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秒表成防具
- 我在規則樓棟當弒神拼圖人
- 樹慈里窩著話
- 2011字
- 2025-08-21 14:13:31
細看紅光并不是光發射出來的,而是蝕刻進去的。像有人用燒紅的針尖,在表盤最深處狠狠點了一下,留下一個永不消退的灼痕。它不閃爍,就那樣焊死在黑暗里,帶著一種絕對的專注。
寧闕圖的呼吸原本沉重無比,在這一刻甚至無法呼吸。
手中又傳來一股疼痛,他想把這玩意兒從手腕上蛻下去,皮肉卻像是和表帶凍在了一起,動彈一下都撕扯著神經。
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進行,反倒是慢慢平穩內心那極速的跳動。
“呼...啊...呼.....”寧闕圖有序的吸進氣又吐了出來。
“呼........”呼吸的沉重聲忽然停了下來。
寧闕圖眼神逐漸變黑,眼神聚焦處正是紅光!
因為紅點…看久了,視野邊緣開始發黑,耳鳴聲尖銳起來,胃袋擰成一團冰冷的疙瘩。這東西在抽吸著什么。不是能量,是更虛渺的東西,像是注意力,或者是…對“規則”的感知力本身。
徒院長…這根本不是正常的表…
這里也不是正常的地方!
墻角傳來濕布拖過地面的聲音。
沉默者動了。他不是爬起來,是…滲起來的。佝僂的脊柱像融化的蠟,一節一節地拉直,發出粘膩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他的頭依然低垂,但那條脖子,繃得像一根快要斷裂的鋼筋。
他喉嚨里的哨音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低沉的、仿佛無數細沙在鐵皮罐里緩緩流動的沙沙聲。
寧闕圖頭皮瞬間繃緊!他手腳并用地向后蹭,腳跟抵住冰冷的門板,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沉默者的腦袋,猛地向這邊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頸骨發出清晰的、令人膽寒的脆響!
亂發滑落,露出下面的臉。
沒有眼睛。那對灰白的眼窩里,此刻塞滿了某種不斷蠕動、交織的黑色纖維,像一團被強行塞進去的、活著的線蟲團。它們正試圖從眼眶里鉆出來,探向空中,微微顫抖著,集體指向寧闕圖手腕的方向。
他的嘴巴張開,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的不是牙齒,是兩排密密麻麻、不斷開合的、金屬質地的細小夾子。暗紅色的、膠質般的唾液從夾子縫隙里拉絲滴落,落在水泥地上,發出“嗤”的輕響,蝕出一個個小坑。
那沙沙聲,就是從這無數開合的金屬夾子里發出的。
此場面讓寧闕圖感到毛骨悚然,現在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字才能形容現在的場面“變異”。
突然,寧闕圖瞳孔猛然睜大,這是…置換。有什么東西,正把這具人體當成通道,要從里面爬出來,也有可能…有什么東西要從外面兒塞進去!
寧闕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恐懼像冰水澆透了四肢百骸。他猛地抬手,不是防御,而是下意識地想擋住那恐怖的視線——擋住腕表!
這個動作,像是觸發了什么。
沉默者,細點說是占據了他軀殼的東西,猛地向前一撲!動作不再是僵硬,而是某種多節肢生物般的、爆裂性的迅捷!
寧闕圖甚至來不及反應,只看到一片陰影壓下,那布滿金屬夾子的巨口猛地張開,朝著他擋在前方的小臂狠狠咬合下來!
“咔嚓!”
不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是極其刺耳金屬劇烈摩擦碰撞的尖嘯!
寧闕圖閉眼等死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猛地睜眼。
看見的不再是可怕的臉,停在他眼前不到半尺的地方。那無數潔白的牙齒,重重咬合在一處——咬在了一塊突然從寧闕圖腕表側面彈射出的、不足一指長的漆黑金屬薄片上!
那薄片像是表殼的一部分,此刻卻如同活物般豎起,精準地卡死了所有咬下來的牙齒!
猩紅的光點,正從薄片與表殼連接的根部幽幽透出,映照著沉默者眼眶里那黃豆色的眼瞳。
寧闕圖第一反應是:他是“人”!
沉默者的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掙扎,更像是一種解脫,金屬薄片被咬得嘎吱作響,卻紋絲不動。
徒院長…這表…寧闕圖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噗”的一聲輕響。
一顆從他傷口迸出、沾著血的汗珠,劃過空氣,滴落在了那激烈的交鋒點上——落在了漆黑的金屬薄片上。
血珠沒有滑落。
它像是被那薄片瞬間吸收了,消失無蹤。
下一秒。
嗡——!!!
一股無聲卻狂暴的沖擊以那薄片為中心,猛地炸開!
寧闕圖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面撞上,整個人離地倒飛出去,后背狠狠砸在遠處的墻壁上,骨頭差點散架!
而撲在他身上的沉默者,則以一種更扭曲、更劇烈的姿勢被猛地彈開,像一袋被扔出去的垃圾,重重摔在墻角,身體不規則地抽搐著,眼眶和嘴巴仿佛在退縮,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傷害。
那根漆黑的金屬薄片,“嗖”地一下縮回了表殼內,嚴絲合縫。
秒表屏幕依舊漆黑,那點猩紅依舊焊在那里。
只是周圍光滑的表殼上,突然之間,布滿了幾道之前絕對沒有的、仿佛血脈搏動般的暗紅色細絲紋路,正一閃一閃地,隨著寧闕圖狂跳的心臟同步明滅。
走廊外,那規律的“咔噠”聲,依舊沒有響起。
死寂里,只剩下寧闕圖粗重驚恐的喘息,和墻角那團人形之物發出的、斷斷續續的、痛苦而壓抑的嗚咽。
它好像…變成了“人”。
暫時地的嗎?
寧闕圖看著手腕上那多出來的、搏動著的血管狀紋路,一股比面對任何規則怪物更深沉的寒意,順著脊椎猛地爬滿了全身。
這表…竟會喝血。
那嗚咽聲低了下去,變成了一種斷斷續續的、喉嚨漏風似的抽氣。墻角那團人影蜷縮著,每一次抽氣都帶動全身劇烈的、短促的痙攣,像是隨時會散架。
寧闕圖背靠著冰冷潮濕的墻壁,肺葉像個破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味和墻壁黏液那股鐵銹腐臭混合的怪味。他沒敢動,眼珠子死死盯著墻角,余光卻釘在自己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