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大婚當日，謝綰與季明璋坐轎攆從東門行至大殿，待太子告廟禮后，他牽著謝綰的手進入大殿，拜天地，拜朝臣，最后拜九五之尊。

兩人交換酒杯之時，蕭祺軒帶人闖入。

“陛下。”蕭祺軒紅衣加身，像是來搶婚的，“太子麾下數千精兵圍困宮門，宮里宮外將人全換了，這是要趁著大婚謀反！”

太子嗤笑，抬手之際，殿外進來一隊精兵將大殿圍住，“孤要謀反，你又能耐我何。”

“保護陛下——”

場面一陣混亂，謝綰被季明璋護在身后，文昌帝被挾持，心如死灰般問他：“璋兒，你為何要這么做？”

“因為我想要權力。”季明璋回頭看他，眼睛里沒有意思溫情，“父皇是九五之尊，殺人不過一句話，你難道忘了，林岳是怎么死的了嗎？林家是怎么滅門的嗎！”

“果真如此。”文昌帝苦笑，“你是林岳的次子，林朗晟。”

謝綰默默攥緊匕首，只差一個時機。

季明璋低頭一笑：“屈尊仇人之下數年，今日終于得報殺父滅門之仇。”

文昌帝道：“當年，是林岳哀求朕放過他的孩子，如今你竟恩將仇報——”

“你閉嘴！”季明璋怒吼，“若非你誣陷我父親謀反，制造虛假的謀逆罪證，我們一家四口該是多么幸福，都是你害的！”

季明璋抬手示意，“你就下去跪在我父親面前，磕頭認罪吧。”

“等等。”謝綰拿匕首抵住季明璋的喉嚨，“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蕭祺軒也是跟上她的步伐，吹了聲哨，等候在偏殿的蕭家軍傾巢而出，局勢立馬轉變，“季明璋，你已無路可退，收手吧。”

“你收手，我可以放你離開京城。”

“綰兒。”季明璋輕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這么做，殺了他。”

那邊挾持文昌帝的侍衛突然收手，將文昌帝扶起來。

季明璋眼中流轉一絲震驚，“你什么時候？”

“你真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文昌帝走到他跟前，但沒敢靠的太近，“林岳當年聯合眾臣逼宮，朕沒殺了你算心軟的了，而你呢？聯合趙氏欺騙朕，讓朕逼死了皇后，親手殺了還未出生的女兒，朕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最終，季明璋一謀逆罪名貶為庶人，關押大牢兩日后斬首，趙貴妃賜下一丈紅。

謝綰還特意去拜訪了她：“貴妃刻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

趙貴妃素衣披發，臉上掛滿嘲弄笑意：“就算我死了，陳靜姝也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呵哈哈哈哈——”

謝綰快步上前，一刀封喉。

牢房。

“謝綰。”季明璋緊急盯著她的眼睛，“你也是有記憶的吧。”

“是。”

他點頭，自暴自棄般自嘲道：“還以為上天給了獨屬于我的幸運，沒想到，竟是在和我開玩笑。”

“季明璋。”謝綰道，“自從你聯合趙氏害死我母妃開始，我們便不共戴天。”

“你可曾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

“沒有。”謝綰回答堅定，“我不會喜歡你，也不會恨你，我們的緣分，早在上輩子就斷了。”

她出來時被蕭祺軒抱了個滿懷，“都結束了。”

“嗯。”

“庶人林岳次子林朗晟，多年前串通貴妃趙氏殘害先皇后，而今又行謀逆之事，處以斬首之刑——”

“多年前，朕受人蒙蔽犯下大錯，今日起恢復謝綰公主身份，賜號皖儀，入主頤和宮，職掌鳳印，統率后宮，欽此——”

“鎮平侯世子蕭祺軒，護駕有功，封為兵部尚書，職掌軍務大權，護佑朝堂，輔助陛下排查奸臣，欽此——”

夜晚時分，橋頭兩只身影相對。

“以后便是尚書了，別在幼稚了。”

“知道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