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副主任身份藏貓膩,蜜蜂卡片引新蹤
- 指尖深淵
- 凡的語言
- 13454字
- 2025-08-26 17:15:38
第41回副主任身份藏貓膩,蜜蜂卡片引新蹤
濱海市反詐中心的凌晨,像被一塊浸了墨的棉布裹住。整棟大樓只有三樓技術科還亮著燈,冷白色的LED光透過積著薄塵的窗戶,在樓下空地上投出一塊狹長的亮斑,與遠處街道昏黃的路燈遙遙相望,像黑夜里兩雙警惕的眼睛。崔浩坐在電腦前,指尖沾著的灰塵來自緬北廢棄機房——那是他在自毀程序倒計時的三十秒里,趴在冒煙的服務器前搶著蹭到的,現在指尖還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像燒糊的電路板混著雨林腐葉的氣息。
屏幕上的加密數據以每秒十行的速度滾動,黑色的代碼流里偶爾閃過紅色的錯誤提示,像黑暗中眨動的警示燈。小張趴在旁邊的桌子上,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半只眼睛,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敲擊鍵盤,仿佛在夢里都在解密。他面前的咖啡杯已經空了第三次,杯底殘留的褐色咖啡漬結成了硬殼,旁邊散落著幾包空了的速溶咖啡粉,包裝袋被捏得皺巴巴的。
“崔哥,解密進度到89%了!”小張突然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卻透著興奮的光,他伸手去夠桌上的溫水,手指晃了晃才碰到杯柄——熬夜讓他的手有些發抖,“剛才‘反詐GPT’的解密模塊卡住了,我加了個臨時補丁,把解密優先級調到最高,現在終于能跑通了!”
崔浩遞過去一塊巧克力,是丫丫昨天塞給他的,包裝紙上印著粉色的小蜜蜂:“先吃點東西,別硬撐。解密出來的是什么內容?能看清備注嗎?”
小張撕開巧克力包裝,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點可可粉也沒察覺:“是張濤和‘蜂皇’陳二的通訊記錄!你看,發送方備注是‘蜂媒-濱海’,接收方是‘蜂皇’,時間線從‘蜂后’案結案后一個月就開始了,每一條都能和咱們之前掌握的線索對上!”
崔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鼠標。第一條記錄的發送時間是“2023年11月5日 19:47”,內容赫然寫著:“已篡改‘蜂后’案證據時間戳,將陳二的出境記錄從‘案發前一天’改為‘案發后三天’,警方的追查方向已偏離,暫時安全。附件是修改后的電子證據截圖。”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蜂后”案結案時,所有人都以為陳二在案發前就逃到了緬北,專案組還花了半個月追查他的出境路線,沒想到是張濤動了手腳。當時負責證據整理的正是張濤帶領的檔案組,他以“時間戳格式不統一、需重新標注”為由,將所有電子證據重新歸檔,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趁機篡改關鍵信息。
“還有這條!”小張的手指往下滑,屏幕上跳出一條附帶表格的記錄,“2024年3月12日,張濤說已經提取了‘反詐GPT’V2.0的核心算法,正在反向優化‘養老金詐騙’話術,測試顯示受害者信任度提升了35%。表格里列著‘話術修改要點’,比如把‘轉賬’改成‘賬戶升級認證’,把‘安全賬戶’改成‘官方托管賬戶’,甚至還標注了‘對60歲以上老人需用方言溝通,降低警惕’!”
崔浩的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表格,冰涼的玻璃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這些話術修改點,正是之前幾起養老金詐騙案里騙子使用的套路。他想起上個月接到的一起報案:一位72歲的老人,被騙子用“賬戶升級”的名義騙走了15萬養老錢,老人說“對方說的術語跟反詐指南里寫的差不多,我以為是官方的”。現在終于找到了源頭——是張濤把“反詐GPT”的識別邏輯賣給了“蜂巢網絡”,讓騙子針對性地修改話術。
最后一條記錄的發送時間是“2024年8月10日 03:15”,正是他們突襲緬北“蜂巢2.0”的同一時間:“‘蜂巢2.0’暴露,啟動備用方案。已備份崔浩2023年7月20日非法入侵‘蜂后’服務器的IP記錄和操作日志,必要時可用此牽制他,阻止‘反詐GPT’升級。另,已安排人員跟蹤其女丫丫,掌握行動軌跡,可作為備用威脅手段。”
“非法入侵……跟蹤丫丫……”崔浩的喉嚨發緊,2023年7月20日的場景瞬間涌上心頭——當時“蜂后”的服務器藏在暗網深處,警方追蹤了半個月都沒結果,每天都有新的受害者報案。有位家住城西的張大爺,因為被騙走老伴的救命錢,在派出所門口哭到暈厥,嘴里反復念叨“我對不起她”。他情急之下,才用了“蜂后-清掃”程序的漏洞反向入侵,雖然成功找到了服務器位置,卻確實違反了《網絡安全法》里“未經授權不得入侵他人系統”的規定。
這件事他只跟技術科的老吳提過一次,老吳還勸他“以后別這么冒險,萬一被查,不僅丟工作,還可能坐牢”。沒想到張濤竟然偷偷留了證據,還藏了這么久,甚至跟蹤丫丫,等著在最關鍵的時候捅出來,用家人威脅他。
“老崔,查到張濤的位置了!”李建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沖鋒衣,拉鏈沒拉到頂,露出里面的警服襯衫,領口還沾著點早餐的豆漿漬——顯然是沒顧上擦就趕來了。他手里攥著一份打印紙,紙張邊緣被反復折疊,留下了深深的折痕,“網安科追蹤到他的手機信號,在市中心的‘雨林咖啡館’,已經安排小王和小李偽裝成情侶在周圍布控,隨時能抓捕。”
崔浩抬起頭,看到李建國眼里的血絲比自己還重,下巴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胡茬——這位老刑警肯定也是一夜沒合眼,一直在跟進張濤的線索。他深吸一口氣,把解密記錄保存到加密硬盤里,硬盤外殼上貼著丫丫畫的小蜜蜂貼紙,翅膀上的粉色顏料有點褪色:“李隊,我想單獨見他一面。”
“單獨見?”李建國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伸手按住崔浩的肩膀,“老崔,你瘋了?張濤手里有你的把柄,還敢威脅丫丫,單獨見面太危險了!萬一他設了埋伏,或者對你動手怎么辦?”
“我必須去。”崔浩的語氣很堅定,目光直視著李建國,“我要問他三個問題:第一,他到底幫陳二藏了多少‘蜂后’案的證據;第二,‘全球AI詐騙日’的具體計劃是什么;第三,跟蹤丫丫的人是誰,現在在哪。你放心,我會帶監聽設備,小王和小李在附近接應,只要我摸一下左耳的耳機,他們就立刻行動。”
李建國沉默了幾秒,盯著崔浩的眼睛看了看,最終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撤離,別硬撐。監聽設備我讓技術科準備,五分鐘后在樓下警車匯合。”
濱海市中心的“雨林咖啡館”藏在一條老巷子里,巷子兩側是斑駁的磚墻,墻上爬著枯萎的爬山虎,風一吹,干枯的藤蔓“沙沙”作響,像有人在暗處低語。咖啡館的門口掛著一盞復古的銅鈴,推開門時發出“叮鈴”的輕響,暖黃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的吊燈灑下來,映得木質桌椅泛著溫潤的光,空氣中彌漫著現磨咖啡的焦香和肉桂的甜香。
張濤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拿鐵,奶泡已經塌了,杯壁上凝著的水珠順著杯身往下流,在桌上積成一小灘水痕,洇濕了桌布上的格子圖案。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衣領立著,遮住了半張臉,金絲眼鏡斜掛在鼻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卻透著一股陰鷙的氣息——和平時那個溫和愛笑的副主任判若兩人。
崔浩在他對面坐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過來,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先生,請問需要點什么?我們今天的招牌是焦糖瑪奇朵,還有剛出爐的牛角包。”
“不用了,謝謝。”崔浩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沒離開張濤,“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談條件?”
張濤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鏡片反射著燈光,看不清眼神:“崔專家果然爽快。我還以為你會躲在反詐中心,讓警察來抓我——畢竟你現在是‘英雄’,破了‘蜂后’案,研發了‘反詐GPT’,而我是人人喊打的‘內鬼’。”
“別廢話。”崔浩的聲音很冷,指尖在桌下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監聽設備——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方塊,已經開始錄音,“你手里的證據,到底想怎么樣?”
張濤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銀色的U盤,放在桌上,推到崔浩面前。U盤上印著一個小小的蜜蜂圖案,翅膀上的紋路和“蜂巢網絡”的標識一模一樣:“這是你2023年7月20日非法入侵的證據——IP記錄、操作日志、甚至還有你當時編寫的入侵腳本,我都備份在里面。只要我把這些發給媒體和紀委,你這個‘反詐專家’,就會變成‘階下囚’。到時候,你不僅會丟工作,還會連累你老婆和女兒,你覺得丫丫在幼兒園,別人會怎么說她?”
崔浩的指尖碰到U盤,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手心發麻。他想起當時編寫腳本時,窗外的天剛亮,趙慧還端來一碗熱粥,說“別太累了,喝完粥再忙”,粥里還臥了一個荷包蛋,是他最喜歡的溏心蛋。現在這些為了救人而做的事,竟然成了別人威脅他、傷害家人的武器。
“你想要什么?”崔浩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能感覺到監聽設備在口袋里微微發燙,“是想讓我幫你逃出去,還是想讓我毀掉‘反詐GPT’?”
“很簡單。”張濤身體前傾,壓低聲音,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格外陰鷙,“第一,停止‘反詐GPT’的所有升級,刪除你手里的‘蜂巢網絡’數據,包括剛才解密的通訊記錄;第二,對外召開新聞發布會,宣稱‘內鬼另有其人’,幫我洗清嫌疑;第三,把‘反詐GPT’的核心代碼拷貝給我,我要交給‘蜂皇’。只要你做到這三點,我就把證據還給你,從此我們兩清,我也會讓跟蹤丫丫的人撤回來。”
“你做夢!”崔浩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晃了晃,褐色的液體灑了出來,濺到張濤的風衣上,留下一塊深色的污漬,“‘反詐GPT’是用來保護受害者的,不是你和陳二的工具!就算你曝光我,我也要把你和‘蜂巢網絡’的人都送進監獄!”
張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站起身,用紙巾擦了擦風衣上的污漬,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崔浩,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用加密電話聯系你。如果你不同意,不僅你會身敗名裂,你女兒丫丫……”他頓了頓,故意放慢語速,“上周三下午四點,她一個人在幼兒園的藍色滑梯上玩了15分鐘,還對著天空喊‘爸爸快回來’,對吧?我要是想讓她‘消失’,只需要跟跟蹤的人說一句話。”
崔浩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上周三他去接丫丫時,確實看到女兒一個人在滑梯上玩,當時還笑著問她“怎么不和小朋友一起玩”,丫丫說“他們在上畫畫課,我等爸爸來”。現在想來,張濤的人當時就在不遠處的樹后面,拿著手機偷拍,把女兒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當成威脅他的籌碼。
“你敢動丫丫一根手指頭,我就是拼了命,也會讓你付出代價!”崔浩的聲音帶著顫抖,憤怒和恐懼像兩條毒蛇,在他心里糾纏。
張濤冷笑一聲,轉身就走,黑色的風衣掃過桌角,帶倒了那杯拿鐵。褐色的液體在桌上蔓延,像一灘凝固的血跡,慢慢洇濕了桌布上的格子。崔浩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指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嵌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沒察覺——他能感覺到,張濤已經瘋了,為了達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回到反詐中心,崔浩把張濤的威脅一字不差地告訴了李建國。李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一拳砸在桌上,文件散落一地,杯子里的茶水濺了出來:“不能等了!現在就實施抓捕!網安科剛才傳來消息,張濤的手機信號已經轉移到郊區的廢棄工廠,他可能準備銷毀證據后跑路!”
十分鐘后,崔浩、李建國帶著四名刑警,驅車前往廢棄工廠。警車是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車頂的警燈被偽裝成了行李架,避免打草驚蛇。車子駛出市區,窗外的風景從高樓大廈變成了低矮的平房,最后變成了茂密的樹林。
“崔哥,你看后面!”坐在副駕駛的小王突然壓低聲音,指了指后視鏡,“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從市區就開始了,車牌被遮擋了。”
崔浩順著后視鏡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SUV跟在后面,距離他們大約一百米,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車牌上蓋著一塊黑色的布。他心里一緊——肯定是張濤的人,他們竟然被跟蹤了。
“李隊,怎么辦?”小王握緊了手里的警棍,“要不要甩掉他們?”
李建國盯著后視鏡,沉思了幾秒:“不用,正好讓他們以為我們沒發現,把我們引到工廠。到了之后,你們先埋伏在周圍,等張濤出現,再動手。”
車子繼續往前開,跟蹤的SUV始終保持著距離。大約半小時后,車子到達了廢棄工廠附近——工廠位于濱海市郊區的山腳下,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夜里沒有路燈,只有月光透過樹枝灑下斑駁的光影,像一張張破碎的網,籠罩著這片荒涼的土地。
警車停在離工廠一公里外的隱蔽處,幾人步行前往。樹林里的雜草沒過膝蓋,露水打濕了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褲管往上爬,讓人忍不住打寒顫。遠處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詭異,偶爾還有不知名的小動物從腳邊跑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工廠的大門是銹跡斑斑的鐵門,上面掛著一把生了銹的鐵鎖,鎖芯里塞滿了泥土和雜草,顯然很久沒人來過。李建國掏出撬棍,用力一撬,“咔嗒”一聲,鐵鎖斷成了兩截,發出的聲響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幾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車間里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讓人忍不住皺眉頭。地上散落著廢棄的機器零件,有的零件上還沾著干涸的血跡,顏色發黑,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人的。墻壁上布滿了涂鴉,大多是一些雜亂的線條,只有一處用紅色噴漆畫著一個蜜蜂圖案,和“蜂巢網絡”的標識很像,只是蜂尾的毒刺歪歪扭扭的,像是匆忙畫上去的。
“崔哥,你看那邊!”小王突然壓低聲音,用手電筒指了指車間深處。
崔浩順著光束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綁在一根生銹的鐵柱上——是張濤!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雙手被反綁在身后,手腕上勒出了紅色的痕跡,嘴里塞著布條,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的臉色慘白,眼睛里滿是恐懼,看到崔浩他們進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像風中的落葉。
而在張濤面前,站著一個拿著手槍的男人——是“蜂語”!他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領口拉得很高,遮住了半張臉,頭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看到崔浩他們,他緩緩轉過身,右手的槍口依舊對準張濤的后腦勺,左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是他的假牙,牙齦上嵌著一枚微型芯片,正是之前崔浩他們在緬北“蜂巢2.0”機房里發現的那枚。
“蜂語?你怎么會在這里?”崔浩驚訝地問道。之前在緬北,“蜂語”被神秘人打暈,他們以為他已經被“蜂巢網絡”控制,甚至可能已經遇害,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還拿著槍對準張濤。
“我昏迷是偽裝的。”“蜂語”的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情緒,像寒冬里的風,“這枚芯片也是故意留下的線索,目的就是讓你們找到我,然后引出張濤——‘蜂皇’陳二要我清理‘叛徒’。”
“叛徒?”張濤嘴里的布條不知何時掉了下來,他急忙喊道,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是叛徒!‘蜂語’,你別聽陳二的鬼話!我沒有私吞‘蜂巢’的資金,也沒有想獨吞‘數字蜂群’技術!是陳二冤枉我,他就是想找個理由殺了我,好把我的節點交給別人!”
“冤枉你?”“蜂語”嗤笑一聲,槍口往前遞了遞,頂住張濤的后腦勺,“陳二已經查到了,你把‘蜂巢’從養老金詐騙里賺的三百萬,轉到了自己的海外賬戶,還偷偷復制了‘數字蜂群’的核心代碼,想賣給暗網的黑客,賺一筆跑路費。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
張濤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胸前的風衣上:“我錯了!我不該貪心!‘蜂語’,求你放了我,我把錢都還回去,代碼也還給陳二!我保證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聽你的,聽陳二的!”
就在這時,張濤突然抬起頭,看向崔浩,眼神里閃過一絲算計:“崔專家,你別信他!‘蜂語’也不是好東西!他也私吞了‘蜂巢’的錢,還想把‘數字蜂群’技術賣給恐怖組織!他就是想借你的手殺了我,然后獨吞我的節點!”
崔浩心里一動,看向“蜂語”。“蜂語”的臉色微變,手指在扳機上緊了緊,卻沒有立刻反駁。車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小王和小李已經掏出手槍,對準了“蜂語”,隨時準備行動。
“你胡說!”“蜂語”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我什么時候私吞過錢?什么時候想賣給恐怖組織?你別血口噴人!”
“我沒有血口噴人!”張濤喊道,“我親眼看到你和暗網的人聯系,還看到你把‘數字蜂群’的測試數據發過去!你以為我沒證據嗎?我這里有你的通訊記錄!”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工廠突然斷電,所有的燈瞬間熄滅,只剩下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動,像幾支搖曳的火把。黑暗中傳來“咻”的一聲輕響,崔浩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蜂語”的身體晃了晃,手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捂住脖子,倒了下去。緊接著,張濤也發出一聲悶哼,身體軟了下去,靠在鐵柱上。
“誰?!”李建國大喝一聲,掏出手槍,手電筒的光束在四周掃動,照亮了地上的灰塵和零件,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幾秒鐘后,應急燈亮了起來,微弱的紅光照亮了車間。崔浩看到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正扛著張濤往門口走,他們戴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眼睛,手里拿著麻醉槍——剛才就是他們用麻醉槍擊中了“蜂語”和張濤。
“站住!放下張濤!”李建國舉槍對準他們,手指扣在扳機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那兩個男人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往門口走。走到門口時,其中一個人轉過身,扔過來一張紙條,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崔浩快步跑過去,撿起紙條,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一行字:“想救張濤,帶‘反詐GPT’的核心代碼來東海郵輪——‘蜂皇’陳二。”
“東海郵輪……”李建國的臉色變得凝重,他撿起地上的麻醉槍,檢查了一下,“這是軍用級別的麻醉槍,射程遠,威力大,看來陳二的手下不簡單。東海郵輪是陳二的移動指揮中心,長期在公海上航行,船上配備了軍用級GPU集群,專門用來運行‘數字蜂群’AI。”
崔浩蹲下身,檢查“蜂語”的情況——他只是被麻醉了,呼吸平穩,胸口有規律地起伏,沒有生命危險。他松了口氣,心里卻更加沉重:陳二用張濤當誘餌,要他帶著“反詐GPT”的核心代碼去東海郵輪,這明顯是個陷阱。可他不能不去,一旦張濤被滅口,“蜂巢網絡”的很多線索就會斷掉,而且“全球AI詐騙日”只剩下十天,陳二手里的“數字蜂群”AI隨時可能啟動,到時候會有無數老人被騙走養老錢。
“先把‘蜂語’帶回反詐中心,等他醒了再問情況。”崔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灰塵在應急燈的紅光下顯得格外明顯,“李隊,你聯系國際刑警,核實東海郵輪的航線、船上的人員配置和設備情況,我回技術科處理蜜蜂卡片——丫丫的安全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知道跟蹤她的人到底是誰。”
回到反詐中心時,天已經蒙蒙亮。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技術科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小張趴在電腦前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鼠標,屏幕上顯示著蜜蜂卡片的放大圖,卡片上的蜜蜂圖案被分成了無數個像素點,正在進行細致分析。
崔浩輕輕拍了拍小張的肩膀,小張猛地驚醒,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崔哥,你回來了!蜜蜂卡片的分析有重大發現!我用高倍顯微鏡觀察時,發現塑料里嵌著一枚微型存儲芯片,比指甲蓋還小,藏在蜜蜂圖案的翅膀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把電腦屏幕轉向崔浩,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個文檔:“剛才用專業設備提取了芯片里的內容,是丫丫的‘兒童心理畫像’,詳細到可怕!連丫丫喜歡把草莓糖果藏在小熊玩偶口袋里這種小事都記下來了!”
崔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文檔的標題是“目標:崔浩之女丫丫(5歲)心理畫像及行動軌跡”,下面分了“喜好”“恐懼”“作息”“弱點”四個部分,每一部分都列滿了詳細的條目:
“喜好:
1.草莓味糖果(每周二、周五放學后會讓母親在小區門口的‘惠民便利店’購買,每次只吃半顆,剩下的放在粉色小熊玩偶的左口袋里,玩偶左耳朵有一道1.5厘米的縫,是2023年12月不小心被剪刀劃到的);
2.粉色小熊玩偶(睡覺時必須抱著,玩偶的衣服是母親親手縫制的,上面繡著‘丫丫’兩個字,洗了五次后字跡有些模糊);
3.幼兒園的藍色滑梯(每天下午放學后會玩15分鐘,喜歡從滑梯頂端往下跳時張開手臂,嘴里喊‘我是小蜜蜂,飛到爸爸身邊’,落地時會單腳跳三下)。
恐懼:
1.打雷(聽到雷聲會立刻躲進父母臥室的衣柜,抱著小熊玩偶捂住耳朵,嘴里數‘1、2、3……’,直到雷聲停止);
2.黑暗(睡覺時必須開床頭的小夜燈,燈光亮度需調至最低檔,否則會睜著眼睛到天亮,曾因此感冒);
3.陌生人觸碰(不允許除家人外的人碰她的頭發,上次幼兒園老師想幫她梳頭發,她哭了20分鐘,最后是母親趕來才安撫好)。
作息:
1.幼兒園上課時間8:30-16:00,每周三下午4點獨自在操場玩滑梯(其他小朋友此時在上畫畫興趣班,老師會在教室批改作業,操場只有她一個人);
2.放學后由母親接走,每周二、周五會在小區便利店停留5分鐘,購買草莓糖果;
3.每周六上午9點會去市圖書館兒童區,喜歡坐在靠窗的第三個座位,看《小熊溫尼》的繪本,每次看20分鐘后會找母親要水喝。
弱點:
1.容易相信穿‘警察制服’或‘老師制服’的人,曾在幼兒園跟老師說‘爸爸是反詐專家,會抓壞人,爸爸的同事都穿警察衣服,很厲害’;
2.會主動分享家庭情況,比如‘爸爸每天晚上都在電腦前工作,媽媽會給爸爸泡蜂蜜水,爸爸喜歡加兩勺糖’‘我們家住在3樓,門口有個紅色的腳墊’;
3.聽到‘爸爸有危險’會慌神,曾在角色扮演游戲中聽到同學說‘你爸爸被壞人抓走了’,當場哭著要找爸爸。”
每一條都詳細到可怕,甚至包括丫丫自己都沒在意的小習慣。崔浩的手指在“粉色小熊玩偶左耳朵有一道1.5厘米的縫”上停頓,心里一陣發酸——那道縫是去年丫丫玩剪刀時不小心劃的,趙慧用粉色的線縫補了很久,縫補時丫丫還哭著說“小熊不漂亮了,沒人喜歡它了”,最后是他抱著丫丫說“小熊還是很漂亮,丫丫也很漂亮”,女兒才停止哭泣。現在,這個只有家人知道的小細節,卻被跟蹤者記錄下來,當成威脅他的工具。
“還有監控視頻。”小張點開一個文件夾,里面有十幾段短視頻,文件名按日期排列,從一個月前開始,“這些是幼兒園附近的便利店、圖書館、小區門口的攝像頭拍的,跟蹤者每天都會在這些地方‘偶遇’丫丫,觀察她的行動。你看這段,上周三下午4點,丫丫在滑梯上玩,這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就在不遠處的樹后面,拿著手機偷拍,手機殼是黑色的,上面有一個蜜蜂圖案。”
崔浩點開視頻,畫面里的男人戴著黑色的口罩和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靠在樹干上,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機,鏡頭對準滑梯上的丫丫。丫丫張開手臂從滑梯上跳下來,笑得很開心,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危險。男人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似乎在調整角度,拍攝得更清楚。
“還有這段,上周六在圖書館。”小張又點開一段視頻,“跟蹤者假裝在看書,其實一直在盯著丫丫的座位,丫丫離開座位去喝水時,他還偷偷走到座位旁,看了一眼丫丫的繪本。”
崔浩的眼睛發紅,心里的憤怒像火山一樣快要噴發。他想起上周六去圖書館接丫丫時,看到這個男人在兒童區看書,還以為是普通的讀者,甚至因為丫丫不小心撞到他,還跟他道歉。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有多遲鈍,竟然把危險當成了無害的路人。
“有沒有找到跟蹤者的清晰面部照片?或者他的行動軌跡?”崔浩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手指緊緊攥著桌角。
“暫時沒有。”小張的語氣有些失落,“跟蹤者很謹慎,每次都戴著口罩和帽子,避開了大部分攝像頭。不過我們分析了他的行動軌跡,發現他主要在幼兒園附近的三個小區活動:‘晨光小區’‘幸福家園’‘和諧苑’,這三個小區離幼兒園都很近,步行只要5-10分鐘。”
崔浩掏出手機,撥通了趙慧的電話,聲音盡量平靜,不讓她聽出自己的憤怒和自責:“慧,你和丫丫現在在家嗎?我讓李隊安排了便衣民警在小區樓下值守,以后接送丫丫,一定要等民警在身邊再離開,千萬不要讓丫丫一個人待著,哪怕是在幼兒園的操場也不行。還有,告訴丫丫,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管對方穿什么衣服,說什么話,都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師或你。”
“我知道了,老崔。”趙慧的聲音帶著擔憂,“剛才丫丫醒來,還問我爸爸什么時候回來,說要給爸爸留草莓味糖果,放在小熊的口袋里了。對了,昨天幼兒園老師跟我說,最近有個陌生男人總在幼兒園門口徘徊,讓我們多注意安全,沒想到就是跟蹤丫丫的人。”
崔浩的喉嚨發緊,強忍著眼淚:“讓你和丫丫受委屈了。告訴丫丫,爸爸很快就回去,回去給她帶一大袋草莓味糖果,陪她玩滑梯,還陪她看《小熊溫尼》的繪本。”
掛了電話,崔浩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桌上丫丫畫的“真蜜蜂和假蜜蜂”上——真蜜蜂涂成了黃色,翅膀是粉色的,旁邊畫著一個小小的愛心,里面寫著“爸爸”兩個字。他想起丫丫說“假蜜蜂會騙人,不能靠近”,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抓住跟蹤者,讓丫丫再也不用害怕“假蜜蜂”,讓她能安心地在滑梯上玩耍,不用再擔心有人在暗處盯著她。
“小張,繼續分析芯片里的內容,看看能不能提取到跟蹤者的指紋或DNA,還有他的手機型號、拍攝設備信息,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崔浩轉過身,目光堅定,“我去李隊辦公室,看看國際刑警那邊有沒有消息,東海郵輪的情況不能再等了。”
李建國的辦公室里,氣氛格外緊張。他正在和國際刑警的聯絡員通電話,手里拿著筆,在紙上快速記錄,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對,我們需要東海郵輪的最新航線、船上的人員名單、設備配置,尤其是機房的位置和守衛情況……重點關注軍用級GPU集群的型號和數量,那是‘數字蜂群’AI的核心,沒有它,‘全球AI詐騙日’就啟動不了……好的,我們會在三天內制定詳細的行動計劃,感謝你們的配合。”
掛了電話,李建國遞給崔浩一份文件,文件上印著“國際刑警機密”的字樣:“國際刑警那邊確認了,東海郵輪注冊在巴拿馬,船長是陳二的親信,叫王海,之前是緬北某武裝組織的成員,手里有幾條人命。郵輪長期在東海和南海之間的公海上航行,不輕易靠岸,靠岸時也只在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停留,比如菲律賓、越南等。”
他指著文件上的衛星圖,手指在圖上圈出一個區域:“你看,這是昨天拍的衛星圖,郵輪的底層有一個隱蔽的機房,面積大約50平方米,里面有20臺軍用級GPU服務器,算力是我們技術科服務器的10倍,專門用來運行‘數字蜂群’AI。機房周圍有24小時守衛,還安裝了自動武器站,一旦有人靠近,會自動開火。”
崔浩的目光落在衛星圖上,機房的位置用紅色圓圈標注著,周圍有四個綠色的小點,應該是自動武器站的位置。他能想象到,郵輪上的安保有多嚴密,想要進去銷毀服務器,難度極大。
“國際刑警還截獲了他們的測試信號。”李建國繼續說道,語氣凝重,“‘數字蜂群’已經成功模仿了濱海市市長的聲音,生成了‘養老金需緊急轉移至安全賬戶’的測試話術,相似度高達95%。國際刑警找了市長的秘書和家人聽,他們都沒分辨出來,以為就是市長本人的聲音。”
崔浩的心臟猛地一沉——95%的相似度,意味著就算是市長的家人,接到電話也會相信。一旦“全球AI詐騙日”啟動,用市長的聲音給老年人打電話,說“你的養老金賬戶有風險,需要緊急轉移到安全賬戶”,老年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賬,畢竟是“市長”親自通知的,誰會懷疑?
“我們必須盡快登上東海郵輪,銷毀‘數字蜂群’的服務器。”崔浩說道,手指在衛星圖上輕輕敲擊,“但陳二要我帶‘反詐GPT’的核心代碼去,這明顯是個陷阱,他肯定會在郵輪上設下埋伏,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已經和國際刑警制定了初步計劃。”李建國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地圖上標注著東海的航線和幾個紅點,“國際刑警會安排一艘偽裝成貨輪的執法船,在東海郵輪附近接應我們。你假裝答應陳二的要求,帶著‘反詐GPT’的核心代碼登上郵輪,趁機控制機房,銷毀服務器;我則帶著刑警,乘坐沖鋒舟從郵輪的另一側登船,抓捕陳二和張濤,同時掩護你撤退。”
他頓了頓,語氣嚴肅,眼神里帶著擔憂:“但這很危險,郵輪在公海上,我們沒有執法權,一旦暴露,可能會引發國際糾紛,甚至被其他國家的海軍攔截。而且陳二的手下都有武器,機房周圍還有自動武器站,稍有不慎,我們就會有生命危險。”
崔浩點點頭,他知道這次行動的風險,但他沒有選擇。為了阻止“全球AI詐騙日”,為了救張濤、找出更多“蜂巢網絡”的線索,為了保護丫丫和所有老年人的養老錢,他必須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能退縮——他是反詐專家,是丫丫的爸爸,這是他的責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小張扶著“蜂語”走了進來。“蜂語”的臉色還有些蒼白,走路時有些不穩,顯然還沒從麻醉中完全恢復。他穿著一件反詐中心的臨時外套,外套有些大,套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看到崔浩,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這是我妹妹,林曉。”
照片里的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一片油菜花田里,笑容燦爛,眼睛很大,像兩顆亮晶晶的星星,和“蜂語”有幾分相似。照片的邊緣有些磨損,顯然被經常翻看,角落還有一個小小的折痕,應該是被反復折疊造成的。
“2023年‘蜂后’案,我妹妹被騙了20萬。”“蜂語”的聲音帶著哽咽,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女孩的臉,像是在觸摸一件珍貴的寶物,“那是她準備骨髓移植的錢,她得了白血病,找到合適的骨髓后,卻因為沒錢支付手術費,病情惡化,去年冬天去世了。去世前,她還拉著我的手說‘哥,我不想死,我還沒看到你結婚,還沒看到反詐成功’。”
崔浩的心里一陣發酸,他想起“蜂后”案里的那些受害者,每一個背后都有一個破碎的家庭。有的老人被騙走養老錢,只能靠撿垃圾生活;有的年輕人被騙走學費,不得不輟學打工;還有的像林曉一樣,因為被騙走救命錢,永遠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
“我加入‘蜂巢網絡’,就是為了復仇。”“蜂語”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我假裝投靠陳二,幫他管理‘蜂巢論壇’,其實是在收集他的犯罪證據。我知道陳二多疑,所以故意在緬北‘被打暈’,讓他以為我是‘自己人’;這次引出張濤,也是為了讓你們相信我——我不是幫陳二,是要借你們的手毀了‘蜂巢’,為我妹妹,也為所有被‘蜂后’和陳二欺騙的受害者報仇。”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遞給崔浩,U盤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曉”字:“這是‘蜂巢論壇’的密鑰,用它可以登錄‘蜂巢網絡’的核心論壇,查看所有節點的通訊記錄和‘全球AI詐騙日’的詳細計劃。但我要提醒你,陳二手里有‘數字蜂群’的‘親情殺’模塊,專門針對你的家人。”
“親情殺模塊?”崔浩的心臟猛地一縮,他最擔心的就是家人受到傷害。
“對。”“蜂語”的語氣很沉重,“這個模塊可以模仿你或者趙慧的聲音,給丫丫打電話,甚至生成你們的視頻。陳二已經測試過了,模仿你的聲音相似度高達98%,連你說話時的停頓習慣、語氣變化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樣。如果他用你的聲音給丫丫打電話,說‘爸爸在樓下,忘帶鑰匙了,你開門’,丫丫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去開門。”
崔浩的手指緊緊攥著U盤,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清醒了幾分。他想起丫丫每次接到他的電話,都會開心地說“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聲音甜甜的,帶著依賴。如果陳二用他的聲音欺騙丫丫,女兒肯定會相信,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崔浩的聲音很真誠,他能感受到“蜂語”的痛苦和決心,“你放心,我一定會毀了‘蜂巢網絡’,為你妹妹,也為所有受害者報仇。如果需要我幫忙,比如指認陳二的罪行,或者提供‘蜂巢網絡’的證據,我隨時可以配合。”
“蜂語”點點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希望,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陳二很狡猾,郵輪上的安保很嚴,不僅有機房周圍的自動武器站,還有十幾個武裝分子,都配備了手槍和沖鋒槍。你們一定要小心,最好在晚上行動,利用夜色掩護。如果需要我幫忙,比如傳遞消息或者誤導陳二的注意力,隨時聯系我——我的聯系方式在U盤里,是一個加密的通訊軟件,只有我們兩個人能看到。”
崔浩送“蜂語”走出辦公室,心里的決心更加堅定。他回到技術科,小張已經分析完了芯片里的所有內容,雖然沒有找到跟蹤者的身份信息,但確定了跟蹤者的手機型號是“黑鯊5 Pro”,這種手機常用于游戲和拍攝,攝像頭像素很高,符合偷拍的需求。李建國已經安排了民警在“晨光小區”“幸福家園”“和諧苑”三個小區排查,重點尋找使用“黑鯊5 Pro”手機、且近期有偷拍行為的人。
崔浩坐在電腦前,插入“蜂巢論壇”的密鑰,屏幕上彈出一個黑色的登錄界面,界面中央有一個蜜蜂圖案,需要輸入密鑰才能進入。他輸入密鑰后,界面跳轉,出現了“蜂巢網絡”的10個核心節點信息,每個節點都標注了負責人、位置、負責的詐騙類型:
1.濱海節點(負責人:張濤):負責中國區養老金詐騙,收集老年人信息,優化話術;
2.曼谷節點(負責人:蜂媒-02):負責東南亞區詐騙,主要目標是華人老年人;
3.紐約節點(負責人:蜂媒-03):負責美國區詐騙,模仿美國政府官員聲音;
4.倫敦節點(負責人:蜂媒-04):負責歐洲區詐騙,針對高凈值老年人;
……
還有“全球AI詐騙日”的詳細計劃——啟動時間是10天后的凌晨零點,目標是全球10個國家的老年人養老金賬戶,預計詐騙金額超過50億元,每個節點負責一個國家的詐騙行動,詐騙資金會通過虛擬貨幣轉移到境外賬戶,再由陳二統一分配。
計劃里還提到,“數字蜂群”AI的最終測試時間是3天后,在東海郵輪上進行,測試內容包括“模仿公眾人物語音的相似度”“話術誘導成功率”“資金轉移速度”,測試成功后就正式啟動詐騙行動。崔浩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將這些信息拷貝下來,加密后發給國際刑警和李建國——這些都是摧毀“蜂巢網絡”的關鍵證據,絕不能丟失。
“崔哥,國際刑警回復了!”小張突然喊道,聲音里帶著興奮,“他們已經協調了東海周邊國家的執法力量,比如日本、韓國、菲律賓的海岸警衛隊,3天后會在東海郵輪附近集結,配合我們的行動。如果我們在郵輪上遇到危險,他們會立刻提供支援!”
崔浩抬起頭,看到小張眼里的興奮,心里也涌起一股希望。他掏出手機,給趙慧發了一條短信:“慧,3天后我要去執行一項重要任務,可能會暫時聯系不上,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照顧好自己和丫丫,別擔心,有民警在身邊保護你們。等我回來,我們帶丫丫去看海,去吃她最喜歡的草莓蛋糕,還去游樂園玩旋轉木馬。”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崔浩握緊手機,目光落在屏幕上“蜂巢網絡”的節點信息上。他知道,這場反詐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接下來的3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他必須全力以赴,完善行動計劃,檢查裝備,確保登上東海郵輪后能順利銷毀“數字蜂群”的服務器,抓捕陳二和張濤,阻止“全球AI詐騙日”的啟動。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透過窗戶照在技術科的地板上,映出崔浩的身影。他看著屏幕上滾動的代碼,心里充滿了力量。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有多少危險,他都不會退縮——因為他身后,有并肩作戰的戰友,有等待他回家的家人,還有無數期待正義的受害者。這場戰斗,他必須贏,也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