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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跪著等罰

“怎么?覺得站著委屈了?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沒有什么起伏,卻像冰錐一樣刺人。我死死咬著下唇,不敢抬頭。

“陸予歡,”他連名帶姓地叫我,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砸在凝固的空氣里,“你以為罰你站著,就算完了?”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令人膽寒的嘲弄。“十四小時。你是打算爛在手機里,還是干脆把眼睛焊在屏幕上?”

我的臉頰燒得厲害,頭垂得更低。

“你覺得,”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帶上了一種壓抑的、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陸家的小少爺,已經廢物到需要靠這種電子鴉片來打發時間了?”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扇得我暈頭轉向。沈聿在一旁似乎連呼吸都放輕了。

陸予遷的聲音冷得掉冰渣:“還是說,你更想去外面院子里跪著?跪到你想明白,你那點無聊的時間到底該怎么打發為止?”

“跪著”兩個字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卻像重錘一樣擊垮了我最后一點強撐的意志。我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哀求——不要,至少不要在沈聿面前……

他似乎讀懂了我眼中的恐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殘忍的了然。他停頓了片刻,仿佛在欣賞我此刻的狼狽與絕望。

然后,他才緩緩地、幾乎是施恩般地開口:“看來站著,確實算輕的了。”

他不再看我,重新拿起筷子,仿佛剛才那番足以將我徹底擊潰的訓斥只是飯間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

“還愣著干什么?”他夾起一筷子菜,語氣恢復成一貫的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吃快點。”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腳冰涼。那句“跪著”的威脅像一把刀懸在頭頂,讓我連顫抖都不敢。方才那點因為“罰站”而生的委屈和不服,早已被更大的恐懼和羞恥徹底淹沒。

我重新端起那碗變得無比沉重的飯,機械地往嘴里扒著,食不知味,只剩下喉嚨里堵塞的哽咽和渾身冰冷的絕望。

站著,真的已經是他克制后的“仁慈”了。而這個認知,比任何直接的懲罰都更讓我感到羞愧難當。

沈聿找了個借口離開后,餐廳里只剩下我和陸予遷。

碗里的飯已經涼透,黏膩地坨在一起。我僵硬地站著,手里的筷子仿佛有千斤重,再也無法抬起。那句“跪著”的威脅還在耳邊嗡嗡作響,混合著方才被當眾揭穿的羞恥,反復灼燒著我的神經。

二哥用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那里面已經沒有了面對沈聿時的絲毫客套,只剩下純粹的、冰冷的審視。

“吃飽了?”他問,聲音平淡無波。

我哪里還吃得下,只能僵硬地搖了搖頭。

“那就別浪費糧食。”他示意了一下我手里的碗,語氣里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默默地放下碗筷,垂著頭,等待著他下一步的發落。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繞著我走了一圈,那目光如同實質,刮過我的皮膚,讓我忍不住微微顫抖。

“看來光是站著,”他終于停下腳步,站在我面前,聲音低沉而清晰,“確實不足以讓你長記性。”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微微俯身,靠近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說道:“去大哥房間門口跪著。

我倏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解——大哥陸予祈?那個古板嚴厲、信奉棍棒教育、下手絕不留情的大哥?他今天明明有重要的商業談判,據說進展不順,心情極差……

陸予遷仿佛看穿了我的恐懼,唇角極輕微地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那不是一個笑容,而是一種近乎殘忍的愉悅。

“大哥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他直起身,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天氣,“我剛剛給他發了消息,說他房間里好像有點‘驚喜’,讓他忙完盡快回來看看。”

他故意加重了“驚喜”兩個字,像毒蛇的信子,冰涼地舔過我的耳膜。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不是要親自對我動手。他是要把我交給正處于盛怒邊緣的大哥。他精準地拿捏著所有人的情緒,包括大哥的,包括我的。他要用大哥的手,來執行這場他主導的懲戒,并且,還要在一旁冷眼旁觀我的狼狽不堪。

“現在就去。”他不再看我,轉身走向酒柜,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死寂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跪直一點。讓大哥看看,他不成器的弟弟,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

最后那句話,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又像是被無形的線操控著,麻木地、一步一步地挪向大哥的房間。膝蓋接觸到大理石地面時,傳來一陣冰涼堅硬的觸感,直透心底。

我跪在緊閉的房門外,垂著頭,能清晰地聽到樓下客廳里,二哥偶爾翻閱雜志的細微聲響,以及冰塊在他杯中融化的輕響。他就在那里,像一位等待好戲開幕的觀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對大哥暴怒的恐懼,和二哥冰冷注視的羞恥,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我緊緊纏繞,幾乎窒息。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份沉重的等待壓垮時,陸予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光在略顯昏暗的客廳里格外醒目。

他瞥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慢條斯理地接起。

“嗯?”他應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

電話那頭傳來大哥低沉而略顯急促的聲音,隔著些許距離,我聽不真切,但那股壓抑著的不耐煩和煩躁卻隱約可辨。

陸予遷安靜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酒杯壁。

“臨時有事?”他重復了一遍大哥的話,語調平穩,目光卻仿佛不經意地掃過我跪著的方向,那眼神里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一切的了然。“……知道了。

他沒有多問,甚至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

“陸予歡?”他頓了頓,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仿佛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她就在我這兒。”

電話那頭又說了幾句。

陸予遷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聲短促而冰涼,沒有任何暖意。“行,你忙你的。”

通話結束。

他將手機隨意丟回茶幾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客廳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幾乎屏住的呼吸聲。

他并沒有立刻開口。

那種沉默,比大哥可能立刻出現的怒吼更令人窒息。我跪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心臟卻狂跳得快要沖出胸腔。

終于,他站起身。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不緊不慢,一步步靠近,最終停在我面前。我沒有抬頭,視線里只能看到他锃亮的鞋尖和筆挺的褲線。

“大哥臨時有急事,回不來了。”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平靜地陳述著這個事實,聽不出是遺憾還是其他。

我緊繃的神經非但沒有放松,反而揪得更緊。

然后,我聽見他極輕地、幾乎像是嘆息般地笑了一下。

“看來,”他慢條斯理地說,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驚喜’……得由我代為處理了。”

這句話,比任何直接的恐嚇都更讓我感到徹骨的寒意。我寧愿面對大哥疾風驟雨般的家法,至少那之后或許還有一絲喘息的可能。而二哥……他的懲罰從來不在皮肉,而在更深的地方,能讓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愚蠢和不堪,卻連喊痛的資格都沒有。

他繞到我身后,那無聲的注視像針一樣扎在我的脊背上。

“也好。”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語氣里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絕對的、令人絕望的掌控力,“免得你以為,這個家里,只有大哥管得了你。”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的頭頂。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渾身抑制不住地開始細微地顫抖。比起已知的疼痛,二哥這種冷淡的、未知的、精準針對你弱點的“處理”,才真正讓我從靈魂深處感到敬畏和恐懼。

他甚至不需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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