丘的姐姐湊年貨!”

陳謙墨跑出門,見卓霖抱著一疊手抄的《關中詩文選》,修竹提著一籃凍柿子,王大壯手里居然捧著個布偶——是他用舊布縫的楸樹娃娃,娃娃手里還拿著片寫著“長安想你”的楸葉。“這是給悅悅姐姐的,”卓霖把詩文選遞過來,“我抄了半個月,里面有周先生教的《長安雪》,讓她知道西安的雪有多美。”修竹也把凍柿子塞進布包:“商丘沒有凍柿子,讓悅悅姐姐嘗嘗,甜得很!”王大壯撓撓頭,把布偶塞給陳謙墨:“我……我縫得不好,但是能讓她想起你家的楸樹。”陳謙墨看著三個伙伴,眼眶突然發熱——小時候總搶他書的王大壯,如今也懂了“文脈惜緣”的道理。

回到書齋,陳謙墨把伙伴們的禮物放進木函,又在信里添了段話:“寧悅姐姐,卓霖給你抄了《長安雪》,修竹送了凍柿子,王大壯縫了楸樹娃娃;周先生說,等開春了,要讓‘傳燈角’和‘贈典角’互通典籍,到時候咱們就能一起讀新抄的書了……”寫完,他把信箋折成楸樹形狀,按西安舊俗,年節書信要折成地域風物形,說“形載心意,能讓讀信人見物如見人”。

同一時刻,商丘梁園區華夏路的劉記書攤,雪也落滿了泡桐樹枝。劉寧悅正幫馬爺爺收拾書攤,懷里抱著剛寫好的回信,信里夾著她手繪的“桐梅年景圖”——泡桐樹下擺著書攤,書攤上放著《商丘府志》,旁邊立著兩個舉著書信的小人,一個穿淺紫布裙,一個穿淺藍短衫。“悅悅,把這個帶上,”馬爺爺從書攤下翻出個木盒,里面是他珍藏的《商丘鄉賢詩》抄本,“給謙墨小友寄去,讓他知道商丘的鄉賢故事,也記著咱們的典緣。”蕓卿也走過來,把一包桂花糕和一雙布底鞋放進布包:“桂花糕是商丘過年的吃食,鞋是娘給謙墨小友做的,鞋底納了‘韻庭’二字,穿著舒服,也能護著他讀書的腳。”

劉望旌提著行李從工地回來,手里居然拿著個布偶——是他在集市上淘的泡桐娃娃,娃娃手里拿著片寫著“商丘盼信”的桐葉。“給謙墨小友的,”他把布偶遞給劉寧悅,“爹聽人說,西安的孩子過年喜歡布偶,這個能讓他想起咱們的泡桐樹。”劉寧悅看著父親凍得通紅的手,心里一暖——父親每天在工地搬磚,卻還記著給西安的小友挑禮物,這就是“文脈傳家”的心意,無關貧富,只關珍惜。

劉寧悅把馬爺爺的抄本、母親的桂花糕和父親的布偶放進布包,又在信里補了句:“謙墨弟弟,馬爺爺給你寄了《商丘鄉賢詩》,娘做了桂花糕和布底鞋,爹淘了泡桐娃娃;等過年時,我會在泡桐樹下給你拜年,對著西安的方向,說‘愿楸桐常青,典緣永續’……”寫完,她把信箋折成泡桐花形狀,按商丘舊俗,年節書信折成桐花形,說“花承文運,能讓讀信人聞見家鄉的香”。

臘月廿八這天,西安魚化寨的郵局,陳守義提著木函去寄信;商丘華夏路的郵局,劉望旌拿著布包去寄信。兩封帶著年味與墨香的信,在雪天里踏上旅程——西安的信里,有楸雪枝、黃桂年糕、伙伴們的心意;商丘的信里,有桐梅枝、桂花糕、家人的牽掛。按老輩人的說法,年節里寄往遠方的信,會帶著雪的純凈與年的溫暖,讓相隔八百里的人,也能共享一份“文脈團圓”。

除夕夜,陳家小院的楸樹下,陳謙墨舉著劉寧悅寄來的“桐梅年景圖”,和祖父、父母一起守歲。陳秉文煮了黃桂稠酒,王秀蘭端上黃桂年糕,陳守義打開收音機,里面正播著西安的新年戲曲。“謙墨,給悅悅姑娘拜個年吧,”陳秉文把酒杯遞給孫子,“對著商丘的方向,說句‘楸雪傳情,盼春再聚’。”陳謙墨走到楸樹下,對著東南方輕聲說:“寧悅姐姐,新年快樂!西安的雪落滿了楸樹,我等著你開春的信,等著你講《商丘府志》里新的鄉賢故事……”

同一時刻,商丘劉記書攤的泡桐下,劉寧悅抱著陳謙墨寄來的楸樹娃娃,和父母、馬爺爺一起守歲。蕓卿煮了桂花茶,劉望旌端上民權麻花,馬爺爺翻開《商丘鄉賢詩》,給大家念宋纁的《守歲詩》。“悅悅,給謙墨小友拜個年吧,”蕓卿把茶杯遞給女兒,“對著西安的方向,說句‘桐梅伴信,盼春共讀’。”劉寧悅走到泡桐下,對著西北方輕聲說:“謙墨弟弟,新年快樂!商丘的梅開滿了泡桐樹,我等著你開春的信,等著你講楸樹院新的書齋故事……”

1999年的最后一縷月光,落在西安的楸樹與商丘的泡桐上;2000年的第一聲鐘響,穿過八百里風雪,把兩顆熱愛文學的心連得更緊。陳謙墨把劉寧悅的信小心地放進《詩文鈔》,夾在她題字的那一頁;劉寧悅也把陳謙墨的信藏進《商丘府志》,放在“宋纁苦讀”的章節里。他們都知道,這個冬天的書信,不是結束,是“韻庭門樓”文脈傳承的新開始——是西安的楸樹與商丘的泡桐,在風雪里守護的約定;是陳家的“耕讀傳家”與劉家的“守書香脈”,在歲月里續寫的緣;是兩個困頓卻熾熱的少年,用文學為繩,把彼此的名字刻進了生命里的證明。

開春后,西安的楸樹發了新芽,商丘的泡桐開了新花。陳謙墨在書齋里收到劉寧悅的信,信里夾著片剛開的泡桐花;劉寧悅在書攤前收到陳謙墨的信,信里夾著片剛抽的楸樹葉。信紙上的字跡,一個帶著長安的楸香,一個帶著商丘的桐香,卻都寫著同一句話:“楸桐常青,典緣永續;書信為媒,文學同心。”

這就是命運最溫柔的安排——在1999年的秋風里,用一場文賽讓兩顆心相遇;在1999年的冬雪里,用一封封書信讓這段緣扎根。往后的歲月里,無論風雨如何,西安的楸樹會記得,商丘的泡桐會記得,那些藏在墨香與書頁里的心意,那些跨越八百里的文脈約定,會像楸樹與泡桐一樣,年年歲歲,長青不敗。

第九章:楸芽伴信傳春信,桐花載典續前緣

2000年春的西安,雁塔區魚化寨的青石板路已褪去雪色,陳家小院的百年楸樹抽出嫩紅新芽,像陳謙墨在信里給劉寧悅畫的“春楸圖”——枝椏間還掛著過年時的紅燈籠,風吹過,燈籠上“韻庭門樓”的朱印在暖陽下晃出細碎光影。書齋的窗敞開著,陳謙墨趴在鋪著靛藍粗布的書案上,手里攥著剛拆封的商丘來信,指尖反復摩挲著信箋上的泡桐花手繪——是劉寧悅用胭脂混桂花墨畫的,花瓣邊緣還沾著細碎的桐花花粉,信里夾著的新采桐芽,在陽光下泛著淺綠,帶著商丘春天特有的清潤氣息。

“謙墨,把給悅悅姑娘的回信包好,你爹去西安城送板車,順路去郵局寄信,還能把周先生的《關中春典鈔》捎上。”王秀蘭端著剛蒸好的槐花麥飯走進書齋,布圍裙上沾著新采的槐花瓣——按西安“開春食春”的舊俗,清明前要吃槐花麥飯,她特意留了半籠,說“裝在陶罐里寄去,讓商丘的小友嘗嘗長安的春味”。陳謙墨點點頭,從書案下取出一個木匣——是陳秉文按陳家舊例做的“春信匣”,匣身刻著“楸桐共生”紋樣,內側墊著剛摘的楸樹新芽,按西安“春日寄典”的規矩,匣中需放三樣物件:楸芽書簽、槐花麥飯陶罐、松煙墨塊,取“芽傳春信,墨續文緣”之意。

書案上摞著五封往返書信,最上面那封是劉寧悅三天前寄來的,信里寫滿了商丘的春景與年俗余韻:“馬爺爺的舊書攤正月十五掛了‘典緣燈’,是用《商丘府志》殘頁糊的,燈芯裹著桐花,晚上點亮時,字影落在雪地上像‘文脈星’;娘給我做了新布衫,領口繡了泡桐芽,說‘開春穿桐芽衫,能護著讀書人的文氣’;‘贈典角’的宸浩攢了一冬天的舊書,說等開春寄給‘傳燈角’,讓卓霖、修竹他們也讀商丘的鄉賢故事;張婷還畫了‘桐梅報春圖’,說要托人帶給你,圖里的泡桐樹下,站著兩個舉著書信的小人呢……”陳謙墨摸著信里夾的桐芽書簽,書簽背面是馬爺爺題的小楷:“春芽雖小,能成棟梁;文脈雖微,能傳千古”,字跡雖淡,卻透著老輩人對文脈傳承的篤定。

“爺爺,寧悅姐姐說商丘開春要行‘典緣祭’,咱們西安的‘春楸祭’是不是也該辦了?”陳謙墨抬頭看向坐在藤椅上翻《陳氏家乘》的陳秉文,祖父手里的舊端硯正磨著新采的楸葉汁——按西安舊俗,春日研墨需摻楸葉汁,說“楸汁能讓墨香帶春氣,寫出來的字有生機”。陳秉文放下墨錠,笑著點頭:“好啊,就按你太爺爺當年的規矩,明天在楸樹下擺案,供上《論語》刻本與‘韻庭硯’,再邀周先生與修竹、卓霖他們來,咱們也讓商丘的小友知道,長安的文脈春祭,從來沒斷過。”

正說著,院外傳來卓霖的喊聲:“謙墨!修竹和王大壯來了,說要給商丘的姐姐湊‘春典禮’!”陳謙墨跑出門,見卓霖抱著一疊手抄的《長安春詩》,紙邊剪了楸芽形狀;修竹提著一籃剛挖的薺菜,說“商丘沒有這么嫩的薺菜,讓悅悅姐姐嘗嘗,包包子可香了”;王大壯手里居然捧著個陶哨——是他用楸樹根刻的,哨聲能吹出“楸葉謠”的調子,“我……我刻了三天,吹這個哨子,就能想起西安的楸樹,讓她別忘咱們的約定。”陳謙墨看著三個伙伴,想起去年冬天王大壯還搶他的《書齋記》手稿,如今卻主動為商丘的友準備禮物,心里忽然懂了祖父說的“文脈能化戾氣,書香可結善緣”。

回到書齋,陳謙墨把伙伴們的禮物放進木匣,又在信里添了段話:“寧悅姐姐,卓霖給你抄了《長安春詩》,修竹送了薺菜,王大壯刻了楸樹陶哨;明天咱們家要行‘春楸祭’,周先生會來讀《論語》,爺爺說要把祭典的樣子寫下來告訴你,讓你也像在現場一樣;對了,我家楸樹的新芽已經有一指長了,風一吹,葉子晃得像在招手,爺爺說這是‘楸樹盼信’,盼著你的‘桐花典’故事呢……”寫完,他把信箋折成楸芽形狀,按西安春日書信的舊俗,春信需折成新芽形,說“形隨春生,能讓讀信人見紙如見春”。

同一時刻,商丘梁園區華夏路的劉記書攤,泡桐樹已綴滿淺紫花苞,雪化后的書攤前擺著馬爺爺新收的舊書,劉寧悅正幫著整理《商丘府志》續編手稿,懷里抱著剛寫好的回信,信里夾著她手繪的“桐花春典圖”——泡桐樹下擺著祭案,案上供著《商丘鄉賢詩》與“韻庭”舊墨,旁邊立著兩個舉著典籍的小人,一個穿淺紫布裙,一個穿淺藍短衫,正是她與陳謙墨的模樣。

“悅悅,把這個給謙墨小友帶上,”馬爺爺從書攤下翻出個布包,里面是他珍藏的《歸德府志》殘本,“這是商丘最早的府志抄本,里面有宋纁先生寫的《春典記》,讓他知道咱們商丘的文脈,從來都藏在舊書里。”蕓卿也走過來,把一籃槐花糕和一雙布底鞋放進布包:“槐花糕是商丘開春的吃食,甜而不膩;鞋是娘給謙墨小友做的,鞋底納了‘楸桐共生’紋樣,穿著走路穩,讀書時也能想起咱們的泡桐樹。”

劉望旌從工地回來,手里居然拿著個布偶——是他在集市上挑的桐花娃娃,娃娃手里拿著片寫著“商丘春好”的桐葉,“給謙墨小友的,爹聽工友說,西安的孩子喜歡布偶,這個能讓他想起咱們書攤旁的泡桐樹,想起咱們的‘春典約’。”劉寧悅看著父親滿是老繭的手,眼眶微微發熱——父親每天在工地搬磚,卻還記著給西安的小友挑禮物,這就是“守書香”的心意:無關家境貧富,只關文脈傳承的珍視。

劉寧悅把馬爺爺的《歸德府志》殘本、母親的槐花糕和父親的桐花娃娃放進布包,又在信里補了句:“謙墨弟弟,馬爺爺給你寄了《歸德府志》殘本,里面有宋纁先生的《春典記》;娘做了槐花糕和布底鞋,鞋底有‘楸桐共生’紋;爹淘了桐花娃娃,娃娃手里的桐葉能聞見春香;等‘典緣祭’時,我會在泡桐樹下讀你的《書齋記》,對著西安的方向,說‘愿楸桐常青,典緣永續’……”寫完,她把信箋折成桐花形狀,按商丘春日書信的舊俗,春信需折成桐花形,說“花隨信至,能讓讀信人聞見家鄉的春味”。

清明前一天,西安魚化寨的郵局,陳守義提著木匣去寄信,匣身上的“楸桐共生”紋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商丘華夏路的郵局,劉望旌拿著布包去寄信,布包上繡的泡桐花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兩封帶著春氣與墨香的信,在春風里踏上旅程——西安的信里,有楸芽的嫩、槐花的甜、伙伴們的心意;商丘的信里,有桐花的香、府志的厚、家人的牽掛。按老輩人的說法,春日里寄往遠方的信,會帶著新芽的生機與花開的暖意,讓相隔八百里的文脈,在春風里緊緊相擁。

“春楸祭”當天,陳家小院的楸樹下擺起了祭案,案上供著清代刻本《論語》、“韻庭硯”與剛采的楸芽,周先生穿著藏青色長衫,手里捧著《關中春典鈔》,卓霖、修竹、王大壯站在案前,手里拿著手抄的詩文。陳秉文先凈手研墨,用楸葉汁調的松煙墨泛著淺綠,他提筆在桑皮紙上寫下“楸護文脈春常在”,陳謙墨接著寫下“書傳典緣意永存”,兩人的字跡合在一起,正是當年陳家太爺爺與劉家太奶奶共題的“韻庭聯”。周先生輕聲誦讀《論語》“學而時習之”章,楸樹的新芽在春風里輕輕晃動,像在應和著古老的文脈聲。

同一時刻,商丘劉記書攤的泡桐下,“典緣祭”也熱鬧開了。馬爺爺穿著灰布長衫,手里捧著《歸德府志》殘本,劉寧悅、宸浩、張婷站在案前,案上供著《商丘鄉賢詩》、“韻庭”舊墨與剛采的桐花。劉望旌凈手后,用桂花墨研墨,寫下“桐載書香春不老”,劉寧悅接著寫下“信傳心意緣不散”,正是當年劉家太奶奶與陳家太爺爺共題的“典緣聯”。馬爺爺誦讀宋纁的《春典記》,泡桐樹的花苞在春風里微微顫動,像在回應著遠方的文脈聲。

祭典結束后,陳謙墨坐在楸樹下,給劉寧悅寫祭典后記:“寧悅姐姐,今天的‘春楸祭’特別熱鬧,周先生讀《論語》時,楸芽落了一片在我手背上,爺爺說這是‘文脈認人’;王大壯還偷偷給祭案上放了顆紅棗,說‘給商丘的姐姐留的,讓她也沾沾文脈氣’……”他把楸芽夾進信里,想象著劉寧悅收到信時的模樣——她一定會對著楸芽笑,會在泡桐樹下讀他寫的祭典故事,會把楸芽夾進《商丘府志》里,和她的桐花書簽放在一起。

同一時刻,劉寧悅坐在泡桐下,給陳謙墨寫祭典后記:“謙墨弟弟,今天的‘典緣祭’特別好,馬爺爺讀《春典記》時,桐花落了一朵在我信箋上,娘說這是‘書香引花’;張婷還把‘桐梅報春圖’掛在了書攤旁,說‘等謙墨弟弟的信來,讓圖里的小人也能看見長安的楸樹’……”她把桐花夾進信里,仿佛已經看到陳謙墨收到信時的模樣——他會把桐花貼在書齋的窗上,會在楸樹下讀她寫的祭典故事,會把桐花夾進《詩文鈔》里,和他的楸芽書簽放在一起。

2000年的春風,吹綠了西安的楸樹,吹開了商丘的泡桐;兩封帶著新芽與落花的信,在春風里跨越秦嶺淮河,把西安的“春楸祭”與商丘的“典緣祭”連在一起,把陳家的“耕讀傳家”與劉家的“守書香”連在一起,把兩個熱愛文學的少年的心,在春天里系得更緊。陳謙墨把劉寧悅的信小心地放進《詩文鈔》,夾在她題字的“楸桐雖隔八百里,墨香能牽兩心緣”那一頁;劉寧悅也把陳謙墨的信藏進《商丘府志》,放在“宋纁苦讀”的章節里——那里,還夾著去年秋天兩人初遇時,陳謙墨送她的楸葉書簽。

他們都知道,這段始于1999年秋風的文脈緣,在2000年的春風里,已經長成了像楸樹與泡桐一樣的模樣——根系深扎在家族的文脈里,枝葉向著文學的天空伸展,無論相隔多遠,只要墨香不斷、書信不停,這段緣就會像春風里的新芽,年年歲歲,生生不息。而那棵西安的楸樹與那棵商丘的泡桐,會在每一個春天里,用新芽與落花,見證著兩顆心的相守,見證著文脈的傳承,見證著這段藏在墨香與書頁里的青春約定,永遠鮮活,永遠溫暖。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平远县| 吐鲁番市| 临猗县| 凤台县| 彩票| 乌兰察布市| 宣武区| 南城县| 特克斯县| 崇礼县| 绥化市| 上高县| 宜章县| 祁阳县| 准格尔旗| 西盟| 买车| 原阳县| 九江县| 乐清市| 阜康市| 义马市| 密云县| 安康市| 大田县| 遵化市| 曲靖市| 西丰县| 施秉县| 华坪县| 太湖县| 永德县| 交城县| 阳春市| 宽城| 高淳县| 临海市| 康定县| 阿瓦提县| 无锡市| 胶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