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變
- 長公主奪權(quán)計劃
- 純愛禁欲系少奶奶
- 6842字
- 2025-08-21 20:20:01
你坐在錦瑟坊的包房里,身旁的小倌正在專心地給你剝著橘子,喂到嘴邊的功夫還大膽地勾勾你的衣袖。你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個媚眼,直羞地小倌紅了半邊臉。
“公主,奴近來常在夢中和公主相會,沒承想,公主這就來了。”說完又往你的懷中依偎了一分。
“怎么?想本宮了嗯?”你抬手撫上予安的胸前,真別說,雖然予安長得精致美麗但身材卻并不羸弱,相反還有些孔武有力,你實在是喜歡的緊。
予安夾起一塊豆腐送進你的嘴里,嗯?好奇怪的味道。椒麻里參雜著酸甜,而且盤子里一團綠色的調(diào)羹,豆腐在里面顯得格格不入,予安介紹這是鄰國的恣意椒。
你皺了皺眉,“過于澀口,撤了吧。予安能不能去廚房換道菜來,你猜猜本宮喜歡吃什么?讓本宮看看是不是和予安心有靈犀。”你調(diào)笑地點了點予安的鼻尖,幾縷紅暈爬上了男子的眼角眉梢,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予安剛出去,隔間的子攸三步便搖著輪椅到你對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輕咳了一下。
“公主真不怕把你的老師氣死?”
你立馬討好地獻上一杯茶,“子攸大人才不是這么迂腐的人。再說老師,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到了錦瑟坊不叫上幾個歌姬男倌的,豈不令人起疑。”
“老師您是父皇托付的輔政大臣之一,現(xiàn)在都知道父皇大行前夜詔我進御書房談話,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嘆了口氣,“只能用賜婚搪塞了,我每天如坐針氈。不久前,我還是個閑散公主。”惋惜地用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
子攸眼前又驀然閃過你攀上予安胸肌的畫面,對你絲毫不掩飾的流氓行為嗤之以鼻,內(nèi)心只嘆世風(fēng)日下。
“我看公主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斦嫒崆槊垡狻!?
你看著對面的子攸面對著旁邊的幾位歌姬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實在好笑。
“知道了老師,下次不找這么個地議事就是了。”
潔身自好,就服子攸。
面色稍稍緩和,“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公主也不必如此如履薄冰。”
你當然沒有如履薄冰,你只是真的想來了。予安天天遣人給你府中塞情意綿綿的信函,再漠視下去怕是你暗通款曲的謠言就要出來了。
“公主打算何時啟程去云岫行宮?”
“參加完宮宴,后日就啟程。”說話間,樂昀從門外進來,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卻從門縫中看到一人從外廊經(jīng)過,“這不是卻大人嘛!”
卻思齊官拜令卿丞,是新帝的心腹之一。政績先不提,這個人,可真是從里到外都是黑的。常日流連于勾欄瓦舍,家中妻妾成群,賣官鬻爵搞得風(fēng)生水起,可謂是大肆斂財,你可不信你那皇帝哥哥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他剛剛那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行跡倒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
“樂昀,你跟著去看看卻思齊干什么呢。”
“是。”
對你過分旺盛的好奇心習(xí)以為常,也沒當回事。
子攸是欣賞昭陽公主的,年少時滿腹才學(xué),古靈精怪和溫婉大氣又調(diào)和地正好,一張小嘴尤其善辯,哄得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獻出溺愛。只是,后來母妃去世后就有些長歪了。不是哭天搶地,而是開始變得有些…好色…愛財,一張嘴更加能言善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想來是先帝一門心思撲在建國大業(yè)上,鮮少與子女維系感情。昭陽公主的母妃又是先帝逐鹿山河時在民間認識的,也沒什么親戚來到京都。公主不比其他皇室成員,她的母族勢力聊勝于無,在人情冷漠的皇室中面臨著愛匱乏又失權(quán)的境地。這些談不上美好的品德保護了公主安穩(wěn)走到了現(xiàn)在。
你見子攸出神,揮了揮手,“老師,想什么呢?”見子攸沒開口,你抬手屏退了屋內(nèi)眾人。
“這幾位歌姬都是公主的人?”
點了點頭,“放心吧,都是自己人,但也不會聽不該聽的。”
“先帝托付了四位輔政大臣,”說著在桌上寫下了詔書兩個字,“只有我一人知曉。”語畢喝了口錦瑟坊新上的茶,那是西庭來的茶水,喚眉間雪,口感酸澀至極。
“這茶不合我們東辰的胃口,應(yīng)當收起來。”子攸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加入了幾滴春釀米酒,往前一推。
“或者入鄉(xiāng)隨俗改良一番,靜待吧。”
片刻后,米酒漸漸與茶水融合,子攸示意你嘗嘗。竟是好喝的,就是茶水的觀感著實一般。你明白這一片混沌就是老師給你的建議,“老師手藝甚好。”
樂昀一路小跑,站在門外語氣焦急萬分,“公主,不好了!有人在錦瑟坊遇害了。”
你抬眼看了看子攸,示意他盡快離開,一會錦瑟坊怕是要被辨讞監(jiān)戒嚴起來。
“卻大人呢?”
“奴婢跟丟了,但遇害人就在卻大人之前的房間。”
你點了點頭,你一般出行都不以公主身份示人,對外自稱皇商之女江浸月。
皇商,很微妙的身份,富貴顯而易見,皇室人脈也在情理之中,不會過于招搖,也不會遭人看輕。這身份是經(jīng)得起探查的,即使辨讞監(jiān)來了你也是江浸月。
“死者是什么人?”
“還未查探到,好似是個官員。”
“朝廷命官?”看來今日免不了和辨讞監(jiān)喝茶了,官場如戰(zhàn)場,阿彌陀佛。
“進屋吧,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有人問話見過卻大人的事別提了,不要引火上身。”你叮囑著樂昀,這人遇害怕是和卻思齊脫不開關(guān)系。
【錦瑟坊外】
“回大人,前面的錦瑟坊有朝廷命官遇害,已經(jīng)執(zhí)行戒嚴。”屹川說道。
辨讞監(jiān)里三層外三層圍住了錦瑟坊一間客房,房間里一位年輕男子腹部插著一把刀,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顧大人,死者是令卿丞七品官員秦亦謙,今日未時只身一人來錦瑟坊。”
“腹部中三刀,一刀致命傷,初步判定死亡不超過半個時辰。現(xiàn)場沒有打斗痕跡,正面近距離刺入,卑職推測是熟人作案。”仵作稟報。
“和死者有接觸的人速速帶來。錦瑟坊現(xiàn)在被戒嚴的都有些什么客人?查查今日戒嚴前離開的客人。”
予安坐在你對面,一杯茶水接著一杯往肚里灌,你好笑地托腮看著他,“離命案這么近害怕了?”
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不迭為你也斟滿了茶水,“奴家沒有,像奴家這樣的人什么死亡沒見過。”
整理著自己的流蘇吊墜,擺出一副委屈柔弱的姿態(tài),湊到你跟前,“就是奴家見到這么多辨讞監(jiān)實在緊張。”推過來一份青山遠黛,“公主快嘗嘗,奴家親自盯著做的。”
不怕命案怕官差,真有意思。
“姑娘,你都讓我在這等了良久了,我想見見你家貴人。你剛和我說去稟報,怎么就不見了。”
猛然想到剛才進屋是有事稟告的,就說怎么總感覺忘記什么事情了,后來被公主叫去跟蹤卻大人徹底忘記這事。
能怎么辦總不能直接說忘記了吧。
“你一個廚房伙夫,我家貴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姑娘剛剛明明答應(yīng)……”葉若塵再次說道。
樂昀忙不迭打斷,“我家貴人不見。”
嘆了口氣,“那只能叨擾了。”,趁樂昀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退后一步,朝著門內(nèi)作了一揖。
“屋內(nèi)的貴人,我是這錦瑟坊新來的伙夫,今日這道“碧玉妝成”是我的拿手好菜,行走江湖靠的就是這身本領(lǐng)。貴人今日沒吃幾口就讓撤掉了,可否告知緣由。”
你正想讓予安跳個舞看看就被耳邊猝不及防突兀的聲音打斷,不確定的看了看予安,指了指自己,“屋里的貴人是我嗎?”
予安蹙著眉點了點頭,“奴家聽起來是。”
你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門外,竟有伙夫因為自己的飯菜沒有得到認可就貿(mào)然闖到貴客的門前要個說法,今日可真是令人咂舌。
你推開門,自稱葉若塵的伙夫忙向你鞠了一躬。
男子柔柔弱弱一身書生氣質(zhì)和膀大腰圓的伙夫刻板印象大相徑庭,周身帶著淡淡的桂花糯米香氣,你猜他剛剛定是在做糯米糕。
“碧玉妝成是那道恣意椒烹飪的豆腐?”
點了點頭,“我打聽到貴人說口感太澀,這道菜品酸澀是特色,我又改良了一下,貴人可以嘗嘗。”說完差人端上來了一小碗調(diào)羹。
你看了看那碗豆腐,又看了看葉若塵,“每個人都有自己偏好的口味,其實你不用在意我的評價的。”
又鞠了一躬,面前的男子著實有禮,幾句話之內(nèi)不知低頭了幾次。
“貴人此言差矣,錦瑟坊的客人非富即貴,口味自是上乘的,再者說,客人就是我們這些人的衣食父母,一人不滿意也是我們的過錯。”
你想到子攸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一人有難也不能坐視不理。但紙上得來終覺淺,這道理你也從未看見躬行于廟堂間。
突然沒來由地覺得厭煩,不被賞識遠離就好,非要上前討個說法,你又能給出什么回答呢?非要如此較真嗎?
你擺了擺手示意侍從端上豆腐,打算隨便夸夸打發(fā)了事。錦瑟坊出命案,人人避之不及,這伙夫不懂得事不關(guān)己,避讓自保的道理嗎?
“發(fā)生何事了?”
一道凌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起一院燕雀。東辰的武將日常習(xí)慣帶面具和盔胄,你一眼便認出那是西庭都護的制式。
顧凌風(fēng),鷹視狼顧之相,駐扎云瀾城的一把東辰利劍,開國戰(zhàn)將靖遠侯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兒子,坊間關(guān)于他的評說有很多。
沒想到,你們的第一次見面竟是在這里。
沒來由的心虛幾分,你不確定你的準駙馬顧凌風(fēng)是否認識你,印象中似乎是沒見過的。
“民女江浸月參見大人,是這位伙夫來找民女探討菜肴口味。”
顧凌風(fēng)眼神在你和葉若塵之間流轉(zhuǎn)了半晌,“姑娘今日是否見過離火間的客人?”
你搖了搖頭,“不曾。”
“大人,民女今日來錦瑟坊后便一直呆在這房中,男倌予安可作證,不知這戒嚴要到何時。”
一道身影來到顧凌風(fēng)的跟前,“大人,東邊連廊的客人已經(jīng)盤查完畢。”屹川抬頭間,猝不及防撞向你的視線,“這不是……”
立馬打斷,“知道了,下去吧。”
屹川視線意味深長地打了一個來回,“是!”
(看了看手中的人員登記冊)“皇商江知序的嫡女,姑娘未出閣就來逛這秦樓楚館勾欄瓦舍?”
你總覺得他說話真是夾槍帶棒,得理不饒人,“難道嫁人之后來嗎?”
一句話噎得顧凌風(fēng)的俊臉掛上一絲裂痕。
“阿月!怎么官府盤查要這么久!青山遠黛都涼了。”
(轉(zhuǎn)身面向顧凌風(fēng),面色明顯不虞)“去什么地方是人的自由,就算是閨閣女子又如何?大人這評判的語氣怕是不妥。”
你意外地看了看予安,他不是怕官府怕得緊嘛,竟然有勇氣這么和顧凌風(fēng)說話。
顧凌風(fēng)臉上可謂是精彩異常,雖說一半臉掩于盔胄之下看不分明,單單一側(cè)的眉眼便足夠有殺傷力,你都忍不住替予安捏了把汗。
“強詞奪理!我與江姑娘說話,與你有何干系!”
“大人,予安他不懂事,沒見過這陣仗,大人別往心里去。”
顧凌風(fēng)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你,看得你莫名心虛,“在下顧凌風(fēng),江姑娘聽說過嗎?”
“……”
你被顧凌風(fēng)問得莫名其妙……
“久聞顧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只是,民女一直聽聞將軍久居云瀾城,如今怎么回京都了?”
“哦?你當真不知?”
你有些沒聽清顧凌風(fēng)的問題,“將軍說什么?”
他的個頭比你高出不少,顧凌風(fēng)微微欺身,你頓覺天地間都暗了一分。
“回京都,是有要事要辦的。江姑娘這間適才已經(jīng)查明了,姑娘可以走了。”
“今天的命案,姑娘受驚了。可見,這種地方還是少來比較好。”
你正要招呼樂昀抬腳走人,予安踉踉蹌蹌地追過來,望向你欲語還說。幾滴小珍珠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你瞬間覺得自己像遠走他鄉(xiāng)再娶妻女的負心漢。
熱鬧的包房外,予安硬是在眾人面前演繹了一場生離死別,顧凌風(fēng)的眉頭能夾死一只縮小版的予安,侍衛(wèi)屹川無語望天。
樂昀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包瓜子,葉若塵端著他的湯羹隨時準備見縫插針毒死你,好想逃,好想瞬間消失。
……
錦瑟坊外一個少年正在與辨讞監(jiān)據(jù)理力爭,“里面究竟發(fā)生何事了?為何要戒嚴起來?”
“與你有何干系?官家的事少打聽。”
“我的兄長在里面!”少年不依不饒試圖揮開長劍闖進去。
逐漸不耐煩了起來,“戒嚴結(jié)束你兄長自會出來,急什么!再敢違抗小心人頭不保!”
適時,你剛好走出錦瑟坊,少年立馬怒目圓睜,“你不是說誰都不能出入嗎?”
辨讞監(jiān)長劍一豎,“少廢話!再敢擾亂就地處置。”
男子向后踉蹌一步,咬了咬牙又轉(zhuǎn)身向你走來,話還沒說出口,樂昀就像護犢子的小鷹先一步橫到了你面前。
“什么人!”這小丫頭。
“無意打擾貴人,只是我兄長還在里面,請問里面發(fā)生何事了?”少年看出你不想理會這事,又補充道,“我聽到流言說朝廷命官遇害,是否是那卻思齊大人?”
你敏銳地捕捉到少年話語中的名字,“你認識卻大人?”
少年止住了話頭,“你先告訴我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竟然不是個傻的。
樂昀一聽怒火中燒,作勢又要上前教訓(xùn)一下對方,你制止了可能要發(fā)生的暴行。
“那就借一步說話吧。”說完也不管少年的回應(yīng),你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回頭看了看錦瑟坊,里面戒備森嚴,人來人往。門口的辨讞監(jiān)身上的寒甲襯得他格外無力。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咬了咬牙跟上了你。
流螢里往西的流螢沼,池邊隨意支起的粉面攤可謂是京都一絕。
少年看了看簡陋的湯粉攤,旁邊小孩嬉戲玩耍堪堪就要蓋過自己的聲音,“借一步就在這里嗎?”
對面的少年實在像一個剛出洞穴的小獸,讓人忍不住逗弄之心。
“怎么?我餓了得吃飯。你也吃吧,順便講講你兄長和卻思齊的事。”許是你太過氣定神閑,身旁的侍衛(wèi)婢女看起來又著實不好惹,下位者不自覺便獻出自己的服從。
少年叫溫明允,是今年進京科考的考生,死者叫秦亦謙,是溫明允在家鄉(xiāng)時認的兄長。
卻思齊賣官鬻爵,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秦亦謙就是那一心撲在功成名就上愿挨的人,變賣家產(chǎn)湊足那幾百銀兩進了令卿丞當了個小官,每天干干雜活,竟是些端茶倒水的營生,想象中的威風(fēng)意氣全部是如夢泡影,若是要往上升職又是一通敲詐勒索。秦亦謙氣不過,與卻思齊相約錦瑟坊,再后來,就是心口一把刀,榮華富貴都成空。
不過此事還有諸多疑點,畢竟誰都沒有目擊行兇過程。你連連喟嘆,一是溫明允真是心大,若你是卻思齊的人,他怕是早已人頭落地。二是東辰官員腐敗至此,作為公主難免感到羞愧。
“秦兄定是被卻思齊所害。”面前的少年振振有詞,語調(diào)鏗鏘。
你實在沒忍住被他那視死如歸的樣子逗笑,“那你是要沖到卻大人府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為你的秦兄報仇嗎?”
溫明允被你說的一愣,又攥緊了拳頭,“我要去報官。”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這京都活下來的,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報官?你有證據(jù)嗎?”
“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我定是要為秦兄報仇。”
“報仇的方式就是白白送掉自己的命?”
溫明允自知自己說不過你,只是執(zhí)拗地看著你,手上緊緊攥著自己的外袍,一副不肯認輸?shù)哪印?
溫明允有著一雙眉清目秀的桃花眼,因為情緒激動顯得濕漉漉的,很像過去母妃養(yǎng)的小狗,在后宮隨意溜達一圈身后就跟著一片喜愛和贊嘆。
你喜歡坐在廊下盯著小狗的眼睛看,那是你見過最干凈和觸動的眼睛,是宮里沒有的眼睛。不過你卻并不向往,這樣的眼睛是熬不過寒冬的。
“若是想做什么等金榜題名時也不遲。現(xiàn)在的你,憑什么?憑你的少年意氣,滿腔熱血?還有自以為是的真理?”
“若你想去縣衙大可一試,不過很遺憾從此以后東辰不會再見到你這號人了。”
你言之鑿鑿如同囈語硬是釘?shù)脺孛髟誓X中一片空白。少年眼睛猩紅久久不言,緊握的拳頭不知該揮向何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好半天擠出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等你登科及第,我就告訴你。”
“你不是卻思齊的人吧?”
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嗎,真不知道該說溫明允是單純還是愚蠢。
“如果我是,你已經(jīng)死了。”
“貴人面善,我想也不是卻思齊那等鼠輩。”
……不知道他哪里看出來面善了。不過,他只說對了一半。
【幾個時辰前】
“先生沒事吧?”
秦亦謙被卻思齊刺傷,跌坐在桌案旁邊,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小姑娘,戒備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姑娘,快幫我喊個郎中。”
誰知這小姑娘眼底竟全然沒有慌張和善意,心底陡然升起一絲懷疑。
“先生莫怕,我略懂醫(yī),幫先生檢查一下傷口。”
干凈利落的一刀,秦亦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何事,就已經(jīng)永遠地咽了氣。
……
“大人,剛那不就是長公主嘛!”挪揄地看向顧凌風(fēng),“還是我陪你去偷偷趴人家墻頭看的呢,不會認錯的。”
“就你話多。”不悅地掃了掃予安,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過去只當昭陽公主風(fēng)流好色是傳聞,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年輕仵作踩著風(fēng)火輪一路急急走來,左腳差點踩到右腳,剛走到顧凌風(fēng)眼前,二話不說先跪下行了個大禮,“大人,有發(fā)現(xiàn)。”
奇怪地詢問,“怎么這般慌張?”
“回大人,在秦亦謙的里衣發(fā)現(xiàn)了書信。”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當真是虎軀一震,那書信赫然是卻思齊和北朔官員通訊的證據(jù),金錢往來,情報交換,好一個通敵賣國之賊。
【金府】
恨鐵不成鋼地連連嘆氣,“我們孟家的女兒何至于此。”
“姨母,別講了。郎君他……他定是也有苦衷的……”孟未晞雙眼盈滿水氣,作勢又要垂淚,惹得孟二娘好生心疼。
“苦衷?什么苦衷!”二娘一拍桌子,聲音拔高了三分,“風(fēng)流成性,寵妾滅妻,哪一個都不冤枉了他卻思齊!”轉(zhuǎn)頭沖著婢子施壓,“去把那新來的柳美人叫過來!”
孟未晞抬頭看了看姨母,怎么感覺姨母在用鼻孔說話,盛怒之下是這樣嗎?那樣的拿腔拿調(diào)可得好好學(xué)學(xué),怪不得母親總是說自己太過軟弱,將來定要被夫家拿捏,這不,被拿捏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柳美人身姿輕盈,腳下生風(fēng),說時遲那時快一不留神就扣在了孟未晞的腳下,“見過夫人!”
杏仁般的眼睛看起來嬌俏可愛,垂涎欲滴,軟骨香風(fēng)吹得孟未晞心頭一漾,真想當場問問妹妹用的是哪家的香膏。再看看姨母的臉色,真要問出口實在有失禮數(shù),還是作罷。
鳳眼一抬,“你就是那個柳美人?”
抹了抹掛在眼角的兩滴眼淚,剛剛抬起的身子又軟了下去。“奴家有罪!奴家未一入府就向夫人請安,實在是聽聞夫人染了風(fēng)寒,恐叨擾了夫人。”
孟二娘可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柳美人禮數(shù)不周,以下犯上,打20板子。”順帶遞給了孟未晞一個好好學(xué)學(xué)的表情。
孟未晞聽到20個板子心下一驚,那不得屁股開花,忍不住脫口而出,“慢著!”
一道銳利的眼刀閃過來。
忍不住心里打顫,恨不得和墻壁融為一體,“姨母,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不宜見血腥。”
柳美人瞅準時機,頻頻磕頭,“奴家愿日日為夫人祈福,祈求夫人身子康健”
王城大宅中,本是一樁見血的慘劇就在府邸主母的仁慈下被化解了,另一邊可就沒這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