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在蛇墓旁的空地上支起三塊平整的青石，撿來的干松枝堆在中間，手指一指，“呼”地一聲，火苗就竄了起來。他從系統空間摸出那塊墨鱗蛇腹肉，用削尖的靈樹枝穿成兩串，蛇肉在火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返虛境的肉就是不一樣，摸著都帶著股子韌勁。”他把肉串架在火上，看著油珠一點點滲出來，滴在火里濺起小火星，“等烤透了，估計能比凡間的蛇肉鮮十倍。”

肉皮漸漸烤得發焦，透出琥珀色的油光，蘇暮喉頭又動了動，扭頭沖系統喊：“哎，系統，有調料沒？光烤太寡淡了，至少來瓶靈椒面啥的，提提味。”

系統界面應聲彈出個小瓷瓶圖標，底下標著行小字：【特制燒烤料（靈級）——以三千年靈椒、百年香桂子、九幽地蘚粉末煉制，可鎖住妖獸本源妖力，將其轉化為溫和靈力，佐餐增味效果拔群。兌換需50送葬點。】

“五十？”蘇暮眼睛一瞪，手里的肉串差點掉火里，“你這是搶錢啊！我在東海市買包孜然才五塊，你這翻十倍？還是靈級的就敢漫天要價？”

【宿主須知，此料非凡品。普通調料接觸妖獸血肉會被其妖力沖散，此料含九幽地蘚，可穩固妖力不散。】系統的電子音毫無波瀾，【且轉化妖力的效率達80%，相當于額外吸收半顆妖丹靈力，性價比極高。】

蘇暮咂摸了兩下，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他現在地仙前期，正缺靈力鞏固修為，總不能真靠生嚼蛇肉硬扛那股子霸道妖力。他咬咬牙：“行吧，來一份！”

話音剛落，手里就多了個巴掌大的白瓷瓶，擰開蓋子，一股混著辛辣與清冽的香味直沖天靈蓋——靈椒的烈、香桂的醇，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冷氣，愣是把蛇肉的焦香襯得更勾人了。

“嚯，這味兒，值回一半點數了。”他趕緊往肉串上撒了點，粉末一碰到熱油，“滋啦”一聲冒起白煙，肉串上的暗紋鱗甲竟微微發亮，原本躁動的妖力像是被安撫住了，順著肉紋緩緩流動，不再像之前那樣沖得人指尖發麻。

蘇暮翻了翻肉串，又撒了小半勺，看著調料在油光里慢慢融化，滲透進肌理。火舌舔過肉皮，烤得焦脆的地方泛起金紅色，連空氣里的妖獸腥氣都變得溫潤起來，混著香料味，勾得人食指大動。

“差不多了。”他估摸著火候，把肉串從火上拿下來，吹了吹熱氣，咬了一小口——

外皮焦脆帶點微辣，內里的肉卻嫩得流汁，香桂的甜味在舌尖散開，把蛇肉的腥氣去得干干凈凈。更奇的是，咽下肚后，一股暖流順著喉嚨往下滑，不是生肉時那股子沖勁，而是溫吞吞的，像裹著層薄紗，在丹田處慢慢化開，化作絲絲縷縷的靈力，順著經脈游走，熨帖得很。

“我去……這調料真能轉靈力？”蘇暮眼睛一亮，三兩口把半串肉啃完，摸了摸肚子，感覺丹田處的氣感又凝實了些，“五十點花得值！系統，再給我來兩瓶存著！”

【……宿主，建議先吃完這串再考慮囤貨，你那點送葬點能干嘛。】

蘇暮嘿嘿一笑，舉著剩下的肉串對著蛇墓晃了晃：“蛇兄，瞧見沒？你的肉配上這靈料，那叫一個絕！等以后輪回道開了，我送你往生時，高低給你捎兩串紙的，讓你在那邊也嘗嘗這味兒。”

風卷著烤肉香掠過土堆。蘇暮嚼著肉串，心里盤算著：下次再遇著妖獸客戶，高低得留塊肉，配上這特制燒烤料，洪荒第一家“送葬人烤串攤”，指不定真能開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蘇暮把家安在了山腰一處背風的山洞里。洞不深，卻被他收拾得有模有樣：洞口用藤蔓編了簾子擋風雨，洞里鋪著曬干的青紋藤葉當床，石壁上鑿出凹槽放系統商城兌的【靈木油燈】，昏黃的光線下，石桌上還擺著個缺角的石碗——上次烤赤練狐肉時不小心磕的。

白天太陽剛冒頭，他就揣著【殘魂收束袋】和【低級斂葬盒】出門。這盒子骨灰盒大小，是用陰槐心木混著晨露凝脂做的，薄如蟬翼，透著淡淡的青芒，系統說這是消耗品，裝了尸身埋進土里，會跟著尸體一起化去。蘇暮每次兌這盒子都肉疼，好在單價不貴，50點送葬點就能換一個，裝小型妖獸正好。系統提示音成了家常便飯：【東南坡發現開智野兔殘軀，死于鷹啄】【西溝有渡劫境“青背蜈蚣”遺骸，被山洪沖斃】。他踩著晨露翻山越嶺，遇著殘軀就往斂葬盒里一收，盒身頓時微微發燙，像是在初步煉化，碰著帶殘魂的就先收進袋里，嘴里還總念叨：“委屈委屈，等會兒讓你踏踏實實歸了天地。”

傍晚回到山洞，石灶上準能飄出肉香。有時是烤得滋滋冒油的狼肋排，撒上【特制燒烤料】，連骨頭縫里都透著靈椒的麻；有時是燉在石鍋里的靈鹿肉，加了從商城兌的【百果釀】，咕嘟咕嘟煮得酥爛，湯里飄著幾葉去腥的仙草——那是他白天送葬時順手采的，靈植們看在草木親和度的份上，總樂意讓他掐兩片葉子。

“系統，今兒這青背蜈蚣的肉太柴了。”他啃著烤蜈蚣段，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對了，剛才埋蜈蚣的時候，那倆斂葬盒化得真快，剛覆土就瞧見土縫里冒綠光。”

【低級斂葬盒含“化靈陣”，可將尸身靈韻分解為最精純的天地靈氣，七日之內便能反哺周遭生靈。】系統的電子音難得帶了點解釋的耐心，【這才是送葬的真諦——不止讓逝者安息，更讓生機循環。】

“懂了，等于給土地爺上了回肥料。”蘇暮咂咂嘴，“就是這盒子消耗得快，一天跑三單，兜里的盒子就見了底，得勤著兌。”

日子久了，附近幾座山的低階生靈都知道有這么個“帶盒子的送葬人”。見了他揣著青芒閃爍的盒子晃悠，開智的野兔會往草叢里鉆，靈鳥會往樹梢躲——倒不是怕他，是怕自己哪天不小心沒了，被裝進那會“化靈”的盒子里，連點骨頭渣都留不下。

可總有些時候，系統界面半天不跳提示，山洞里的肉干見了底，蘇暮摸著空肚子，眼神就開始在山林里打轉。

“沒客戶啊……”他蹲在崖邊，看著對面山坡那片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靈根地，眉頭皺了皺。那片地本長著能結“凝露果”的靈根藤，前幾日被一窩“蝕木蟻”占了，藤葉被啃得只剩禿莖，連剛結的青果都被啃出了洞，氣得旁邊的老槐樹抖落一地枯葉，借著草木親和度給他傳信：“餓……壞……”

蘇暮摸了摸懷里的三個低級斂葬盒，又對著老槐樹眨了眨眼，指尖渡出絲先天玉胎的溫潤氣。老槐樹像是接收到信號，枝椏輕輕晃動，幾片帶著清苦氣的葉子飄落在他手心——那是“苦楝葉”，靈植里出了名的驅蟲良藥，氣味對蟲豸來說比劇毒還難受。

“這不就有客戶了么。”他笑著把苦楝葉揉碎，借著風勢往蝕木蟻巢穴那邊撒去。

葉碎落地的瞬間，蟻群跟炸了鍋似的亂涌。蝕木蟻最忌這清苦氣，爬得慢的當場蜷成一團，爬得快的也慌不擇路，竟有大半直接撞進了旁邊的荊棘叢里，被尖刺扎得動彈不得。蘇暮拆開一枚斂葬盒，對著掙扎的蝕木蟻虛虛一罩，盒口青芒大盛，將那些指甲蓋大的蟻軀一股腦收了進去，盒身頓時變得沉甸甸的，還微微發燙。他接連用了兩枚盒子才裝完，嘴里還念叨：“擠擠，都擠擠，這盒子雖小，化靈的時候可不含糊，保準讓你們連殼帶肉都歸了天地。”

他在靈根藤旁挖了個淺坑，將斂葬盒并排埋進去，又澆了點山泉水。剛覆土，就見土堆上冒起絲絲青霧，盒子在土里“嗡”地輕顫，像是在啟動化靈陣。蘇暮蹲在旁邊瞅了會兒，竟瞧見周圍枯黃的靈根藤尖，悄悄冒出了點新綠。

【叮——檢測到宿主使用低級斂葬盒，完成蝕木蟻群體送葬，含開智蟻后1只、普通蝕木蟻32只，綜合送葬點x650，獎勵先天元氣x15。】系統頓了頓，補充道，【斂葬盒已啟動化靈程序，預計三日內可反哺靈根藤，使其恢復結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