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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聲名鵲起

  • 折玉錄
  • 雪辭青
  • 2966字
  • 2025-08-25 21:49:56

日子一天天過去,又是一年冬至,寒風凜冽。金陵城落了第一場薄雪,將朱雀巷的青石板路染上一層素白。“當歸閣”門口掛上了厚厚的棉簾,里面生起了小小的炭盆,藥香混合著暖意,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顧惜朝的醫術,在一次次藥到病除中得到了最有力的驗證,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漣漪一圈圈擴大。

“朱雀巷那個顧娘子,年紀輕輕,醫術了得!陳三那咳血的老毛病,多少郎中看不好,她幾副便宜藥就給治利索了!”

“”心腸還好!上次我家那口子摔斷了腿,顧娘子沒收診金,藥錢也只收了一半!還教我怎么給他熬骨頭湯補!”

“是啊!比那‘回春堂’的劉大夫強多了!劉大夫開藥死貴,還不一定管用!張老板那事你們聽說了嗎?要不是顧娘子,人可就沒了!”

“聽說了聽說了!真是活菩薩啊!”

贊譽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河。小小的“當歸閣”門前,慢慢排起隊來。有衣著樸素的平民,也有穿著體面的小商人,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衣著講究、坐著小轎來的體面人。巷子口賣燒餅的老趙頭,主動在自家攤子旁擺了兩條長凳,供等候的病人歇腳。

顧惜朝依舊是不疾不徐,望聞問切一絲不茍,開方用藥精準便宜。她對待每一個病人,無論貧富貴賤,都一視同仁,耐心細致。周云睿也成長得很快,算盤打得噼啪響,藥材抓得分毫不差,對常見藥材的藥性也如數家珍,成了當歸閣不可或缺的得力幫手。

周辭影率親衛販賣物件,一年來不只還清了顧惜朝當時在汴州為了救治災民借的銀兩,還有不少富余,她在朱雀大街上盤下一間鋪面,開了一間雜貨鋪,從外地進貨,低買高賣賺取銀錢。生意步入正軌后,她便將雜貨鋪交給府中侍衛打理,自己則到當歸閣內幫忙煎藥。

隔壁開綢緞莊的王娘子,是個體態豐腴、涂脂抹粉的婦人,約莫三十許人,慣會察言觀色,精于算計。她鋪子里的綢緞料子鮮艷,價格卻不菲,專做巷子里稍微殷實些人家的生意。她冷眼看著“當歸閣”每日門庭雖不算熱鬧,卻總有人進出,尤其見顧惜朝對那些窮酸病人幾乎倒貼藥材,不由得嗤之以鼻。

在她看來,這簡直是蠢到家了。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個利字,是看人下菜碟。有錢的多賺,沒錢的少賺或不賺,哪有像顧惜朝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一味做善事的?這破院子租金再便宜,也架不住這般糟踐銀子!

一日午后,陽光懶洋洋的,沒什么客人。王娘子搖著一柄繪著牡丹的團扇,扭著水蛇腰,一步三搖地踱到“當歸閣”門口,一股濃郁的脂粉香頓時壓過了藥鋪里清苦的草木氣息。她倚著門框,尖著嗓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鋪子里外的人都聽見:“喲,顧姑娘,又做善事呢?不是我說你,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個利字。你這般菩薩心腸,診金收得比茶水錢還低,藥錢還倒貼,嘖嘖嘖……”她拖長了調子,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優越感,團扇掩著半邊臉,“這破院子租金再便宜,也架不住你這般糟踐銀子啊!聽姐姐一句勸,趁早改行,或者抬抬價,否則遲早關門大吉。”

顧惜朝正在柜臺后踮著腳整理上層藥柜的藥材,聞言轉過身看向門口一臉看好戲神情的王娘子,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泓深潭,不起半點波瀾。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王娘子費心了。行醫濟世,本就不為發財。”

這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圍觀的幾個街坊心里蕩開漣漪。不為發財?那為什么?

王娘子碰了個軟釘子,那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有力。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撇撇嘴,團扇搖得更快了,帶起一陣香風:“哼,裝什么清高!等賠光了本錢,看你哭都找不著調!”說罷,自覺無趣,扭著腰肢,踩著繡花鞋,咯噔咯噔地回了自家鋪子。

光陰如流水般走過,轉眼已到暮春時節,金陵城繁花似錦。桃花、杏花、梨花次第開放,將這座城池裝點得明媚動人。朱雀巷里,那幾株老槐樹也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在春風中輕輕搖曳。

“當歸閣”的名聲,如同這春天的藤蔓,悄然攀爬,越傳越遠。不僅朱雀巷,連鄰近的幾條街巷,甚至城南、城北的一些人家,都知道了朱雀巷深處有個醫術高明、收費低廉的顧娘子。

這一日,暮春的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灑在青石板路上。巷子里一如往常地人來人往,充滿了市井的生機與嘈雜。突然,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巷子的平靜。這聲音沉穩有力,節奏分明,與尋常的騾車、牛車截然不同。

一輛通體漆黑、形制古樸卻透著內斂威嚴的馬車,在一匹毛色油亮、神駿健碩的高頭大馬牽引下,緩緩停在了朱雀巷口。馬車雖不華麗,沒有繁復的雕飾,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木料的珍貴、車轅的堅固,以及駕車之人那沉穩如山、目不斜視的氣質。尤其是車轅一側不起眼處,刻著一個極小的、線條古樸的狻猊紋樣——那是鎮北王府的徽記。

車簾被一只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手掀開。一身玄色云紋暗繡常服的周凜,彎腰從車廂里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挺拔,即使穿著便服,那份久居上位、歷經沙場的沉穩氣度也如同出鞘的利劍,讓人無法忽視。他目光沉靜,掃過略顯狹窄、此刻鴉雀無聲的巷子,最后落在了巷子中段那塊樸素的、寫著“懸壺濟世”四個大字的木招牌上。

他邁開步子,朝著“當歸閣”走去。步履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王娘子正倚在自家綢緞莊門口,嗑著瓜子,跟隔壁雜貨鋪的老板娘閑話。看到周凜走來,驚得手里的瓜子“嘩啦”一聲全撒在了地上。她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看看那氣度不凡、宛如天神下凡般的男人,又看看對面那間依舊不起眼的小藥鋪,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這……這怎么可能?!

周凜走到“當歸閣”門口,并未直接進去。他負手而立,身姿如松,目光透過敞開的門扉,落在里面正在專注煎藥的周辭影身上,目光中充斥著疑惑、驚訝和不解。

隨后他略微轉頭,目光落在里面那個正低頭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診脈的青色身影上。

顧惜朝穿著一身半舊的青布衣裙,發髻簡單地挽著,只用一根木簪固定。她微微垂著頭,側臉線條在春日的光線下顯得柔和而沉靜。三根手指搭在老婦人枯瘦的手腕上,神情專注,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陽光透過窗欞,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也照亮了她面前書案上攤開的脈案和那支半舊的毛筆。

這一刻的她,與記憶中那個在北疆風沙里策馬揚鞭、銀針救人于生死一線的女俠,奇異地重疊在一起,卻又多了幾分市井的煙火氣和沉淀后的溫潤。那份專注與沉靜,讓這間小小的藥鋪仿佛自成一個安寧的世界。

顧惜朝似有所覺,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當看到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清淺的笑意,如同春水微瀾。她并未起身,也未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只是對著周凜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后繼續低下頭,仔細詢問著老婦人的病情,提筆在脈案上寫著什么。動作流暢自然,仿佛門口站著的不是權傾朝野的鎮北王,只是一位尋常的訪客。

站在柜臺后的周云睿這才發現周凜的存在,慌亂中手中藥材散落一地,伸手緊了緊面上的青銅面具。

周凜的目光在周云睿身上停留片刻,那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些,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郁色。他聲音低沉醇厚:“路過,順道看看。”

周凜伸手指了指偏房熬藥的周辭影:“你這當歸閣可屬實不簡單,我大雍的長公主都在這給你打工,嗯?”目光再度落到柜臺后的周云睿身上“他到底是誰?”

周云睿:“回王爺,很久之前您問過了,我叫顧懷遠。”聲音依舊帶著刻意偽裝的低沉。

“阿朝,我在問你問題。”周凜聲音帶了些急切與薄怒。

顧惜朝輕輕揉了揉眉心,眉宇間平添幾分倦色:“等今日打烊吧。”

周凜:“好,我在王府等你。”轉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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