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鐘聲盡頭的瘋神
- 香火成神:我靠信徒封神
- 俠工
- 4955字
- 2025-08-24 10:08:36
風(fēng)雪中,我們跟著第五位香使往山下走。他的腳步很慢,像是隨時都會倒下。我扶著他,能感覺到他身體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量了。
“你撐得住嗎?”我問他。
他笑了笑:“死不了。”
沈青鸞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我。她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了,臉上帶著倦意,但眼神還是很堅定。秦九幽在后面押著小滿,小滿抱著黑貓,貓的尾巴時不時掃過我的臉。
“它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說。
“你才是。”貓嗤笑一聲,“要不是我攔著,剛才你就被抽干了。”
我沒再說話。胸口的痛感越來越重,像是有根針在心臟里來回攪動。我知道,那是本源在作祟。
“林凡。”沈青鸞突然開口,“你真的記得起來了?”
我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她。風(fēng)卷著雪撲在臉上,刺骨的冷。“我記得了一些。”我說,“但也只是片段。”
“那你還記得……”她頓了一下,聲音輕了下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嗎?”
我想了想:“你拿著符紙,站在破廟門口,說朝廷要抓我。”
她笑了:“你當(dāng)時嚇得臉都白了。”
“誰不會怕啊?”我瞪她一眼,“你可是朝廷的人。”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我。風(fēng)雪中,她的眼神讓我心里有些發(fā)燙。
“咳咳。”第五位香使咳嗽起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視。“鐘聲越來越近了。”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我們來到一片密林前。樹干上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是用刀劃出來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這里就是第六個香使住的地方?”我問。
第五位香使點頭:“是。”
“他真的瘋了?”小滿縮了縮脖子。
“我不知道。”他說,“但我見過他一次。那時他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
“什么意思?”秦九幽問。
“他一直在自言自語。”他說,“說什么‘它來了’、‘它要帶走我們’之類的瘋話。”
我心頭一震:“‘它’是誰?”
沒人回答。黑貓?zhí)轿壹缟希ψ虞p輕按在我脖子上:“你知道答案。”
我沒理它。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聲鐘響。
這次比之前更近了。
“聽到了嗎?”小滿問。
“聽到了。”我說。
鐘聲又響了一次。這次,我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像是有人在拉扯我的心臟。
我踉蹌了一下,扶住旁邊的樹。
“林凡!”沈青鸞沖過來扶住我。
“沒事。”我咬牙說,“就是有點累。”
“你臉色很差。”她說,“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搖頭:“不能停。鐘聲越來越急了。”
她皺眉看著我,還想說什么,卻被我打斷:“走吧。”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鐘聲越來越密集,像是催命的鼓點。
穿過密林,眼前出現(xiàn)一座破舊的寺廟。寺廟的門半開著,里面漆黑一片。
“他在里面?”我問。
第五位香使點頭:“進去吧。”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去。
寺廟里很冷,墻上掛著破舊的經(jīng)幡。正中央擺著一口大鐘,鐘邊站著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破爛的道袍,頭發(fā)散亂,臉上布滿污垢。他背對著我們,正在敲鐘。
“第六個香使。”我喊了一聲。
他停下動作,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的眼睛是純黑色的,像是沒有瞳孔。
“你來了。”他聲音沙啞,“我等你很久了。”
我走近幾步:“你是第六個香使?”
他笑了:“我是最后一個。”
“你能幫我殺死本源?”我問。
他搖頭:“沒有人能殺死它。”
我心頭一沉:“那怎么辦?”
“它已經(jīng)控制你了。”他說,“你感覺不到嗎?它在你的血管里流動,在你的心臟里跳動。你已經(jīng)是它的容器。”
“我不信。”我說,“我還能控制自己。”
“是嗎?”他冷笑,“那你為什么還在往前走?為什么還要來找我?是因為你想擺脫它,還是因為它想讓你來找我?”
我愣住了。
他繼續(xù)說:“你以為是你在做決定,其實都是它在推動。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我后退一步:“你胡說。”
“我沒有。”他說,“你看看你自己。”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發(fā)紫,像是中毒了。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林凡!”沈青鸞沖進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回事?”
我張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
“他中毒了。”黑貓?zhí)降厣希笆潜驹础!?
“能解嗎?”她問。
“除非他放棄本源。”貓說,“否則只能等死。”
“不可能!”沈青鸞咬牙,“我不會讓你死。”
她轉(zhuǎn)身看向第六個香使:“你一定有辦法。”
“我沒有。”他說,“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問。
他抬起手,掌心出現(xiàn)一團黑氣:“我可以把它從他身體里逼出來。”
“怎么做?”她問。
“需要一個媒介。”他說,“一個和他有深厚羈絆的人。”
沈青鸞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我來。”
“不行!”我終于恢復(fù)說話能力,“太危險了。”
“比讓你死危險嗎?”她瞪我一眼,“你要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我愣住了。
她伸手撫摸我的臉:“林凡,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一直在隱瞞什么。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不怕。只要你還活著,我就陪你走下去。”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里有擔(dān)憂,有堅定,還有……愛。
“林凡。”她輕聲說,“別怕。”
我閉上眼,點了點頭。
“開始吧。”我對第六個香使說。
他點頭,抬手將黑氣打入沈青鸞體內(nèi)。沈青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她沒有叫出聲,只是緊緊握住我的手。
“忍住。”我說。
她點頭,眼淚從眼角滑落。
黑氣進入她體內(nèi)后,立刻開始侵蝕她的靈魂。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呼吸也變得困難。
“快點!”我喊。
第六個香使雙手結(jié)印,嘴里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黑氣開始從沈青鸞體內(nèi)涌出,匯聚成一團,在空中盤旋。
“抓住它!”他對我說。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黑氣,但它突然爆開,化作無數(shù)細絲鉆入我的身體。
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林凡!”沈青鸞撲過來抱住我。
我感覺胸口像被火燒一樣疼,整個人都在抽搐。視線模糊中,我看到第六個香使的臉。
“你……騙我……”我說。
他笑了:“我沒有騙你。我只是……選擇了另一個方法。”
黑貓突然跳到我身邊:“你這個混蛋!你故意讓它進入他體內(nèi)!”
“這是唯一的辦法。”他說,“只有讓它完全占據(jù)他的身體,才能徹底掌控它。”
“放屁!”沈青鸞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向我:“林凡,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點頭,雖然很痛苦,但我還能思考。
“很好。”他說,“現(xiàn)在,你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問。
“接受它。”他說,“不要抗拒。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
“不可能。”我說,“它會毀了我。”
“不。”他說,“它不會毀了你。它只會讓你變得更強大。”
“你瘋了。”我咬牙。
“也許吧。”他笑了,“但這就是神的道路。”
我沉默了。
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我能感覺到本源在吞噬我的意識,在試圖取代我。
“林凡。”沈青鸞的聲音傳來,“別聽他的。你會沒事的。”
我看著她,看著她眼里的眼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對不起。”我說,“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別說這種話!”她搖晃我的肩膀,“你不許死!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我苦笑:“我不是不想活……是我控制不了它。”
“那就讓我?guī)湍恪!彼f,“我們一起。”
我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青鸞。”我說,“謝謝你。”
她愣了一下:“謝我什么?”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我說,“謝謝你相信我。謝謝你……愛我。”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你這混蛋!不準(zhǔn)你現(xiàn)在說這些!你不準(zhǔn)死!你不準(zhǔn)離開我!”
我笑了:“我會盡力。”
然后,我閉上眼,任由本源吞噬我的意識。
黑暗降臨。
我醒來時,鼻尖縈繞著一股腐木混著青苔的濕氣。手指觸到地面,潮濕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往上爬。沈青鸞的手還緊緊攥著我的衣袖,指節(jié)發(fā)白。她靠在墻邊睡著了,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涸,嘴唇裂開一道口子。
鐘聲消失了。
“她守了你三天。”黑貓蹲在鐘架上,“不吃不喝,就坐在這里。”
我撐起身子,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噠的響聲。胸口不再疼痛,但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像是被掏空了一塊。我能感覺到它還在,蟄伏在我的血液里,安靜地等待。
沈青鸞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醒了?”
“嗯。”我說。
她上下打量我,眼神最后停在我脖子上。那里有道淡青色的紋路,從鎖骨一直延伸到耳后。
“它還沒走。”她說。
“沒走。”我點頭,“但它現(xiàn)在……聽得到我說話。”
黑貓?zhí)聛恚ψ硬冗^我腳背:“你最好祈禱它聽得懂人話。”
第六個香使站在陰影里,道袍破得更厲害了,臉上多了幾道血痕。他看著我,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準(zhǔn)備好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準(zhǔn)備好。”我說,“但我能感覺到它在動。”
他伸出手,掌心一團黑霧緩緩旋轉(zhuǎn)。這次沒有撲向我,而是停在半空,像是在等待什么。
沈青鸞擋在我前面:“你想干什么?”
“他需要學(xué)會控制。”香使說,“不然遲早會被反噬。”
“怎么控制?”她問。
“讓他自己看清楚。”香使指向我胸口,“那里到底是誰的心跳。”
黑霧突然暴漲,將我整個人裹住。我呼吸一滯,眼前景象扭曲變形。下一秒,我站在了一條漆黑的走廊里。墻上嵌著無數(shù)面鏡子,每面鏡子里都是我不同的模樣。
有的我滿臉是血,手里握著斷刀;有的我跪在地上,懷里抱著沈青鸞的尸體;有的我站在懸崖邊,身后是燃燒的山林。
“這些都是你。”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也是我。”
我轉(zhuǎn)頭,看到另一個自己靠在墻邊。他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臉上帶著笑意,但那笑容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誰?”我問。
“你不是知道嗎?”他走近幾步,“我是你的本源,是你的本能,是你最深處的渴望。”
“我不需要你。”我說。
他笑了:“你每天都在用我。當(dāng)你害怕的時候,當(dāng)你憤怒的時候,當(dāng)你想活下去的時候——你都在靠我活著。”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鏡子。鏡中映出沈青鸞的臉。她正透過這面鏡子看著我,眼里帶著擔(dān)憂。
“別聽它胡說。”她的聲音傳來,“你在聽我說話對不對?林凡,你回答我。”
“我在。”我說。
“那就出來。”她說,“別理它。”
“她叫你出來。”本源靠近我耳邊,“可你真的愿意出去嗎?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險,那么痛苦。而這里……只有我們。”
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破廟外的雪夜。沈青鸞舉著符紙站在我面前,風(fēng)雪灌進她領(lǐng)口的樣子。我想起她在河邊給我包扎傷口時手抖得厲害,卻死活不肯讓別人接手。
“你說得對。”我對本源說,“我確實需要你。”
它愣了一下。
“但我更需要她。”我說完,伸手打碎了鏡子。
黑霧驟然消散,我重重摔在地上。沈青鸞立刻扶住我,她的手還是那么冷。
“你看見什么了?”她問。
“我看見了我自己。”我說,“也看見了它。”
香使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轉(zhuǎn)身走向殿外:“時候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秦九幽問。
“它快來了。”他說,“你們聽。”
遠處傳來一聲悶雷,接著是樹木倒塌的巨響。地面開始震動,塵土簌簌落下。
小滿抱緊黑貓:“什么東西?”
“你們帶來的麻煩。”香使冷笑,“現(xiàn)在要找上門了。”
沈青鸞抓著我的手:“你能站起來嗎?”
我試著動了動腿,力氣還在:“能。”
我們剛走到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山下沖上來一群黑影,速度快得不像人類。他們身上纏著鎖鏈,臉上覆蓋著詭異的面具。最前面的那人手持長刀,刀刃泛著暗紅光芒。
“他們找到這里了。”香使舉起手,黑霧再次凝聚,“準(zhǔn)備好,這一戰(zhàn)不會輕松。”
我往前一步,擋在沈青鸞前面。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但這次我沒有皺眉。
“林凡。”她輕聲說,“別逞強。”
“我沒逞強。”我握緊拳頭,“我只是……不想再讓你替我擋刀了。”
黑影已經(jīng)沖到面前,刀鋒劈來。我側(cè)身躲開,反手一拳砸中對方下巴。骨頭斷裂的聲響清晰可聞,那人倒飛出去,面具碎成兩半。
我愣住了。
那張臉……是我認識的人。
“你認識他?”沈青鸞一邊應(yīng)戰(zhàn)一邊問。
“曾經(jīng)是朝廷的捕頭。”我說,“后來失蹤了。”
“現(xiàn)在他是你的敵人。”她踢翻一個對手,抽出腰間的短劍,“小心背后!”
我轉(zhuǎn)身格擋,卻被對方的鎖鏈纏住手臂。鐵鏈勒進皮肉,拉出血痕。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林凡!”沈青鸞沖過來,劍尖直刺他喉嚨。
那人竟在最后一刻偏頭躲開,順勢將我拽過去擋在身前。
“別動。”他在我耳邊低語,“不然她會死。”
沈青鸞停下動作,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
“放開他。”她說。
那人笑得更大:“你以為你能救他?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他了。”
我低頭看著纏繞在手臂上的鎖鏈,慢慢抬起另一只手。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但我能感覺到它的力量正在涌向我的指尖。
“你說得對。”我輕聲說,“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我了。”
鎖鏈突然崩斷,我一拳轟在那人臉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比之前更清晰。他瞪大眼睛倒下,嘴里吐出帶血的牙齒。
沈青鸞抓住我肩膀:“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說,“真的。”
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但我已經(jīng)能看清每一個敵人的破綻。每一次揮拳,每一次閃避,都像是提前預(yù)知了他們的動作。
“林凡。”黑貓蹲在樹上喊,“別玩得太久!”
“我知道。”我抹掉嘴角的血跡,“但有些賬,我得親手算清楚。”
沈青鸞站在我身邊,短劍染滿鮮血:“我和你一起。”
我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遠處的鐘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