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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租界危機,全民動員

晨霧裹著煤灰味鉆進鼻腔,老鬼的胳膊還在我肩上,腳步卻突然頓住。巷口傳來皮靴踏地的脆響,兩道黑影正沿著墻根逼近,手電光在石磚上掃出斜長的光斑。

我抬手抵住他胸口,順勢將刺刀橫在他咽喉前。刀鋒壓進皮肉一寸,老鬼喉嚨里滾出一聲悶哼,沒掙扎。

“別動。”我用日語低喝,刀尖微抬。

門外腳步停了。一句法語飄進來,接著是生硬的日語回應:“查證件。”

老鬼猛地抽氣,嗓音拔高:“阿姐!阿姐你醒醒啊!”他甩開我,撲向角落那張破床,拍著床墊哭喊,“藥呢?藥被誰拿了!”

我一腳踢翻床頭柜,玻璃瓶砸地炸開,褐色藥水潑了一地。刺刀順勢插進木板,震得墻灰簌簌掉落。

門被推開一條縫。巡捕的帽檐下露出半張臉,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瓶和賬本,又盯住老鬼脖頸的血痕。

我抓起賬本往壁爐里塞。火苗“轟”地竄起,舔過紙頁,照亮墻上那張手繪圖——租界H區的下水道脈絡,七處標注紅點,其中三個畫著毒氣符號。

火光映進巡捕眼里。他剛要開口,老鬼突然撲到門邊,一把拽住他大衣:“先生行行好,我姐就要斷氣了,求您讓醫生進來……”

巡捕皺眉后退,門“咔”地關上。腳步聲遠去,夾著幾句聽不清的嘀咕。

我拔出刺刀,甩掉血珠。老鬼摸著脖子坐到床沿,咧嘴:“演得像不像?三年前你在火葬場那晚,我就知道你這人下手狠,但留活口。”

我沒接話,盯著墻上地圖。火光跳動,把那三個紅點照得發亮。

“釋放裝置在教堂地窖。”他說,“明早六點,風向轉南,毒氣順著下水道往上涌,半個租界都得趴下。”

我伸手抹掉圖上一處灰塵,指尖停在法租界西南角。“這里,有出口?”

“有。但守的是‘櫻花特科’,防毒面具、熱成像,槍上裝了消音器。正面沖不進去。”

我從背囊摸出最后一塊C4,放在桌上。又抽出日軍密寫藥水和一張當票,蘸著藥水在背面畫線。

“典當行。”我說,“工部局眼皮底下,最安全。”

老鬼點頭:“印度門衛姓拉爾,貪財,但恨日本人。你給他一塊銀元,他能替你藏槍。”

我起身往外走。右肩傷口被動作牽開,血又滲出來,濕了半邊衣裳。

典當行門口,拉爾正抖著毯子趕蒼蠅。我把銀元塞進他手里,當票遞過去:“當個舊表。”

他瞄了眼當票背面,眼皮一跳,迅速塞進柜臺。我轉身離開,眼角余光看見他彎腰從地板暗格取出了什么。

兩小時后,老鬼在門口擺了張算命攤。竹簽筒里插著《申報》,頭條印著“日軍增兵虹口”。他攔住一個穿風衣的外國人,用上海話念:“天干地支逢七殺,血從地下走。”

那人腳步一頓,盯著他看了三秒,轉身進了典當行。

中午巡捕來查。我故意撞翻墨水瓶,黑水順著賬本邊緣漫開,底下沙盤的防線布局卻因浸染顯出輪廓——三道線,第一道在碼頭,第二道穿街市,第三道圍教堂。

巡捕盯著看了幾秒,罵了句什么,踢開椅子走了。

下午三點,我走進“金龍閣”。鐵掌張坐在八仙桌后,左摟藝伎,右手捏著剪報。南京的標題刺眼:**“三日屠城,尸橫遍野”**。

我走到桌前,掌心一翻,青磚碎成粉末。然后用日語念:“昭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張德海于雨花臺向皇軍提供補給路線,換取法幣五千元。”

張的臉僵了。他慢慢放下剪報,右手滑向腰間。

老鬼推門進來,身后拖著三具尸體,日軍制服,胸口都別著青幫銅牌。

“你的人。”我說,“昨晚在H-7接貨,被我截了。”

張猛地掀桌,拔槍對準我眉心。

我抬手一推,陽光從玻璃窗斜射進來,穿過水杯,在他額前凝成一點亮光,像十字準星。

他手指扣在扳機上,沒動。

“明天六點,毒氣從地底出來。”我說,“你的人死在H-7,剩下的,你想讓他們死在自己家?”

他緩緩放下槍。

黃昏,戰俘營鐵門吱呀打開。英國軍官站在臺階上,皮鞋踩住我遞過去的戰術圖,碾了兩下。

我抬頭,用牛津腔說:“1937年12月15日,《泰晤士報》社論——‘當文明沉默時,野蠻便成了法律。’”

他瞳孔一縮。

老鬼走上前,拋出一只懷表。軍官接住,翻開蓋子——里面是張照片,日軍軍醫壓著英國護士,背景是戰俘營醫務室。

整排戰俘安靜下來。

我扯開襯衫。胸口紋著南京城,城墻斷裂,火光沖天。

“明早六點,毒氣會從下水道上來。”我說,“你們的上帝救不了你們。但你們能救自己人。”

沒人說話。直到一個老兵彎腰撿起戰術圖,拍掉灰,遞回給我。

夜里十點,碼頭。

苦力頭子叼著煙:“定金呢?”

我抽出刺刀,劃開左臂。血順著刀身流下,滴在防毒面具上,寫下一個“生”字。

他們看著,沒人再開口。

老鬼放錄音機。慘叫混著日語命令,從不同語言里穿出——有中文、俄語、英語。是731的試驗記錄。

錄音停了。沒人動。

遠處突然傳來爆炸。教堂尖頂被火光映紅,一塊彩窗炸碎,玻璃雨灑了一地。

“他們提前了。”老鬼抓起地圖。

我沖進典當行, mentally簽到。【簽到成功。地點:租界防線中樞。獎勵:戰場定位·精準(可鎖定敵方核心坐標)】

腦中瞬間浮現三維地圖,兩個紅點在閃爍——一處在教堂地窖,另一處在副堂祭壇下方。

我閉眼,系統掃描。真正的釋放閥,在祭壇。

“是陷阱。”我說,“他們留了假坐標。”

老鬼撕下眼鏡的西洋鏡片,用邊緣在地圖上劃出新線,指向祭壇地窖。

雨開始下。我們沖向第一道防線。

碼頭沙袋堆了一半,苦力在喊號子。雨水沖著泥漿往下淌。

一個孩子尖叫。地雷炸了,氣浪掀翻三人。

我撲過去,用身體壓住第二波沖擊。右肩一熱,三塊彈片扎進肉里。

老鬼抱起孩子,沖進商隊帳篷。絲綢撕開,裹住傷口。猶太醫生提著藥箱沖進來,剪開衣服就地開刀。

雨小了些。青幫弟子抬來十口大鍋,鍋里翻滾著黑糊糊的糊狀物。

“軍糧加草藥。”張頭目遞來一碗,“喝了,扛毒氣。”

我接過,一飲而盡。苦得舌根發麻。

午夜,防線成型。第一道在碼頭,由苦力和商隊守;第二道在街巷,青幫和難民埋伏;第三道圍教堂,戰俘和老鬼的人持槍待命。

我站在教堂外, mentally簽到。【簽到成功。地點:毒氣釋放前線。獎勵:防毒面罩強化涂層(可過濾PX-9類神經毒劑)】

所有面具鏡片突然亮起紅光。

老鬼抬頭看我:“他們來了。”

我拔出刺刀,插進地面。

雨水順著刀背流下,像一條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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