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章 葫蘆谷的甕中捉鱉

從三月初五到三月十四,鎮(zhèn)北堡的空氣像拉滿的弓弦,緊繃得能滴出水來。

蕭徹用了三天時間,帶著斥候把葫蘆谷的地形摸了個底朝天。這條谷長約三里,入口寬闊,越往里越窄,最深處像個細(xì)頸的葫蘆——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兩側(cè)的山壁陡峭,長滿了低矮的灌木,正好藏人。

“就在這里設(shè)伏。”蕭徹用炭筆在羊皮地圖上圈出葫蘆谷的中段,“王二柱,你帶十個人,帶足弓箭和滾石,埋伏在東側(cè)山腰,聽我信號行事。”

“狗子,你帶五個人,守西側(cè)山腰,重點盯著谷口,別讓蒙古人跑了。”

“老張,你帶剩下的人,跟我在谷里‘演戲’。”

分配完任務(wù),他讓人把劉把總提了出來。這幾天,劉把總被關(guān)在柴房里,嚇得魂飛魄散,早就沒了之前的囂張。

“想活命嗎?”蕭徹開門見山。

劉把總連忙點頭,像小雞啄米:“想!想!大人饒命!”

“很簡單。”蕭徹盯著他的眼睛,“你‘逃’出去,告訴巴圖,就說蕭徹知道了三月十五的事,要帶五十個人去葫蘆谷‘赴約’,給‘蘇先生’一個驚喜。”

劉把總愣了一下:“五十個人?咱們……咱們哪有那么多人?”

“這就不用你管了。”蕭徹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把這個帶上,就說蕭徹想用玉佩換他母親的消息,巴圖自然會信。”

劉把總看著那半塊玉佩,眼神閃爍,最終咬了咬牙:“俺……俺答應(yīng)!”

當(dāng)天夜里,劉把總“撬開”柴房的木鎖,一瘸一拐地逃出了鎮(zhèn)北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蕭徹站在城墻上,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接下來的幾天,鎮(zhèn)北堡表面上一片緊張。士兵們每天操練到深夜,箭羽磨得锃亮,滾石堆在城墻根下,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暗地里,蕭徹卻讓人把真正能用的二十七個士兵分成三組,悄悄運往葫蘆谷附近的隱蔽處待命。

他還做了件“奢侈”的事——從繳獲的鹽里分出十斤,給每個士兵發(fā)了一小撮。鹽粒在舌尖化開的咸味,讓這些常年缺鹽的漢子們眼眶都紅了。

“大人,這鹽……”王二柱攥著那撮鹽,手都在抖。

“打贏了,還有更多。”蕭徹拍了拍他的肩膀,“輸了,咱們都得死在葫蘆谷,留著鹽也沒用。”

三月十四傍晚,斥候回報:巴圖帶了一百五十多個蒙古騎兵,已經(jīng)到了葫蘆谷外的草原扎營,營里還有十幾個漢人,看樣子就是“蘇先生”的人。

“魚兒上鉤了。”蕭徹收起地圖,眼神銳利如鷹,“按計劃行事。”

三月十五,天剛蒙蒙亮,蕭徹就帶著老張和五個士兵,推著一輛板車,慢悠悠地往葫蘆谷走。板車上蓋著粗布,下面是幾個空麻袋和幾根木桿——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藏著人。

到了谷口,巴圖的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為首的正是巴圖,他身后跟著十幾個蒙古騎兵,眼神警惕地盯著蕭徹。

“蕭徹,你果然來了。”巴圖冷笑,“玉佩呢?你的人呢?”

蕭徹指了指板車:“人在后面,怕你耍詐,分批進(jìn)來。玉佩在我身上,先讓我見見‘蘇先生’的人。”

巴圖猶豫了一下,對身后喊了一聲。很快,三個漢人從谷里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眼神陰鷙,腰間果然掛著半塊玉佩——和蕭徹手里的正好能對上。

“蕭百戶,久仰。”山羊胡拱了拱手,語氣平淡,“玉佩帶來了?”

蕭徹掏出玉佩,舉在手里:“另一半呢?”

山羊胡也掏出玉佩,兩相對照,嚴(yán)絲合縫。

“很好。”山羊胡笑了笑,“把玉佩交出來,再讓你的人放下武器,我就告訴你老夫人的事。”

“先讓你的人退出去。”蕭徹不動聲色,“我信不過蒙古人。”

巴圖剛想發(fā)作,被山羊胡攔住了:“可以。巴圖,你帶你的人退到谷口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jìn)來。”

巴圖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照做了,帶著蒙古騎兵退出了葫蘆谷,只留下那三個漢人。

“現(xiàn)在可以了吧?”山羊胡問。

蕭徹笑了,突然把手里的玉佩扔到地上,一腳踩碎:“可以你娘的頭!”

山羊胡臉色大變:“你!”

“動手!”蕭徹大喊一聲。

老張和五個士兵猛地掀開板車的粗布,里面根本不是人,而是十幾個捆好的稻草人,身上綁著浸了油的柴草。他們點燃稻草人,朝著三個漢人扔了過去。

同時,蕭徹吹了聲尖銳的口哨。

“嗖嗖嗖!”

三支火箭從東側(cè)山腰射向天空,拖著長長的火尾,在晨霧中格外醒目。

“有埋伏!”山羊胡尖叫著,轉(zhuǎn)身就想跑。

但已經(jīng)晚了。

東側(cè)山腰的王二柱等人率先發(fā)難,滾石和箭雨像瀑布一樣砸下來,瞬間堵住了谷內(nèi)的退路。西側(cè)山腰的狗子也帶人沖了出來,守住了谷口,把巴圖的人擋在了外面。

三個漢人被火稻草人逼得無處可躲,很快就被蕭徹等人砍倒在地。蕭徹一刀劈死那個山羊胡,從他懷里搜出一封密信,上面寫著:“三月十五,誘蕭徹入葫蘆谷,除之。取玉佩回,蘇先生有重賞。”

落款是一個模糊的“薊”字。

“薊?薊遼總督府?”蕭徹心里一震,“蘇先生竟然和朝廷有關(guān)系!”

就在這時,谷口傳來激烈的廝殺聲。巴圖見中計,急得紅了眼,帶著蒙古騎兵拼命往里沖,和狗子的人打在了一起。

“王二柱,下來支援!”蕭徹大喊。

王二柱帶著人從山腰沖下來,和蕭徹合兵一處,朝著谷口殺去。

蒙古人被夾在谷口,進(jìn)不來,退不出,成了活靶子。蕭徹的士兵們用“三三制”的戰(zhàn)術(shù),三人一組,互相掩護(hù),專射蒙古人的戰(zhàn)馬。失去戰(zhàn)馬的蒙古騎兵,在狹窄的谷口根本發(fā)揮不出優(yōu)勢,很快就被砍倒一片。

巴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眼睛都紅了。他揮舞著彎刀,想要沖出去,卻被王二柱死死纏住。

“狗娘養(yǎng)的!老子跟你拼了!”王二柱胳膊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但他依舊像頭猛虎,死死咬住巴圖不放。

蕭徹趁機(jī)一箭射中巴圖的馬腿,戰(zhàn)馬痛嘶一聲倒下,把巴圖甩了出去。

“擒賊先擒王!”蕭徹大喊著,帶人沖了上去。

巴圖剛爬起來,就被蕭徹一腳踹翻,按住了脖子。

“巴圖,你輸了。”蕭徹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巴圖看著周圍倒下的蒙古人,又看了看蕭徹,眼里充滿了不甘和絕望,最終低下了頭。

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一百五十多個蒙古騎兵,死的死,降的降,只有十幾個跑得快的,僥幸逃了出去。蕭徹的人也付出了代價——死了四個,傷了七個。

清理戰(zhàn)場時,蕭徹在山羊胡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一枚刻著“蘇”字的令牌,材質(zhì)和王府的令牌很像,只是上面多了個小小的“密”字。

“蘇先生……密令……”蕭徹握緊令牌,眼神凝重,“看來,這潭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他讓人把巴圖和剩下的蒙古俘虜關(guān)起來,又讓人把那封密信和令牌收好。

“大人,接下來咋辦?”王二柱包扎著傷口,問道。

“回鎮(zhèn)北堡。”蕭徹望著谷外的草原,“告訴弟兄們,好好休整,接下來,該輪到咱們主動出擊了。”

葫蘆谷的勝利,像一顆石子投入湖面,在遼東激起了層層漣漪。誰也沒想到,那個被扔進(jìn)鎮(zhèn)北堡的庶子,不僅活了下來,還能重創(chuàng)蒙古炒花部,甚至揪出了背后的神秘勢力。

而蕭徹知道,這只是開始。那個藏在幕后的“蘇先生”,那個與母親身世有關(guān)的秘密,還有薊遼總督府的陰影,都在等著他去揭開。

他翻身上馬,朝著鎮(zhèn)北堡的方向走去。陽光灑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本章完)

【明朝冷知識】:明朝的“密令”制度極為嚴(yán)格,除了皇帝和內(nèi)閣,少數(shù)邊疆大吏也有資格簽發(fā)密令,用于調(diào)動秘密力量或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這類密令往往帶有特殊標(biāo)記,如“密”“暗”等字,持有者可便宜行事,權(quán)力極大。

主站蜘蛛池模板: 游戏| 郯城县| 镇康县| 巨野县| 普定县| 杭州市| 达州市| 定州市| 芜湖市| 溧阳市| 黄浦区| 武宁县| 新丰县| 革吉县| 牟定县| 新宾| 永登县| 怀安县| 历史| 翼城县| 海兴县| 且末县| 分宜县| 基隆市| 嘉黎县| 仁寿县| 红桥区| 安顺市| 锦州市| 广平县| 三原县| 上杭县| 台湾省| 庆安县| 临沧市| 赞皇县| 微山县| 达尔| 浦江县| 哈密市| 奉贤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