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左眼為陰,右眼為陽
- 湖邊奇遇:我的玄學奇妙之旅
- 蘇萌萌兔
- 1533字
- 2025-08-28 08:35:08
回到宿舍,是凌晨一點零九分。我用毛巾胡亂擦著頭發,卻發現連發根都沒濕——湖底二十七分鐘,竟滴水未沾。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瞳孔深得像兩枚剛被井水打磨過的銅錢。更詭異的是,左眼的虹膜邊緣多了一圈極淡的灰,像被霧氣偷偷暈染;右眼卻亮得過分,燈影下甚至泛出金褐色的光。
“左眼為陰,右眼為陽。”
無名冊子第 4頁自動浮現一行朱砂小字,墨跡未干,順著紙紋微微滲開。我抬手關燈,房間瞬間漆黑。可黑暗并未降臨——所有物件都披上一層幽綠的輪廓:上鋪的鋼架、書桌上的保溫杯、甚至小辣椒掛在床尾的內衣,都像夜光涂料涂過一般。視野左下角,一行淡金色數據流緩緩刷新:
【環境亮度:0.3lux】
【陰炁濃度:17%↑】
【陽炁濃度:42%↓】
……
我捂住左眼,綠光瞬間熄滅;捂住右眼,亮度驟增,所有陰影被拉得細長,像被正午太陽暴曬。這不是夜視,也不是幻覺——
這是羅盤給我的“秤眼”。
它把世界拆成陰陽兩欄,直接投射在視網膜上。
凌晨 1:30,走廊盡頭的水房傳來“嘩——嘩——”的沖水聲,卻沒人進出。我推門進去,水槽上方那面布滿水漬的鏡子蒙著一層霧。我用指節叩了叩鏡面,霧氣迅速凝結成一張人臉:稚氣、圓潤,約莫六七歲,嘴角卻裂到耳根,露出細密尖牙。
“姐姐,我的皮球掉進湖里了,你看見了嗎?”
鏡子里的童聲帶著濕噠噠的回音。我本能后退,左手已掐了個“五岳訣”——這個動作我根本沒學過,可肌肉記憶像排練過千百次。鏡子“咔啦”一聲,從中間裂成蛛網。裂縫里滲出暗紅色液體,滴在水池里,凝成一粒粒滾圓的血珠,像被精心篩選過的朱砂。血珠排成八個字:
“子時已過,欠命還命。”
我轉身想逃,腳下一滑。低頭,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薄薄的水膜,水面漂著一層頭發——黑色、順滑,像女人的長發。發絲突然立起,擰成一股拇指粗的“水鞭”,直沖我左眼。我抬右臂格擋,水鞭纏上手腕,瞬間結冰,寒意透骨。
情急之下,我右手并指成劍,在空中虛畫“離火符”。指尖竟真的迸出一簇橘紅火焰,“嗤啦”一聲把水鞭蒸成白霧。
火焰熄滅時,我的食指指甲蓋多了一道焦黑裂痕,疼得像被門夾過。水房恢復寂靜,只剩滿地水漬和鏡子的碎渣。鏡框背面,嵌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1987屆畢業生合影,最后一排角落,赫然站著今晚那位“裂口童”——他穿著 80年代的校服,嘴角完好,眼神卻死寂。
我幾乎是逃回宿舍。剛要關門,背后伸出一只手,輕輕抵住門板。
“跑什么?”
聲音清冽,帶著一點笑意。
我回頭,看見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灰發少年,豎瞳,藏青對襟褂,算盤珠子在他指間滴溜溜轉。
“又是你。”我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室友。
少年歪頭看我,豎瞳在走廊燈下縮成一條細線:“恭喜,第一次畫符沒燒到自己眉毛。”
我沒心情斗嘴,把鏡子照片甩到他面前:“這小孩是誰?為什么纏上我?”
少年瞥了一眼,指尖輕彈,照片無火自燃,化成灰:“二十年前,他在這層宿舍摔進水房拖把池,溺水身亡。尸體卡在下水口,三天后才被發現。你動了湖底鎮物,陰陽失衡,他當然來找替身。”
“解決辦法?”
“簡單。”少年一攤手,“把羅盤碎片給我,我替你封了他。”
我冷笑:“上次你還說羅盤會蝕我命,現在又要替你封鬼?算盤打得真響。”
少年不惱,只輕輕撥了一顆算珠:“那就自己玩。記住——秤眼初開,陰陽兩界的東西都會看見你。下次,可不止頭發那么簡單。”
他轉身,背影在樓梯口一點點淡去,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線條。
時間凌晨 3:03。
我躺在床上,秤眼自動關閉,世界恢復正常的黑暗。可耳邊仍殘留著細小聲音:
“姐姐……我的皮球……”
我翻身,用枕頭壓住耳朵,卻摸到一件冰涼的東西。一顆玻璃彈珠,內里飄著一縷墨黑長發,像被永遠囚禁的烏云。
窗外,月亮徹底隱去。宿舍走廊的應急燈閃了幾下,徹底熄滅。黑暗中,羅盤碎片在胸前微微發燙,紅點像心跳,一閃,一閃。我睜眼到天亮,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
從湖底回來的,也許并不是原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