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城隍廟內，蛛網密布，灰塵飛揚。柳盈蹲在角落，小心地研磨著幾味藥材。晨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進來，在她面前的小石臼中投下斑駁的光影。

“再加一味龍眼肉...“她喃喃自語，從包袱中取出幾粒干癟的果肉加入臼中，繼續研磨。

蕭霆靠坐在對面的墻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專注的側臉。他的腿傷已經好了大半，但內力尚未完全恢復，臉色仍有些蒼白。

“這是什么方子？“他輕聲問道，生怕打擾她的專注。

柳盈頭也不抬：“補氣活血的，能助你盡快恢復功力。“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放心，不是毒藥。“

蕭霆嘴角微揚：“我從沒懷疑過。“

柳盈輕哼一聲，繼續研磨。這十天來，他們輾轉于各個隱蔽地點，躲避朝廷的通緝和宰相派出的殺手。城南楊柳胡同的阿福舅舅家已經人去樓空，顯然孩子也被抓了。每想到這一點，柳盈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藥材磨成細粉后，柳盈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滴琥珀色的液體，與藥粉混合，揉捏成三顆小丸。

“給。“她將藥丸遞給蕭霆，“每日一粒，連服三日。“

蕭霆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藥丸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入喉后化作一股暖流，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如何？“柳盈觀察著他的反應。

蕭霆閉目感受了一會兒，睜開眼時目光如電：“神了！丹田溫熱，氣息通暢了許多。“他試著運轉內力，原本阻滯的經脈果然順暢了不少，“這是什么奇方？我從沒吃過效果這么快的補藥。“

柳盈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家師秘傳的'回元丹'，專門針對內力受損。方子我改良過，加了一味'血靈芝'，效果更強。“

“血靈芝？“蕭霆驚訝道，“那可是稀世珍品，你從哪里得來的？“

柳盈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你以為我這兩年游歷四方只是在玩耍嗎？在西南深山的一個寨子里，我用三副藥方換了一小株。“

蕭霆望著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這個曾經只知埋頭醫書的女子，如今已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醫者，甚至冒險家。

“還有這個。“柳盈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針對赤磷散的解藥，我根據在敵國皇宮看到的配方改良過了，效果應該更好。“

蕭霆接過瓷瓶，小心收好：“皇上壽宴就在三日后，我們必須盡快行動了。“

柳盈點頭，從懷中取出那張從藥王廟帶回的字條，再次研讀：“'證據藏于相府東書房'山水圖'后'...問題是，我們如何潛入相府？“

蕭霆沉思片刻：“壽宴當晚，宰相必會入宮，相府守衛會相對松懈。我們可以...“他突然停住，耳朵微動，“有人來了。“

柳盈立刻警覺起來，迅速收起藥材和藥箱。蕭霆無聲地移動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外觀察。

“三個，不，四個人。“他低聲道，“穿著普通，但步伐沉穩，是練家子。“

柳盈的心跳加速：“殺手？“

蕭霆搖頭：“不確定。但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得走。“

兩人迅速收拾行裝，從廟后破損的圍墻翻出。剛落地，就聽到廟前傳來一聲厲喝：“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柳盈和蕭霆對視一眼，默契地貓腰鉆進廟后的灌木叢，借著茂密的植被掩護，悄悄向遠處的樹林移動。

“分頭走。“進入樹林后，蕭霆突然說道，“我引開他們，你去城南的老地方等我。“

柳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你的內力還沒完全恢復，太危險了！“

蕭霆的眼神堅定：“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我。你一個人更容易躲藏。“

“我不會丟下你！“柳盈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字字鏗鏘，“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蕭霆還要說什么，遠處已經傳來追兵的呼喝聲。時間緊迫，他只得點頭：“好，一起走。但得換個路線。“

他拉著柳盈轉向東北方向，那里樹木更加茂密，地勢也逐漸升高。兩人無聲而迅速地穿行在林間，柳盈緊跟蕭霆的步伐，不時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追蹤。

爬上一處小山坡后，蕭霆突然停下，示意柳盈蹲下。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小銅鏡，借著陽光的角度，小心地觀察來路。

“兩個跟上來了。“他低聲道，“看來是專業的追蹤手。“

柳盈思索片刻，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紙包：“用這個。順風撒出去，能讓他們暫時失去方向感。“

蕭霆接過紙包，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他示意柳盈留在原地，自己則悄無聲息地繞到追兵的上風處。

柳盈屏息等待，心跳如擂鼓。不一會兒，遠處傳來幾聲咳嗽和咒罵，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蕭霆很快回到她身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奏效了。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他拉起柳盈的手，“走吧，趁他們還沒緩過來。“

兩人繼續向東北方向行進，直到日頭西斜，才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停下。這里距離京城已有十余里，追兵暫時不會找到。

山洞不大，但干燥通風。蕭霆在洞口布置了幾處簡易的警報裝置——細線連著鈴鐺，有人靠近就會發出聲響。柳盈則整理出一些干糧和水，兩人簡單吃了些。

“明天就是皇上壽宴了。“柳盈打破沉默，“我們得決定如何行動。“

蕭霆沉思道：“我原本計劃是我潛入相府取證，你在外面接應。但現在看來，宰相已經警覺，相府必定戒備森嚴...“

“所以更應該我去。“柳盈堅定地說，“我是女子，不容易引起懷疑。而且我可以扮作醫女，就說去給宰相夫人看診。“

蕭霆皺眉：“太危險了。若被發現...“

“被發現也比坐以待斃強！“柳盈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蕭霆，我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了！阿福被抓，醫館被封，到處是通緝令...若不抓住這次機會拿到證據，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蕭霆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我知道。但我不能再讓你冒險...“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柳盈打斷他，“蕭家滅門、師父失蹤、我們被通緝...這些都與我有關。我有責任，也有權利參與！“

山洞內一時寂靜無聲。蕭霆深深地看著柳盈，看到她眼中的堅定和勇氣，那是歷經磨難后淬煉出的光芒，比初見時更加耀眼。

終于，他長嘆一口氣：“好。但必須按我的計劃來，不能蠻干。“

柳盈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喜悅。

蕭霆取出一張簡陋的京城地圖，指著上面的幾個點：“明日壽宴，宰相午時入宮。我們分頭行動——你扮作醫女，從側門進入相府，直奔東書房；我則在相府外接應，同時監視宰相動向。“

“若你被發現，“他嚴肅地看著柳盈，“立刻發出信號，我會制造混亂助你脫身。拿到證據后，不要回這里，直接去城外的老槐樹等我。“

柳盈仔細記下每個細節：“明白。“

“還有，“蕭霆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銀哨，“含在口中，危急時吹響，我能聽到。“

柳盈接過銀哨，小心地藏入袖中。兩人又反復推演了幾種可能的情況和應對方案，直到確認萬無一失。

夜深了，山洞內寒氣漸重。柳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蕭霆見狀，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休息一會兒吧。“他輕聲道，“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柳盈點頭，卻毫無睡意。她望著洞外的星空，突然問道：“蕭霆，你當初為什么要假死？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

蕭霆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因為我懷疑蕭家滅門案背后有朝廷高層參與。若我明查，必遭毒手。而你是唯一與我親近的人，若你知道真相，也會成為目標。“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寧愿你恨我，也不想你因我而死。“

柳盈的眼眶濕潤了：“那你這兩年...是怎么過的？“

“暗中調查，東躲西藏。“蕭霆苦笑，“像老鼠一樣活在陰影里，搜集每一個可能的線索。“他頓了頓，“直到我發現宰相與敵國勾結的證據，才決定現身。“

柳盈轉向他：“為什么不直接向皇上舉報？“

“沒有確鑿證據，僅憑一面之詞，皇上不會輕易動三朝元老。“蕭霆搖頭，“況且，皇上近年體弱多病，朝政多由宰相把持。我必須找到鐵證，才能一擊必中。“

柳盈思索著：“所以這次相府的證據至關重要...“

“正是。“蕭霆點頭，“若能找到你師父所說的證據，加上我這兩年搜集的情報，就能證明宰相勾結敵國、謀害忠良的罪行。“

夜風嗚咽，吹得洞口的草叢沙沙作響。柳盈往蕭霆身邊靠了靠，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觸。

“蕭霆，“她輕聲問，“若這次成功了，你有什么打算？“

蕭霆轉頭看她，月光從洞口灑入，映在她清麗的側臉上。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聲音溫柔得不像話：“若此番能活，余生定不負你。“

這簡單的十個字，讓柳盈的心臟幾乎停跳。她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再食言。“

蕭霆微笑，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柔和：“絕不食言。“

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如初。夜漸深，柳盈終于抵不住疲憊，靠在蕭霆肩頭沉沉睡去。蕭霆輕輕攬住她，目光卻始終警惕地注視著洞口，守護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

黎明時分，柳盈被一陣輕微的鈴鐺聲驚醒。她猛地坐起，發現蕭霆已經站在洞口，手握長劍，神情戒備。

“怎么了？“她小聲問。

蕭霆示意她噤聲，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才放松下來：“是只野兔碰了警戒線。“

柳盈松了口氣，起身整理衣衫和藥箱。今天就是行動的日子，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她從藥箱深處取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兩套衣物——一套是素雅的醫女服，一套是普通仆役的裝束。

“換上吧。“她將仆役裝遞給蕭霆，“這套應該合你的身。“

蕭霆挑眉：“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柳盈狡黠一笑：“醫女也要有備無患。“

兩人各自換好衣服。柳盈將長發挽成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木簪，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醫館學徒。蕭霆則貼上假胡須，戴上破舊的帽子，活脫脫一個相府雜役。

“記住，“出發前，蕭霆再次叮囑，“若遇危險，立刻發信號。證據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安全。“

柳盈點頭：“你也是。若情況有變，不要逞強。“

兩人相視一笑，擊掌為誓，然后分頭出發。

柳盈挎著藥箱，混入清晨的市集人流中。京城街頭已經張燈結彩，為皇上壽辰做準備。她低著頭，快步向相府方向走去。

相府位于城東富貴坊，高墻深院，氣派非凡。柳盈繞到側門，那里通常是仆役和送貨的人出入的地方。幾個廚娘正在門口閑聊，她趁機混了進去。

相府內部庭院深深，回廊曲折。柳盈按照蕭霆事先的描述，向東書房摸去。路上遇到幾個丫鬟，她都低頭避讓，假裝是來給夫人看診的醫女。

東書房位于相府東側的一個獨立小院內，環境清幽。柳盈躲在假山后觀察，發現門口有兩個侍衛把守，神情警惕。

“看來宰相確實有所防備...“她暗自思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粉末撒在手帕上。

整理了一下衣裙，柳盈大方地走向書房。侍衛立刻攔住她：“站住！什么人？“

柳盈福了福身：“小女子是城南濟世堂的醫女，奉夫人之命來取一本書。“

“夫人？“侍衛狐疑地看著她，“夫人今早進宮了，怎會命你取書？“

柳盈早有準備：“夫人臨行前交代的，說是要給皇后娘娘準備的藥方，需要參考書房里的《本草備要》。“

侍衛將信將疑：“有夫人的手令嗎？“

柳盈面露難色：“夫人走得急，只口頭吩咐...“她突然捂住嘴咳嗽起來，順手掏出那塊撒了藥粉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抱歉，小女子近日染了風寒...“

侍衛剛要呵斥，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另一個侍衛也搖晃起來：“你...你下藥...“

話未說完，兩人就軟綿綿地倒下了。柳盈迅速將他們拖到一旁的花叢后，取出東書房的鑰匙，輕輕打開門鎖，閃身進入。

書房內光線昏暗，書香撲鼻。柳盈環顧四周，很快找到了那幅掛在正墻上的“山水圖“——一幅氣勢磅礴的山水畫，落款是當朝著名畫家。

她小心地掀開畫軸，后面果然有一個隱蔽的暗格。暗格上了鎖，但這難不倒柳盈。她從發髻中取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幾下撥弄，鎖就開了。

暗格中放著一個油紙包。柳盈取出打開，里面是幾封信和一本小冊子。她快速瀏覽了一下，心跳加速——這些正是宰相與敵國往來的密信副本，以及赤磷散的使用記錄！

“找到了！“她小聲歡呼，迅速將證據藏入懷中。

正準備離開，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奇怪，守衛哪去了？“

柳盈渾身一僵——是宰相的聲音！他不是應該進宮赴宴了嗎？

“大人小心，可能有詐。“另一個聲音道，“讓屬下先進去查看。“

柳盈環顧四周，無處可藏。情急之下，她躲到了書案下方，拉下垂到地面的桌布遮掩。

書房門被推開，幾雙靴子走了進來。透過桌布的縫隙，柳盈看到一雙精致的官靴停在書案前——正是宰相！

“山水圖被人動過！“宰相厲聲道，“搜！賊人一定還在附近！“

腳步聲四散開來，翻箱倒柜的聲音不絕于耳。柳盈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她摸到袖中的銀哨，猶豫要不要吹響。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走水了！馬廄走水了！“

書房內的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大人，您先避一避！“一個侍衛喊道，“屬下帶人去滅火！“

腳步聲匆匆離去，書房暫時安靜下來。柳盈等了一會兒，確認無人后，才從書案下爬出。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透過窗縫看到院子里一片混亂，仆役們正忙著提水救火。

“一定是蕭霆...“柳盈心中一暖，知道這是他在制造機會讓她脫身。

她輕輕推開窗戶，翻窗而出，借著混亂的人群掩護，迅速向側門移動。眼看自由在望，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站住！什么人？“

柳盈回頭，看到一個侍衛長正持刀向她走來。她假裝驚慌地低頭：“小、小女子是來給夫人看診的醫女...“

“醫女？“侍衛長冷笑，“夫人今早入宮了，哪來的醫女？“他一把抓住柳盈的手腕，“跟我去見大人！“

柳盈知道無法善了，猛地抽出手，同時將一包藥粉撒向侍衛長的眼睛。侍衛長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踉蹌后退。柳盈趁機拔腿就跑。

“攔住她！“侍衛長大喊，“有奸細！“

相府內頓時警鈴大作，侍衛從四面八方涌來。柳盈拼命跑向側門，卻被一隊侍衛攔住去路。她咬牙掏出銀哨，用力吹響。

尖銳的哨音劃破長空。幾乎是同時，相府西墻外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滾滾濃煙升起。侍衛們一時亂了陣腳，柳盈趁機沖出側門，混入街上圍觀的人群中。

她不敢停留，一路小跑向城南方向。轉過幾個街角后，她突然被人一把拉進一條暗巷。

“蕭霆！“柳盈驚喜地低呼。

蕭霆拉著她快速穿行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拿到證據了？“

柳盈拍了拍懷中：“拿到了！宰相與敵國勾結的鐵證！“

“好！“蕭霆眼中閃過一道銳光，“我們按計劃去老槐樹，那里有人接應。“

兩人加快腳步，專挑人少的小路走。然而剛出城南，就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和喊叫聲：“在那！別讓他們跑了！“

蕭霆回頭一看，臉色頓變：“是宰相府的侍衛！快跑！“

兩人拼命向遠處的樹林跑去，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箭矢破空而來，釘在身邊的樹干上，發出“哆哆“的悶響。

“分開跑！“蕭霆推了柳盈一把，“我引開他們，你去老槐樹！“

柳盈剛要反對，蕭霆已經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同時大聲呼喊：“這邊！來抓我啊！“

追兵果然大部分轉向蕭霆的方向。柳盈咬牙繼續向前跑，心中祈禱蕭霆能平安脫險。

老槐樹就在前方不遠處，樹下果然停著一輛馬車。柳盈剛松一口氣，突然從樹后閃出兩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向她撲來！

“柳姑娘小心！“馬車旁跳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青羽！她揮劍擋開一名黑衣人的攻擊，“快上車！“

柳盈迅速爬上馬車，青羽且戰且退，也跳了上來。車夫一甩鞭子，馬車疾馳而去。

“蕭霆呢？“青羽焦急地問。

“他引開追兵...“柳盈喘息著回答，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應該在老槐樹接應嗎？“

青羽一臉茫然：“接應？將軍命我在城南客棧等消息啊。“

柳盈的心猛地一沉：“那剛才的馬車...“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一個急轉彎，駛入一條偏僻的小路。柳盈掀開車簾，發現根本不是去往安全地點的方向！

“停車！“她厲聲喝道，“這是去哪？“

車夫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速度。青羽拔出短劍，抵在車夫后心：“再不停車，我就刺下去！“

車夫冷笑一聲，突然從座位下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向青羽刺來！青羽閃避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口子。

柳盈趁機從藥箱中取出一包藥粉，撒向車夫的臉。車夫慘叫一聲，松開韁繩去捂眼睛。馬車頓時失控，撞向路邊的大樹。

在撞擊前的瞬間，柳盈拉著青羽跳下馬車，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兩人都受了些擦傷，但無大礙。車夫則被甩出馬車，重重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陷阱！“青羽咬牙道，“宰相的人早就埋伏在老槐樹了！“

柳盈的心揪了起來：“那蕭霆...“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兩人立刻警覺起來。青羽護在柳盈身前，握緊短劍。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口——是蕭霆！他騎著一匹黑馬，身上有血跡，但看起來并無大礙。

“蕭霆！“柳盈驚喜地喊道。

蕭霆勒住馬，跳下來跑到她們身邊：“你們沒事吧？“

柳盈搖頭：“我們中了埋伏，幸好逃脫了。你呢？“

“甩掉追兵了。“蕭霆簡短地回答，目光落在青羽的傷口上，“傷得重嗎？“

青羽搖頭：“皮外傷，不礙事。“

蕭霆點頭：“此地不宜久留。上馬，我們盡快離開。“

三人共乘一騎，向城外疾馳。路上，柳盈將懷中的證據交給蕭霆：“都在這里了。宰相與敵國往來的密信，還有赤磷散的使用記錄。“

蕭霆快速瀏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足夠了。這些足以證明宰相勾結敵國、謀害忠良的罪行。“

“現在去哪？“柳盈問。

“去找太子。“蕭霆沉聲道，“皇上病重，太子監國。若能說服他，就能在壽宴上當眾揭露宰相的罪行。“

柳盈擔憂地看著他：“可太子會相信我們嗎？我們是通緝犯...“

蕭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與宰相素有嫌隙，只是隱忍不發。若有確鑿證據，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夕陽西下，三人的身影在官道上拉得很長。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大的危險，也是洗刷冤屈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