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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資陽血戰

  • 川軍抗日1937
  • 小書童9527
  • 3328字
  • 2025-08-26 00:12:00

罰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戰爭的陰云再次籠罩。劉文輝的二十四軍似乎休整完畢,趁著川南饑荒、陳洪范部民心浮動之際,突然發兵反攻資陽!意圖奪取這個重要的物資中轉站和糧倉。

軍情緊急!張陽的連隊幾乎來不及休整,就作為全團先鋒,以最快速度往資陽方向。一路上,看到的盡是荒蕪的田野和逃難的人群,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資陽城南有一處無名高地,位置關鍵,俯瞰著通往城區的一條要道。團部命令:張陽連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這座高地至少五天,為全團集結和城區布防爭取時間!

張陽帶著他的一百二十號人,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高地。放眼望去,地形還算有利,但工事極其簡陋,只有一些早年挖掘的、幾乎被雨水沖平的淺壕。

“快!立刻挖掘工事!加深戰壕!砍伐樹木加固!”張陽顧不上休息,立刻下令。他深知,面對即將到來的進攻,工事是保命的關鍵。

士兵們揮動工兵鍬和鎬頭,拼命挖掘泥土。胡萬發一邊懶洋洋地揮著鍬,一邊抱怨:“媽的……剛消停幾天,又打!這破地方能守住五天?”

錢祿則陰沉著臉,檢查著機槍位的位置,難得地開口:“敵人火力肯定比我們強,工事不牢,就是送死。”

張陽沒理會他們的抱怨,親自巡視各處,指導士兵挖掘。他想起了李振武給他的《步兵操典》里的一些內容,以及后世的一些零星知識。

“戰壕要挖成鋸齒形!避免直射火力殺傷!”“每隔一段距離,在戰壕側壁挖一個貓耳洞!要深,要結實!聽到炮響就鉆進去!”張陽大聲指揮著。士兵們雖然不知道“貓耳洞”具體有多大的用,但還是依令挖掘。

工事還沒完全修好,敵人先頭部隊的一個營就已經到了。第二天上午,太陽剛升起來,刺耳的呼嘯聲就劃破了天空!

“炮擊!隱蔽!”瞭望哨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

張陽第一個鉆進了剛剛挖好的一個貓耳洞:“快!都進洞!捂住耳朵!張開嘴!”

士兵們連滾帶爬地鉆進各自附近的避彈洞。下一秒,地動山搖!“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泥土、碎石、樹枝被炸得漫天飛舞!整個高地仿佛在顫抖,硝煙味和塵土味嗆得人喘不過氣。

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刻鐘才停歇。張陽晃了晃被震得發懵的腦袋,抖落身上的泥土,探出頭去。只見陣地上已經被炸得坑坑洼洼,好幾段戰壕被炸塌,所幸人員傷亡似乎不大,士兵們正驚魂未定地從各個洞里爬出來。

“檢查傷亡!修復工事!快!”張陽嘶啞著嗓子喊道。

話音剛落,敵人的步兵就在機槍掩護下發起了沖鋒!

“進入陣地!準備戰斗!”張陽端起槍,瞄準了山下密密麻麻涌上來的敵軍。

激烈的攻防戰開始了。劉文輝部先頭部隊的裝備明顯優于陳洪范的雜牌軍,這個加強營光是迫擊炮就有四門,不斷轟擊高地,機槍火力也異常兇猛。張陽這邊,只有兩挺輕機槍(包括營長后來補充的那挺)和百來條步槍,火力被完全壓制。

“機槍!給我打掉那個火力點!”張陽指著半山腰一個噴吐著火舌的敵軍機槍巢吼道。

輕機槍手拼命射擊,但很快招來了更猛烈的炮火覆蓋。“轟!”一發炮彈落在機槍位附近,機槍手當場犧牲,副射手重傷!

“媽的!”張陽眼睛都紅了,“手榴彈!準備手榴彈!等敵人靠近了再扔!”

戰斗從白天打到黃昏,擊退了敵人三次沖鋒。高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雙方士兵的尸體。張陽的連隊傷亡超過三十人,陣亡就有十多個。胡萬發胳膊被彈片劃傷,罵罵咧咧地包扎著。錢祿的排傷亡最重,他本人的臉色也更加陰沉。

夜晚降臨,敵人停止了進攻,但炮擊偶爾還會進行騷擾。高地上氣溫驟降,士兵們又冷又餓又怕,士氣低落。

張陽召集幾個軍官開會,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連長,這樣硬守不得行!”胡萬發咧著嘴,“老子的排都快打光了!敵人的炮太狠了!”

錢祿也啞著嗓子說:“傷亡太大,彈藥消耗也快。最多再撐兩天。”

張陽看著地圖,眉頭緊鎖。硬拼確實不是辦法。“不能光挨打不還手。今天晚上,組織突擊隊,下去摸他一家伙!炸不掉炮,也要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我去!”李拴柱立刻請命。“我也去!”陳小豆也站了出來。

張陽點點頭:“好!小豆,你帶一個班,拴柱,你帶幾個人策應。目標是襲擾,制造混亂,有機會就用手榴彈炸他們的帳篷和物資,不要戀戰!”

深夜,陳小豆帶著突擊隊,悄無聲息地摸下了高地。半個時辰后,敵軍營地突然響起爆炸聲和激烈的槍聲,火光閃動,一片混亂。很快,陳小豆他們帶著幾個人回來了,身上都掛了彩,但神情興奮。

“連長!干掉了他們一個哨位,扔了幾顆手榴彈進帳篷區,好像炸到了什么他們臨時存放彈藥的地方,乒乒乓乓炸了好一陣!”

“干得好!”張陽精神一振。雖然不知道具體給敵人造成了多大的損傷,但至少提振了士氣,也讓敵人知道,這塊骨頭不好啃。

接下來的兩天,成了真正的煉獄。敵人的炮擊一天比一天猛烈,沖鋒一次比一次兇狠。高地上的工事被反復摧毀又勉強修復。傷亡數字不斷上升,藥品早已用完,傷員只能在戰壕里痛苦呻吟。糧食和水也快斷了。

張陽已經三天沒合眼,嗓子喊得完全沙啞,軍裝破爛不堪,沾滿了泥土和血污。他不停地穿梭在陣地上,哪里最危險就出現在哪里,用嘶啞的聲音鼓舞著士氣,指揮著戰斗。

第四天下午,最猛烈的一輪炮擊襲來。張陽正指揮士兵抵抗又一次沖鋒,一發炮彈在他附近不遠處爆炸!“轟!”巨大的氣浪將他猛地掀飛,重重地摔在戰壕壁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連長!”“排長!連長被炸倒了!”

李拴柱和陳小豆紅著眼睛,不顧一切地沖過來,把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張陽拖進一個相對完整的貓耳洞里。衛生兵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他頭部受到撞擊,身上多處被彈片劃傷,流血不止,但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快!把連長抬下去!”陳小豆吼道。

“不行!”錢祿突然攔住他們,他臉色慘白,但眼神卻異常冷靜,“連長倒下,軍心不能亂!現在抬下去,敵人攻上來,就全完了!先急救,守住陣地再說!”

李拴柱還想爭辯,但看著外面再次涌上來的敵軍,咬了咬牙,對衛生兵說:“快給連長包扎!”說完,他抓起槍,對著外面瘋狂射擊:“弟兄們!給連長報仇!打啊!”

士兵們見連長重傷,反而激起了血性,拼死抵抗,又一次奇跡般地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直到天黑,戰斗暫時停止,李拴柱和陳小豆才帶著幾個士兵,用臨時制作的擔架,冒著冷槍,艱難地把張陽抬下了高地,送到了團部臨時救護所。

張陽昏迷了一夜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的是昏暗的油燈和簡陋的帳篷頂,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痛,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水……”他艱難地發出聲音。

“連長!你醒了!”守在旁邊的李拴柱驚喜地叫道,連忙端來水壺。

喝了幾口水,張陽的意識逐漸清晰:“高地……陣地怎么樣了?”

“守住了!”陳小豆的聲音傳來,他也受了輕傷,胳膊吊著,“你昏迷后,敵人又再次發起了進攻,但弟兄們拼了命沒退!后來他們的炮彈好像也不多了,進攻弱了。昨晚,他們的后勤好像出了問題,暫時撤退了!團部就讓我們趁著天黑,撤回了城里休整!”

張陽松了口氣,隨即又問:“弟兄們……還剩多少?”

陳小豆和李拴柱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李拴柱低聲道:“算上輕傷的……還能動彈的,就……就八十七個了……胡排長……也沒了……”

胡排長沒了?雖然之前兩人也有一些矛盾,可都是戰場上生生死死走過來的戰友,竟然也這樣沒了?張陽閉上了眼睛,胸口一陣劇痛。一百二十個弟兄,短短幾天,就剩下這么點人,還幾乎個個帶傷。胡萬發雖然油滑可惡,但也一起出生入死這么久……一種巨大的悲傷和無力感淹沒了他。

他掙扎著坐起來:“扶我出去……我去看看弟兄們……”

“連長,你的傷……”“扶我出去!”張陽語氣堅決。

他被攙扶著走出救護所。外面,殘存的士兵們或坐或躺,個個帶傷,神情疲憊麻木,但看到張陽出來,許多人掙扎著想站起來,眼中流露出關切。

張陽看著這些歷經血火、傷痕累累的部下,看著他們眼中那劫后余生的光芒和失去戰友的悲痛,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深吸一口氣,用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弟兄們……辛苦了……我們……守住了……”

沒有豪言壯語,只有這一句簡單的話。許多士兵的眼圈瞬間紅了。

之后兩天,敵人主力部隊到達,對資陽城發動了猛攻,但因城內已做好了防守準備,各營連也全部到位,經過一周的的血戰,最終資陽還是守住了,但雙方都損失慘重。

張陽被人攙扶著,行走在滿是彈坑和尸體的高地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這一場煉獄般的拉鋸戰,讓他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和指揮官責任的沉重。每一個數字的背后,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活下來了,但他的連隊,幾乎被打殘了。重建之路,漫長而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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