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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緬北突襲破巢穴,暗網數據留疑云

  • 指尖深淵
  • 凡的語言
  • 10477字
  • 2025-08-26 16:51:23

濱海市的凌晨三點,像被一塊浸了冷水的黑布裹住。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的暖光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暈開淺淺的圈,偶爾有輛夜班出租車駛過,車燈劃破黑暗又很快消失,留下引擎的余響在空曠里打轉。反詐中心大樓卻亮著一盞孤燈——三樓技術科的窗戶,像這座城市未合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里跳動的數字洪流。

崔浩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屏幕中央的加密郵件界面,“黑貓”兩個字用暗金色字體標注,旁邊綴著一個小小的盾牌圖標——這是臥底人員的最高級加密標識,每一次發送都意味著生死賭局。他深吸一口氣,輸入最后一組解密密鑰,郵件內容跳出來的瞬間,雨林的濕腥氣仿佛順著屏幕縫隙漫出來:“蜂巢2.0,橡膠加工廠偽裝,地下三層機房,AI防御同蜂后別墅,蛇紋紋身守衛,缺鱗為記。”

這是“黑貓”潛伏的第三個月,第十封情報。崔浩摸了摸胸口內袋,那里藏著一張折疊的照片——三個月前“黑貓”出發前,兩人在反詐中心停車場見了一面。當時“黑貓”穿著便裝,左臉頰那道從眼角延伸到下頜的疤痕還很新,是上一個潛伏任務留下的。他把照片遞給崔浩時,笑著說:“崔專家,等我回來,咱們喝頓大的,我請客。”現在照片的邊角已經被反復摩挲得發毛,崔浩每次看都覺得,照片里“黑貓”的笑容還帶著未褪盡的青澀,像個剛入隊的新兵,可他的眼神卻比誰都堅定。

“老崔,裝備齊了。”李建國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崔浩的思緒。老刑警穿著軍綠色戰術背心,肩帶調整到最緊,背心上別著的手銬、戰術刀和彈匣排得整整齊齊,還沾著訓練場的草屑——他剛從郊區靶場趕來,據說為了這次突襲,連續練了三天的近距離突襲戰術。他把一個黑色頭盔放在桌上,頭盔側面印著銀色的反詐標識,邊緣還貼著一塊小小的反光貼,“小張連夜調試的電磁脈沖干擾器,你試試重量,不行再改。”

崔浩伸手去接,頭盔的重量壓得手腕微沉。他翻到頭盔內側,看到小張用馬克筆寫的小字:“崔哥,內襯加了海綿,防磕碰,記得戴緊。”心里忽然一暖——這個剛入職兩年的技術員,平時話不多,卻總在這些細節上讓人安心。

這時,小張抱著一個銀色金屬箱快步走進來,箱子滾輪在瓷磚地上劃過,發出“咕嚕咕嚕”的輕響。他把箱子放在桌上,掀開蓋子時,額前的碎發都跟著晃動——熬夜調試設備讓他眼底泛著青黑,下巴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胡茬,卻還是攥著說明書,像捧著寶貝似的:“崔哥,干擾器主體重量5.2公斤,有效范圍五米,激活后能癱瘓五十米內所有電子設備,包括AI人臉識別和自動武器站的火控系統。我在側面加了緊急開關,紅色那個,要是遇到突發情況,按下去能提前引爆脈沖波,就是威力會減到六成,可能只能癱瘓部分設備……”

他說著,指尖在設備上輕輕劃過,像是在檢查自己的孩子:“備用電池有三塊,滿電狀態能連續工作40分鐘,我都貼了電量標簽,綠色是滿電,黃色是半電。還有,這個天線是可拆卸的,要是被打壞了,我這里有備用的,你裝在戰術背心上的側袋里,記得別沾水。”

崔浩拿起干擾器,筒身纏著黑色防滑紋,觸感像磨砂紙,頂端的藍色指示燈還在微微閃爍,發出“嗡”的輕響。他試著舉了舉,重心很穩,小張顯然調整過配重:“辛苦你了,小張。”

“不辛苦!”小張立刻挺直腰板,眼睛亮了亮,“這是我第一次做實戰設備,能幫上忙就好。對了,崔哥,我還在干擾器上貼了個小玩意兒。”他指著設備底部,那里貼著一個小小的蜜蜂貼紙——是丫丫畫的那種,翅膀涂著粉色,“我想著,這玩意兒能‘蟄’壞人,跟蜜蜂似的。”

崔浩看著那張貼紙,突然想起早上出門時,丫丫攥著他的衣角,把一個同款鑰匙扣塞給他:“爸爸,這個小蜜蜂能保護你,像我保護你一樣!”當時他還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說“好,爸爸帶著丫丫的守護去做事”。現在摸到貼紙上的紋路,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暖了一下,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松了些。

李建國俯身盯著屏幕上的衛星地圖,指尖在一片綠色區域圈了圈:“‘黑貓’說,橡膠加工廠外圍有三道鐵絲網,每道都埋了震動傳感器,踩上去就會觸發警報。地下機房的入口在倉庫左轉的樓梯盡頭,有一道五厘米厚的鋼板門,得用電磁脈沖槍炸開。”他頓了頓,指節在“蜂巢2.0”的標識上敲了敲,“還有,‘黑貓’特意提了,里面的武裝分子臉上都有蛇形紋身,和王強的同款,但缺一片鱗片。王強是‘蜂后’的核心成員,現在‘新蜂’的人紋身缺鱗,這絕對是新的標識,咱們得記好,別認錯人。”

崔浩調出王強的審訊照片,屏幕上的男人左臉爬著蛇形紋身,尾端的第七片鱗片清晰可見,像一顆小小的三角星。他想起王強被抓時,盯著紋身冷笑的樣子:“這紋身是‘蜂后’給的,每片鱗片都代表一條人命。”現在“新蜂”的紋身缺了一片,是少了一條人命,還是有了新的規矩?崔浩心里打了個問號,把這個細節記在筆記本上。

“機房里有超低溫冷氣系統,溫度大概在零下五度,進去得穿保暖內膽。”崔浩補充道,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地下三層”的標注,“‘黑貓’說,機房里有熒光蜜蜂logo,和‘蜂后’的不一樣,咱們進去后得留意,可能是‘新蜂’的新標識。還有,服務器里可能有‘養老金詐騙’的話術模板,之前追蹤到的小程序后臺,登錄時間總在凌晨三點,和機房的工作時間應該一致。”

李建國點點頭,從戰術背心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槍——電磁脈沖槍,槍身比普通手槍長一倍,槍管是銀色的,透著冷光:“這玩意兒能擊穿五厘米厚的鋼板,后坐力有點大,我來操作。突襲組共五人,‘黑貓’在里面接應,負責解決外圍巡邏兵,咱們到了之后,先匯合,再行動。”

凌晨四點半,武裝直升機的轟鳴聲撕破了濱海市的夜空。崔浩坐在機艙里,看著窗外的城市逐漸縮小,變成一片模糊的光點,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參與跨國突襲,手里握的不是鍵盤,而是能決定生死的干擾器,身邊的人不是技術科的同事,而是要并肩作戰的戰友。

李建國坐在他旁邊,正在檢查彈匣,彈匣插入槍身的“咔嗒”聲在機艙里格外清晰。他注意到崔浩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崔,別緊張。你負責癱瘓防御,剩下的交給我們。咱們破了‘蜂后’案,還怕一個‘新蜂’?”

崔浩勉強笑了笑,指尖又摸了摸胸口的照片。他想起“黑貓”在情報里寫的最后一句話:“內鬼線索快有了,等我回去細說。”當時他還以為“黑貓”很快就能回來,現在卻覺得,每一步都像在走鋼絲。

直升機進入緬北領空時,突然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點砸在機艙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鼓。窗外的雨林變成了一片深綠色的霧,只有偶爾閃過的閃電,能照亮地面上蜿蜒的泥濘小路,像一條條黑色的蛇。

“還有五分鐘到達目標區域,準備滑降!”飛行員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機艙內的紅燈突然亮起,提示即將進入戰斗狀態。李建國率先站起身,抓住滑降繩,調整了一下戰術背心,對崔浩說:“我先下去,你跟著我,注意保持距離,別被繩子纏住。”

崔浩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滑降繩帶著他快速下降,冰冷的雨水順著領口灌進去,讓他打了個寒顫。戰術靴剛接觸地面,就陷入了濕熱的泥地,泥漿瞬間漫過靴口,帶著腐葉和泥土的腥氣,黏在皮膚上格外難受。他抬頭時,正好看到李建國在不遠處揮手,手里的夜視儀發出微弱的綠光,像暗夜里的螢火蟲。

“‘黑貓’的偵察組在前面,已經解決了兩個巡邏兵。”李建國湊到崔浩耳邊,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氣息混著雨水落在崔浩耳邊,“跟緊我,別踩那些露出地面的金屬樁——是震動傳感器,踩上去就會觸發警報。”

崔浩跟著李建國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樹葉上的雨水不斷滴在他的脖子里,冰涼刺骨。周圍的蟲鳴聲和雷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嘈雜,卻又透著詭異的安靜——沒有村民的燈光,沒有動物的叫聲,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雨林里輕輕回蕩。

走了大概十分鐘,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悶響,像是用棉花捂住的槍聲。李建國立刻停下腳步,抬手做了個“隱蔽”的手勢。崔浩趕緊蹲下身,把干擾器抱在懷里,生怕碰到周圍的樹枝發出聲響。他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冒出了冷汗,沾在干擾器的防滑紋上,有點滑。

“是‘黑貓’。”李建國的聲音剛落,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就從樹后走了出來。崔浩借著閃電的光看清了他的臉——趙磊的左臉頰那道疤痕在雨水中顯得更清晰,頭發濕淋淋地貼在額頭上,眼神卻依舊銳利。他手里握著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槍口還在滴著雨水,腳邊躺著兩個穿迷彩服的男人,臉上的蛇形紋身在夜視儀下泛著冷光,尾端果然缺了一片鱗片,像被人生生摳掉的。

“還有一個在倉庫門口,剛解決。”趙磊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顯然很久沒好好說話了。他從戰術背心里掏出一個水壺,遞給崔浩:“溫的,喝一口,暖暖身子。雨林里濕氣重,別感冒了。”

崔浩接過水壺,指尖觸到溫熱的壺身,心里一陣暖流。他喝了一口,溫水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了些許寒意。趙磊又遞給李建國一壺,然后指著前方:“橡膠加工廠的大門是密碼鎖,我已經破解了,進去后左轉是通往地下機房的樓梯,注意樓梯口的AI人臉識別攝像頭——它會在識別到非授權人員時,自動激活旁邊的自動武器站,射速很快,你們得提前癱瘓它。”

崔浩跟著他們走進偽裝倉庫時,一股濃烈的橡膠燃燒焦糊味撲面而來,混雜著雨水的濕氣,格外刺鼻。倉庫里堆著大量的黑色橡膠原料,塊狀的橡膠上還沾著泥土和雨水,看起來像是剛從橡膠樹上割下來的。角落里的機器蒙著灰色防塵布,布上積了一層薄灰,顯然很久沒使用過,只是個擺設。

趙磊突然停在一面墻前,抬手擦去墻上的灰塵——熒光蜜蜂logo在黑暗中泛著淡綠色的光,像一塊發霉的補丁。崔浩湊近一看,這logo比“蜂后”時期的更猙獰:蜂身是扭曲的黑色,蜂尾的毒刺像一道未愈合的傷口,邊緣還帶著鋸齒狀的紋路,仿佛要從墻上跳出來,蟄向每一個看到它的人。

“這是‘新蜂’的標識。”趙磊的指尖在logo上輕輕劃了一下,指甲縫里還沾著泥,“他們抓了不少當地的村民,強迫他們當搬運工,不聽話的就關在地下二層的牢籠里。我上次偷偷去看,里面至少有三十個人,有老人,還有孩子,都快餓暈了。”

崔浩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想起破獲“蜂后”案時,那些被囚禁的受害者——有的眼神空洞,有的渾身是傷,還有的因為長期被虐待,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握緊了手里的干擾器,頂端的藍色指示燈還在閃爍,像是在提醒他,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錯,不僅是為了破案,更是為了救那些被囚禁的人。

“地下機房的入口在樓梯盡頭,有一道金屬門,得用電磁脈沖槍炸開。”李建國從戰術背心里掏出那把黑色的脈沖槍,槍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小張說這玩意兒后坐力大,我來操作,你們掩護。趙磊,你帶我們去樓梯口,注意警戒。”

走下樓梯時,空氣中的溫度明顯下降。崔浩裹緊了戰術背心里的保暖內膽,還是能感覺到冷氣順著衣領往里鉆,凍得脖子發僵。樓梯是水泥做的,臺階上積了一層薄灰,顯然很少有人走。每走一步,腳步聲都會在樓梯間里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樓梯口的AI人臉識別攝像頭正對著他們,鏡頭在黑暗中泛著紅光,像一雙監視的眼睛。崔浩趕緊舉起干擾器,按下了激活按鈕——設備發出“嗡”的一聲輕響,藍色指示燈瞬間變成紅色,攝像頭的紅光也跟著熄滅,旁邊自動武器站的綠色指示燈也暗了下去,像被掐滅的煙頭。

“成了!”小張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干擾器正在癱瘓周圍的電子設備,你們有五分鐘時間炸開大門,進去后盡快找到服務器陣列,我會遠程協助你們拷貝數據!”

李建國舉起電磁脈沖槍,對準金屬門的鎖芯扣動了扳機。“轟”的一聲巨響,金屬門被炸開一個大洞,碎片飛濺的瞬間,崔浩看到里面涌出的超低溫冷氣——像白色的霧氣一樣裹住門口,帶著一股類似冰箱漏氟的刺鼻味道。他跟著李建國沖進去時,冷氣瞬間灌滿了鼻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手指接觸到墻壁時,能感覺到刺骨的冰涼,像是摸到了冰塊。

機房里擺滿了服務器陣列,一排排黑色的服務器像整齊的墓碑,每一臺都在發出“嗡嗡”的蜂鳴,聲音震得耳膜發疼。天花板上的冷光燈是冷白色的,照在金屬設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讓整個機房顯得格外冰冷,沒有一絲人氣。

崔浩的目光掃過服務器的標簽,“新蜂-測試”四個字用白色馬克筆寫著,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蜜蜂圖案,和墻上的logo一樣猙獰。他走到一臺服務器前,屏幕上正生成一行行綠色的代碼,仔細一看,全是“養老金詐騙”的話術:“阿姨,您的養老金賬戶需要升級,不然會被凍結,我幫您操作吧”“叔叔,我是社保局的工作人員,您的賬戶有異常交易,需要轉賬到安全賬戶才能解凍”“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給您發社保局的官網鏈接,您自己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戳顯示凌晨三點,和之前追蹤到的小程序后臺登錄時間完全一致。

“動作快,找到核心服務器!”李建國的聲音在機房里回蕩,他的戰術靴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打破了只有蜂鳴的寂靜。崔浩順著服務器陣列往里走,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試圖獲取服務器里的數據。鍵盤的觸感冰涼,凍得他指尖發麻,卻還是不敢停下——每多耽誤一秒,就可能有更多老人被騙走養老錢。

就在這時,機房深處突然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吱呀”一聲,在寂靜的機房里格外刺耳。崔浩和李建國對視一眼,同時放慢了腳步。李建國舉起槍,示意崔浩跟在他身后,慢慢往前挪。

繞過最后一排服務器,崔浩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控制臺前。男人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在冷光燈下反射出光,看不清眼神。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正拿著一個黑色的蜜蜂U盤,另一只手懸在碎紙機的開關上,似乎隨時準備把U盤塞進去。

“不許動!”李建國大喝一聲,槍口對準男人的胸口。男人緩緩轉過身,崔浩看到他的左臉也有蛇形紋身,尾端缺了一片鱗片,和之前的巡邏兵一樣。但他的氣質和那些武裝分子完全不同——沒有殺氣,卻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冷靜,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蛇。

“你們來晚了。”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平緩,沒有絲毫慌亂。他試圖把U盤塞進碎紙機,李建國一個箭步沖上去,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槍頂住他的太陽穴:“別動!再動我開槍了!”

崔浩趕緊上前按住男人的另一只手,阻止他觸碰碎紙機的開關。就在這時,他摸到男人掌心的硬物——是一枚銀色的膠囊,外殼很薄,似乎一捏就會碎。“氰化物膠囊!”崔浩低喝一聲,趕緊掰開男人的手指,把膠囊搶了過來。膠囊上還沾著男人的汗,滑溜溜的。

男人被按在控制臺上,肩膀卻依舊挺直,他看著崔浩,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嘲諷:“崔浩,2023年7月20日,你用‘蜂后-清掃’程序漏洞反向追蹤我們的服務器——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崔浩的心臟猛地一縮。2023年7月20日,是破獲“蜂后”案最關鍵的一天。當時“蜂后”的服務器隱藏在暗網深處,他冒險利用程序漏洞反向追蹤,才找到服務器的位置。這件事只有反詐中心的核心成員知道,連小張都只是負責后續的數據恢復,這個男人怎么會清楚?

“你是誰?怎么知道這件事?”崔浩的聲音有些發緊,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機房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我們,都是‘技術越界者’,有什么區別?你以為你用漏洞追蹤是為了正義,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漏洞是我們故意留的?我們就是想看看,所謂的‘反詐專家’,會不會為了破案,也踩過技術的紅線。”

崔浩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他想起當時反向追蹤時,總覺得漏洞太容易找到,像是有人故意給他留了門。但當時為了盡快找到“蜂后”的服務器,他沒多想,現在想來,竟然是個陷阱!

“你胡說!”崔浩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我用技術是為了保護受害者,你們用技術是為了詐騙,怎么會一樣?”

“不一樣?”男人冷笑一聲,眼神里滿是不屑,“你以為你保護了誰?那些受害者,還不是因為自己貪心、愚蠢,才會被騙?我們只是順水推舟,幫他們‘認清現實’而已。”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服務器突然“滋啦”一聲,屏幕瞬間藍屏。綠色的代碼像瀑布一樣從屏幕頂端往下流,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幾秒鐘后,屏幕上彈出一行白色的字:“數據已同步至‘蜂巢網絡’全球節點”,然后徹底變成了黑屏,連電源指示燈都滅了。

“不好!數據被銷毀了!”崔浩趕緊松開男人,撲到控制臺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試圖恢復數據。但屏幕上只有一片漆黑,不管他按哪個鍵,都沒有任何反應——服務器的硬盤已經被遠程格式化,只剩下一些破碎的數據碎片,像散落在黑色背景里的白色雪花,根本無法恢復。

“別白費力氣了。”男人被李建國按在控制臺上,嘴角還掛著冷笑,“‘蜂巢網絡’有十個全球節點,你們毀了這里,還有其他九個。你們永遠也抓不完我們,永遠也阻止不了‘新蜂’的計劃。”

“你閉嘴!”李建國的聲音里帶著怒火,他用手銬把男人的雙手反銬在身后,特意檢查了他的口袋,確認沒有其他危險品,“老崔,收集數據碎片,我們準備撤離。趙磊說外圍有大批武裝分子趕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崔浩把數據碎片拷貝到隨身攜帶的黑色硬盤里,硬盤是小張特意準備的防水款,外殼上還貼著那個小蜜蜂貼紙。他剛站起身,就聽到機房外傳來密集的槍聲,“噠噠噠”的機槍聲混著子彈打在金屬上的“叮當”聲,格外刺耳。

趙磊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李隊,崔專家,快撤離!至少有五十個武裝分子趕來,我們在倉庫門口掩護你們,最多還能撐十分鐘!”

李建國押著男人往機房外走,崔浩跟在后面,手里緊緊攥著那個黑色蜜蜂U盤——剛才男人沒來得及塞進碎紙機,現在成了唯一的線索。走到倉庫門口時,外面的槍聲更密集了,趙磊正帶著偵察組躲在橡膠原料后面,手里的槍不斷噴射著火光,子彈打在橡膠上,留下一個個小洞。

“快,直升機在一公里外的空地等著!”趙磊看到他們出來,立刻揮手示意,臉上沾著泥土和汗水,左臉頰的疤痕被血水染紅,顯得格外猙獰。崔浩跟著李建國往空地跑,泥漿濺滿了戰術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雨林里的樹枝刮在臉上,火辣辣地疼,卻顧不上擦——身后的槍聲越來越近,子彈像追著他們跑一樣,打在旁邊的樹上,樹皮飛濺的碎片劃傷了崔浩的胳膊。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突然從側面飛來,崔浩甚至能聽到子彈劃破空氣的“咻”聲。他還沒反應過來,趙磊就猛地撲到他身上,將他按在地上。“噗”的一聲悶響,子彈打在了趙磊的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黑色作戰服,像一朵綻開的黑色玫瑰。

“黑貓!”崔浩驚呼一聲,趕緊扶起趙磊。趙磊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胸口的血窟窿不斷往外冒血,染紅了崔浩的手。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帶芯片的狗牌,塞進崔浩的手里,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聲音斷斷續續:“內鬼……在反詐中心……芯片里有‘蜂媒’的通訊頻率……”

崔浩低頭看狗牌,正面刻著趙磊的名字和編號,背面刻著極小的“張”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邊緣還帶著細微的劃痕。他剛想追問“張”是誰,趙磊的手就垂了下去,眼睛里的光徹底熄滅,只剩下雨水不斷打在他的臉上,沖刷著那道從眼角延伸到下頜的疤痕。

“走!”李建國抓住崔浩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哽咽,“我們不能讓黑貓白死!他用命換的線索,我們得帶回去!”

崔浩攥緊狗牌,芯片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回頭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那里的槍聲還在繼續,趙磊的身體躺在泥濘里,很快就被綠色的雨林吞沒。他咬著牙跟上李建國的腳步,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流,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出內鬼,一定要摧毀“蜂巢網絡”,不然對不起趙磊的犧牲。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崔浩跳上機艙時,才發現戰術背心上的干擾器已經被打壞,頂端的天線斷成了兩截,藍色指示燈也徹底熄滅。李建國把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交給機組人員看管,然后走到崔浩身邊,遞給他一塊干凈的毛巾:“擦擦臉,別著涼了。”

崔浩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和血水,卻怎么也擦不掉手上的血腥味。他看著手里的狗牌,背面的“張”字像一道烙印,刻在他的心上——反詐中心里的“張”姓人員不多,小張、張科長、還有負責檔案管理的張姐,到底是誰?是那個總笑著給大家帶早餐的小張,還是嚴肅但公正的張科長,或者是溫柔的張姐?他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身邊的人會是內鬼。

回到濱海市反詐中心時,天已經亮了。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崔浩直奔技術科,小張看到他臉上的劃傷和染血的戰術背心,趕緊迎上來,聲音里滿是擔心:“崔哥,你沒事吧?剛才在對講機里聽到槍聲,我都快急死了!”

“沒事,一點皮外傷。”崔浩接過小張遞來的碘伏,一邊給自己消毒一邊說,“把‘反詐GPT’調出來,我這里有數據碎片,需要解碼。還有,這個狗牌里的芯片,你幫我破譯一下,里面有‘蜂媒’的通訊頻率。”

小張趕緊點點頭,快步走到電腦前。“反詐GPT”的界面彈出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藍色的機器人頭像,頭像旁邊寫著“反詐專用AI,為正義服務”。崔浩把硬盤連接到電腦上,數據碎片導入的瞬間,機器人頭像開始閃爍,屏幕上的代碼快速滾動,像一條藍色的河流。

“崔哥,‘蜂媒’是‘新蜂’的專屬通訊工具,之前我們截獲過幾次信號,都沒破譯出來。”小張一邊操作芯片,一邊說,“這個芯片看起來是特制的,里面的加密方式很復雜,我得用專業軟件解碼,可能需要點時間。”

崔浩點點頭,目光落在“反詐GPT”的屏幕上。大概過了十分鐘,機器人突然彈出一行字:“已解碼10個‘蜂巢節點’IP地址,是否顯示?”

“顯示!”崔浩和剛走進來的李建國異口同聲地說。

屏幕上出現了10個IP地址,分布在全球不同的國家,從東南亞到歐洲,再到美洲,每個IP地址后面都標注著大致位置。崔浩的目光快速掃過,當看到最后一個IP地址時,他的心臟猛地一沉——地址顯示“中國·濱海市·反詐中心內部服務器”,IP段和技術科的服務器完全一致!

“內鬼真的在反詐中心!”李建國的聲音里帶著怒火,他掏出手機,“我現在就聯系網安科,讓他們查這個IP的使用人!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事,不想活了!”

崔浩趕緊把IP地址發給李建國,剛想讓小張查一下技術科的服務器登錄記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掏出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匿名短信,發件人顯示“未知”,內容卻讓他的血液瞬間凍結:“別查‘張’,否則你女兒會‘看到’自己的‘車禍視頻’——‘新蜂’”

短信的末尾,還附著一張丫丫的照片。照片里的丫丫穿著粉色的幼兒園園服,背著小書包,正在幼兒園門口揮手,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但背景里有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戴著鴨舌帽,正拿著手機偷拍丫丫,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

崔浩的手指開始發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他趕緊撥通趙慧的電話,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被人故意掛斷了。他又趕緊撥通幼兒園老師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老師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崔先生?怎么了?丫丫剛到幼兒園,挺好的呀。”

聽到“丫丫挺好的”,崔浩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但還是緊張得不行:“老師,麻煩您多照看一下丫丫,別讓她離開您的視線,有陌生人找她,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拜托您了!”

“好的,崔先生,您放心,我會看好丫丫的。”老師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掛了電話,崔浩的手還是在抖。他看著短信里的“車禍視頻”,心里一陣恐慌——“新蜂”竟然知道他的女兒,還想用丫丫威脅他。他想起早上出門時,丫丫抱著他的腿說“爸爸早點回來,我等你給我講睡前故事”,現在卻可能面臨危險,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老崔,別慌。”李建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我已經讓網安科定位短信的發送位置,同時安排了人手去幼兒園保護丫丫。‘新蜂’既然敢威脅你,就說明他們就在濱海市,我們一定能抓住他們!”

崔浩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手里的狗牌,背面的“張”字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小張突然說:“崔哥,芯片解碼有進展了!‘蜂媒’的通訊頻率和之前我們截獲的一條暗網信息一致,發送者的ID是‘蜂鳥’,這個ID之前在‘蜂后’案里出現過,是‘蜂后’的核心技術員!”

“蜂鳥?”崔浩的眼睛亮了亮,“之前不是說‘蜂鳥’在‘蜂后’案里被炸死了嗎?難道他沒死,還成了‘新蜂’的人?”

“有可能!”小張快速敲擊鍵盤,屏幕上彈出“蜂鳥”的資料,“‘蜂后’案時,我們在勐拉別墅的機房里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尸體,DNA比對顯示是‘蜂鳥’,但現在看來,可能是替身!這個‘蜂鳥’的技術很厲害,之前‘蜂后’的AI換臉程序就是他寫的,現在‘新蜂’的服務器系統,可能也是他做的!”

崔浩看著“蜂鳥”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卻透著一股陰鷙。他想起“蜂后”案時,這個男人給“蜂后”寫的程序,騙了那么多老人的養老錢,現在又幫“新蜂”建了“蜂巢網絡”,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小張,繼續破譯芯片里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蜂鳥’的位置。”崔浩的聲音恢復了冷靜,“李隊,網安科那邊有消息嗎?短信的發送位置找到了嗎?”

李建國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后,臉色變得凝重:“好,我知道了,你們繼續追蹤,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掛了電話,李建國說:“短信是從濱海市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發送的,網安科的人已經趕過去了,但現場可能沒人了,‘新蜂’的人很狡猾,肯定會提前撤離。”

崔浩點點頭,心里清楚“新蜂”的人不會那么容易被抓住。他看著屏幕上的10個IP地址,又看了看手里的狗牌,突然覺得這場反詐戰爭,比他想象的更復雜、更殘酷。內鬼在身邊,家人受威脅,“蜂巢網絡”遍布全球,“新蜂”的頭目還沒露面,“蜂鳥”可能還活著……一連串的問題像潮水一樣涌來,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小張,你繼續破譯芯片和數據碎片,有任何發現立刻告訴我。”崔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戰術背心,“李隊,我們去幼兒園看看丫丫,確認她的安全。然后再去網安科,看看廢棄工廠那邊有沒有留下線索。不管‘新蜂’有多狡猾,不管內鬼是誰,我們都要抓住他們,不能讓黑貓白死,不能讓更多人被騙!”

李建國點點頭,拍了拍崔浩的肩膀:“走,我們一起去。”

走出技術科時,陽光已經灑滿了反詐中心的走廊。崔浩摸了摸胸口的狗牌,又摸了摸口袋里丫丫給的小蜜蜂鑰匙扣,心里的決心更堅定了。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只要有戰友在身邊,有家人的支持,有對正義的堅守,就一定能戰勝“新蜂”,摧毀“蜂巢網絡”,還受害者一個公道,給女兒一個安全的未來。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風吹進來,帶著清晨的涼意。崔浩抬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天空很藍,像丫丫畫里的顏色。他想起趙磊說過的話:“等我回來,咱們喝頓大的。”心里默默說:“黑貓,你放心,我們會完成你的任務,你未完成的,我們替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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