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錦元侯府一夜之間死了兩個人!”
“孫氏私會情郎被謝八小姐當場抓獲,最后羞愧難當自縊房中,三小姐傷心欲絕,走夜路時失足落湖了?!?
“侯府本就人丁稀薄,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命運多舛啊?!?
錦元侯府掛滿素白帷帳,堂前掛上一個奠字,本該新年的日子里,唯有這里白帳籠罩,人人臉上不見歡笑。
謝清商身穿麻衣喪服跪在靈堂前,原先靈動的神情,如今只剩苦喪的慘白。
書房中,謝綰著一身素白,她不會穿喪服,更不會苦著臉苦喪,她只會笑著看棺材入土。
謝原沉聲道:“非要將事情做絕你才滿意嗎?”
“我不滿意?!敝x綰笑著說,“殺了孫刻蓉只是為青黎報了仇,而謝清韻,是我對你默許孫刻蓉殺了青黎的報復?!?
謝原怒不敢言,他也一把年紀了,沒時間與她斗了。
“侯爺放心?!敝x綰給他敬茶,“待我得勝歸來,定會讓侯爺安享晚年?!?
“我老了,管不住你們了?!敝x原道,“陛下傳你進宮一趟。”
謝綰路過,靈堂時,謝清商已經跪了兩個時辰沒動。
“輸給我甘心嗎?”
謝清商抱著骨灰盒,看著她滿目憎恨:“我想殺了你?!?
謝綰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今的你于我而言,不過瀕臨決堤的落水者,自己都活不下去,更何況殺我。”
謝清商流下一行清淚,執著又頑強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敝x綰轉身離去,“前提是,你能活著來找我。”
皇宮,文淵閣。
“臣女錦元侯之女謝綰,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昌帝讓下人全部退下,自顧自批閱奏折,也不讓謝綰平身。
一炷香后,文昌帝道:“你便是太子看中的太子妃?”
謝綰低頭:“臣女卑微之身,怎敢妄想做太子妃?!?
“哼?!蔽牟圯p哂,“煽動太子與朕反目,逼死主母嫡姐,你敢做的事情可不少。”
“太子篡位之意陛下最清楚不過?!敝x綰抬頭與他對視,“不需要臣女煽風點火,這一天總會到來。”
文昌帝看著她的臉怔愣片刻,謝綰掏出玉佩:“這是陛下贈與我母后的定情信物,您曾說過會愛她一生一世,為何在季明璋出生后就變了呢?”
文昌帝紅了眼,他接過玉佩小心描摹這每一處紋理,“這真的是朕送與靜姝的玉佩?!?
“那你——”文昌帝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是靜姝的女兒?”
“是?!敝x綰莫名紅了眼眶,“我本不該活著,是母后犧牲了自己保住我,青黎也是為了我死在了侯府,就因為災星之名,就要徹底拋棄我嗎,父皇?”
“季明璋有了福星之名,真正帶來了昌隆嗎,他只會欲求不滿,一而再地上綱上線,甚至逼你退位,他這個所謂福星帶來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過?!?
自從季明璋懂事開始,文昌帝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太醫只說操勞過度,他卻不知,全是季明璋的手筆。
“當年之事,朕對不起你們母女。”文昌帝握住她的肩頭,上下觀察她是否安好,“但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這么做?!?
“陛下可敢與我打個賭?”
傍晚。
謝綰跟著蕭祺軒出門,一路上吃喝玩樂,不亦樂乎。
“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敝x綰咬著糖葫蘆,和蕭祺軒坐在窗臺位置賞月,“孫刻蓉死了,算我給了青黎一個交代,待到開春,一切也該結束了。”
蕭祺軒盯著她,緩緩開口:“之后有什么打算嗎?”
謝綰與他對視,笑顏滿面:“蕭祺軒,新年快樂。”
蕭祺軒盯著她地眼睛,很久才回答:“新年快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元侯之女謝綰,溫和賢惠,蕙質蘭心,封為太子正妃,待到初春吉日完婚,欽此。”
“謝綰接旨,叩謝隆恩。”
夜里,謝綰坐在窗前望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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