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樂了，把老槐樹遞來的凝露果揣進兜里，盤算著今晚烤肉得配點果酸解膩。他摸了摸懷里僅剩的一枚斂葬盒，心里盤算：“等攢夠點數，得多兌點備著，斂葬盒消耗太快了。”

山洞的火光又亮了起來，肉香混著凝露果的清甜飄出老遠。蘇暮啃著烤蟻腿，看著系統面板上“地仙中期”的修為提示，還有攢到一千多的送葬點，心里美得冒泡。

風從洞口的藤蔓簾鉆進來，帶著遠處新墳的氣息。蘇暮打了個飽嗝，突然聽見系統“叮”地一聲：【檢測到西北百里外有地仙妖獸殘軀，死于族群爭斗，需5個低級斂葬盒或1個中級斂葬盒，送葬點預估1500。】

“喲，大客戶來了。”他眼睛一亮，摸出鐵鍬扛在肩上。

蘇暮蹲在狼妖殘軀旁，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腥氣——這頭地仙境狼妖死得慘烈，半個身子都被啃得見了骨，皮毛上還沾著別的妖獸爪痕，想來是爭奪靈脈時敗了陣。他摸出懷里的【中級斂葬盒】，這盒子方方正正像塊青石硯，比低級款稍大些，花了他300送葬點才兌來（低級盒50點一個，實在裝不下地仙境妖獸的殘軀），盒身刻著細密的化靈紋，觸手微涼。

“嘖，地仙境的妖，肉估計夠緊實。”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想起前幾日處理的青背蜈蚣，烤得外焦里嫩，撒上特制燒烤料時的香味，喉結忍不住動了動。但看這狼妖殘軀實在殘破，能下嘴的地方沒幾塊，只好作罷，“算你運氣好，今兒就不惦記你的肉了。”

他熟練地用鐵鍬鏟起殘軀，往中級斂葬盒里一塞——盒口閃過層淡光，狼妖尸身瞬間縮小，正好塞進這骨灰盒大小的空間，盒身微微發燙，化靈陣已悄然啟動。蘇暮拍了拍盒子，想起上次處理蝕木蟻用了倆低級盒，花了100點，心疼得啃了三頓蟻后肉才緩過來，忍不住嘀咕：“還是中級的省事，一個頂過去五個低級的。”

他扛著鐵鍬找安葬地，最終選了棵老柏樹下——這地方背陰土肥，之前埋的開智野兔墳頭已冒出新草，可見斂葬盒反哺天地的效果確實頂用。挖坑時，他腦子里又瞎琢磨：自打在山腰鑿了山洞當窩，這半年埋的墳頭能從山腳排到山頂。洞里石灶上的豁口碗還擺著，上次燉靈鹿肉時燒裂的，現在盛烤狼肉正合適……可惜這狼妖殘軀太碎，湊不齊一頓的量。

“弱肉強食的洪荒啊……”他往坑里填土，鐵鍬碰撞石塊的悶響在山谷蕩開，“我這地仙初期的修為，跟地里的螻蟻沒兩樣，不抱大腿是真活不長。”前陣子系統提示西昆侖有靈脈異動，他本想去碰碰運氣，又怕被高階妖獸拍死，終究還是縮了回來，“通天教主的截教影都沒有，鴻鈞講道更是沒影兒，茍著吧，等我葬道大成……”他猛地揮了下鐵鍬，土塊濺起，“到時候別說地仙妖，就是金仙、大羅，該葬的也得葬！”

話音剛落，中級斂葬盒在土里輕輕震顫，化靈紋亮起微光，周圍草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始反哺天地了。蘇暮拍了拍手上的土，正想夸自己業務熟練，身后忽然傳來衣袂破空的輕響。

他猛地回頭，心臟“咚咚”跳起來——只見個青袍道人立在丈許外，鶴發垂肩，眉心一點紫金印，周身紫氣繚繞得像團云霧。這是……人？！

蘇暮在洪荒晃悠了小半年，見的不是妖獸就是靈植，別說人，連個人形生物都沒瞅見過（女媧造人還沒影呢）。他攥緊手里的鐵鍬，又想起自己山洞石桌上還擺著烤蜈蚣殼，突然有點心虛。

“道友，你這是在做什么？”道人開口，聲音像山澗淌過玉石，清潤平和。

蘇暮趕緊放下鐵鍬，搓了搓手：“回、回道友，這是送葬。”

“送葬？”道人目光落在新填的土堆上，那里的化靈紋光芒正盛。

“嗯！”蘇暮來了精神，“它死了，曝尸野外不像話——風吹日曬的，還招別的妖獸搶食。我把它裝進斂葬盒埋了，這盒子能化了它的尸身，靈氣反哺給草木，也算……也算生死循環不是？就像地里的莊稼，熟了落進土，來年再長新的。”他說著，想起前陣子埋蝕木蟻，那倆低級盒化靈后，靈根藤都重新結果了。

道人——正是云游的太清——捻須輕笑。他在云端看得清楚：這小子處理殘軀時雖有幾分貪嘴的憨態，埋土時卻格外仔細，連盒邊的土都拍得平平整整，化靈紋啟動時，他還特意往土堆上澆了瓢山泉水，那股子認真勁兒，倒比許多空談大道的修士實在。尤其那句“生死循環”，竟與他參悟的道隱隱相關。

“你這‘葬道’，倒是有些意思。”太清打量著蘇暮，見他雖修為低微，道韻卻來得自然，眼神里沒什么功利，只有點對生存的實誠，“貧道太清，見你心性尚可，愿隨貧道學些道法么？”

蘇暮腦子“嗡”的一聲，手里的鐵鍬“哐當”掉在地上。

太清？！三清那個太清？！

他想起自己山洞里還晾著半塊青背蜈蚣肉，頓時覺得這大腿……比昆侖山脈還粗！前陣子還琢磨著去哪抱大腿，這就送上門了？

“愿、愿意！”他“噗通”跪下，膝蓋磕在石頭上都沒覺疼，“師父在上！弟子蘇暮給您磕頭了！”

太清抬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他起身：“無需多禮。你既以‘葬’為道，便不必拘于常法。”他從袖中取出一卷玉簡，遞過去，“這是《道德經》初篇，你且收好。”

蘇暮雙手接過獸皮卷，指尖剛觸到那古樸的字跡，就聽太清溫和開口，目光落在遠山昆侖方向：“昆侖山本是靈氣匯聚之地，貧道修行于彼處。你既入我門下，可愿隨貧道同往昆侖，靜心修行？”

“隨、隨師父去昆侖？”蘇暮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星子，手里的玉簡差點沒拿穩，呼吸都急促了些，“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