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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霉運玉局,反嫁氣運

雨夜未歇,風鉆進廢品站鐵皮屋的縫隙,發出尖細的嗚咽,吹得墻角一摞舊報紙嘩啦作響,紙頁邊緣翻飛如受驚的鳥翅,每一聲翻動都像在耳道里刮擦,撩撥著神經末梢的警覺。潮濕的鐵銹味混著霉腐氣息在鼻腔里彌漫,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一團濕冷的棉絮,沉甸甸地壓進肺腑。蘇晚的手按在門把上沒動,指尖觸到的是冰冷粗糙的金屬顆粒感,銹蝕的邊緣咬進皮膚,仿佛握住了某種沉睡的獸骨,寒意順著指骨一路爬升,直抵心口。

她目光死死盯著林阿婆懷里那塊染血的布包——粗麻布被雨水泡得發脹,纖維腫脹如浮腫的皮膚,邊緣滲出暗紅血漬,在昏黃燈泡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像一塊剛從地底挖出的臟玉,濕滑黏膩,仿佛還帶著活物的體溫。她甚至能聽見那布料吸飽雨水后輕微的“咕唧”聲,像是傷口在低語。

“你說他吐了血?”她聲音壓得很低,喉間像是被濕布堵住,話音出口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連聲帶都在微微發麻。

“是……是啊,”林阿婆喘著氣,嘴唇發青,呼出的白霧在空中凝成細線,帶著老人特有的土腥味,“穿黑夾克,戴帽子,往東墻那邊跑的。我撿起來時還熱乎著,血沒干透……你別嫌臟,我尋思你懂這些,萬一……是值錢的東西?”她說話時手指哆嗦,指甲縫里沾著泥灰,那布包在她懷里像一塊燒紅的炭,燙得她不敢松手,又不敢放下。

蘇晚沒接,反而拉開門縫又往外看了一眼。冷風裹著雨星撲在臉上,細密如針,刺得皮膚生疼,臉頰瞬間泛起一陣麻癢,像是被無形的蛛網覆蓋。雨水順著額角滑進衣領,冰涼地貼著脊背蜿蜒而下。

東墻外是條斷頭巷,堆著建筑垃圾和幾節破水管,此刻空無一人,只有積水倒映著遠處工地的黃光,像一只渾濁的眼睛,瞳孔里浮動著破碎的光影,隨著水波扭曲、拉長,仿佛在無聲地窺視。她聽見水滴從斷管口墜落,一聲、兩聲,節奏錯亂,像誰在暗處敲打節拍,每一下都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仿佛某種倒計時的節拍器。

她終于伸手接過布包,入手沉重,濕冷的鐵腥味順著指尖爬上來,布料吸飽了雨水,沉得像塊裹尸布,濕透的麻線勒進掌心,留下幾道深紅的印痕。解開結時,手指微微發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一塊暗紅色的玉佩滾落掌心,表面布滿蝕紋,中央刻著一個扭曲的“鎮”字,邊緣沾著干涸的血跡,觸感粗糲,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倒刺在刮蹭皮膚,每一下摩擦都帶來細微的刺痛,像被銹鐵絲輕輕割過。

就在她指尖觸到玉佩的剎那,眼前猛地一黑。

幻象炸開——

一間陰森祠堂,供桌上擺著這塊玉,四周香火繚繞,卻無一人跪拜。

煙霧如黑蛇般纏繞玉身,地面滲出暗紅液體,黏稠如油,墻角浮現出四個血字:霉運鎮煞。

一個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以災換運,以命抵劫,此玉不毀,厄運不息。”那聲音像是從地底爬出,貼著耳膜摩擦,激起一陣戰栗,連耳道都仿佛被冰冷的手指刮過。

她猛地抽手,冷汗順著額角滑下,冰涼地滲進衣領,后背的衣料瞬間濕透,緊貼肌膚,像被無形的寒潮浸透。

【檢測到高危邪器·霉運玉(明代仿古厭勝物),接觸者厄運概率提升83%,持續影響可達七日。

建議立即物理銷毀或封存隔離。】

系統提示音冰冷地響起,像一柄手術刀劃開寂靜,每一個字都像金屬片刮過顱骨,清晰、鋒利、不容置疑。

蘇晚卻沒動。

她盯著玉佩,眼神從驚疑轉為銳利。

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里。

東墻……爺爺的照片上也寫著“東墻裂,血玉出”。

巧合?

還是某種召喚?

她忽然想起小周剛發來的消息——守器閣,承乾資產,那幅仇英畫作的歸宿。

而眼前這塊玉,若真是邪物,怎會輕易被人掉落?

一個吐血逃竄的男人,像是被反噬,更像是被拋棄的棋子。

“林阿婆,你先回去,別跟任何人說撿到東西。”她把布包重新裹好,塞進抽屜底層,又順手關掉了屋里的燈。

黑暗瞬間吞沒空間,只有窗外工地的黃光透過鐵皮縫隙,在地面投下幾道歪斜的光痕,像某種古老的符咒,隨風微微顫動,仿佛在低語。

凌晨三點十七分。

墻上那座老鐘的指針依舊靜止不動,銅殼表面蒙著薄灰,玻璃罩內積著蛛網,仿佛時間早已在此停擺。

蘇晚盯著它,忽然低聲笑了:“爺爺,你是想告訴我什么嗎?”

笑聲在空屋里回蕩,帶著金屬般的冷意,撞上鐵皮墻又反彈回來,像另一人在應和。

她沒再追問,轉身打開筆記本電腦,接入暗網爬蟲程序。

三小時后,一條交易記錄浮出水面:某地下拍賣行即將掛牌“清代招福鎮宅玉佩”,附言稱“得之者可替主承災,官場商界尤宜供奉”,起拍價八十萬,賣家代號“灰隼”——經查,為李光頭旗下“瑞昌典當”技術主管趙四,人稱“風水師爺”。

蘇晚合上電腦,冷笑出聲。

這不是意外,是沖她來的。

“晚來齋”剛打臉博物館,又清債掛牌,風頭正盛。

李光頭不動明槍,卻拋出一塊“邪玉”,造勢“破財免災”,再暗中散布“此物出自廢品站”——一旦發酵,她蘇晚就成了“邪物出世”的源頭,民間聲望瞬間崩塌。

更狠的是,那句“專克官運”,分明是往她剛接觸的文物系統里扎釘子。

他們想讓她變成“災星”。

但她不按牌理出牌。

第二天中午,她帶著玉佩走進市文物鑒定中心,公開申請材質檢測。

全程錄像,直播開啟。

“各位,有人說這塊玉能招災,”她舉著密封袋里的玉佩,神色坦然,“那我今天就做個實驗——請最權威的機構告訴大家,它到底有沒有毒、有沒有輻射、是不是什么‘陰氣纏身’。”

檢測員當眾操作,X光、光譜分析、碳同位素比對一一完成。

三小時后,報告出爐:天然紅玉髓,人工染色做舊,無放射性,無生物毒素,文化年代判定為清晚期民俗厭勝物,不具備文物價值。

直播間彈幕炸了。

“就這?我還以為多邪乎!”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霉運玉,就是個工藝品?”

“蘇姐牛啊,直接送檢,硬剛謠言!”

蘇晚對著鏡頭笑了笑,眼角微彎:“你說它招災?那我送你。”

話音未落,她已將玉佩打包,通過匿名賬戶委托拍賣行參與競拍。

起拍八十萬,她加到一百二十萬,最終以一百三十五萬成交。

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毀玉立威。

可她轉頭就將玉佩寄出,收件人是李光頭在城南最大的生意對手——做古建修復起家的周氏文化董事長周臨川。

附言只有一句:祝您新項目開工大吉,鎮宅辟邪,萬事順遂。

快遞寄出那一刻,她靠在鐵皮屋的門框上,望著灰蒙蒙的天,輕輕吐出一口氣。

【氣運干涉模塊激活中……目標鏈路追蹤開啟……】

【檢測到強烈負面能量波動,來源:灰隼】

【建議操作:反向嫁接,風險等級——中高】

她沒點確認,只是低聲說:“等三日。”

屋外,風漸止。

雨滴從鐵皮屋檐滑落,像某種倒計時的滴答聲。

三日后,周氏文化集團接連爆出三樁丑聞。

先是其承建的“江南文保園”項目被曝偷工減料,使用現代水泥替代傳統灰漿,照片中青磚下露出鋼筋網,觸目驚心;緊接著,旗下拍賣子公司被查出與境外賬戶對敲洗錢,涉案金額超兩億;最致命的是,公司新任副總在家中突發精神失常,手持周臨川簽名文件嘶吼“我們燒了真卷”,被送往精神病院時仍在哭喊“火里出來的字會動”。

股價應聲暴跌,單日蒸發近四十億市值。

而在市場嘩然之際,李光頭的心腹、瑞昌典當總經理趙四,在辦公室突發急性心肌梗死,送醫搶救后勉強脫離危險,卻留下永久性心功能損傷。

業內傳言四起,有人說是“邪玉反噬”,有人稱“風水局被破”,更有人悄悄將這一切與三天前那場直播送檢、高價競拍又轉贈對手的詭異操作聯系起來。

廢品站鐵皮屋內,蘇晚坐在昏黃燈泡下,盯著手機刷出的財經新聞,指尖輕敲桌面,像在計算節拍。

她咳了一聲,掌心一抹猩紅,血絲在燈光下泛著暗金光澤。

系統界面無聲浮現:

【氣運干涉·成功嫁接,生命力5%】

【警告:宿主精神負荷已達臨界值,建議暫停高階操作】

她沒關提示,反而笑了,笑聲低啞卻清晰,像是從喉嚨深處碾出來的:“原來你們信的‘運’,也能當刀使。”她擦掉血跡,目光落在桌角那塊已被封存的霉運玉復制品——真正的原物早在寄出前就被她調包。

她根本不怕什么反噬,她要的就是這場“信則有”的集體心理暗示。

李光頭迷信風水,便用風水之名設局;他操控輿論造神,她就借勢成刃,把“災星”二字反扣回他自己人頭上。

她不是在破局,她是在重構規則。

夜深時,風再度掀起鐵皮屋的邊角,發出空洞的回響。

一道黑影無聲掠至門口,沒有敲門,只將一卷泛黃殘紙從門縫塞入,隨即轉身隱入雨幕。

蘇晚聽見了腳步聲,極輕,卻帶著某種熟悉的節奏——是陸時硯。

她起身撿起殘卷,指尖觸到紙面瞬間,一股寒意直沖脊背。

紙頁邊緣焦黑,似經火焚,但墨跡尚存,觸感酥脆如枯葉,稍一用力便有碎屑飄落。

她展開一看,首行小楷如刀刻斧鑿:

“守器閣·天工開物錄”

字跡蒼勁,筆鋒藏鋒,與爺爺生前筆記竟有七分相似。

她心頭一震,下意識摸向左手銹戒,那枚從雨夜起便再未離身的古戒,此刻竟微微發燙,仿佛與殘卷產生了某種共鳴。

她站在原地良久,窗外雨聲如織,鐵皮屋頂滴答作響,像某種古老鐘表的走針。

她忽然明白,爺爺留下的不是廢品站,也不是債務,而是一道門——一扇通往被遮蔽歷史的窄門。

陸時硯的話在耳邊回蕩:“他們收藏的不是文物,是權力。”

她緩緩坐下,將殘卷仔細包好,放進鐵皮屋角落的舊保險柜,旋動密碼輪時手指穩定。

柜門合上那一瞬,她望著墻上停擺的老鐘,低聲說:“爺爺,我開始懂你了。”

那一夜,她未曾合眼。

晨光未至,她已從雜物堆深處翻出那個積滿灰塵的工具箱——鐵皮外殼,邊角銹蝕,提手處纏著褪色紅繩,正是爺爺生前從不許她碰的那只。

箱扣扣得極緊,像是從未被人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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