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谷的午后，火靈泉的金紅光暈突然滯了滯——不是靈能逆流，是炎耀剛打開的紫檀木藥箱里，那只嵌著北境玄冰的玉盒，正往外漫出讓空氣都發沉的靈韻。楊夜剛邁出去半步，就被一股霸道的灼熱感逼得往后踉蹌，指節下意識地蜷起，體內的魔方碎塊卻突然輕輕震顫，像在本能地幫他抵擋住那股灼意，連身邊的焰尾都炸起了尾巴尖的紅毛。

“炎爺爺！這靈韻……也太嚇人了！”楊夜的聲音發顫，眼睛死死盯著玉盒里那枚泛著淡紫金紋的丹藥——藥身上的融脈紋細密得像活過來的靈植脈絡，每道紋路都在流轉靈光，竟讓火靈泉的水面泛起細碎的金色漣漪，岸邊的火靈草都蔫了半截，像是被靈韻壓得抬不起頭。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的戰靈比剛才顫得更頻，連靈脈都跟著泛起微弱的麻意，那是戰靈在提醒他“離遠點”。

炎耀指尖托著玉盒邊緣，指腹輕輕貼著盒壁的玄冰，動作比往常慢了幾分：“地階九品的丹藥，融脈丹。”他的聲音沉得像淬了火，沒多提別的，只把丹藥的分量擺得明明白白，“這東西在大陸上，千年都難見一枚。靈王期的修士見了都要爭破頭，一枚就能換好幾座城池；多少靈尊期的人，熬到頭發白，都盼著能靠它沖一沖靈宗期的瓶頸。”

楊夜的嘴巴徹底張大，連呼吸都慢了半拍——換半座城池？靈王期都要搶？他之前聽炎爺爺說，靈王期修士能直接撕開空間穿梭，那樣的強者都要為這枚丹爭得頭破血流，這哪里是“丹藥”，分明是能掀動大陸風波的“重寶”！他壯著膽子再湊近些，鼻尖剛碰到一絲逸散的靈韻，體內的占靈突然凝了凝，靈脈里瞬間像扎進了燒紅的針，疼得他猛地往后退，連靈脈都跟著抽了抽，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別碰，你現在碰不得。”炎耀趕緊把玉盒往回挪了挪，語氣里帶著少見的嚴肅，“這枚丹要是直接給靈師期的人服用，能當場把他的靈脈燒得寸斷；就算是靈尊期，也得提前用三枚凡階九品丹藥“緩脈丸”加以輔助，養三天脈，分三次才能慢慢吸收。你才九十段，靈脈嫩得像剛抽芽的靈植，真敢硬接，靈脈會被藥力沖裂，就算你體內的魔方想護你，也未必來得及。”

這話讓楊夜后背冒了層冷汗——他原以為地階藥只是“強一點”，沒想到竟是能“毀靈脈”的狠角色！可看著那枚泛著金紋的丹藥，他又忍不住心動：靈脈里那團卡了三天的黑褐色雜質，用凡階藥方泡了無數次都紋絲不動，要是能借這地階丹的一絲藥力，說不定就能清掉。他下意識地調動體內戰靈，讓它們貼著靈脈輕輕轉了圈，像是在跟戰靈“商量”。

炎耀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從藥箱下層拿出個烏木小盒，打開后里面躺著三枚褐色丹藥——藥身上的鎖靈紋比普通凡階九品密了不知道多少倍，還摻著點淡金色的細閃，一看就和尋常凡階藥不同。“別想硬接，得靠它。”他遞過一枚，“這不是普通的凡階鎖脈丸，里面裹了點地階藥力的余韻，能在你靈脈里鋪一層‘鎖靈膜’，把這丹藥的藥力鎖成‘絲’，讓你只能接住一縷——就這一縷，也比你用三天凡階藥管用。”

楊夜捏著鎖脈丸，指尖能摸到藥身里藏著的細微靈韻，比普通凡階的丹藥沉了不少。他趕緊放進嘴里，丹藥一化，一股帶著淡金的清涼藥力順著喉嚨滑進靈脈，像在灼熱的脈絡里裹了層冰膜——剛才被地階靈韻灼疼的地方瞬間穩了，體內的魔方碎塊也跟著放緩了震顫，靈脈轉動慢了半分，卻多了份踏實的厚重感，連呼吸都順暢了些。

“現在試試，只引一絲，絕不能多。”炎耀把玉盒湊到他面前，指尖先引一縷火靈繞著融脈丹轉了圈——金紋瞬間亮得刺眼，火靈剛碰到丹藥就被燒成了灰，“用你體內的魔方穩住靈脈，跟著鎖靈膜的方向，只抓最細的那縷藥力。”

楊夜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意識沉入靈脈——體內的魔方立刻順著他的想法動起來，化為無數碎塊輕輕貼著靈脈壁鋪開，像一層細碎的保護層。當他的意識觸到融脈丹的瞬間，一股精純到嚇人的藥力順著指尖鉆進來，卻被鎖靈膜牢牢裹住，只漏出一縷細得像發絲的藥力，順著靈脈往分支走。他趕緊引導著這縷藥力靠近那團雜質——原本黑褐色的雜質，被地階藥力一泡，竟像雪遇了火，瞬間褪了色，嵌在脈絡壁上的部分也跟著松動，沒半炷香就被火靈沖了出去。

“成了！”楊夜猛地睜開眼，眼里滿是不敢置信，“就一縷……居然比我用三天凡階丹藥還管用！這地階九品的丹藥也太厲害了！”他能清晰感覺到，靈脈里的滯澀感徹底沒了，體內的魔方正化作無數碎塊跟著靈脈的轉動輕輕晃，像是在為他高興。

“這才是地階九品該有的樣子。”炎耀把玉盒蓋好，小心收進藥箱，“大陸上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枚；就算見到了，吸收不了，也只能看著它‘暴殄天物’——上次西境有個靈尊期修士，硬吞了一枚地階九品的丹藥，最后靈脈受不住藥力的沖擊，被藥力沖擊的只剩半截，成了廢人。”

楊夜摸了摸自己的靈脈，剛才那縷藥力的余溫還在，靈脈通暢得像剛被疏通的河道，連引動火靈都快了數倍。他看著手里剩下的鎖脈丸，突然懂了：這地階九品哪里是“弱”，是自己之前沒見過真正的高階藥——它是能讓大陸強者搶破頭的重寶，是能直接幫人沖高階瓶頸的“鑰匙”，只是自己現階段太弱，只能借“凡階藥輔助、戰靈護脈”的法子，小口慢咽地用。

接下來的幾天，楊夜每天都按“凡階鎖脈丸鋪路、戰靈穩脈、地階藥力破局”的法子來：先服下帶藥渣的鎖脈丸，等靈脈裹上鎖靈膜，再調動體內魔方碎塊護住脈絡，最后引一縷融脈丹的藥力清雜。靈脈里的雜質越來越少，轉動也越來越順，甚至隱隱有往九十一段走的跡象。他每次碰融脈丹前，都會先讓魔方碎塊在體內轉一圈，連指尖的動作都輕得像怕碰碎了寶貝——這可是能換半座城池的地階九品，他哪敢怠慢。

這天傍晚，楊夜看著玉盒里的融脈丹，突然問：“炎爺爺，這么珍貴的丹，您怎么會給我用啊？”

炎耀揉了揉他的黑發，笑著說：“地階丹再珍貴，也不如你扎實的靈脈值錢——只是你得記住，不是人人都有這運氣，更不是人人都懂‘用凡階藥護脈、靠戰靈穩脈’的道理。”

楊夜點點頭，把烏木盒里的鎖脈丸小心收好。火靈泉的光映在他臉上，眼里滿是清醒的亮——他終于懂了，地階九品不是“弱”，是自己之前沒見過它的“分量”；凡階藥和體內的魔方，也不是“配不上”，是幫自己接住這份“重寶”的關鍵。

而此刻，天啟城的國師府里，玄煞正看著手下遞來的“地階丹黑市消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地階一品的護脈丹被炒到了天價。他攥緊了拳頭，黑色的幽冥靈能在掌心凝聚：“就算把西境的礦脈全賣了，也要弄到地階丹！我就不信，炎耀那老東西能一直給那孩子用這么好的藥！”

他永遠不會知道，焚天谷里那個六歲孩子，不僅見到了大陸上罕見的地階九品，還懂了“凡階藥護脈、戰靈穩脈、地階藥破局”的門道——這份運氣，這份認知，比任何高階丹藥都珍貴，也讓楊夜的淬靈路，從九十段開始，就走得比所有人都扎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