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毒牙”初試
- 二婚廢柴女穿越成皇商
- 野心伽
- 2767字
- 2025-08-25 10:45:44
死胡同里陰冷的風打著旋,卷起地上的塵土。京云洲的后背緊貼粗糙冰冷的磚墻,胸膛微微起伏,不是疲憊,而是某種猛獸撲擊前的蓄力。那句“塞進他嘴里”帶著血腥氣的狠厲,砸在圓心耳膜里,震得她頭皮發麻。
“怎、怎么塞?”她聲音發緊,手下意識護住胸前的挎包,那方匣的輪廓硌著她的指骨。
京云洲沒直接回答。他目光從胡同口收回,像淬火的刀鋒,落在圓心臉上,審視著,衡量著。那目光剝去了她所有偽裝,直刺內核,冰冷,精準,不帶一絲多余情緒。
“怕死嗎?”他忽然問,和之前無數次一樣,但這一次,更像是一道最終的通牒。
圓心喉嚨干得冒煙,想吞咽,卻連唾沫都耗干了。怕?怎么會不怕?她怕得骨頭縫里都在冒寒氣。但比起死,她更怕再變回那個被兩段婚姻榨干所有價值、對未來毫無指望的廢人,怕在這異世像螻蟻一樣被輕易碾碎,連個水花都沒有。
她猛地抬起頭,迎上他那能凍裂骨頭的視線,眼眶燒得通紅,卻硬擠出一點扭曲的、近乎猙獰的笑:“怕……但我更怕窮!怕被人當抹布一樣扔了!”
這話嘶啞破音,帶著豁出一切的癲狂,不像她,卻又最像她。
京云洲盯著她,看了足足三息。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底深處那冰封的荒原,似乎被這話砸開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裂隙。
極輕微的,幾乎像是錯覺,他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好。”他吐出一個字。沒有贊許,更像是對一件勉強合格工具的確認。
他不再看她,側身從懷里摸出那枚幽綠的夜光石,借著那點鬼火般的微光,飛快地在腳下的泥地上畫出幾條簡略的線和幾個點。
“這是沈記生絲行后巷的布局。側門通常只有兩個護院,申時換崗,有一刻鐘的空當。庫房鑰匙,在管事劉三身上,他每晚必去斜對面的‘暗香閣’喝花酒,子時前回來,走這條路。”
他手指點著那幾個關鍵的節點,語速快而清晰,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用刀刻進腦子里的。
“你的活兒,很簡單。”他抬起眼,目光像釘子一樣釘住圓心,“趁換崗空當,溜進后巷,把這包東西,”他從袖袋里摸出一個用普通油紙包著的小包,塞進圓心手里,觸手微沉,像是某種粉末,“撒在劉三回來必經的那段路面上,靠墻根,要均勻,不起眼。然后,立刻退回這個拐角,等我。”
圓心捏著那包粉末,指尖冰涼。“這……是什么?”
“讓他腳底打滑摔一跤的好東西。”京云洲語氣平淡,眼底卻掠過一絲冰冷的譏誚,“摔破了皮,總得擦藥吧?庫房里,正好有批新到的‘止血生肌’的上等金瘡藥粉,他順手拿點用,合情合理。”
圓心瞬間明白了。那包里絕不是簡單的滑石粉!是要借著劉三的手,把他們那要命的“藥”,直接送進沈記的核心庫房!一旦事后查起來,也是劉三監守自盜,他們干干凈凈!
這計策毒辣,卻精妙地利用了人的貪念和疏忽。
“撒完粉,怎么退?”圓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追問細節。第一次干這種勾當,她不能出任何差錯。
京云洲指向地上草圖的一個角落:“這里有個廢棄的狗洞,被雜物擋著,能通到隔壁染坊的廢料堆后面。鉆過去,別回頭。”
他交代完所有細節,包括如何利用陰影,如何控制腳步聲,甚至預估了可能出現的意外和應對方式。每一個環節都計算到了極致。
然后,他吹熄了夜光石,死胡同重歸黑暗。
“走。”
沒有鼓勵,沒有安慰,只有冰冷的指令。
圓心將那包“滑石粉”死死攥在手心,指甲掐進紙包,跟著京云洲的身影,再次潛入隴州府迷宮般的小巷。這一次,她的心跳依舊狂野,卻奇異地帶了點孤注一擲的鎮定。
他們像兩道幽靈,避開巡更的梆子聲和偶爾走過的醉漢,悄無聲息地逼近了沈記生絲行所在的那片繁華區域。越靠近,守衛明顯森嚴起來,甚至能看到穿著沈記家丁服飾的壯漢在附近巡視。
京云洲在一個堆滿廢棄竹筐的角落停下,打了個手勢。
圓心深吸一口氣,將挎包往身后緊了緊,貓著腰,借著筐堆的陰影,像只壁虎般貼著墻根,快速向京云洲指示的那條后巷摸去。
腥臊的污水氣味撲面而來。后巷狹窄,堆著些雜物。果然,側門口只有兩個護院抱著膀子閑聊,不時打著哈欠,眼神渙散。
圓心縮在一個破敗的泔水桶后面,心臟咚咚地敲著肋骨。她死死盯著那兩人,計算著時間。
終于,遠處傳來打更的梆子聲——申時了!
兩個護院精神一振,嘟囔著“換崗了換崗了”,懶洋洋地朝巷子另一端走去。
就是現在!
圓心像離弦的箭,猛地竄出,沖到京云洲指定的那段墻根下,飛快地撕開油紙包,將里面的白色粉末均勻地撒在略有些潮濕的地面上,又用腳飛快地撥了些塵土稍稍掩蓋。動作快得近乎痙攣。
做完這一切,她立刻后退,目光掃向那個廢棄的狗洞——果然有一堆破麻袋半掩著!她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粗糙的磚石刮蹭著她的衣服和皮膚。
就在她整個人剛縮進狗洞另一側的陰影里時,巷子另一端傳來了腳步聲和說笑聲——換崗的護院來了!
圓心屏住呼吸,緊緊貼著冰冷潮濕的墻壁,一動不敢動。直到那說笑聲漸遠,側門似乎重新關上了,她才癱軟下來,后背全是冷汗。
她成功了?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
圓心嚇得幾乎尖叫出聲,猛地回頭,卻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睛——京云洲不知何時已經等在了這里。
他沒說話,只示意她跟上。
兩人沿著染坊堆積如山的廢料堆,繞了很遠的路,最終又回到了那間充斥著怪味的“鬼手張”鐵匠鋪附近,但沒有進去,而是在對面一間更破敗、似乎早已無人居住的土屋檐下陰影里停住。
這里角度刁鉆,卻能隱約看到沈記后巷的一小段入口。
等待。漫長而煎熬的等待。
夜色越來越深,寒意刺骨。圓心的手腳都凍得快沒了知覺,只有心臟還在不安分地狂跳。
終于,接近子時,一個穿著綢衫、體型微胖、哼著小調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了巷口——是管事劉三!他從“暗香閣”回來了!
圓心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滯了。
劉三毫無察覺,一腳踏入了那段撒了粉的區域。
緊接著——
“哎喲!我操!”一聲驚叫伴隨著沉重的摔倒聲和痛苦的呻吟!
“哪個天殺的在路上潑油?!摔死老子了……”劉三罵罵咧咧地爬起來,似乎檢查了一下摔疼的地方,罵聲更響了,“媽的!破皮了!真晦氣!”
他嘟嘟囔囔地,一瘸一拐地走到側門,拍門叫罵著讓護院開門,進去了。
巷口重歸寂靜。
圓心死死攥著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成了嗎?他會去拿“藥”嗎?
她緊張地看向身側的京云洲。他依舊隱在濃重的陰影里,只有一點模糊的輪廓,仿佛融入了夜色本身,無聲無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在圓心幾乎要以為計劃失敗時——
沈記生絲行那高聳的院墻內,靠近庫房的方向,突然毫無預兆地,亮起了一片沖天的火光!
不是失火的那種蔓延,而是猛地炸開,瞬間映紅了小半邊夜空!緊接著,才是混亂的驚呼聲、尖叫聲、鑼聲!
“走水了!!庫房走水了!快救火!”
混亂的聲浪猛地爆發出來,打破了夜的沉寂。
京云洲猛地站直了身體,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劇烈的波動——不是計劃成功的興奮,而是極度的錯愕和驚怒!
“不對……”他聲音極低,卻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駭然,“那藥……不該起火!”
他一把抓住圓心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住那片越來越盛的火光,里面翻涌著滔天的巨浪。
“有人搶先了一步……”
“下了更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