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大白,戰友重逢
- 抗日簽到:我成了戰場天花板
- 方方土赤赤
- 1960字
- 2025-08-24 10:00:00
血滴砸在碎石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我知道它暴露了我。右臂的傷口被布條勉強裹住,血還是不斷滲出,順著袖口滑落。那束手電光停在溝沿,光圈邊緣掃過我的靴尖,再往下壓一寸,就會照到那滴剛落下的血。
我沒有動。呼吸壓到最淺,左手指節死死抵住傷口,試圖堵住最后一絲滲流。頭頂的光停滯了三秒,開始緩緩下移。
就在這時,屋頂傳來極輕的一聲瓦片錯動。白大褂軍官的注意力剛抬起,一道黑影已從檐角直撲而下。他甚至沒來得及轉身,脖子已被鋼絲絞緊。身體抽了兩下,手電脫手滾進溝底,玻璃碎裂,光線熄滅。
尸體軟倒,壓住我的軍靴。我仍沒動,右手已摸到靴筒里的刺刀,緩緩抽出。
黑影站定,低頭看我。
“你還活著?”
聲音沙啞,帶著久未開口的滯澀。
我背靠溝壁,撐著地面坐起,刀尖指向他。
“報代號。”
他沒回答,反而蹲下來,伸手撥開我額前被血浸濕的頭發,盯著左眉那道斜疤看了兩秒,忽然笑了。
“三年了,你這張臉還是這么難認。要不是這道疤,加上你趴著不動的姿勢——像條餓狼等著撲食——我都不敢信是你。”
我仍沒放下刀。
“你是誰?”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油污遍布的臉,左耳缺了一小塊,邊緣不齊,像是被子彈擦過。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破布,擦了擦臉,露出眼角一道深疤。
“南京撤退那天,你在火葬場第三堆灰里,塞給我半包發霉的軍糧,說‘替我多吃一口’。你還記得嗎?”
我手指一緊。
那是我重生后第一次救人。十個孩子,被炸得只剩七個,其中一個臨死前把糧包塞進我手里,說“哥哥,留給能打仗的人”。我把它轉交給了一個穿黑衣的男人,他背著孩子往江邊走,背影幾乎被火光吞沒。
“老鬼?”
他咧嘴一笑,牙縫里還沾著煙灰。
“老子以為你早死了。結果你不但活著,還把H-7廠炸成了狗窩。虹口司令部今早連發三道通緝令,說‘修羅再現’。”
我撐著溝壁站起來,右臂一軟,差點跪倒。他伸手扶住我肩膀。
“別碰傷口。”我甩開他,“你怎么在這?”
“我在這三年了。”他從腰后抽出一把短匕,插進尸體衣服里搜了搜,掏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支注射器,“租界這塊地,我比你熟。日軍‘櫻字序列’的每一個據點,我都記在賬本上。你炸的H-7,只是他們七個中轉站之一。”
我盯著他手里的冊子。封皮上印著“東亞物資公司”,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寫著時間、編號、運輸路線。
“你一直在收集這些?”
“不然呢?等政府派人來查?”他冷笑,“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慶功宴上遞了情報?參謀長當著你的面燒了它。我親眼看見的。”
我閉了下眼。
難怪他在茶樓窗口監視我。
難怪他沒撿我留下的彈殼。
他不是敵人,是唯一一個在等我出現的人。
“你為什么等我?”
他抬頭看我,眼神忽然沉了下去。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敢去炸毒氣庫的瘋子。其他人,要么怕死,要么怕惹外交麻煩。可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你在乎的,是那些會被毒死的百姓。”
我從懷里掏出那包發霉軍糧,扔給他。
“小豆子臨終前給我的。他說,‘謝’字是他用指甲在包裝紙上摳出來的。”
老鬼接過糧包,手指頓了頓。他低頭看著那個歪歪扭扭的“謝”字,喉結動了動,沒說話。
過了兩秒,他把糧包塞進懷里,聲音低了下去。
“我三年沒回過頭。但我一直知道你在哪。淞滬、南京、武漢……你每打一場仗,我這兒就有消息。你炸的不是據點,是他們的命門。”
遠處傳來摩托轟鳴,越來越近。
“增援來了。”我靠在溝壁上,右臂的血又開始滲出,“你打算怎么辦?”
他撕下衣擺,重新為我包扎,動作粗但準。
“H-7不是終點。他們在租界H區設了三個釋放點,明早六點,風向一變,毒氣就會順著下水道擴散。你炸的只是儲備庫,真正的釋放裝置還在地下鐵門之后。”
我盯著他。
“你知道位置?”
“我知道。”他點頭,“但我一個人進不去。守衛是‘櫻花特科’,配備防毒服和熱成像儀。你剛才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以為里面沒人。下次,他們不會犯錯。”
我靠著他肩膀,慢慢站直。
“那就一起。”
“你傷成這樣,怎么打?”
我從背囊夾層摸出最后一塊C4,擰開引信蓋。
“還能動,就能炸。”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枚舊徽章,銅的,邊緣磨損嚴重,上面刻著“國民革命軍第51師”。
“這是我在南京救的那個孩子留下的。他爹死在雨花臺,臨死前塞給他,說‘要是還能見到打鬼子的人,就交出去’。”
他把徽章放在身旁的斷墻上,輕輕拍了拍。
“今天,我交出去了。”
摩托聲逼近,車燈已照到廠區殘垣。
“走。”他架起我左臂,“西巷有條暗道,通向舊租界下水道。你得先藏起來。”
我任他攙扶,邁出排水溝。右腿一軟,差點摔倒。他罵了句,把我肩膀往上托了托。
“你比三年前還能折騰。”
“我沒死,”我咬著牙往前走,“你就別想清閑。”
晨霧彌漫,斷墻后的巷道像一張張開的嘴。我們拖著腳步,一步步往深處走。身后,H-7廠的殘骸在火光中坍塌,濃煙升騰。
老鬼最后回頭,看了眼那枚留在墻上的徽章。
風吹過,徽章輕輕晃了一下,像一面無人升起的旗。
他的手按在我肩上,壓低聲音:
“下一站,是虹口總署的地下控制室。你敢不敢跟?