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七點，賓利準時停在樓下。我攥著領口的鉑金項鏈，金屬的涼意透過皮膚滲進來，像沈知意的目光一樣，無孔不入。

進了公司停車場，剛推開車門，就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林舟？”

我猛地回頭，洛妍站在不遠處，穿著隔壁公司的制服，手里還拿著杯沒開封的豆漿。她是我的前女友，分手三個月，我們說好不再聯系。

“好巧。”她走近幾步，眼神里帶著點局促，“我今天過來對接個項目，沒想到會碰到你。”

我捏著公文包的手指緊了緊：“有事嗎？”

“也沒什么……”她低頭攪了攪手里的豆漿，“就是前幾天整理東西，看到你落在我那的書，想著什么時候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扔了吧。”我盡量讓語氣平淡，分手后的糾纏最沒意思，何況現在……我下意識朝賓利的方向瞥了一眼，沈知意還坐在車里，側臉對著我，看不真切表情。

“那本書不是你挺喜歡的嗎？”洛妍抬頭，語氣里帶了點委屈，“林舟，我們……”

“洛小姐。”

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后背瞬間繃緊。沈知意不知什么時候下了車，就站在我身后兩步遠的地方，一身黑色西裝襯得她氣場凜冽，目光直直落在洛妍臉上，像在看什么礙眼的東西。

洛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驚到了，愣了愣才問：“你是？”

“他的上司。”沈知意沒看她，視線越過她的肩膀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濃得化不開，像浸了墨的水，“林舟，上班時間到了。”

我剛要應聲，洛妍卻往前一步，擋在我面前：“我們說幾句話就好，不會耽誤他工作的。”

這話像點燃了引線。沈知意的目光終于落到洛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那笑意卻淬著冰：“洛小姐，盛星的員工，工作時間只需要對我負責。”

她的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洛妍的臉色白了白，攥著豆漿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

“林舟，那書我先替你收著。”她咬了咬唇，轉身要走，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有空……再說吧。”

我沒敢回應，只覺得后頸的皮膚都在發燙。沈知意的目光已經收了回去，重新落在我身上，那里面翻涌著的東西讓我心驚——不是憤怒，是更可怕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占有欲，像盯著獵物的猛獸，在宣告領地被侵犯后的警告。

“上車。”她沒看我，徑直走向電梯口，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神經上。

我快步跟上，經過洛妍剛才站的地方時，瞥見那杯沒開封的豆漿被扔在了垃圾桶旁，包裝袋被捏得變了形。

進了電梯，鏡面映出沈知意的臉，她側頭看著我，指尖在金屬扶手上輕輕劃著圈。

“前女友？”她忽然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已經分了。”我喉結動了動，“我們沒什么。”

“沒什么？”她笑了笑，抬手捏住我胸前的項鏈，指尖用力，吊墜硌得我鎖骨生疼，“林舟，你好像忘了我昨天說的話。”

電梯門打開，她拽著項鏈把我往前帶了半步，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制。她湊近我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滾燙的偏執：

“你的過去，現在，將來，都只能有我。”

走廊里人來人往，沒人敢看我們。我被她拽著，只能被迫仰著頭，看著她眼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像燃起來的野火，要把我連同周圍所有可能靠近的東西，一起燒成灰燼。

她終于松開手，指尖卻在我頸側那顆痣上輕輕按了一下，像在蓋章。

“進去吧。”她轉身走向總裁辦公室，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淡，“十分鐘后，到我辦公室來。”

我站在原地，摸著發燙的脖頸，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晨光，卻照不散我心里的寒意——剛才洛妍站過的地方，好像還殘留著她的氣息，而沈知意那雙眼睛，已經把那片氣息徹底標記成了“禁地”。

看來，她的占有欲，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