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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閹奴逞兇狂,寒刃破虛驕

太監李全帶著黃金萬兩、錦緞百匹來到黑風寨時,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穿著一身綾羅綢緞,上面繡著金線的蟒紋,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生怕別人看不見那身行頭。

身后跟著數十名護衛,個個腰佩彎刀,穿著光鮮,在寨門前耀武揚威,用馬鞭抽打著地上的石子,發出“噼啪”的聲響,驚得幾只覓食的山雀撲棱棱飛遠。

“陛下恩賜,鎮北王顧北速來接旨!”

李全尖著嗓子喊道,聲音像被掐住的雞,手里拿著一卷黃綢,圣旨的邊緣繡著龍紋,在陽光下閃著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寨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呀”的聲響,像是很久沒開過的老門。

林猛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身上的甲胄還帶著未擦凈的血漬!

那是和東陵家私兵戰斗時留下的,凝固成了深褐色的斑塊。

“王爺說了,沒空。”

林猛的聲音像黑風寨的石頭一樣硬。

“你說什么?”

李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出涂著蔻丹的蘭花指指著林猛,指甲縫里還嵌著些泥垢。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陛下身邊的紅人!”

“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你們王爺敢抗旨?”

“他是想要謀反不成?”

林猛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李全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李全離地三尺,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亂蹬,像只被抓住的蛤蟆:

“放開我!”

“你們……你們想謀反嗎?”

“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

“謀反?”

顧北的聲音從寨門后傳來,他緩緩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普通的士兵服,灰色的粗布衣裳,袖口磨得發亮,卻比李全的蟒紋袍更有氣勢。

他的目光冷得像冰,掃過李全和那些護衛,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我們在北疆流血拼命的時候,你們在長安享清福,喝著好酒,摟著美人。”

顧北走到李全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李全嚇得渾身發抖。

“現在帶著點破銅爛鐵就想來耀武揚威?”

“告訴你們,這里不是長安,更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李全見了顧北,更是嚇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可還是強撐著說:

“王……王爺,陛下是真心想……想慰問您的。”

“這些賞賜,都是陛下的心意……”

“您就接了旨吧,別讓小的難做啊。”

他說著,眼睛瞟向那些堆在寨門外的黃金箱子,心里暗罵顧北不識抬舉。

顧北看都沒看那些黃金錦緞,那些箱子堆在寨門外,金光閃閃,卻像一堆廢物。

他只是盯著李全,眼神里的寒意讓李全后背發涼:

“回去告訴趙珩,要謝罪,就親自來忠魂碑前,對著我三萬弟兄的英靈謝罪。”

“要我出山,先斬四大家族首惡,把秦顯、東陵博他們的人頭送來。”

“否則,免談!”

“你……”

“你敢直呼陛下名諱!”

李全驚呆了,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你敢這么跟陛下說話?”

他在長安待了半輩子,從沒見過有人敢這么跟皇帝說話,哪怕是當年權傾朝野的丞相,也不敢如此放肆。

“滾。”

顧北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再敢啰嗦,就把你跟東陵浩的頭放在一起,給東陵博再送一份‘大禮’。”

李全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帶著人跑了,連那些黃金錦緞都忘了帶,仿佛那是什么燙手的山芋,碰一下就會沒命。

護衛們也嚇得魂不附體,跟著李全狼狽逃竄,連馬鞭掉了都沒敢撿,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林猛看著他們的背影,不解地問:

“王爺,陛下既然有意和解,為何不……不先接了賞賜,緩和一下關系?”

“畢竟我們現在實力還弱,硬碰硬怕是吃虧。”

“和解?”

顧北冷笑一聲,笑聲里帶著濃濃的嘲諷,像冰錐一樣刺人。

“他若真心想和解,就不會讓李全來。”

“李全是什么人?”

“是四大家族安插在陛下身邊的眼線,貪婪成性,仗勢欺人。”

“派他來,不過是四大家族的試探罷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敢和他們對著干。”

他轉身走向忠魂碑,撫摸著上面的名字,指尖劃過那些冰冷的石刻,每一個名字都像是在灼燒他的手指:

“我這些弟兄的命,不是幾句好話、幾兩黃金就能換回來的。”

“他趙珩若真有誠意,就該拿出實際行動,而不是耍這些小聰明。”

蘇瑾走上前:

“王爺,陛下怕是身不由己。”

“四大家族在朝中勢力太大,盤根錯節,他一個人,怕是難以撼動啊。”

“身不由己不是理由。”

顧北眼神堅定,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

“他是皇帝,若連自己的子民都護不住,連朝堂都整治不了,還有何面目坐在龍椅上?”

“當年先帝能掃平群雄,建立大炎,難道他就只能當一個傀儡?”

夕陽下,顧北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投在地上,像一座沉默的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知道,與長安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后面的路會更難走,但他不會退縮。

這時,一個流民跑來稟報,他是負責守寨門的,跑得滿頭大汗,粗布衣衫都濕透了:

“王爺,山下來了個老道士,說要見您。”

“他說他是終南山來的,認識您。”

顧北挑眉:

“老道士?”

他心里嘀咕,自己認識的人里,沒有道士啊。

“是啊,他說他是終南山來的,還說……”

“還說您小時候受過他的指點。”

流民補充道,撓了撓頭,顯然也不確定。

顧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一個人。

當年他父親的老友,據說隱居在終南山,曾教過他幾天兵法,后來就不知所蹤了。

難道是他來了?

他跟著流民來到寨門,只見一個穿著粗布道袍的老道士站在那里,鶴發童顏,臉上布滿皺紋,卻精神矍鑠。

手里拿著一把拂塵,拂塵的毛有些發白,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師父?”

顧北驚訝地叫道,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

老道士捋著胡須笑道:

“孽徒,多年不見,還是這么大火氣,一點都沒變。”

顧北連忙上前行禮,動作標準,帶著軍中的嚴謹:

“師父怎么來了?”

“您不是說要在終南山養老,不再過問世事嗎?”

“聽說你在這黑風寨鬧得挺歡,過來看看。”

老道士走進寨門,看著忠魂碑,眼神變得凝重,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刺痛了他的眼。

“這些,都是你的弟兄?”

顧北點頭,聲音低沉,帶著悲傷:

“是!”

“三萬弟兄,就剩這么點了。”

“唉。”

老道士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惋惜。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你這樣殺下去,何時是個頭?”

“師父,他們的仇,不能不報!”

顧北眼神堅定,像淬火的鋼。

“我若不報仇,對不起死去的弟兄,對不起信任我的百姓。”

老道士看著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我不是來勸你放下仇恨的。”

“我是來告訴你,長安那邊,要變天了。”

顧北心里一動,追問:

“師父的意思是……”

“四大家族想廢帝另立,趙珩已經開始反擊了。”

老道士壓低聲音,湊近顧北,仿佛怕被人聽到。

“他派李全來,既是試探,也是求援。”

“他想借你的力量,除掉四大家族,鞏固自己的皇位。”

顧北愣住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皇帝與世家的矛盾,竟然已經到了要刀兵相向的地步。

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溫暖而有力:

“你好自為之。”

“是幫趙珩,還是趁機奪權,全在你一念之間。”

“可無論選哪條路,都不容易,你要想好了。”

顧北望著長安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卻驅不散他眼底的迷茫。

他知道,他的選擇,將決定整個大炎的命運,也將決定自己和弟兄們的未來。

寨門外的風還在吹,忠魂碑上的名字在風中沉默,仿佛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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