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飛升成膳我靠焦糖骨髓香無敵
- 三歲孩童千兩金
- 1925字
- 2025-08-24 08:24:03
燼的爪尖終于脫離了琥珀晶體,腐葉的濕氣立刻滲入掌心舊傷,寒毒順著斷裂的尾椎緩慢上爬。他沒有回頭,三尾收攏貼背,黑焰壓至皮毛之下,僅余尾尖一點微光,如將熄的炭。神識深處,玄甲的怨念仍在回蕩,但他已切斷連接。楓糖漿的記憶在心頭流轉一圈,溫熱感如薄紗覆過心脈,甘餌印的灼燙隨之退去,香氣未再逸出。
他動了。
沿著腐葉上那三道短痕、兩道長痕、一道短痕的軌跡,一寸寸向前爬行。這不是路徑,是痛覺的刻度。每一段都對應著空間的薄弱點,是玄甲用殘存意識標下的逃生坐標。燼以殘尾輕觸地面,感知震頻差異——虛影處無震,實地處微顫。他避開兩處看似堅實的巖壁,那底下空無一物,是結界扭曲出的幻象。
北壁冰巖近在眼前。
裂口僅容半身,邊緣結著灰白色霜晶,觸之即碎。他停頓片刻,殘尾掃過霜面,震波傳回:后方有空腔,非死路。他伏低身軀,前爪探入,黑焰在掌心凝成細絲,纏住內壁凸起的石棱,借力拖動殘軀。左后腿傷口被巖石刮開,黑血滴落,滲入霜層,發出輕微的“嗤”聲。
穿過了。
冰巖后并非開闊天地,而是一層半透明晶膜,薄如蟬翼,卻泛著金屬光澤。膜后是灰紫色的天穹,云層滯澀如銹鐵,不似活氣流轉。燼伏在膜前,靜聽體內動靜。甘餌印微熱,未發燙,香氣可控。他閉目,回想玉窟中那些被判定為“殘次品”的飛升者——香氣渾濁,靈力潰散,皮毛焦枯,被香獵使一腳踢入廢墟管道。
他抬起右尾,以殘存雷火反向灼燒尾尖。黑焰不外放,而向內卷,將體內尚存的焦糖骨髓香逼出一絲,混入腐油與寒毒的氣息中。三味交融,形成一種劣化、酸敗的逸散味,正是殘次品的標志。他緩緩將前爪貼上晶膜。
膜面泛起漣漪,如水紋擴散。一道裂痕自爪尖蔓延而上,形如封條被劃破。沒有警報,沒有震動,裂口無聲擴大,剛好容他蜷身而入。
穿出的瞬間,晶膜閉合,不留痕跡。
他跌落在一片碎石荒原上,地面松軟如灰燼,踩下即陷。天空低垂,紫灰色云層間偶爾閃過暗紅電光,卻無雷聲。靈氣滯澀,吸入肺腑如吞銹渣。他伏地不動,爪掩口鼻,壓制呼吸。甘餌印因穿越時的靈力波動驟然發燙,一絲香氣幾乎破體,他立刻以玄甲的怨念錨定神識——那被剖顱時的切割感,那在甜羹中被咀嚼的清醒痛楚。
“我不是食材?!?
他在心中默念,一遍,又一遍。溫情記憶不再浮現,取而代之的是玄甲腦髓被煉成琥珀晶的畫面。那不是逃避,是替換。用更沉重的痛,壓住即將失控的軟弱。
他緩緩抬頭。
視野盡頭,數座倒懸的宮殿殘骸懸浮于半空,梁柱斷裂,金匾歪斜,似被巨力撕扯后拋擲于此。地面散落著斷裂的石碑,碑面刻字殘缺。他爬近一塊,爪尖拂去灰燼,露出幾個清晰字跡:“糖衣門·第九代獻祭名錄”。
“糖衣門”三字入眼,心脈猛然一縮。
甘餌印再度發燙,比先前更甚。他咬住前爪皮肉,痛感刺激下雷火反沖,勉強壓住香氣泄露。他不再停留,拖著殘軀攀上不遠處的斷崖。崖頂風更烈,吹得焦毛翻卷。
遠方,一座巨殿懸浮于低空。
琉璃瓦頂,楓葉紋檐,檐角懸著銅鈴,樣式與他幼年棲居的別院一模一樣。殿前石碑矗立,刻著八個大字:“飼味以誠,升者有光”。殿門敞開,內里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人影走動,似有笑語飄來,卻聽不真切。
燼伏在崖邊,瞳孔收縮。
那不是復刻,不是巧合。是原物。
他曾以為那場雨夜的楓糖漿是偶然的溫情,是亂世中唯一干凈的記憶??涩F在,那記憶的源頭,竟堂而皇之地懸于這片廢棄之地,如同祭壇中央的香爐,靜靜等待下一個獻祭者。
他緩緩抬起右爪,凝視掌心焦痕。當年那女孩遞來楓糖漿時,指尖也曾這樣微微發顫。她笑,有酒窩,說:“小貓,吃了就能飛升?!?
飛升。
原來從第一口開始,就是圈套。
他低頭,爪尖在碎石地上劃動。三短,兩長,一短。與玄甲的頻率一致,與龍鯉的信號相同。這不是求救,是標記。是所有被剜去意識的生靈,在深淵中唯一能留下的印記。
他不再需要溫情來壓制甘餌印。
怨念已足夠。
他緩緩站起,殘尾貼地,黑焰在尾尖凝而不發。他沿著斷崖邊緣前行,避開幾處靈氣紊亂的塌陷區。地面偶有金屬殘片,似是飛升碑的底座,銘文已被磨平。遠處巨殿依舊明亮,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極輕的“?!甭?。
他行至一處塌陷邊緣,下方是深不見底的裂谷,霧氣翻涌。谷壁上嵌著半截飛升碑,碑面朝外,刻著一行小字:“第八代,燼,焦糖骨髓香,評級:甲上,去向:玉窟冷藏,狀態:殘次品,標記:甘餌印激活?!?
他盯著那行字,良久。
爪尖緩緩收緊。
就在此時,遠方巨殿的燈火忽然一暗。
隨即,一道楓糖色的光暈自殿頂擴散,如漣漪般掃過荒原。光過之處,碎石微微發亮,斷碑浮現金紋。燼的甘餌印驟然灼燙,香氣不受控地逸出一絲。
他立刻伏低,爪掩口鼻,神識沉入丹田。那光掃過斷崖,掠過他的藏身之處,未停。
燈火復明。
他緩緩抬頭,望向巨殿。
殿門前,一道身影立于石階之上。身形嬌小,似少女,手中提著一盞楓糖色燈籠。她未動,卻仿佛已注視此處良久。
燼的爪尖陷入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