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書名: 飛升成膳我靠焦糖骨髓香無敵作者名: 三歲孩童千兩金本章字數: 2345字更新時間: 2025-08-24 08:23:04
燼的爪尖仍抵在琥珀晶體上,腐葉的濕氣滲入掌心,寒毒順著斷尾的創口緩慢爬行。晶體內的金紋脈絡尚未完全平息,那三短、兩長、一短的頻率仍在微弱跳動,如同埋在地底的殘鐘余響。他沒有收回肢體,反而將殘尾緩緩前移,焦黑的尾尖貼上晶體邊緣,黑焰凝成極細的震波,持續釋放。
這一次,不是試探。
是叩擊。
震波頻率與龍鯉傳遞的信號完全一致。晶體金紋隨之輕顫,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又涌回,山谷結界發出低沉嗡鳴。甘餌印在心脈處猛然一縮,焦糖香氣幾乎破體而出,他立刻將神識沉入丹田,幼年記憶中的甜香流淌而至——楓糖漿滴落掌心的溫熱,女孩指尖撫過耳后的輕柔觸感。香氣如受驚的霧氣,緩緩退入皮毛深處。
晶體光芒穩定。
燼知道,通道已開。
他不再等待回應,而是主動釋放自身痛感。斷尾處的寒毒與殘火交攻,經脈如被冰針穿刺;左肩舊傷在劇烈共鳴下再度裂開,黑血滲出,浸透焦毛。這些痛楚被他凝成一股低頻震流,順著尾尖傳入晶體。不是攻擊,是獻祭。
痛,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語言。
晶體驟然一震,金紋爆亮,一股粗暴的意念沖入燼的神識——不是畫面,不是聲音,而是一股純粹的“被切割”的感知。他猛地抽搐,爪尖幾乎脫離晶體,仿佛有刀正從顱骨外側緩緩鋸入。他咬牙,未退,反而加大震波輸出,將更多痛感注入連接之中。
意念波動漸穩。
碎片,開始浮現。
第一片——金屬臺面,冷光刺目。一具龜形軀體被鐵鏈鎖死,四肢釘入合金樁,龜甲被高溫刀具從正中剖開,裂痕如蛛網蔓延。臺邊站著數道身影,手持刻度儀,記錄“骨香濃度”“髓質純度”“腦油凝固速率”。一個機械聲報出:“玄甲龜尊,味型:沉檀凝脂,適配宴席:千壽大典,評級:甲上。”
燼的瞳孔收縮。他認得那種臺面——玉窟冷藏室的升級版,更冷,更亮,更無情。
第二片——刀光深入腦腔,靈識被強行剝離。無數記憶碎片在刀刃下崩解:幼年游過深淵海溝的自由,百年間守護海底祭壇的孤寂,飛升前夜被天庭使者許諾“永生之宴”的狂喜……全被碾成粉末。最后一瞬,他聽見自己在尖叫,不是用嘴,是用整個意識在吶喊:“我不是食材!我是祭品!”
燼的呼吸一滯。
祭品。
不是被選中享用永生,而是被選中獻祭自身,成為他人盛宴的一部分。
第三片——賓客大笑。金殿之上,百口巨鼎翻滾濃湯,每一口都盛著不同形態的“飛升者”。玄甲的腦髓被煉成琥珀晶,嵌入一道名為“龜壽無疆”的甜羹中。賓客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咀嚼。就在牙齒咬合的瞬間,晶體內封存的意識被激活——他能感知到味蕾的摩擦,唾液的侵蝕,胃液的灼燒。他能聽見自己在對方顱內回蕩的哀鳴,而賓客只笑著贊嘆:“妙極,這‘活魂髓’的掙扎感,才是真正的風味。”
燼的三尾同時顫動,黑焰不受控地從尾端噴出,又被他強行壓回。甘餌印劇烈發燙,香氣如絲線般逸出鼻腔。他立刻將楓糖漿的記憶推至神識最前端——女孩的笑容,楓葉的氣味,指尖的溫度。香氣緩緩退散。
他明白了。
飛升不是終點。
是屠宰的開始。
每一個被選中的生靈,皆非幸存者,而是待宰的“味魄”。他們被剝皮、抽髓、剜腦,意識封存于晶體內,成為菜肴的一部分,在無數賓客的咀嚼中反復經歷死亡。而所謂的“天庭盛宴”,不過是一場以靈魂為調料的永恒屠宰。
燼的神識仍在連接中,玄甲的記憶碎片不斷涌入,混亂而暴烈。有時是稱重臺上的冰冷數字,有時是解剖刀切入脊椎的鈍響,有時是賓客笑談中提及“今年的焦糖骨髓香格外醇厚,聽說是限量黑金炙貓”。他幾乎被怨念吞噬,意識搖搖欲墜。
他必須錨定自己。
他將楓糖漿的記憶反復回放,在神識中構筑一道屏障。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清醒地承受。他不再被動接收,而是以殘存雷火為“探針”,主動刺入記憶碎片間的縫隙,尋找邏輯斷點。
他找到了三段核心流程:
一、飛升者抵達天庭,立即被帶入“品鑒殿”,由膳宰親自評級。體重、香氣濃度、靈力純度、痛苦耐受度,皆被量化為“味型參數”。評級越高,越可能成為主菜。
二、評級后,飛升者被送入“烹制區”。根據宴席需求,進行不同處理:剝皮取香、抽髓煉油、剜腦封魂。過程中使用“靜痛咒”,使其意識清醒卻無法反抗,確保“痛苦催化風味”的最大化。
三、成品被端上宴席,賓客在品嘗時,味魄晶短暫激活,飛升者的意識被迫感知被咀嚼、被吞咽、被消化的全過程。每一次咀嚼,都是一次靈魂的撕裂。而他們的痛苦,正是“極致美味”的來源。
燼的爪尖在腐葉上無意識劃動,留下三道短痕,兩道長痕,一道短痕。
與玄甲的頻率一致。
他忽然明白,為何龍鯉會傳遞同樣的信號。那不是求救,是控訴。是所有被剜去意識的飛升者,在深淵中唯一能發出的共鳴。
他不是孤例。
從來不是。
他曾以為自己是“限量黑金炙貓”,是頭牌,是珍品,是天庭不惜代價也要留住的存在。可現在他看清了——頭牌,只是屠宰順序的排序。他越是珍貴,越會被完整保留,越會被賓客細細品嘗,越要在清醒中感受被吞咽的全過程。
他不是幸存者。
他是待宰的祭品。
玄甲的怨恨不是針對某一個體,而是對整個系統的絕望。沒有審判,沒有反抗,沒有終結。只有永恒的循環:飛升、屠宰、被食、再飛升。每一個被選中者,都在重復同樣的命運。
燼的體內,雷火緩緩流動。
不是憤怒,不是恐懼。
是一種更深的東西在蘇醒。
玄甲的記憶碎片仍在涌入,但他已不再被動承受。他開始回應。不是用語言,不是用記憶,而是用自身的存在——他將焦糖骨髓香的巔峰時刻投入共鳴:那曾是無數生靈仰望的“極味”,是天庭宣傳冊上最耀眼的標題,是無數修真者夢寐以求的飛升理由。
而現在,這“極味”的源頭,正伏在腐葉堆中,斷尾流血,寒毒侵體,甘餌印如烙鐵般灼燙。
兩股怨念在晶體中交匯。
金紋脈絡驟然亮起,光芒如潮水般擴散,山谷結界劇烈震顫。頻率穩定,三短、兩長、一短,持續不斷。
燼閉目。
他以爪尖在腐葉上刻下同一信號。
回應。
他知道,玄甲的恨,不是終點。
是火種。
他不再是“燼”。
他是“黑金炙貓”。
一道被標價的菜。
而他體內那團未燃盡的火,終于找到了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