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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文舟漫溯》心燈溯荊楚

  • 文舟漫溯
  • 江玄樞
  • 2499字
  • 2025-08-21 20:22:47

(開篇詩)

魂悸魄動返書齋,雙器共鳴縈在懷。

荊楚渺茫尋故跡,心燈不滅破陰霾。

那一聲源自青銅巨器的、直透靈魂的嗡鳴,與懷中玉佩的滾燙灼熱,如同兩道狂暴的電流,在文舟的識海深處對撞、炸開!

“呃——!”

他猛地睜開眼,劇烈的頭痛讓他幾乎呻吟出聲。

眼前不再是火光搖曳、號子震天的上古工坊,沒有灼熱的氣浪,沒有神秘的巫祝,更沒有那尊剛剛經(jīng)歷“釁器”、仿佛擁有生命的鶴紋青銅巨器。

只有熟悉的、冰冷的現(xiàn)實。

他依然坐在自己的書房里,左手掌心向上攤開著,那方鮮紅的鶴鈕印跡依舊清晰,只是邊緣有些模糊暈染。臺燈散發(fā)出穩(wěn)定卻蒼白的光,照亮了桌上那枚孤零零的“有喬”玉佩殘件和那張摹畫的鶴紋。

窗外,城市的夜依舊沉寂,偶爾有遙遠(yuǎn)的車聲傳來,更襯得室內(nèi)落針可聞。

剛才那一切……消失了。

如同退潮般迅猛而徹底。

唯有那驚心動魄的震撼、那血脈賁張的嗡鳴感、那被巫祝目光透視的冰涼,以及掌心殘留的、源自印章和無形共鳴的雙重灼痛,無比真實地烙印在他的神經(jīng)末梢,提醒著他那并非夢境。

他癱在椅子里,大口喘息,冷汗再次浸透了襯衫,心臟兀自狂跳不止,太陽穴突突地疼。每一次穿越,都像一場靈魂的暴力拉扯,對身體和精神都是巨大的消耗。

他緩緩握緊左手,那鶴形印記被攥入掌心,仿佛想抓住那稍縱即逝的連接。

“赤子心誠……血胤之氣……有喬遺枝……”巫祝那蒼老沙啞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還有那工匠首領(lǐng)驚疑審視的目光,那尊雄渾的鶴紋青銅器,那莊嚴(yán)又原始的“釁器”儀式……

這一切碎片化的信息,如同被狂風(fēng)吹散的拼圖,在他疲憊的大腦中旋轉(zhuǎn)、碰撞。

他強撐著坐直身體,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數(shù)據(jù)庫的檢索頁面還停留在那里,《中南地區(qū)民間石刻初步調(diào)查輯錄》那條模糊的記錄,如同黑暗中遙遠(yuǎn)卻唯一的光點。

荊楚之地……廢舊物資回收站……石刻殘件……飛鶴紋……有喬(?)……

現(xiàn)實與幻境(或者說,另一段真實)的線索,在此刻竟然交織在了一起!

那個上古工坊,是否就在荊楚之地?那尊鶴紋青銅巨器,最終流落何方?是否也像那些石刻一樣,在某次歷史的動蕩中被砸碎、掩埋、甚至送入煉爐?

而自己……那個巫祝所說的“有喬遺落之枝”、“其血或可與祖靈共震”……難道自己這具身體的遠(yuǎn)古血脈源頭,真的與這個神秘消亡的“有喬”氏族有關(guān)?所以那玉佩會選擇自己?所以自己的血(或者僅僅是存在)能引動那剛鑄成的青銅器共鳴?

一個個問題如同荊棘,纏繞著他的思緒,越收越緊。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被動地等待穿越帶來支離破碎的啟示!他必須主動出擊!

那條幾十年前的記錄,是他目前唯一的、指向現(xiàn)實的坐標(biāo)。無論希望多么渺茫,他必須去一趟荊楚之地,找到那個當(dāng)年的廢舊物資回收站,追尋那批石刻殘件的下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般蔓延,再也無法遏制。

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但他毫無睡意,腎上腺素仍在沖刷著疲憊的身體。他立刻打開購票軟件,查詢前往記錄中所提及那個荊楚小縣的交通方式。結(jié)果令人沮喪,那里沒有通高鐵,需要先乘飛機抵達省會,再轉(zhuǎn)乘長達數(shù)小時的綠皮火車,最后還可能要換乘長途汽車。

路途遙遠(yuǎn),且希望渺茫。但他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接下來幾天,文舟如同一個上緊了發(fā)條的機器。他向博物館請了年假,理由是“赴外地進行一次深入的民間石刻藝術(shù)田野調(diào)查”,這倒也不算完全說謊。他迅速預(yù)訂了機票和火車票,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將筆記本電腦、相機、筆記本、以及那枚至關(guān)重要的“有喬”玉佩和鶴紋摹畫小心收好。

他甚至又去了一次圖書館,試圖找到更多關(guān)于那個小縣、那個廢舊回收站的線索,卻一無所獲。那本《輯錄》仿佛只是一個孤證。

出發(fā)的前夜,他再一次摩挲著那枚玉佩,冰涼的觸感暫時壓制了內(nèi)心的焦灼。他沒有試圖再次主動觸發(fā)穿越,那條路太過兇險且不可控。他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去面對現(xiàn)實中的追尋。

飛機轟鳴,火車哐當(dāng),汽車顛簸。

一路輾轉(zhuǎn),窗外的景色從繁華都市變?yōu)檫B綿丘陵,再到更為偏僻的鄉(xiāng)村田野。文舟的心也如同這路程,起伏不定,既有追尋真相的迫切,也有面對未知的忐忑。

終于,在那個天空飄著細(xì)雨的午后,他拖著簡單的行李箱,站在了那座位于荊楚腹地、看起來頗為陳舊落后的小縣城的汽車站門口。

空氣潮濕悶熱,帶著濃郁的南方鄉(xiāng)土氣息,與博物館的干燥冷清截然不同。街道狹窄,房屋低矮,行人步履緩慢。

面對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文舟感到了片刻的茫然。幾十年過去了,那個廢舊物資回收站還在嗎?即使找到,當(dāng)年那批石刻殘件,又怎么可能還留著?

他定了定神,找了個看起來最老舊的招待所住下。房間潮濕,墻壁斑駁,但他毫不在意。放下行李,他立刻拿著那張打印下來的、模糊的記錄復(fù)印件,走出招待所,向柜臺后打著瞌睡的老師傅打聽。

“老人家,請問您知道幾十年前,縣城里是不是有個比較大的廢舊物資回收站?”

老師傅睜開惺忪睡眼,打量了他一下,用濃重的方言慢悠悠道:“回收站?老早的事嘍……城西那邊以前是有個很大的廢品收購站,好像十幾年前就拆掉嘍,蓋樓了嘛?!?

文舟的心沉了一下,但還是追問:“那您還記得,當(dāng)時站里的人,或者……那站里處理過的一些老物件,比如石頭刻的東西,后來都怎么處理了嗎?”

“石頭?誰關(guān)心那些破石頭喲……”老師傅搖搖頭,“要么扔了,要么……哎,好像聽說當(dāng)時站里有個老章頭,有點文化,喜歡鼓搗些破銅爛鐵老石頭,說不定他搬走了一些?后來收購站散了,他去哪兒了就不知道嘍……好像聽說在城南哪個巷子口擺個修自行車的小攤?”

老章頭!喜歡鼓搗老石頭!

這簡直是無邊黑暗中的一絲微光!

文舟心中狂喜,連連道謝,也顧不上細(xì)雨,立刻按照老師傅模糊的指點,向城南方向?qū)とァ?

城南是的老城區(qū),巷弄錯綜復(fù)雜,充滿了生活氣息。他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找,逢人便比劃著詢問“修自行車的章老師傅”。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和肩膀,他卻渾然不覺,心中那盞名為希望的心燈,在荊楚的煙雨迷蒙中,頑強地亮著。

終于,在一個僻靜巷口的屋檐下,他看到了一個極其簡陋的修車攤。一個頭發(fā)花白、脊背佝僂、帶著老花鏡的老人,正坐在小馬扎上,慢悠悠地修補著一個自行車內(nèi)胎。

雨絲如幕,籠罩著老人和他那堆滿是油污的工具、零件,時光在這里仿佛變得緩慢而凝滯。

文舟的心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章末詩)

千里驅(qū)馳煙雨濛,舊站無蹤巷陌窮。

柳暗花明詢故老,陋攤檐下遇耆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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