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麻煩大了
- 二婚廢柴女穿越成皇商
- 野心伽
- 2609字
- 2025-08-26 17:32:33
地下那固執的叩擊聲,和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來的細碎刮擦聲,交織成一張無形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羅網,將小小的陋屋緊緊纏裹。空氣粘稠得如同膠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刮擦肺腑的刺痛感。
圓心死死捂住耳朵,小臉扭曲,幾乎要崩潰。趙三河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目光瘋狂掃視地面和墻壁,卻找不到聲音的確切來源,那種無處著力的感覺幾乎要將他逼瘋。
蜷縮的啞婆終于無法再維持那副置身事外的假寐姿態。
她猛地坐起身,動作帶著一股被徹底惹毛的暴躁,渾濁的老眼里迸射出駭人的兇光。她看也不看嚇傻的圓心和趙三河,枯瘦的手快如閃電地探入身后那堆散發著霉味的干草里,一陣摸索,竟掏出了一把東西——不是武器,而是一把顏色晦暗、形狀不規則、像是從某個古老香爐里刮下來的、板結了的香灰和泥土的混合物!
她嘴里急速地念誦起一段極其古怪、音節拗口、絕非任何已知語言的低沉咒言,聲音沙啞含混,卻帶著一種原始而蠻橫的力量。同時,雙手猛地將那把灰黑色的混合物狠狠拍在冰冷的地面上!
噗!
一聲悶響。
并非物理上的撞擊聲,而更像是一種……能量被強行摁入地底的沉悶反饋。
以她手掌拍擊處為中心,一圈極淡極淡、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灰黑色漣漪,如同水波般瞬間擴散至整個屋子的地面,甚至透過墻壁,向外蔓延了短短一瞬!
“滾——回——去——挖——你——家——祖——墳——去——!”
啞婆抬起臉,朝著地面發出嘶啞的、一字一頓的咆哮,每一個字都像是裹挾著無盡的厭煩和某種古老的詛咒。
奇跡般地——
地下那持續不斷的叩擊聲,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徹底啞火。
連屋外那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細碎刮擦聲,也像是被齊齊掐住了脖子,出現了瞬間的、絕對的中斷!
死寂。
比之前更加徹底的死寂,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圓心和趙三河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個佝僂枯瘦的老嫗,僅憑一把灰土和一句咒罵,就悍然喝停了這恐怖的“地痦”之音!
啞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顯然這一下對她消耗也不小。她惡狠狠地瞪了地面一眼,仿佛能穿透土層看到下面那令人作嘔的東西,啐了一口:“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她重新蜷縮回去,但這一次,她沒有再閉上眼,而是警惕地、側耳傾聽著什么。
那絕對的死寂并未持續太久。
約莫十幾息后——
一種新的聲音,極其微弱,卻清晰無誤地穿透死寂,鉆入屋內每個人的耳膜。
不是來自地下,也不是來自四面八方。
而是來自……正上方。
來自屋頂。
那是……極其緩慢的、小心翼翼的……指甲刮過瓦片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
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耐心和……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探究。
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正趴在他們的屋頂上,用這種方式,一寸一寸地、仔細地檢查著每一片瓦,每一條縫隙。
它刮得很慢,很輕,似乎生怕驚動了什么。
但正是這種刻意的、小心翼翼的輕柔,反而透出一種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專注和志在必得。
它不是在發泄,不是在恐嚇。
它是在……工作。
一種冰冷、機械、不帶任何感情的……搜尋的工作。
啞婆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無比凝重,甚至比之前面對地下叩擊和萬千刮擦時更加難看。她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屋頂,嘴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壞了……”她極其低聲地、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棘手意味。
趙三河和圓心也聽到了那緩慢刮擦瓦片的聲音,也看到了啞婆驟變的臉色,剛剛落回肚子里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冰寒的絕望再次攫住了他們。
連啞婆都覺得“壞了”?
那屋頂上的……到底是什么?!
刮擦聲持續著,緩慢,穩定,堅定不移。它從屋頂的一角開始,正以一種不疾不徐的速度,向著整個屋頂蔓延。那種效率,那種耐心,比任何狂暴的沖擊都更讓人絕望。
它似乎認定,目標就在下面。
它有的是時間。
啞婆的眼神急劇變幻,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身邊的草墊上劃動著,似乎在急速思考權衡著什么。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京云洲,又看了一眼那盞即將油盡燈枯的小油燈,最終,目光落在嚇傻的圓心和緊張的趙三河身上。
她臉上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掙扎,最終化為一種認命般的、帶著濃濃肉痛和不甘的狠色。
她猛地再次伸手入懷,這一次,摸索了更久,最終,極其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用某種暗沉金屬打造的小瓶子,瓶身布滿了復雜古樸的纏枝花紋,瓶口被一種暗紅色的膠狀物死死封住。
瓶子出現的瞬間,一股極其淡薄、卻仿佛能凍結靈魂核心的寒意,瞬間彌漫開來,甚至暫時壓過了屋內所有的氣味。
啞婆看著這個小金屬瓶,眼神如同在看自己棺材本里最舍不得的那塊陪葬金餅,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極其不舍地、用指甲摳掉一點點瓶口的紅色封膠。
然后,她抬起頭,看著屋頂那緩慢移動的刮擦聲源,臉上露出一個混合著極度心疼和極度兇狠的表情,猛地將那小金屬瓶向著屋頂方向,虛虛一擲!
瓶子并未真的扔出去,還在她手里。
但就在她做出投擲動作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帶著絕對零度般森寒死寂的意念,如同無形的炮彈,猛地穿透屋頂,直沖云霄!
“……滾……!!!”
啞婆沒有發出聲音,但她的整張臉,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在咆哮著這個字!
屋頂上,那緩慢而固執的刮擦聲,猛地停頓了。
徹徹底底地停頓了。
仿佛被那股突如其來的、更高階、更本質的冰冷死寂瞬間凍結、扼殺!
短暫的死寂后——
“窸窣……”
一種極其輕微、仿佛本能畏懼般的、快速遠離的摩擦聲響起,迅速消失在屋頂遠方。
屋頂上的東西……被嚇跑了。
被啞婆那肉痛無比、不知為何物的“寶貝”里散發出的一絲氣息,驚退了。
啞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金屬瓶重新塞回懷里最深處,死死按住,仿佛生怕它長腿跑了。她大口喘著氣,臉色灰敗,像是被抽走了十年陽壽,嘴里不住地低聲咒罵:“虧死了虧死了……老婆子的保命根子……就這么用了……殺千刀的玩意兒……遲早扒了你的皮點天燈……”
她心疼得幾乎要捶胸頓足。
屋內,再次暫時安全。
但氣氛卻更加凝重。
連啞婆都需要付出如此代價才能驚退的存在……
趙三河和圓心看著啞婆那副肉痛到扭曲的表情,心底的寒意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深重。
這一次,沒等他們喘過氣。
篤篤。篤篤篤。
一陣輕柔、舒緩,甚至帶著點禮貌意味的敲門聲,清晰地從屋外那扇掛著破斗笠的木門上響起。
不緊不慢,極有耐心。
仿佛一位深夜來訪的、恪守禮儀的舊相識。
啞婆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心疼和憤怒瞬間凍結,慢慢轉化為一種極致的……荒謬和……難以置信的凝重。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看向那扇門。
眼神復雜得像是在看一件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來自洪荒年代的……絕癥。
“……媽的……”她極其輕微地、用一種近乎虛無的語氣,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次……真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