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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處指掐血

夕陽把宮道的青石板染成金紅色時,楊雪瑩還站在書房外的槐樹下。風卷著槐樹葉落在她的藕荷色裙擺上,沾了些細碎的光斑,卻暖不透她心里的擔憂。青禾手里還攥著那塊刻著“瑩”字的暖玉,指尖被玉料硌得發(fā)疼,卻不敢松開——她知道,這玉現(xiàn)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扔不得,也留不得。

“大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府吧?”青禾小聲勸道,“四皇子殿下要是出來,肯定會去相府找您的。”

楊雪瑩搖搖頭,目光還鎖在書房的朱漆門上。她想起剛才預(yù)知宬走進書房時的樣子,石青色衣袍上的塵土、掌心滲血的包扎布,還有他看向自己時眼底的感激與不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放不下來。

“再等等。”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固執(zhí),“我得親眼看著他平安出來。”

青禾還想再勸,就見遠處的回廊拐角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是翟翟。他沒穿朝服,換了件月白錦袍,卻依舊掩不住眼底的陰鷙。他身邊跟著個小太監(jiān),正低頭在他耳邊說著什么,兩人的目光時不時往書房方向瞟,神色詭異。

“大小姐,我們快躲躲!”青禾連忙拉著楊雪瑩躲到槐樹后,心跳得飛快。

楊雪瑩透過槐樹葉的縫隙往外看,見翟翟聽完小太監(jiān)的話,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轉(zhuǎn)身往相反方向走了。那小太監(jiān)則留在原地,眼神死死盯著書房門口,像在等著什么。

“他想干什么?”楊雪瑩皺緊眉頭,心里滿是不安。翟翟剛經(jīng)歷了貴妃被禁足、余家即將倒臺的打擊,現(xiàn)在又在書房外徘徊,肯定沒安好心。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開了。預(yù)知宬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攥著塊暖白色的玉佩,上面的蘭草紋在夕陽下格外清晰——和皇后賞賜給楊雪瑩的那塊,一模一樣。他的臉色比進去時更白了些,眼神里滿是復(fù)雜的情緒,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壓抑什么。

“四皇子殿下!”楊雪瑩忍不住從槐樹后走出來,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玉佩上,“這玉佩……”

預(yù)知宬猛地回過神,看到她時,眼底的復(fù)雜瞬間被驚訝取代。他下意識地把玉佩往身后藏了藏,喉結(jié)滾了滾:“你怎么還沒走?”

“我擔心你。”楊雪瑩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父皇跟你說什么了?這塊玉佩是……”

“沒什么。”預(yù)知宬打斷她,語氣有些不自然,“父皇只是問了問冷泉宮的情況,這塊玉佩是……是父皇賞賜的。”

他在撒謊。楊雪瑩看得出來——他說話時眼神躲閃,握著玉佩的手緊得指節(jié)泛白,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玉佩的來歷。她心里有些失落,卻沒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能強迫他說出來。

“那就好。”她笑了笑,努力掩飾眼底的失落,“既然沒事了,我們就一起回府吧,我爹肯定還在等我們。”

預(yù)知宬“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邊。兩人沿著宮道往宮門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青石板上,像兩條緊緊靠在一起的線。

青禾跟在后面,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里悄悄松了口氣。她攥著手里的暖玉,忽然覺得,或許這塊玉也沒那么燙手——至少,它證明了大小姐對三皇子的態(tài)度,也讓四皇子殿下看到了大小姐的真心。

就在他們快要走到宮門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皇子殿下,楊大小姐,請留步!”

是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他跑得滿頭大汗,手里拿著個明黃色的錦盒:“皇上說,這是賞賜給四皇子殿下和楊大小姐的,讓雜家務(wù)必送到。”

預(yù)知宬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里面是兩匹上好的云錦,一匹石青色,一匹藕荷色,正好和他們今天穿的衣袍顏色一樣。還有一對玉鐲,上面刻著纏枝蓮,和楊雪瑩頸間的鴿血紅寶石相得益彰。

“皇上這是……”楊雪瑩愣住了,沒想到皇帝會突然賞賜他們這么貴重的東西。

“皇上說,”太監(jiān)笑著說,“楊大小姐聰慧果敢,幫朝廷找出了余家和蘇將軍的罪證,該賞;四皇子殿下雖身處困境,卻仍能堅守本心,也該賞。這云錦和玉鐲,是皇上特意讓內(nèi)務(wù)府準備的,希望兩位……以后能互相扶持,共守皇家顏面。”

互相扶持?楊雪瑩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預(yù)知宬。他也正好看著她,墨色的眸子里映著夕陽的光,像兩簇跳動的火苗,讓她的臉頰微微發(fā)燙。

“替我們謝過父皇。”預(yù)知宬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太監(jiān)走后,兩人拿著錦盒,繼續(xù)往宮門走。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誰都沒說話,只有風吹過槐樹葉的沙沙聲,還有玉鐲碰撞的清脆聲響。

“那個……”楊雪瑩率先打破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錦盒的邊緣,“你父皇說的‘互相扶持’,你別多想,就是……就是普通的賞賜而已。”

預(yù)知宬“嗯”了一聲,卻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夕陽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為他眼底的陰鷙鍍上了一層暖光,竟顯得有些溫柔。“我沒多想。”他輕聲說,“不過,我希望皇上說的是真的。”

希望……互相扶持?楊雪瑩的心跳得更快了,剛要開口,就聽見青禾小聲說:“大小姐,四皇子殿下,宮門到了。”

她這才回過神,連忙低下頭,快步往宮門走。預(yù)知宬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握著錦盒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和她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馬車停在宮門口,楊丞相早已等候在那里。見他們出來,他連忙上前,目光落在預(yù)知宬手里的錦盒上,眼神復(fù)雜了一瞬,隨即笑著說:“看來皇上很滿意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

“多虧了爹。”楊雪瑩挽住父親的胳膊,語氣里滿是驕傲,“要是沒有您找到的證據(jù),我們今天肯定洗不清冤屈。”

楊丞相笑了笑,沒再多說,只是拍了拍她的頭。預(yù)知宬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女情深的樣子,眼神里滿是羨慕——他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陪伴,冷泉宮的老太監(jiān)雖然對他好,卻終究不是親人。

“四皇子殿下,”楊丞相忽然開口,看向預(yù)知宬,“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到相府用了晚膳再回冷泉宮?”

預(yù)知宬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不了,多謝相爺好意。冷泉宮還有些事,我得回去處理。”

他說的是實話。老太監(jiān)年紀大了,冷泉宮的事大多需要他親自打理。再說,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不宜在相府久留,免得給楊家?guī)砺闊?

楊雪瑩還想再勸,卻被父親拉住了。“既然四皇子殿下有事,那我們就不勉強了。”楊丞相說,“雪瑩,把皇上賞賜的云錦給四皇子殿下一匹,讓他做件新衣裳。”

楊雪瑩點點頭,從錦盒里取出那匹石青色云錦,遞給預(yù)知宬:“這個你拿著,做件新衣裳,別總穿舊的。”

預(yù)知宬接過云錦,指尖觸到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里一顫。他看著她眼底的真誠,忽然覺得,冷泉宮的日子,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

“謝謝你。”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楊雪瑩笑了笑,轉(zhuǎn)身登上馬車,“路上小心,有空我再去冷泉宮看你。”

預(yù)知宬“嗯”了一聲,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手里還攥著那匹石青色云錦,還有那塊刻著蘭草紋的玉佩。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宮門口的石獅子上,顯得格外孤寂。

他轉(zhuǎn)身往冷泉宮的方向走,剛走沒幾步,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卻什么都沒看到——只有風吹過宮墻,帶來一陣蘭草的清香。

是錯覺嗎?他皺了皺眉,沒再多想,繼續(xù)往前走。他不知道,不遠處的陰影里,翟翟正站在那里,手里攥著塊碎瓷片,指尖被割破,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翟翟看著預(yù)知宬手里的石青色云錦,又想起剛才在宮道上看到的、兩人并肩走的樣子,心里的怒火像燎原的野草,越燒越旺。他沒想到,父皇不僅沒治楊雪瑩和預(yù)知宬的罪,還賞賜了他們云錦和玉鐲,甚至讓他們“互相扶持”!

“楊雪瑩……預(yù)知宬……”他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聲音里滿是陰鷙,指尖的血珠滴在地上,染紅了青石板,“你們給我等著,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敢出聲。翟翟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的碎瓷片扔在地上,轉(zhuǎn)身往永壽宮的方向走——他要去見貴妃,就算母親被禁足,他也要想辦法,讓楊雪瑩和預(yù)知宬付出代價!

而此刻的相府里,楊雪瑩正坐在書房里,看著皇帝賞賜的藕荷色云錦,還有那對纏枝蓮玉鐲。青禾把暖玉放在桌上,小聲說:“大小姐,這塊玉怎么辦?總不能一直放在奴婢這里吧?”

楊雪瑩看著暖玉,忽然笑了:“既然三皇子殿下這么喜歡送玉,不如我們就把這塊玉送到余府去。”

“送到余府?”青禾愣住了,“大小姐,您這是……”

“余洋佩佩不是喜歡造謠嗎?”楊雪瑩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就把這塊刻著我名字的暖玉送給她,讓她看看,三皇子殿下有多‘看重’我,也讓她知道,就算沒有她,我楊雪瑩也能過得很好。”

青禾恍然大悟,連忙點頭:“大小姐,您這主意太好了!余小姐要是看到這塊玉,肯定會氣得跳腳!”

楊雪瑩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拿起那對纏枝蓮玉鐲,戴在手腕上。玉鐲冰涼的觸感貼著皮膚,讓她想起剛才在宮道上,預(yù)知宬看她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發(fā)慌。

她不知道,翟翟已經(jīng)在暗中策劃報復(fù),也不知道,那塊被她隨手贈予青禾的暖玉,將會引發(fā)一場新的風波。她更不知道,預(yù)知宬手里的蘭草玉佩,還有皇后賞賜的蘭草玉佩,以及她母親留下的蘭草銀鐲,這三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這個聯(lián)系,將會揭開一個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

夜深了,楊雪瑩躺在床上,手里攥著那匹石青色云錦的一角。她想起預(yù)知宬穿著石青色新袍的樣子,想起他眼底的復(fù)雜情緒,還有他手里的蘭草玉佩,心里滿是疑惑。皇帝為什么要單獨留下他?那塊蘭草玉佩到底是誰的?預(yù)知宬的生母,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宮女嗎?

這些疑問像團迷霧,在她心里揮之不去。她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想起冷泉宮的那棵老槐樹。不知道此刻的預(yù)知宬,是不是也在槐樹下,看著月亮,想著同樣的問題?

而冷泉宮的槐樹下,預(yù)知宬正坐在青石板上,手里拿著那塊蘭草玉佩,還有楊雪瑩送的石青色云錦。月光落在他身上,石青色衣袍泛著冷光,他的眼神里滿是復(fù)雜的情緒——有對身世的疑惑,有對楊雪瑩的在意,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偏執(zhí)。

他想起父皇說的“等時機成熟了,朕會告訴你一切”,又想起皇后袖口的蘭草繡,還有楊雪瑩腕間的蘭草玉佩,心里忽然涌起一個荒唐的念頭——他的生母,會不會和皇后有關(guān)?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一顫,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身份尊貴,怎么會和他這個宮女生的皇子有關(guān)系?

可越是這么想,他心里的疑惑就越重。他握緊手里的蘭草玉佩,指尖的舊傷又開始疼,滲出血珠,滴在石青色云錦上,暈開極小的紅點,像落在雪地里的梅瓣。

“時機成熟……”他低聲念著父皇的話,眼神里滿是堅定,“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查清楚的。”

月光灑在冷泉宮,靜謐而溫柔,卻掩蓋不住暗處涌動的暗流。翟翟的報復(fù)、皇帝隱瞞的秘密、皇后的蘭草情結(jié),還有楊雪瑩和預(yù)知宬之間越來越深的羈絆,像一條條線,將所有人都纏繞在一起,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而這張網(wǎng)的中心,正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整個預(yù)知王朝的風暴。楊雪瑩和預(yù)知宬還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不僅是翟翟的報復(fù),還有來自皇室最深處的秘密,以及這場秘密帶來的、無法預(yù)料的命運轉(zhuǎn)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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