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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腐尸追襲

絕對的黑暗再次降臨,濃稠得仿佛要將人吞噬。

通道深處,拖沓的腳步聲與泥濘的嗚咽聲步步逼近,像無數冰冷的手指在脊椎上爬行。懷中的鵝卵石徹底沉寂,冰冷堅硬如同普通的河灘碎石,再無之前的溫熱與跳動。

唯一能證明剛才一切并非夢境的,是手中那本脆弱卻隱隱發(fā)燙的獸皮古冊,和腦海中依舊嗡嗡作響的可怕詞句——末代守夜人、幽闕、門、鑰、軀。

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喉嚨,讓我?guī)缀踔舷ⅲ环N更強烈的、源于求生本能的好奇和緊迫感迫使我行動。

我死死攥著古冊,連滾帶爬地遠離那堆挖掘出的碎石,退到通道另一側相對干燥的墻角,將自己盡可能縮進陰影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拖沓聲和嗚咽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還夾雜著一種濕漉漉的、仿佛爛肉摩擦地面的惡心聲響。

不止一個!黑暗中分明有很多“東西”正在靠近。

我的后背緊緊貼住冰冷的墻壁,指尖因為用力而掐進古冊的獸皮封面,留下深深的印痕。

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猛地再次翻開那本獸皮古冊,目光死死盯住那些由“燭陰”強行翻譯而來的、如同烙印般灼刻在意識里的文字。胸口的悸動再次傳來,這一次不再是悲傷或熟悉,而是一種急切的、帶著尖銳警告意味的催促,仿佛有個聲音在腦海中嘶吼:快看,快記住!

借著腦海中“燭陰”提供的、時斷時續(xù)且伴隨著劇烈刺痛的翻譯,我強忍著頭痛,艱難地閱讀著:

“......‘門’非實體,乃陰陽裂隙,亙古存焉,周而復始,自有其律......然甲子前星墜于野,異力侵染,律法崩壞,‘門’戶洞開,百鬼夜行,災厄降世......”

“......吾輩守夜人,合正道之力,損折殆盡,方以‘偽鑰’暫封其戶,然此不過揚湯止沸,‘門’之渴望日盛,終將再開......”

“......真‘鑰’早已失落,據古籍殘篇載,乃‘門’之伴生奇物,形貌不一,唯蘊‘源’力者可辨......得‘鑰’或可重定秩序,或引更大災禍......”

“......然‘鑰’需‘軀’承之!凡胎肉骨觸之即潰,唯‘夜行之子’,其身誕于極陰之時,魂染異力,方有微渺可能納‘鑰’之力而不滅......”

“......然此‘軀’亦為‘門’所渴求。吞噬‘夜行之子’,可大幅削弱封印,加速‘門’啟......”

“......邪祟輩出,皆欲尋‘鑰’控‘門’,或覓‘軀’以獻祭......慎之!慎之!”

斷斷續(xù)續(xù)的信息如同驚濤駭浪,沖擊著我搖搖欲墜的意識。

百鬼夜行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并非偶然,而是因為某種“星墜”異力破壞了天地平衡。“門”需要被封印,但守夜人當年用的竟是臨時的“偽鑰”。真正的“鑰匙”早已失落,而能承載鑰匙的“軀殼”......竟然就是我這種“夜行之子”!

所以,周宇(或者說控制他的東西)找我,是為了把我當成祭品獻給“門”,加速門的開啟?還是想找到真正的“鑰匙”,讓我這個“軀”來承載?或者兩者皆有?我的心臟狂跳不止,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中成型。

那我體內的“燭陰”又是什么?它對血月符號(很可能與“鑰匙”相關)有明顯反應,它也渴望力量......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難道它也在尋找“鑰匙”?

無數疑問如同亂麻,幾乎要撐爆我的腦袋!

而筆記后面的內容變得更加潦草和混亂,墨跡斑駁,似乎書寫者荊泓的狀態(tài)正急劇惡化:

“......它們來了......‘偽鑰’的力量在衰減......我能感覺到‘門’后面的注視......”

“......我把最后的力量注入了‘心石’(指那顆鵝卵石?),它能短暫安定神魂,或許......能對‘鑰’或‘軀’有所感應......”

“......后來者......若見此札......需尋‘真鑰’......或......徹底毀掉‘偽鑰’......別無他路......”

“......大限至矣......黑暗......終末......”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幾筆幾乎成了無法辨認的墨團,仿佛書寫者在生命最后一刻被黑暗吞噬,字里行間透露出的絕望讓人不寒而栗。

噗嗤......噗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已經到了很近的地方。我甚至能聞到一股濃烈的、混合著尸臭與淤泥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幾乎要讓我吐出來。

我猛地抬起頭,借著腦海中殘存的、由閱讀帶來的精神亢奮和“燭陰”持續(xù)傳來的警告悸動,隱約看到——前方的黑暗通道中,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數個身影。

那不是活人!甚至不是之前遇到的那種陰影或白影!

那是幾具高度腐爛的尸體!

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沾滿了墨綠色的污泥,像是被遺棄在下水道多年的流浪者。

它們的皮膚呈現不自然的浮腫和青黑色,多處潰爛露出森森白骨,眼眶空洞無物,嘴巴卻不自然地張大著,從喉嚨深處發(fā)出那種低沉的嗚咽聲。它們動作僵硬而拖沓,每一步都帶起粘稠的污泥,正漫無目的地徘徊著,但其中兩具,那空洞的眼窩似乎......正緩緩轉向我藏身的方向。

是這地下深處的亡者被剛才的巨響和“心石”散發(fā)的能量吸引蘇醒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幾乎要尖叫出來。死死捂住嘴,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連呼吸都忘了。

一具離得最近的腐尸似乎確認了我的位置,嗚咽聲陡然變得尖銳起來,它猛地加快速度,以一種扭曲詭異的姿勢——關節(jié)反向彎折,四肢著地卻又猛地彈起,張開掛著腐肉的雙臂,朝著我撲了過來。

死亡的惡臭瞬間將我籠罩,幾乎要麻痹我的神經!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胸口那持續(xù)悸動的“燭陰”仿佛被這極致的污穢和死亡氣息徹底激怒。它沒有像之前那樣試圖控制我的身體,而是猛地將一股極其精純卻冰冷刺骨的能量注入了我緊握著的獸皮古冊之中。

嗡!

獸皮古冊猛地一震!

表面那些暗紅色的古老文字驟然亮起灼目的金紅色光芒。這光芒與之前血月金屬片灼傷“燭陰”時的光芒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威嚴,帶著一種不容褻瀆的神圣感。

仿佛末代守夜人荊泓殘留其上的一絲不甘意志,被這同源的力量徹底激發(fā)。

“吼!”撲到眼前的腐尸如同被無形的烈焰灼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嚎,渾身冒出滋滋的黑煙,腐爛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它猛地向后彈開,重重撞在后面的腐尸身上,引起一陣混亂!

古冊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下淡淡的余溫,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量。

但這短暫的爆發(fā),為我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也為我指明了一條路。

我猛地看向剛才挖掘出陶甕的那堆碎石后方。那里雖然被堵死了,但是不是......會不會有其它縫隙?或者......荊泓當年是從哪里把陶甕藏進來的?!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恐懼。

我抓起背包和光芒散盡的古冊,連滾帶爬地撲向那堆碎石,瘋狂地用手扒拉著,指尖被尖銳的石塊劃破也渾然不覺,只顧著尋找任何可能的縫隙。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心石”之前的光芒指引本就包含了生路,又或者是荊泓冥冥中的庇護......我竟然真的在碎石堆的底部,靠近墻根的地方,扒出了一個不起眼的、被厚厚苔蘚覆蓋的......鐵柵欄的缺口。

柵欄早已銹蝕斷裂,后面是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向下傾斜的狹窄管道。一股更加陰冷、帶著潮濕水汽的風從管道深處吹來,帶來了一絲生機的希望。

身后的腐尸們已經重新站穩(wěn),發(fā)出更加憤怒的嗚咽,拖沓的腳步聲再次逼近。

我沒有任何猶豫,一頭就鉆進了那狹窄漆黑的管道。

冰冷銹蝕的鐵片刮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膚,留下一道道血痕,但我毫不在意,只是拼命地向前爬,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敢停歇。

管道向下傾斜了一段,然后變得平直,似乎通向更深的地下。身后腐尸的嗚咽聲和抓撓管道口的聲響漸漸被拋遠,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敢停歇,在絕對的黑暗中盲目地向前爬行,不知爬了多久,手臂和膝蓋早已磨得血肉模糊。

我不知道前方通往何方,只有手中那本再次變得冰冷的獸皮古冊和背包里沉重的鉛盒提醒著我,剛才經歷的一切并非幻覺。

爬了不知多久,就在我快要力竭時,前方似乎隱約傳來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還有......潺潺的流水聲?

我精神一振,奮力向前爬去,光亮和水聲越來越清晰,甚至能感覺到空氣變得濕潤起來。

終于,我爬出了管道的盡頭,重重摔在一片松軟的泥土上。

眼前是一個更加廣闊的地下空間,似乎是一條廢棄的地下河河道,河水黝黑渾濁,流速緩慢,散發(fā)出難以形容的腥腐怪味。而對岸,不再是粗糙的巖石,而是......人工修葺的、斑駁的水泥墻壁,墻上似乎還有一扇緊閉的、厚重的鐵門,門柄上銹跡斑斑。

更讓我心臟驟停的是,在那扇鐵門門口,竟然癱坐著一個人影!

那個人倚靠在鐵門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身上穿著破爛骯臟的衣服,看不清樣貌,不知是死是活。

是剛才追來的腐尸?還是......新的未知危險?

而就在這時,我懷中那本獸皮古冊,毫無征兆地......再次輕微發(fā)熱起來,仿佛感應到了什么。

我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攥住古冊,警惕地盯著對岸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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